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充实而温暖,也更加速了跳动,甚至于没有勇气去推门直入直到窗前,他用舌尖舔破了窗纸,从洞中望进去是的,一点也不错那儿,手托香腮,凝神对灯的女郎,不正是湘儿吗她长大了,成熟了,丰满了,改变得多了只是她也憔悴了。不变的是她的娇稚与海洋般的深情听啊,那叹息,那低语,都是深情的呼唤:“韦大哥,你快回来吧,每天站在门外,我已经不知道数过多少次日落了,要不是为了孩子,我会等你一夜的。”“韦大哥,你还没有见过孩子吧,他长得真像你,每天都问我要爸爸,我骗他,也哄我自己”“我说你出远门了,你就会回来的,你怎么还不回来呢我的眼泪快为你流干了,韦大哥,你快回来吧”“韦大哥,有人说你死了,我不信,像你这样好人是不会死的。我相信有一天,你会突然站在我的面前”韦明远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在窗外呜咽道:“湘儿,我回来了,你的韦大哥回来了”湘儿怀疑地抬起头来,望着纸窗,低低道:“韦大哥。我好象听见你的声音,最近我常常听见你的声音,有时是在梦中,有时是在幻想中,老天爷保佑,但愿这一次是真的,我再也受不起欺骗了,但是这一次我好象觉得跟以前不同”韦明远忍无可忍,拍碎窗子,飞身而入,一把抱住惊喜激动的湘儿,泪流如雨,继继续续地道:“湘儿,真是我来了,不是梦、也不是幻想”湘儿在他壮健有力的怀抱中,体验到这是真实的事,憔悴的脸上,绽开了如花的笑面,扶着他的脸道:“韦大哥,你终于回来了,我想你都想得快疯了,韦大哥,你再也不要离开我了,失去了你,我几乎活不下去了”韦明远吻着她的脸,她的泪,她的头发。可是他却无法抑制使自己涌如泉流的眼泪。在湘凡如黛的青丝上,他发现了许多丝丝的白发。长相思啊摧心肝,摧心肝啊鬓成霜。韦明远激动地拥得她更紧,高声叫道:“湘儿可怜的潮儿,我不再离开你了,我发誓这一辈子都不离开你了,我们生在一块儿。死在一块儿”湘儿伸手捂住他的嘴道:“韦大哥。别说死,我们活到千万年”两人都不说话了,在沉默中,她们体验着不朽的情爱。此时无声胜有声。良久,韦明远轻声道:“湘儿你吃了许多苦吧”湘凡悠悠地道:“我我还好。只是爷爷死了”韦明远厉声道:“是的。我看到了,爷爷的遗体还是我收拾的。告诉我,是谁杀死了他我一定,我一定要替他报仇”湘儿还没有开口,里屋起了一阵轻微的响动,湘儿忙道:“你把孩子吵醒了你还没有见过他吧来,看看去。”说着挣开他的怀抱,拿起烛台,走向内屋。韦明远在后面跟着进去,他的心又开始跳动了烛光照着一张纯洁无邪而又使美的小脸。似乎畏惧着光亮的照射,朦胧中伸出小手遮住了眼睛。韦明远看孩子,强抑住内心的激动。这孩子的脸有一半像他,另一半却不像湘儿。像一个他极为熟悉的人,只是一时想不起来。韦明远的手依然拥在湘儿的肩膀上,轻声地道:“湘儿我不知你有孩子了,你该早告诉我的,我若知道了,我一定不会离开你,那一切就不会发生了。”湘儿忽然不安地扭动一下道:“不韦大哥,他不是我的孩子,不是我生的,可是他却是你的孩子,你看他的脸多像你。”韦明远大惊道:“湘儿你说什么我简直不明白。”湘儿平静地道:“他是萧姊姊的孩子”韦明远的背上开始淌下冷汗来了,嘶哑喉咙道:“萧姊姊,是萧循”湘儿道:“是的,孩子是她生的,可是她把他给了我,从孩子刚懂事,她就告诉他,说她不是她的妈妈,后来见了我,她就把孩子给了我,让他叫我妈妈。韦大哥,孩子真是你的吧,他像你极了,我真喜欢他”韦明远突然想到自己与萧湄缠绵的一夜。面对着纯净的湘儿。他的心中有着许许多多的惭愧,歉咎地道:“是的,湘儿,我很对不起你”湘儿却毫无温意地道:“不没有什么爷爷曾经跟我说过,我先天不足,不能生孩子,我担心极了,现在就太好了”提起吴止楚,韦明远的心中泛上一阵恨意,大声道:“你在哪儿碰到萧湄的,是她杀死了爷爷”湘儿连忙道:“不,不是萧姊姊,反而是她救我出来的”韦明远吐出一口气,追问道:“那么是谁是谁杀死了爷爷”湘儿迟疑了片刻,摇头道:“我我不知道。”韦明远着接道:“她从哪儿把你救出来的”这次湘儿回答得很快:“从一个石率中,我在那儿被关了好几年,前几个月才被萧姊姊救了出来,以前我真怕见不着你了”韦明远突然道:“那是水道秘室,是你哥哥的地方。”湘儿满脸痛苦:“不不是”韦明远深沉地道:“湘儿,你不会说谎,你的脸色已经说明一切了。“湘儿痛苦地对韦明远叫道:“爷爷不是哥哥杀的,我敢担保不是他。”韦明远道:“这我晓得。杀你爷爷的是文抄侯,他故意乔装成萧湄的样子让你看见,但是你哥哥是在场的”湘儿痛苦地道:“韦大哥,你不会去杀死他吧”韦明远坚决地道:“我要替爷爷报仇。”湘儿突然抓紧他的手,流泪恳求道:“不,韦大哥,我求你别那么做”韦明远道:“他杀你爷爷,又把你关起来,你一点都不恨他”湘儿道:“是的,我不恨他。我从来不会恨人,何况我的哥哥韦明远怒声道:“他掳劫你之时,何尝有兄妹之情。”湘儿突然跪一下来,抱住他的腿道:“韦大哥,我求你饶了我哥哥吧。他实在是个很可怜的人,我们吴家就剩他一条根了。我求求你放过他吧。”韦明远坚决地道:“他已更名任共弃,不再姓吴了。”湘儿凄苦地喊道:“不他是我的哥哥,我总不能眼看着你杀他他们在这儿一阵哭闹,早将床上的孩子吵醒了,见到这种情状,吓得在床上哭了起来。湘儿连忙又在地上爬起来,抱着孩子。柔声安慰道:“乖儿,别怕,你看,你爸爸回来了,叫爸爸,叫呀”孩子把脸藏在湘儿的怀中哭叫道:“他不是爸爸,他是坏人。他欺负你”韦明远长叹一声。走到外面坐下,低头垂泪湘儿却没有跟着他出来,依然在床上柔声地哄孩子,她的脸上散着母性的光辉,她的声音中充满厂母爱。良久,湘儿牵着孩子的手走出来,孩子怯生生地望着韦明远湘儿温柔而又鼓励地推了他一下。孩子才生涩地喊道:“爸爸我错了,刚才我不应该骂您。”韦明远满是怜借地拉住孩子的手,温和地道:“你没错,爸爸不应该对妈妈很凶。”湘儿欢声道:“韦大哥,你答应我了。”韦明远勉强地道:“湘儿,当着孩子的面,我们不谈这些好不好”湘儿正经地道:“不,我一定要你答应我,否则你就先杀死我”孩子立刻又扑到湘儿的怀中哭喊道:“妈妈,你不能死,你死了,湄儿就没人疼了”望着他们母子哭成一团的样子,韦明远不禁英雄气短,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摇头,柔声道:“好吧,只要他不再侵犯我,我保证不去伤害他。”湘儿满是感激地提起韦明远的手吻着道:“谢谢你,韦大哥。”孩子也跟着过来。依假在他们中间。韦明远慈祥地扶着孩子的头道:“他叫湄儿。”湘几忸怩了一下道:“他叫纪湄,韦纪湄,名字是我取的。韦大哥你说好吗”韦明远想到萧湄,心中不知是何滋味,讪讪地道:“好这名字很好。湘儿,谢谢你很大量。”想了一下又道:“萧湄现在在哪儿”湘儿尚未答话纪湄已抢着道:“萧姑姑就在附近的庙里,她现在法名叫百绝,她不常来,可是每次总给我买许多东西。”韦明远惊道:“法名百绝庙里”湘儿黯然道:“是的,她已落发为尼了,明天你该去看看她,她实在很可怜,我劝过她多少次,可是她一定要那样做”韦明远百感交集,瞎然无语,良久始道:“她已经更名百绝,可见早已把我绝了,古佛青灯,应该是她最好的归宿,我又何必再去扰她清修呢”湘儿正色道:“不然,百绝情难绝,她虽已落发,可是每次来,都殷殷地问起你,可见对你并未忘情”韦明远痛苦地道:“湘儿我请你别说了”湘儿摇头道:“不行,我一定要说清楚,她之所以有今日。完全是因为你,我觉得她还年轻,你该去劝劝她,只要她愿意,我不在乎你分一半感情给她。去吧,等天一亮就去,韦大哥,你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做事情该负责任”韦明远默然无语。纪湄却睁大了眼睛道:“爸爸,妈妈,你们说些什么我怎么听不懂”韦明远苦笑地扶着他的头道:“孩子有些事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要懂”朝阳满山,雀噪不已虽是春天,早开的花朵已开始凋零。荒僻的小魔前,一个秃顶的小尼姑正在弯腰扫着地上的落花。她的扫帚根本没有碰地面,却将片片落叶都归聚成一堆,这情景若是让俗人见了,一定又会惊诧不止,可是在韦明远眼中却不值一笑。他朝庵门笔直走去小尼望了他一下道:“这是私人家庵,不可以烧香随喜的,山下的虎跑寺,那儿香火很盛,请施主到那里去吧”韦明远笑一下道:“我不是来烧香,我是找人的”小尼道:“施主要找哪一位”韦明远道:“我找萧姑娘,萧湄姑娘”小尼望了他一眼道:“此地是尼庵,怎会有姑娘施主找错地方了”韦明远这才想起萧湄已然更名,遂道:“我找百绝师太”小尼道:“家师正在早课,有命不得打扰施主等一会再来”书明远微笑道:“不要紧,令师与我乃是故人,她不会见怪的”说着便推门丽人,小尼在后急叫道:“嗨你这个人怎么硬闯呢,回头家师怪罪下来,叫谁担待呢,你再不走开,我可要不客气了”韦明远不理他,继续进前,突然身后有急风袭来,回手一拂,觉得那劲道还挺强,不由得愕了一下。那小尼似乎想不到韦明远如此高明,望手中被拂断的帚柄,张目瞪口,莫知所以韦明远笑了一下。回头道:“习技最戒轻露,尤其是出家人,更要不得,我需要惩诫你一下,警告你以后不可随便出手伤人。”说完轻弹两指,两道黄光应手而出,无声无息,击中小尼的软麻两处穴道,使她动弹不得。可是她的神智是清楚的,看见制住自己的,竟是对方拂袖时所带去的两段竹梢,不由得呆住了。韦明远一直走进去,看见庵堂上正中放着一张蒲团,萧湄盘腿坐在那儿,对他的进来,视若未睹。韦明远不敢打扰,悄悄地坐在旁边,看她。她秀丽的脸上,完全失去了戾气,代之以一片祥和,只是满头青丝,已成牛山濯濯,望去特别刺眼。一位曾经呢咤风去的水道盟主,想不到竟会成这步田地,韦明远看着,不禁悲从中来就在他抬起袖子拭去泪痕之际,萧调平静的脸上,突地起了一阵颤动,立起身来,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唉冤孽只道心已如止水,孰料波自无形来”韦明远激动地叫道:“湄妹你”萧湄平静地道:“我叫百绝”韦明远道:“百绝情难绝,循妹,你不要再骗自己了”萧湄叹息了一声道:“也罢随你怎么叫吧看来今天的早课是做不成了”韦明远高兴地道:“湄妹我终于又看见你了”萧湄体验到他声音中的热情,内心一阵激荡,可是她立刻又压抑住了,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