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住的地方是不一样的,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上去的。柳重域道:“此山阵法重叠,不可强入,只能循途而上。”我瞬间默了,道:“那需要多长时间”“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四个小时。攀山四个小时,有点远。一走进山脚,忽然四面八方都杀气重重。我唬了一跳,问柳重域:“这什么阵杀气也太重了。”“不是阵法之故。”柳重域严肃道,忽然揽着我拔地飞到了树上。我还来不及搞清楚发生了何事,就被柳重域揽着飘来转去,只感觉每次杀气逼近身,都被柳重域恰当地避开了。一分钟,两分钟,也许不过三分钟的时间。一切杀气消失无踪。柳重域揽着我稳稳地落在地上,一个全身裹在黑袍里的男子躺在地上,像刺猬一样的短发根根竖立,模样阴沉凶恶,尤其一双眼,恨意似要化成实质。“看来绿萝快死了。”柳重域冷冷道。绿萝有些耳熟。对了,就是那次在秦香园出现过的女人。那么地上的男子岂不就是救走了那女人的那个黑影。他应该是叫黑角。绿萝快死了,那个恐怖的女人要死了吗。难怪当初柳重域和秦师叔都没有去追,原来她迟早是要死的。我看向地上的男子,他连悲伤都带着穷凶极恶。我忽然觉得他和那女人还真是一对般配的夫妻。都一副凶残歹毒的模样。“说,受何人指使。”柳重域全身杀气毕露。黑角全身哆嗦,仿佛得了羊癫疯,神色痛苦。尽管如此,他依然什么也不说,只眼神凶狠地盯着我们,然后叽里咕噜地说了句我听不懂的方言。看表情也知道他说的定然不是供出幕后指使者。柳重域在他说完后,忽然道:“若想救你妻子,就说出幕后指使之人。”黑角又狠又毒的眼里冒出一丝希翼,他终于用我能听懂的语言说道:“你能救她圣子都说没救了。”“只要你说出指使者并为我所用。”柳重域居高临下,每一句话,每一个神情都仿佛在说:你只能服从我,别无选择。所以,黑角要救他的妻子,别无选择。他最终服从了柳重域。然而,他说出的幕后指使者令我大吃一惊。柳夫人指使者居然是柳夫人。我看向柳重域,他面无表情。然后看向我:“衍儿,可有什么想法”想法我的想法。我茫然地看着柳重域,他道:“你可以杀她。”杀她。我的确恨她,恨不得她不存在。但是,她已经存在了,而且她是柳寓封和柳寓澜的母亲。不管现在柳寓澜对我是个什么态度,但就凭那次他冒险到万佛教救我,我也该还他人情才是。我暗自叹息一声,摇头道:“这次就算了。”这次,也只是这次,若再惹我,我便不会顾及柳寓封和柳寓澜了。“主人,请救我的妻子。”黑角勉强爬了起来,跪在柳重域面前,神情竟是虔诚的。看来他对自己的妻子感情很深。即使这样凶残毒辣的人,情感却真挚。“明日带人到此处。”柳重域扔出一个瓷瓶,“此药可护住性命。”看着黑角消失后,我看向柳重域:“那我们今天是不是不上山了”“当然不是,走吧。”柳重域牵起我的手踏上了上山的路。我边走边道:“你明天不是要救人吗”“明日再下来即可。”“两个时辰的路太久了。”“下山无须两个时辰。”我忽然觉得自己很无知,遂不再问了,只跟在柳重域后面往前走。我发现走的路和看到的情景很不一样。一踏下去,景物和最初看到的完全不一样。仿佛走进了迷幻之地。我看看柳重域,幸好他一直在,没有像看到的景物一样忽然消失变化了。我紧紧抓住他的手。柳重域转头,眼神柔和地看着我道:“跟着我,不用怕。”“我没有怕。”我立刻道,“没什么好怕的。”柳重域疑似笑了,但瞬间又恢复了常态。我遗憾地撇撇嘴,边走边问道:“隐士山住了很多高人吗”“不算多。”“他们都是谁,有什么如雷贯耳的名号”“我的师傅道号玄真。”“你的师傅是道人”“恩。”“那你怎么不是道士”“玄真道人修为极高,不在乎世俗规矩。”“也就是说他是个特立独行的道人”柳重域顿了顿,道:“也可以这么说。”“你怎么会拜他为师,他是不是很厉害”柳重域半晌没回答,我疑惑地看向他,发现他神情十分严肃。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一大片桃花,华光灼灼。深秋时节居然有如此繁盛的桃花。我张大嘴巴,惊诧不已,不由自主就向前走去。柳重域的声音忽然传来:“别过去。”他一把将我拉回身边,“此乃桃夭阵。”“桃夭阵有什么作用”我好奇道。“陷入桃花阵,便会迷失在桃色梦乡。”柳重域解释道。“桃色梦乡”我猜测道,“不会是进去了会做春梦吧”柳重域投给我一个肯定的眼神。我瞬间默了,居然会有这种阵法。不知道是哪位高人这么恶趣,布下这种阵法来。“这阵是谁布的”“天阙老人。”“天阙老人他很老吗”“一百二十岁。”一百二十岁还真是老人。“衍儿可听说过天阙山”我点点头:“听说过,天阙山上有奇人。”我猛然反应过来道,“难道天阙老人就是天阙山的奇人”“没错。”我思索半晌,终于想起来,东云帝身边那位叫随缘的谋士就是来自天阙山。不知道他和这位天阙老人是什么关系。“天阙老人有弟子吗”“自然有。”“东云帝身边有个叫随缘的人据说就是来自天阙山。”柳重域顿住脚步,半晌道:“他可曾给你占卜”我摇摇头,好奇道:“占卜真的灵验吗”“信则灵。”柳重域道。“信则灵,不信是否则不灵呢”柳重域忽然眉一挑道:“你信我就够了。”我的心跳莫名加速。瞥开眼望向他处。这一看,我就吓了一跳,一朵硕大的花张开花瓣,向我缓慢地移来。差一点就触到了我的身体,结果被柳重域一剑砍裂。红艳艳的花瓣飘落了一地。我一个眨眼,花瓣什么的都没有了。难道只是幻境真实得也太可怕了。作者有话要说: 肉不能发在这里了。。会自动锁定。。。要看去公邮。或留邮箱。。第65章 三位高人,爹爹读白经历了那朵疑似食人花的可怕幻花之后,一路倒再没遇到什么惊悚的东西。“我道是谁,居然能闯过天阙布下的乾坤六重幻阵,却原来是玄真的得意弟子。”一个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忽然传来。我循声看去,一个须发皆白,穿一身灰布衫的老者从一小道走了出来。后面走出一黑发,一白发两个老人。黑发人一身道袍,手上拿着一根拂尘,笑眯眯的模样仿佛弥勒佛,除了没有弥勒佛丰满。白发人发如雪,长及臀下,一木簪冠发。初时以为是一老人,待得他转过脸来,方发现他容颜年轻好似三十许。根据那发声的老者的话,如果我没猜错,道人就是柳重域的师傅玄真,那这位容颜年轻的白发人就是天阙老人。柳重域之前说过,天阙老人已经一百二十岁了。而此人年轻得不像话,就算是保养得好也不至于一百二十了看上去才而立年岁。“徒儿,多年不见,可是有何奇遇”玄真道人问完话,也不待柳重域回答,笑眯眯地看向我道,“这位小公子生得不错,不错,不错,真是不错。”我眨眨眼,看向柳重域,他瞥我一眼,看向道人:“师父,此吾子,名寓衍。”道人点头道:“恩,不错,不错。”我完全茫然。高人的思维果然是和一般人不一样的吗这不错是何意,我完全不明白。而且柳重域没回答是否有什么奇遇,道人也不再问。我特别好奇,决定下去后一定要问一问柳重域到底有什么奇遇。暂时搁下好奇之心。我连忙对道人一礼:“寓衍拜见师祖。”玄真点点头,指指另外两人:“这位人称松竹先生,这位世人皆称其天阙老人,衍儿徒孙想怎么称呼随意即可。”“松竹先生。”我看向那位年轻已极的天阙老人,若口称天阙老人,实在有些别扭,顿了顿,我道,“天阙先生。”他看着我的目光透着奇异,忽然道:“你摘下面具我看看。”我愣了愣,摸摸脸上的人皮面具。他怎么一下就看穿了“老夫就说那里不大对,却原来是易容之故。”松竹先生摸着长长的胡须道。我摘下面具后,顿时感觉舒畅了许多,戴着面具时不觉得,这一摘了才发现,戴着一张东西果然是不大好的。以后若无必要,我还是不要贴这玩意在脸上了。随便画画妆也就是了。三位高人一起盯着我,感觉虽然不是亚历山大,但是还真是有点不自在呢。我假装咳了咳。玄真师祖哈哈笑了起来,道:“好极好极衍儿徒孙这模样怕是世上没人能比了。”我算是明白了,玄真师祖性子还真是跳脱。松竹先生看向天阙先生道:“天阙,你看如何”我忽然有一种自己在面试的感觉,而且面试我的人还是了不得的人物。迎上天阙先生的视线,我有些忐忑。他擅占卜看相,不会一下子看出我的来历吧“桃花旺盛之相。”天阙先生道。我暗自松了一口气,虽然这不是什么好相,但比起被看穿来历要好多了。虽然来历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但是被人看穿会觉得诡异。“哈哈哈哈天阙,我这徒孙如此相貌,一看就知道是招桃花的相,这还用你说。”玄真师祖大笑道。我默然无语。我从窗子看向对面的竹楼,那是天阙先生的住所。松竹先生、天阙先生和玄真师祖三人在这山间盆地处呈三角形建三处楼。天阙先生是竹楼,松竹先生是标准的四合院,而玄真师祖却是茅屋。我现在就是在一间茅屋里。从外面看歪歪斜斜仿佛下一刻就要倒塌,而里面,石板地面都长出草来了,屋里只有一张搭了几块木板的床,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被褥算新,也没什么怪味。我勉强忍一个晚上,今晚说什么也得改善条件。等柳重域治了那黑角的妻子绿萝回来偶,就让他伐木造家具去。昨天我试探着表达出想向他们学武的意思后,玄真师祖只道:这样就好,这样就好。松竹先生说我骨骼清奇却不适合学他之学。最后只有天阙先生什么也没说。我琢磨着是不是应该向他学奇门遁甲,占卜看相。一根草掉在我头上,我默默扒下来扔掉,看了一眼垮塌塌地茅草顶,这玄真师祖还真是不讲究到了极致。也许我该去松竹先生的四合院住。一股视线投来,我转头看去,对面的窗打开了,天阙先生负手站在窗边。看过来的眼神透着玄奥。难道高人都是喜欢随时随地传达出一种玄乎其玄的意境的吗我回看了他一阵子,他看着我的眼珠一动不动。雪白的发丝微动,扬起来的仿佛不是头发,而是无尽的岁月。他是一百二十岁,我恍然觉得他就应该是活了那么久的人。他比松竹先生和玄真师祖还要年长。我看了一眼矮矮的窗,抬腿翻了出去,我走到天阙先生的窗前,看着他道:“先生看我可有学习你绝技的天赋”那双唯一能看出年龄的眼睛微微一眯,看着我道:“柳小公子已有绝学,再无须其它。”我愣道:“我有绝学”“万法心经。”天阙先生道出。我又是一愣,他怎么知道我有万法心经不知道是算出来的还是推断出来的。我顿了半晌,道:“你的意思其实是我没有学奇门遁甲,占卜看相的天赋吧。”他不回答,我再接再厉道,“你说吧,我承受得起。”“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