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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法呢”布暖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觉满心羞愧,也没有余地辩驳。知闲存了心坏她名声打压她,她是没有根底的,枉担了虚名。知闲带着胜利者的微笑,“男人多半这样,没有得到时天天念着。一旦得到了,就手便抛开了。姑娘家要仔细珍重自己,不为别的,多为爷娘想想吧”布暖看着她,她倒是一派得意。没有内容的快乐,不过是打肿脸充胖子。她也没了先前的无措,她有容与的爱,无论如何都胜她一筹。她只管讽刺吧如果讽刺能给她带去安慰的话。“舅母教训得是。”她低下头道,拾起手绢系回去,“没有被爱过的人永远不懂里头缘故,舅母别笑话我,哪天舅舅这样对你了,只怕舅母比我受用呢”“放肆”知闲的嗓音像尖锐的刀子,划破了一片宁静的天。这样的奇耻大辱,她还要怎么忍布暖进北衙时她恰巧到宫门上,本来可以直接进去抓他个现形,可是她没有。胆怯固然是一宗,更多的是给彼此留脸面。布暖逗留得不久,别的事来不及做,在她脖子上留下证据的时间是足够了。她料得没错,他们眼里哪儿还有她抬了一筐破书做幌子,背地里却做那见不得人的勾当。如今倒好,索性耀武扬威起来她气得不轻,指着她道,“不知羞耻细说起来寡妇再醮,只有蓝笙那傻子不忌讳。你这样对得起他么树还要张皮呢,你忘恩负义当真是出神入化了”布暖咬着嘴唇不还嘴,只道,“舅母保重身子吧,气坏了不值当。舅母的教诲我记下了,日后定当警醒。若是舅母没有别的吩咐,暖儿这就告退了。值上还有差使,耽搁久了要惹人非议。”“好好好”她咬牙切齿的点头,“真真巧舌如簧上回洛阳逃过一劫,便真以为高枕无忧了么你这种人,就该敬节堂里关一辈子做人还是留些德行,路走绝了,再要掣回来就难了。”布暖愕然望着她,听她话里大有鱼死网破的决心。一个女人丢失了爱情,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她不免忌惮,真要惹急了她,和夏侍郎通了气再把事情抄一遍冷饭,任谁也经受不住那通折腾。她眯眼看着知闲,她云髻上斜插一对金镶宝发簪,在日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她挪开视线,淡淡道,“舅母不顾舅舅前程么我就算押进敬节堂去也没什么,牵连一帮子人,舅母倒忍心”知闲哼了声,“那都是因你而起,是你的罪业,和我什么相干”布暖叹息道,“舅母这又是何必想是哪里误会了,自家人,要弄得兵戎相见么”她又笑笑,“我知道舅母是一时气话,真要害我,也不会放在嘴上了是不是”“你大可以试试。”知闲最看不惯她这副气定神闲的腔调,打从她来长安起就碍眼。一个满身晦气的人,装得多高贵似的。说两句话,笑上一笑,倒满会敷衍人面子。亏老夫人还说“布暖这孩子是个稳当人,相由心生,笑起来矜贵,为人少不得也矜贵。”现在想想,根本就是一派胡言柳叶坊里的暗门子笑起来也不露齿,都是矜贵人么“我自己都过得半人半鬼,在乎别人你要是继续无礼,还巴望我瞧着你舅舅收手,快早早歇了这念头我可不是菩萨,要下十八层地狱,大家捆在一起下罢了”她绕着她转了一圈,提出个尚且优厚的议和条件,“其实你又何苦难为自己明知道没有结果,这么纠缠下去也不是办法。你舅舅有今日不容易,你别意气用事,坏了他这些年的道行。只要你听话,日后出阁,嫁妆我替你操办,定叫你风风光光的嫁进郡主府,你道好不好”布暖像是被魇住了,越往后事情越复杂。她不怀疑女人发狠时那股子摧毁一切的疯狂劲头,利弊再三权衡,嫁妆她是不稀图的,她自有爷娘操持。退一步说,就算没有陪嫁,蓝笙也不会在意。眼下首要任务是要稳住知闲,不叫她做出什么损人不利己的事来。她竭力定了定神,“舅母说得是,且容我再想想。”知闲颔首,“你是聪明人,聪明人也有难得糊涂的时候。咱们胳膊折在袖子里,莫叫外人看笑话才好。你好生保重自己,男人说大度也大度。说小气,心眼子比针鼻儿还小。洞房时候要见真章,蓝笙是个中好手,定不愿意验出个残花败柳来。是油是酱,你自己斟酌吧”先头说得还算客气,到最后到底忍不住恨意,连残花败柳都出来了。布暖是认真考虑了她的话,若没有最后一句,她甚至要认同了。坏就坏在她一时不慎,反而激发出她的逆反心理。她按捺住了,缓声道,“舅母放心,舅舅没有拿我怎么样。前头如何不论,后面能不能管住舅舅,就靠舅母的本事了。”知闲眼里又出现挑衅的光,布暖也没有精力再和她缠斗下去。脑子像敲进碗里的鸡蛋,用筷子一搅,蛋黄蛋白都混成了堆。她吃力的闭闭眼,福身下去,“舅母自便,暖儿少陪了。”知闲看着她踅身朝玄武内重方向走去,虽说气得够呛,但至少知道他们之间还是清白的。清白的便不会那么难以舍弃吧她回头看巍然矗立的北衙门楼,她是失败的,过去两年都没有抓住容与。将来怎样,也只有靠运气了。第119章霜姿回到兰台,仍旧是怏怏不快的神情。差也办不了了,盘腿坐在席垫上只顾发呆。贺兰还没走,正霸占她的座儿替她查典录。见她不甚欢喜,忙撂了书过来问,“怎么一会儿就回来了出事了瞧这张要不回赊账的脸”她趴在矮几上不说话,想起知闲的那通抢白,索性把脸埋进肘弯里。只剩下襆头两边的展角簌簌的轻颤,看上去像抽噎带出来的颤动。贺兰摸不着头脑,“你哭什么沈容与又叫你不自在了数落你了给你小鞋穿了嗳,有什么你就说,一个人背地里流眼泪有什么用”布暖突然昂起头来,两只眼睛是干涩的。嘴角带着赌气式的执拗,“我没哭,也不是和舅舅怎么了,就是在衙门外头遇见了还没过门的舅母。她见了我没露个好脸子,上来就夹枪带棒的呲达我,想是知道了什么。”贺兰反倒没了先前的紧张,倚着凭几道,“我当是什么事你既然走了这条路,就要时时准备着接受指责。要瞒一辈子惟其难,何必在乎她的看法。你接管了原本属于她的男人,人家恨你也是应当。难道你还指望着她来谢你不成”布暖知道那个道理,就是气难平,脑袋一下一下撞着自己的胳膊,“我起先真觉得和很愧对她,她要是轻声细语的和我谈,也许是不一样的结果。可她偏不停的挤兑我,我哪里是个能吃亏的自然要回击她,如今弄得愈发糟糕。”贺兰嗤笑道,“难怪你长不胖,担的心思太多了,累得慌”又摇着蒲扇道,“她恨你,你早该料到了,除非她不爱沈容与。你还不兴人家遭了遗弃之后讥讽两句么无能的人逞口舌之快,你是大半个赢家,叫她去说,就当没听见。”布暖想想,这话很是,可问题不在这里。若是知闲怨她,骂她甚至打她,她都可以接受。才刚她又重提洛阳旧事,这就让她恐惧了。“知闲拿敬节堂的事威胁我,好容易才平息,我是怕万一又翻出来”她捧住脸道,“烦透了,总抛不开这事。果然人不能落一点儿短,叫人逮着小辫子,就一生一世矮人家一截子。”贺兰哗地合上了扇骨,“哪能让她坏了事找沈容与去,让他管束着点儿。这么个搅屎棍亏他还忍着,换了我,早八百年退了婚,一心一意守着小外甥女过日子了。”他说说又没正经了,布暖早就习以为常,并不和他计较什么。只蹙眉道,“他们好歹是两姨表兄妹,退婚的事我知道他做不出来,两边大人的面子总要看的。”贺兰沉吟道,“不论沈容与管不管,好歹我是不能坐看着发生的。到了万不得已,我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敏月在深宫里,我鞭长莫及保护不了她。如今你在我身边,我再放任不管,自己也说不过去。”布暖凄凄凉凉看着他,他拿她当作贺兰敏月,一心把保护她看成自己的义务。可是他自己呢他磕得头破血流,谁又来保护他她鼻子发酸,怕被他看到,别过脸道,“你别替我操心,自己好好的,比什么都强。”顿了顿道,“容与让我带话给你,让你最近多留神。横竖是有什么风吹草动,我问他,他又不肯告诉我。”他听了惨淡一笑,“他自然不会告诉你,北衙禁军是皇帝的亲兵,宫里有口谕,立时就要办的,连都察院都不用经过。他是禁军都督,多少双眼睛盯着。他破例提点你,已经是冒了大风险了。”布暖惊慌起来,“这么说天后要有动作了么”他笑得很无谓,“天后要铲除我,憋了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过是个早晚问题。我要谢谢沈容与,亏得他徇了回私情。我知道有些事要加紧办,再晚就来不及了。”这人真是疯了,明知道要出大事,还改变不了他的计划么他这么让人心疼她从不知道一个男人可以活得像烟火一样绚烂,带着舍生忘死的决然。就算是一条血路,也要坚定的走完。她感到末日的惶恐,绷紧了身子向前探,“你逃吧,逃得远远的,等将来太子殿下即位了再回来,好不好”他哂笑着摇头,“我虽不是武将,也有奋勇迎敌的气概。我不做逃兵,要杀要刮,我奉陪到底。”布暖捂着眼睛哭了,“你怎么这么固执”他的拇指抹掉她流到腮边的泪,在指腹上轻轻的揉搓。泪干涸了,只留一点颓唐的涩然。“其实我都知道,天后之所以迟迟未对我下手,就是因为太子大婚临近,喜日子不宜见血。等婚事一完,定是迫不及待的动刀子。所以我多活一天都是赚来的,既然活着就不能浪费,把要办的事都办完,好安心上路。”布暖纵起来,“太子殿下呢他能够坐视不理么”他缄默下来,太子那么近又那么远的称谓他现在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情人不像情人,兄弟不像兄弟。若即若离是最让人痛苦的,他要寻个弘也爱他的佐证,哪怕用性命去拼。有的人为生存放弃爱情,有的人可以为爱情放弃生命。很不幸的,他就是后者。他甚至想知道,如果他死了,弘会不会哭,会不会后悔自己一直以来的模棱两可。“是否坐视不理,且等最后就知道了。”他看她,眼波水一样的从她脸上淌过,“暖儿,将来若是出了事别自己扛,女人生来就是享福的。把担子交给男人,不管容与也好,蓝笙也好。他们爱你,自然愿意为你分担”他弄得交代后事似的,她不想听,恼怒打断他道,“先头还说保护我,这会子寻了由头就想撂挑子”他摸摸鼻子讪讪笑了,“我活着自然替你周全,要是死了我在下头保佑你,成不成”她突然觉得寒啁啁的,捧着胳膊转过身去,阁楼里高耸的书架形成个巨大的黑影,扑将下来,直要把人碾成齑粉。她学那些上了年纪的老太太一样呸了声,“百无禁忌”不知能不能替他挡煞,姑且尽个意思,她心里也得些寄托。贺兰笑着,嘴角扭曲着,起身道,“我想起来还有桩事情没办,你且忙,我去了。西市上开了家胡饼店,回头给你带些尝尝。”他敛袍出了直棂门,布暖忙探出窗口看,他款款沿台阶下去,走了几步回身,朝她浅浅一笑,竟是难以描述的绝代风华。他回了回手,“回去”她红了眼眶,恍惚觉得预兆不好,要大祸临头了。果然的,当天他就办成了一件朝野震惊的大事。兰台上下都在谈论,监史觊觎杨家小姐的美貌,强行把人奸污了。天皇天后大为震怒,暂且将他羁押在北衙大牢内,等收集了他的全部罪状,再交由三司会审发落。至于太子的大婚,显然是打了水漂。只好搁置下来,另外再选适婚的人选。布暖听到消息懵了,伏在案头大声抽泣起来。心里只后悔着,当时没有劝阻他。如今说什么都晚了,天后正苦于找不到好理由对付他,他倒好,自己挖了个坟墓钻进去。这会儿可完了,谁也救不了他了。所幸是在北衙大牢里,容与总不会为难他。还有太子弘,他又是个什么态度呢有时候男人的确是可恨的,尤其是身在高位的男人,把自己伪装成正直的模样自欺欺人,不到走投无路绝不妥协。太子弘和容与,就是最典型的同类人。可怜的是她和贺兰,不知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修成正果。苦难倒罢了,更有甚者,要像贺兰一样以命相搏。她这里惆怅,北衙天牢里灯火通明。因着是禁苑专设的典狱,和外头刑部的大牢不同。刑部关草民、关贪官、关江洋大盗,各色人等都有。北衙直接受皇命,关押的是皇亲国戚,凤子龙孙。当初圣上元舅长孙无忌还在这里呆过五昼夜呢,环境上来说是过得去的,尚且没有臭气熏天的马桶和潮湿发霉的秸秆草。唯一的不足就是冷。说不出的奇冷入骨,俨然如同寒冬腊月。关在顶天立地的柞木号子里,没了自由,更显得悲凉。容与进来探视他,身后跟了个怀抱棉被的副将。狱卒忙给他开木栅,叮铃当啷一阵铁链落锁的响动,贺兰这才睡眼惺忪的抬起头来。看见是他,不羁的笑道,“给上将军添麻烦了,借您一方宝地睡了一觉。这地方真不赖,凉快得很”容与还是一张不苟言笑的脸,示意副将把被褥送进去,站在门口道,“别耍贫嘴了,好好想想口供怎么说吧明天天亮少不得有问话的人来,成败只在一念之间。”他知道他所谓的一念之间指的是什么,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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