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敲定,何秘书走得急,开夜班跟她交接。长安忙完已经十点了,何秘书她老公来接她,长安独自忙了一会才离开。走出叶氏大厦,迎面一吹,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站着舒了舒闷气,走向出租车停靠区,正拦下车就接到石磊的电话,他说:“长安在家吗。”“什么事”累了一天,她很疲惫,声音有些沙哑。“是这样,昨天我们去见的席老先生的孙子,他今天约我们见一面,据方律师说这事席老先生已将全部事宜交给席先生来打点。”“现在还有约”长安很意外,虽然知道席恒流连于夜场,不想石磊为了讨好他,也变得有点儿陌生。“明天不是周末吗,没什么事。我们刚吃完饭,席先生提到了你。”长安不耐:“你应该找乐乐,不要忘了,昨天我扮演乐乐的角色。”石磊听出她声音的不对,问:“长安你没事吧。”“没事,加班到现在,没什么事了吧,我先挂了,改日再联系。”她一刻也不想再讲,挂断电话直接关机。坐上了车,天开始下起雨来。虽然下得还算温柔,可她的心情跌倒了谷底。对于石磊的要求,她一般不会拒绝。现在她实在没办法应对,况且她不认为自己有义务陪同,昨晚是意外。出租行驶到一半,差点撞上闯红灯的私家车。长安惊魂未定,开车师傅狠骂了对方,然后扬长开走。忙碌一天,加上昨夜彻夜难安,实在太困了,随便洗洗倒头就睡。她是在一阵激烈的敲门声中醒过来的,睁眼一看才七点。长安很火,蒙着被子继续睡,不想手机也响起来了,她接起来长乐的声音传过来:“姐,在不在家,开个门。”对这个妹妹,长安深感无力,也有深深的愧疚感。她披了一件睡袍去开门,长乐也是折腾得只剩半天命的憔悴模样,倒是把长安给惊着了。赶紧让门给她进屋,接过她的早餐问:“昨晚没睡”长乐挥挥手:“别提了,折腾到现在。姐,你也太不够义气了,也不帮我挡一下,害我一回来就去应付。你不知道那位席先生,差点被我灌趴下了。”“昨晚你去了”长安问。她要没记错,长乐这几日都应该在贵州那边的乡下,石磊也强调她还要好几日才回来。“不然呢,你又不肯去。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去去又没损失,我跟你讲,昨晚有好些青年才俊,我还特意给你留意了下,有一位深得我心。”“行了,你顾好你自己没事别瞎操心。”长安微微不耐,把早餐放厨房,上火烧水。长乐追着进来,在她身后绕:“还别说,真不错。就是那位席老先生的孙子,你有见过了吗。”长乐自顾着乐,没有留意长安嘴角一沉。她打断:“你睡不睡,不睡就滚回自己家去,别在这里烦我,昨晚加了半晚班。”“又加班了你们什么破公司,有事没事瞎折腾。”长乐嘿嘿地笑:“姐,我说真的,要不你就上吧。”“别没事找事,再说我就告诉爸你那什么乡下男朋友。”“千万别啊,我的好姐姐。”长乐讨饶,“你明知道爸爸不待见他,要是把爸爸惹恼了,我吃不了逗着走,这份工作也别想干下去了。”长安看了她一眼,很多话想说又不知从何说起,挥了挥手:“你去客房休息,没事别吵我。”中午长乐没有起来,长安吃了中饭,拎着东西回了一趟家。不想一个月没有回去,好不容易去了一趟居然没遇上老妈杨喜凤女士。她挂了一个电话,对面传来搓麻将的声音,还有杨女士不耐烦的催道:“没什么事就挂了,别打扰我打麻将。”长安听了上火,直接把电话挂了。走出家门,遇上邻居家曾大爷,他看到长安回来,就说:“安姑娘,你总算回来一趟了,我有个事想要问你。”长安微微一愣,说:“曾大爷您说。”“我们这一代要拆迁了,也不知赔偿金多少。你是读书人,你给我说说,啊,你妈妈这里也在规划内,这一条街都要拆啊。”曾大爷怕她不帮忙,急着补充。“拆迁”长安有些意外,回头看了眼破败的房子,以及这一条破败的街道。“可不是啊,住了一辈子现在要拆了,听说有钱赔的,不赔谁肯拆唷。”“这个我不懂,改日我问问再告诉您成吗。”“成成,你先忙你先忙。”长安在街头拦下一辆出租,先去购物广场采购一堆东西回去。回到家长乐已经醒来,看到她提着大袋小袋不免抱怨:“说介绍男朋友你不要,不然哪需要这样辛苦。”“你有男朋友也不见得轻松。”长安打击她。“我情况例外嘛。”长乐讪笑:“我要出去了,要是爸问起我,你什么都不知道啊。”长安没好气瞟了她一眼,直接去浴室冲洗。再次出来,长乐已经走了,桌上留着一张字条,寥寥草草几个字:前晚谢谢你的友情演出,我无以回报。长安无奈地摇摇头,把纸张扔进纸篓里。等闲下来才想起席恒,看看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天,他一点动静也没有是不是意味着自己没事了长安祈祷着席恒忘了她这个人,忘了一切前尘往事。可从那天的情况来看,他没有忘记不是吗。为什么不动作难道是在伺机而出来回一想,更不安了。作者有话要说:明晚不更看文愉快晚安、这该死的缘不安持续好几日,席恒一直没有动作,长安渐渐放宽心,尽管这个人时不时会冒出来挠她一下,可也不是那么可怕不是吗。这些日,长安的工作渐渐走上正轨,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又过了一日,长乐拎着一大袋土特产来看她,看到她在家还要工作不免抱怨:“姐,你到底什么工作啊。”“什么事”长安合上电脑,给自己冲了一杯水,“最近又混哪里去了”“还不是项目的事要敲定了。但石磊这几天特别忙,姐,你就帮我弄一个方案交过去呗。”长乐粘着长安讨好地说。“没空,你们的工作我也不懂。”长安没给她好脸色。长乐失望,唉声叹气道:“姐,我发现你越来越老练了,训起人来跟老爸一个德行。我觉得自己好失败。”长安淡淡瞥了她一眼,没把她那点小心思放心上。长乐又是长长一叹:“你这样子要是爸爸见着了,我肯定要挨训。”“训你做什么”长安懒洋洋问了句。比起长乐,自己折腾的本事不知高了几个段数,只不过是,忽然沉静下来罢了。“不务正业呗还能训什么。”长乐讲这句话时有些委屈。“我觉得挺好。”长安肯定,“乐乐,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对,是羡慕,怀揣着儿时的梦想,努力的去放飞。自己呢,只剩堕落了吧。长安想。“羡慕”长乐张大嘴巴,完全不敢相信,她优秀的姐姐会羡慕一事无成的她这算不算安慰她长安笑着点头。“姐,你不觉得,我挺不务正业的吗。别人毕业了考公务员,我一事无成。”长乐闷闷地说。长安认真看着小她两岁的妹妹,忽然就有些恍惚来,真正一事无成的是她自己,白白荒废了这些年。她笑了下,摇头:“我为你骄傲。”“骄傲什么啊爸爸说了,我这是瞎折腾。”“你觉得是瞎折腾吗”长乐摇头,长安笑:“那就对了。”长乐低头,长安把仙人掌放阳台上去,就听长乐在身后扭扭捏捏地问:“姐,我想”“嗯”长安摆放好,回头看她,对上长乐那双水汪汪的眼睛,更疑惑,“什么事”“你”她扭捏,长安更疑惑,见着她眉梢浮上几许嫣红,更是不解,“什么事你说。”“你有没有交往的男朋友,你们你们有没有,就是”长乐低下头,脸通红通红,声音也极低。长安顿时明白了,看着自己的妹妹扭捏的样子,忍不住笑道:“你想知道什么问吧,我知而不尽。”长乐吞吞吐吐说了,长安听得认真,直到长乐说完了,长安觉得应该表示点什么,于是说:“很正常的生理需求,你不需要抱着太重的负担。”原本还想问问她和她男朋友之间的事,不想被一通电话打断了。长乐把她做好的方案传给她修改,长安抽个时间大致看了下,又在网上搜索相关内容,修改了一些内容,就把邮件发回去。第二天一早,她陪老板出差,飞机一落地,就接到了长乐的哭诉电话。长乐说方案出了问题,席家说他们有意欺瞒,不同意提供资金援助了。长乐急得语无伦次,长安听了,终于明白了这些天的风平浪静以为没事了不过是她的自以为是,他并没有打算要放过她。长安还是不明白,她明明记得对方已经答应了,昨天长乐也把资金如何分配的计划书递交过去,只差签字打款了。为什么最后出了变故他们不怕遭人非议回头一想,长安又为自己这个念头失笑。那个奸商,他有什么做不出长安只觉胸闷,她不明白,席恒为什么就不肯放过她。这也就算了,冤有头债有主,何必牵扯其他人。卑鄙,长安在心里咒骂了一句。长乐越讲越着急,絮絮地说着,甚至还有低低的哽咽声,时不时夹着几句愤怒的低骂。“姐,为什么呀。”“乐乐,听我说。”“姐,我这边忙着呢,我现在去找他。”“乐乐”长乐已经把电话给挂断了,长安拨回去一直是忙音,又拨石磊的电话,他也是无法接通。长安非常焦躁,无计可施又联系不上长乐更着急。长安颓然的靠在座椅上,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按着眉心,努力地镇着心底翻滚的激潮。这个人还真是个好猎手,怎么出击会令对手惊慌失措。她早该料到,自负如他,除非是他不要她了,不然自己没有招呼就离开,扫了他的面子,他会放过自己光想想,就觉得心底都是寒气。一时间又想不出法子,更是气馁。又想起他在自己面前撂下狠话,他说长安你最好祈祷着将来没有地方要求到我。是啊,她也没打算有朝一日有求于他。自打离开,一直在给自己催眠说不过是做了一个很长很糟糕的梦。以为这个梦戛然而止,哪知他忽从天降。想着他曾对自己做的事,长安又禁不住轻轻发抖。也不知是车里冷气太低,还是席恒的缘故。叶政微微侧首,淡淡地瞟了一眼身边这位新任秘书,见她挂电话后,一直发着怔,不由问:“小顾,你没事吧。”长安这才回神,轻轻摇头,把手机扔包里。这短短瞬间,她又恢复了从容沉稳,她笑:“我没事。”叶政恍若所思,淡淡点了一下头。车子前行,长安回想了一下,忽然想起那日她说叶政像她一位朋友,当时她觉得叶政很像肖振南,现在看来,她又错了。此刻,她甚至觉得坐在身边的男子极像席恒,他们都是冷静狡猾的狐狸,他们都有一副低沉的嗓音。唯一不同的是叶政没有绯闻,而席恒,流连花丛。曾有一段时间,她闲着无事可做便一心一意琢磨席恒,她以为自己已经把席恒琢磨透彻了,现在想想,不过是她的自以为是。她一点儿也不了解那个男人,唯一明白一点,那是一个不懂温柔的男人,那是一个只会掠夺的男人。可她在私下里,她却听人用敬佩敬仰的口气谈起他,说他如何如何。也曾有女人为他寻死觅活,那个人当然不是自己。那些和她无关,听了,她依然有些啼笑皆非。想着那些笨女人若是知道私底下的席恒是怎样一个人,大概就不会心怀向往了吧。这次出差,算不上忙碌。公务在抵达的第二天就处理好,之后,陪叶政参加了一个酒局。这些对于她来讲,也是游刃有余。偏不巧来了个冤大头。在厕所门外看到席恒时,长安眼前一黑差点滑倒。心下想着,上天还真厚待她。光线有点暗,他靠着廊道,手中夹着一支烟,微微低着头,整个人沐浴在一片绰影中。长安考虑着要不要装作不认识,席恒显然不给她考虑的时间。在她凝望他时,他忽然抬头,直直的望过来,也走了过来。长安对自己说镇定,可在席恒走近时,还是忍不住心里的厌恶。她讨厌席恒,这一点一直没变。要不,钻回厕所吧。长安想。没等她想着要怎么应对,席恒已经站在她面前,淡淡打量她。眼神很淡,也很冷。长安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同样淡淡的点头道:“席先生好。”“席先生”席恒似乎笑了一下,慢悠悠地说:“长安,分别这么久,一点也学不乖是不是”长安往后一避,客气道:“有的人就怕是死也学不会讨好人,抱歉啊席先生,我恰好是这类人。”席恒今天心情不错,他瞅着她笑。那笑看在长安眼中,只觉烦躁。她一咬牙冷冷地说:“席先生你要没事可以让道了吗,你挡我的去路了。”“要人让道好歹也要态度好一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