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笔趣阁>综合其他>憾情> 分节阅读 12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分节阅读 12(1 / 1)

清朝二百九十六年的历史,只出了一个大词人,但他的诗句,和他的早逝,一样悲凉。当时的芯瑶,坐在秋千上,身后是推着她的莫谦,读到人生若只如初见,再抬头看莫谦,笑弯了眉,他们彼此笑的浓烈,只因为,他们以为自己守住了那份初见。那个时候,她真的确信,她的初见和她的爱情,都是美好的。可如今,她想到的,却是纳兰的另一首浣溪沙,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伤,就伤在这最后一句,纵有千种风情,也只是,当时只道,是寻常看着你爱的人幸福,放他去幸福,也是幸福。爹地,你是这样的意思吗你是冥冥之中,也告诉你的女儿,爱情,除了飞蛾扑火的勇气,也要有,从容放手的释然。纵然放不了自己,放了别人,也是好的“好,我放手”久久的,芯瑶吐出四个字,带着艰难与不舍。莫谦,我和你流着相似的血液,如果我悲惨下去的话,你是不是,也会感到不适。我不想,不想你不幸福所以你去娶别人,去幸福快乐我也会快乐下去,再也不会,不会想着违背天伦的继续我的爱恋。最多,只是感叹,感叹情深缘浅,长恨如歌。“哥,再问你一个问题好不好”“下个星期三,他的婚礼,对吗”“是”那一个是字,像有千斤重。芯瑶躺在床上,白色的床单衬得她的脸色更加苍白,瘦弱的身体看起来更加娇小,她的神情似乎很平静,紧闭的眼,缓缓流下清泪。“是吗他的诺诺,很可爱,抱在手里,暖乎乎的”轻忽的声音飘荡在病房里,芯瑶说着,睁开眼,蔚蓝的眼望向窗外,连自己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当年花信心思好醒醒睡睡,有心事,总是睡不安稳。就像,前一刻,你还在人群中畅快的笑,语气带着愉悦。当渐渐走远,谁又知道,大大的街上,一个人走着,心中翻滚的,是怎样复杂的情绪。就像,你以最好的姿态,挺直了背,双目坚定的看着前方,走在繁华的大街上。不论你的鞋子,多么的合脚。也会感觉到坎坷。路,毕竟,会是不平的。就在那里,躲不掉的,毕竟,路,那么宽,那么大,和人生一样。当醒来,看着空空的病房,还有病床前,一身铁灰色亚曼尼,背手站着,却两手空空的刘天涉,芯瑶虽然奇怪。却起身,眼底有一抹闪光流转,幽邃而深远,微杳后,如寻常的眼眸倒影,只剩那一抹蓝。“刘特助,你来干什么如果是公事,合同呢文件呢”两手空空的来“总裁,我是替莫谦来看您的。他请我替他给总裁带话。”“有什么话,需要你带,他自己却不亲自说” 她眨了下眼睛,艳极的扬起眉,唇色依旧苍白,却娇艳到让人移不开视线。“曾经和总裁在一起相处的时光,他很感激。下个星期三的婚礼,作为他重要的人,希望总裁也可以莅临。”随即,铁灰色的袖子,递上一抹鲜红。那红,生生的扎疼了芯瑶的眼,她眼中的色彩陡然消失,眨眼,蓝眸再度含笑,迅速的教人几乎怀疑方才是看错了眼。伸出漂亮的指甲,在桌上划,轻声的道:“放下喜帖,走吧。”脚步声渐远,临关上门,只听见女性柔和的声音泛着寒意:“你别忘了,你的饭碗,是我给的。”才迈出医院,一辆黑色跑车就奔驰而来,划出一道轻响,地上,一道深深的轮胎印迹,却稳稳的停在刘天涉面前,刘天涉一低头,拉开车门钻了进去。才一坐稳就开口“你知道,她最后一句和我说什么你别忘了,你的饭碗,是我给的。语气要多阴森有多阴森。”前座男人,白如瓷的脸勾起一抹极邪魅的笑:“夏奇拉给的福利不好吗”反问,却是肯定句。刘天涉抓抓头,耸耸肩,没再开口。夏奇拉的待遇好,好到人神共愤,他没什么好说的。“她,哭了吗”久久,男人眸色微沉。“没有,笑了,笑的极媚,感觉却冷冷的。要不是看惯了你阴阳怪气,真的会吓出冷汗。”“那就是哭了。”男人语气带着叹息。眸色转深。“我说你们两个,一个个都带着面具过日子。莫谦,你们相爱的话,在一起不就好了。你真爱凤儿吗我怎么看不出来脱掉面具,真真实实的在一起,管他天黑天亮,不好吗”“你以为带着面具表演是最高的境界”男人的声音飘忽,嘴角勾起一抹讽笑:“不,把自己的脸变成面具才是最高境界。”微讽的笑收起,只剩薄抿的唇。那抹红色,是有刺的,他知道。只希望,那抹刺,能成为一弯尖刀,划开,她前面的路,从此,不再眷恋,一帆风顺。爱情爱情,是什么颜色的决计,不是红色。有着浓厚中国情结的芯瑶,竟被红伤了眼。芯瑶的眼,有些模糊,那抹红,伤了她,最后的壳。她紧咬红唇,强睁泪瞳。垂下头,苍白的容颜,凝泪望进那抹鲜亮的红,站起身,唇角颤抖,当伸手拿起那张鲜红的喜帖,双膝一曲,颓然的,在病床前,咚声跪地。紧闭泪眸,她嗓音哽咽。却似乎,怎么也发不出声音。紧抿着不住抖动的嘴角,紧握着十指,那抹红色,在她手心,皱出了伤口。她全身颤抖的卷缩在地上,冰凉的,如同她的身体,她所有的思绪。她的爱情,纵然天理难容。她的爱情,纵然,自己的爱人,有了和别人的孩子,将要娶别的女人,她也,只好,只好祝福。她却不知道,她一直觉得的,曾经美好的,细水长流的过去,竟然可以刺伤自己。原来,她的一生,她所有艰辛走过来的路,能从他那里得到的,竟是感激。也只有感激。感激她突然想起,张爱玲对于胡兰成说过的一句话倘使,我不得不离开你,不会去寻短见,也不会爱别人,我将只是自我萎谢了。都说,看看你的拳头,它和你的心,是一样大的。女人的拳头,很小。男人的拳头,很大。于是,女人爱你,用尽她心的全部。男人爱你,哪怕只是用了他心的三分之一,也如你一般大了。这样,你又如何指望,他用全部的心去爱你。你的心,原本就比他小啊。又有几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舍得,抛下世上总总,那么大的心,只容得下你一个。武大郎,容得。不是,死了吗男人,聪明如男人,是不会,做亏本交易的。蠢的是我们,心小,还不懂得,多装些女人,到了一定的时刻,为了爱,明知道会死,也会去飞蛾扑火。那种勇气,不是气壮山河的英雄气,只是一份儿女情长,一份,只有女人才有的,女儿心。女人,到了一定的时刻,因为爱,是愿意下跪,请求男人留下来的。只因为,她用尽了力气,那一份,如怀胎十月的执着、爱与艰辛,让她拿得起,放不下。不要说骨气,当你爱了,就没有骨气。芯瑶的骨气,全都用光了。剩的,只是感激。感激到最后,莫谦,你要这样逼我吗你一定要这样逼我吗让我眼睁睁看着,别人在我身上,吃我的肉,喝我的血吗感激感激你感激我那我怎么感激你她似乎想到些什么,冷冷的扯了下嘴角,闭上眼,静默的,没了表情,拿着喜帖的手,收了又紧,渐渐的,放松了力气,就跪坐在地上,似在休息,似在冥想。眼眸悠悠的抬起,而后,奇异的,光彩渐次由蔚蓝的眼底流转而上,猛的从地上爬起来,踏着赤脚,冲进浴室,对着镜子,静默的看着自己的眼泪滔滔的留下来,高举起大红的喜帖,看着镜中的自己,参合着泪水与冷笑,一寸一寸的撕烂那抹红,散了一地,也散在她身上。开到荼靡花事了,尘烟过,知多少。当年花信心思好,又成春瘦,落红满地,苍凉泪流。爱过,如花开。花残,落地,却总是有的。毕竟,根,扎在心底。她原本想,她,放手了。你见,或不见我,在你的生命里。我就在那里,不喜不悲,不争不抢。可如今,她是爱他的,深爱只是她只是一动不动,墨蓝的眸子被柔软的卷发遮住一半,却挡不住,那越演越盛的眼波流转,到最后,她的双眸已经变得空茫,像是顺着不停流淌的泪逝消了颜色,只像是水光流转的晶体。她对着镜子,看着自己,悲愤的,讥讽的笑,咬着牙,带着嘶吼:“我要报复,有一天,我要报复”颓然的回到病床上,一片雪白的包裹中,她想。她是爱他的。只是,她,有怨湖光山色总相宜清晨,半梦半醒之间,胸口闷着,一口郁气,分不清是悲伤还是愤恼。这样的悲凉,是强烈的,不在于,何时何地醒来,孤独的眼睛望着空旷的黑暗。而是,那一抹,根深蒂固的苍凉,如芯瑶手腕上的疤痕,是坚固的伤。她深爱的人,在她只差一步就要步入殿堂的时候,才知道,是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哥哥。她深爱的人找不到了,她和她的孩子还没看见阳光,就死掉了。她去死,却活过来了。她在绝望的时候,北上。在北上的列车上,遇见了一个让人心疼的女孩。那个时候,她已经绝望了,想要流尽那肮脏的血,离开这个世界。于是,她把自己的最宝贵的结婚戒指,她的曼陀罗摘下来给她。她希望,至少,这个世界,总要有人幸福。不论你认识或者不认识,只要有人幸福。她也可以知道。噢原来世界上,真的有幸福。于是,她把她的曼陀罗给她,给她,陆凤儿。然后现在,那个女儿呢,抢了她的男人,抢了她孩子的名字,戴着她的戒指,将要牵着她深爱的人的手,结婚和她同父异母的哥哥结婚她为什么不可以抱怨她有什么资格抱怨到头来也只是,流光总易把人抛。胭脂泪,双流醉,心字香烧。却是,人生长恨水长东皱眉,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睡不着,索性就醒了。“芯瑶姐。”子末,就蹲在床边,这一眼,芯瑶却笑了。只见子末用蹲茅厕的那种可笑姿势,一张帅帅的脸皱成一团,两手撑着脸颊,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盯着芯瑶,努力的嘟着着嘴,吐着泡泡。“你做什么”她好奇的问。子末,rabow中的键盘手,弹得一手好钢琴,比起木村,没有那么显赫的财阀出生,却也是出生书香门第。爷爷,曾经是清华大学的副校长。只不过,他的文学素养,不怎么高曾经,他纠结着眉头,跑到芯瑶面前,苦恼的问过:“芯瑶姐,诗人都是疯子么”芯瑶纳闷,问他为什么他一脸狐疑的回答:“那天,看芯瑶姐在看现代诗,然后,爷爷也在看现代诗。所以,我就回家也在网上找现代诗看,可是一看我就囧了,什么嘛你知道我看到的那首现代诗的名字叫什么吗当马桶肛裂的时候要死咧有辱斯文有辱斯文”芯瑶只好摇着头,嘴角憋着笑看书,也是有选择性的见子末的大眼睛,还是一直盯着自己看,芯瑶又问:“子末,你做什么”“芯瑶姐,你很闷对不对我们趁风和木村没来,偷偷溜出去好不好我带你去我的秘密基地。”说着,孩童般纯真的眼神,带着一脸的期盼。芯瑶,望了望窗外灰蒙的天,街上的路灯,还依稀的开着,只是,再也不是那么明亮。像是太阳来了,月亮,必然会落下。因为,没了用武之地。有的东西,注定是占时的,候补的,可以被无条件替代的。就像自己,还有手轻抚上肚子,那个生命,早已经离自己好远好远,远到似乎,从来没有来过。却又那么清晰的知道,是有过的,是来过的,只是失去。也只是,连诺诺都是可以替代的。“芯瑶姐,你不舒服吗”小心翼翼的,子末站了起来,靠在病床边,有些手足无措。芯瑶摇摇头,苍白的唇,微扯出一丝弧度,也罢,出去走走,不论去哪,不要胡思乱想就好。碧波荡漾,湖光山色,天还是灰的时候,她踏上车,一路望着车窗外的风景,然后跟着一脸兴奋的子末,下了车,上了木船。任着他一个人划着甲,就这样一直划着。划到湖中央,子末欣慰的任木船飘着,自己也坐下来,看了看想着心事的芯瑶,不敢打扰,也乖乖的闭目休息。她在看着周围,却实际没有焦距的眼里,什么都没有注意。空洞的,像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