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拉着叶婉馨的手,“叶姑娘,你也在,不好了,金利钱庄出事了”听到金利钱庄出事,叶婉馨心里咯噔一下,她皱紧眉头,还没说话。曹玉儿手里的账册就落在了柜台上,惊呼出声,“金利钱庄出事了”“哎呀,姑娘,咱的银子都存在那里呀”东陵玄翔可不管那啥金利钱庄的事情,他眼直直的瞧着叶婉馨的手被惊慌失措的死小子拉着,脸上起了黑线,这丫头也真是的,咋能让人随便就拉手呢,爷想了多少日子,还没碰过呢。叶婉馨感受到小忠全身都在打颤,她轻轻的把手抽出来,“小忠,天塌下来还有地顶着呢,你别慌慢些说”听到叶婉馨如此霸气的话,东陵玄翔心里莫名的好受一些,他眯眼盯着这丫头,想听她的高论。“春丽,去给小忠端碗热茶来”见小忠满脸的惊慌,手里捧着茶碗,那茶水不住的往外撒着,叶婉馨安慰着,“别怕,有我在”小忠扬起的脸上满是泪水,带着哭音,“姑娘,你不知道,我义父给我留的银子都被我存到金利钱庄了”曹玉儿满脸惭愧的说着,“小忠,真是对不住,都怪我爹。”听到这倒霉事,敏强心急如焚,他急切的问着,“小忠,快说到底是咋回事呀,你要急死我们”小忠把茶碗放在柜台上,红着眼抽噎着,“未时末,我在铺子外面,瞧见有好多的人往西面跑,就拦着人问他们急急忙忙的干啥。”“那人说,金利钱庄的大当家人在午时服了毒,这会怕是衙门的人已经去人了。”“哎呀,你这孩子,那金利钱庄当家的死了,钱庄不是还在吗你慌个啥劲呀”敏强心里松了口气,有些怪他大惊小怪。“林大叔,你不知道这大当家的死因,他们钱庄昨夜被人席卷了全部的钱财,这大当家的没法给东家交代,才服了毒”小忠急的直跺脚。“有人敢抢劫金利钱庄,这倒是头一回听说这金利的大东家可是京城赫赫有名的孙浩卿,这伙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东陵玄翔听到这话也来了精神,不屑的撇着嘴,“真不知道这范正明是干啥吃的”叶婉馨给他一个白眼,“你不是还劈了人家的城门吗”“我和他们不能相提并论”见叶婉馨分分钟钟揭了短,东陵玄翔有些气结的反驳着。“那贼和强盗也不能相提并论吗”叶婉馨故意抬高了声音,她就是不能瞧见这纨绔嘚瑟。敏强瞧着眼前这俩人还有闲心斗嘴,就拦住了,“馨儿,快别说废话了,咱去金利钱庄瞅瞅吧”叶婉馨猛然想到自家还有一万多两银子存在金利钱庄,就收起了鄙夷东陵玄翔的眼神,立即绷紧了小脸,“嗯,这就去”还没走出铺子,又返回来叮嘱曹玉儿,“玉儿,等曹伯回来,先别和他说金利钱庄的事情”六神无主的曹玉儿眼里含着泪点点头,“知道了。”叶婉馨瞧着东陵玄翔也跟着她和舅舅,径直说着,“东陵公子长途跋涉,不嫌劳累吗”见这丫头终于和他搭腔了,虽然话里满是嘲讽的味道,东陵玄翔还是有些受宠若惊,他腆着脸,“我在关外憋了好久,那样热闹的场面,让我知道要是不去瞅瞅,定然会后悔的”“再说有人的银子打了水漂,我还想瞧瞧会不会难受的掉眼泪呢”“就知道你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去了也没好事”叶婉馨撇着嘴凉凉的瞟了他一眼,心想,这古时的钱庄和现代的银行也差不了多少,它肯定还有上家的,姐的银子横竖也飞不了,想瞧姐的笑话,你个死纨绔打错了算盘。东陵玄翔忽略了叶婉馨的态度,嘚瑟的拍着胸脯,“嘿,你可别小瞧本公子,那里鱼龙混杂,说不得本公子还能抓他个罪犯呢”“哼,还抓犯罪的,我咋瞧你也不像那见义勇为的英雄,那黑乎乎的脸,别吓着老百姓就不错了”叶婉馨使劲的瞅了他两眼,没给他留一丝的脸面。被这丫头冷眼刀子瞅着,东陵玄翔面不改色,依然上了敏强的马车。他们赶到金利钱庄,那里已经是闹哄哄的一片。有好多的人围着金利钱庄的铺子哭天抢地,衙门里的官差在维持着秩序。叶婉馨的眼神扫视了一遍,意外的瞧见曹章面色沮丧的挤在人群里,后背上还有斑斑血迹。叶婉馨的鼻子骤然酸涩起来,要是自家银子泡了汤,曹伯肯定要好些日子过不来。侯三不耐烦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们都往后退,老是堵着铺子的门,还咋让我们料理这事”胆小的瞧着侯三手里亮闪闪的大刀,都往后退。有一个穿着蓝色锦衣的中年男人面如死灰的迎着侯三的大刀,“我全部的身家都在这金利钱庄里,我不活了,你砍了我吧”侯三往后退了一步,睁大小眼珠子怒声骂着,“嘿,还真有他娘的不怕死的,你想死也别忘我侯三的刀口上撞,你学学王全义不就结了,干嘛找我的晦气”刘树青皱着眉头,从铺子里挤了出来,“侯三,里边忙的顾不过来,你还啰嗦个啥快进去干活去”“刘哥,你瞧这老小子和我缠上了,坑了他银子的又不是我”侯三脸揪到一起那疤痕更加的难看。刘树青拉着那蓝色衣裳的男人劝说着,“你别丧气,拿好你的票据,咱安顺的金利钱庄出事了不假,不是还有淮安府的吗”听了刘树青的话,有头脑灵敏的立即想到,这话也对,反正那个把银子存钱庄都是有票据的,只要这金利的总老板没死绝,自家的银子还不会打水漂。人群又开始乱哄哄的,不过不再是死气沉沉,还有人笑着说,“不怪我们脑子笨,都是被王全义的死,吓的乱了心神”叶婉馨凑到刘树青面前,“树青舅舅,你来了有一会子了,里面到底是啥情况呀钱庄里别的人都在吧”这下又让东陵玄翔抓了把柄,“喂,叶大掌柜,你刚才不是不担心银子的事吗恁快就换了心思,我还想着你有别的法子呢”“东陵公子,你一边待着去,啰里啰嗦像个长舌妇人,这里有你半个铜板的关系吗”刘树青经过早上的事情,心里忒烦东陵玄翔这人,见被叶婉馨奚落的没脸皮的东陵玄翔直抽嘴角。他心里暗呼真爽,还是馨丫头的嘴利索,轻轻的挑着眉头,“馨丫头,你放宽了心,除了王全义死了,那管事记账的几个人都在,你银子的事没事,不是还有上面的吗。”“树青舅舅,我能进去瞧瞧吗”、第四百九十二章 声东击西刘树青虽然知道这丫头胆大,但是要进去瞧个死人,他心里还真是有点不舒服,“馨丫头,铺子里乱糟糟的,王全义的家眷都在里面哭闹着,瞧的人心里腻烦,你还是别去了。”“树青舅舅,没事的,我又不怕死人,这钱庄被人抢了,就是想去瞅瞅有啥线索没有。”叶婉馨笑眯眯的央求着。敏强见自家外甥女又开始胡说,就拦阻着,“馨儿,你树青舅舅有公事在身,这啥场面岂能容你胡闹”“舅舅,你咋恁烦人呢”叶婉馨瞧着刘树青还没答应,自家舅舅又拦住,就气哼哼的撅着嘴。这次东陵玄翔倒是和叶婉馨的想法保持一致,见这丫头撒娇卖萌,他绷紧了嘴唇,没言语。刘树青眼里含着宠溺的笑意,用手点着她,“还去查看线索,你这小丫头难道想争你树青舅舅的饭碗不成”“哎呀呀,树青舅舅,你可别给我扣这帽子,我就是瞧个稀罕,哪里有你那本事”叶婉馨扑闪着眼睛笑嘻嘻的。见这丫头俏皮可爱,刘树青也笑了,“鬼丫头,你随我来吧”刘树青放了话,叶婉馨兴奋的满脸通红,她得意的瞥眼舅舅,还是树青舅舅疼我,“舅舅,你去安稳下曹伯,就说咱的银子没事,把他带回铺子吧”敏强板着脸,“你个小丫头,倒是会指派人”说罢又朝刘树青笑笑,“树青兄弟,这丫头你要多管这一些,不然就是那没王的蜂”叶婉馨不满的抽抽鼻子,“哼,有你这样做舅舅的吗老是说外甥女的赖,我要回去问问外婆,你到底是不是我的亲舅舅”东陵玄翔被她的样子闹的差点笑出声来,这丫头可真是三变脸啊。叶婉馨自然也不放过一旁的东陵玄翔,气恼的盯着他直抽动的肩膀,“东陵公子,你是不是路上没洗过澡,也没裘衣换了身上生了虱子,痒痒的慌”叶婉馨边说边用手轻摆着,“要真是那样,可要离我远一些,我这人有严重的洁癖”“啊,你”东陵玄翔被噎的差点咬了舌头,这丫头还真敢说。想到虱子那丑恶的东西,他脸色又变了,身上竟然有些痒酥酥的。他这样的大家公子要说还真的一辈子没见过,可是他偏偏却去了关外那穷山恶水,到了兵卒居住的帐篷里,还真是瞧见过那扁体臭虫。“瞧你这丫头的嘴”敏强瞧出东陵玄翔浑身不自在,就瞪着自家不着调的外甥女,然后又不好意思的望着东陵玄翔,“东陵公子,你和我一块先回铺子吧,就让这疯丫头留在这里凑个热闹”老想抓衣裳的东陵玄翔见敏强要他回去,就摇摇头,“林大叔,没事的,这金利钱庄的东家和我们府上有些渊源,我既然知道了这事,就进去瞅瞅,到时候回了京城,见了孙家伯伯也好有个交代”听说这家伙竟然和金利的大东家有关系,这会才说了出来,叶婉馨不满的瞪着他,“东陵玄翔,你这混蛋刚刚在铺子里咋不早说,让大伙都跟着担心,还让小忠哭了那么久”听了叶婉馨的质问,东陵玄翔无辜的摊摊手,“叶大东家,是你说的天塌有地顶着的,我东陵玄翔自问没那顶天的能耐”“那我刚才还说了这事和你半个铜板的关系还没有呢,你咋厚着脸皮赖在这里”叶婉馨死死的盯着他,丝毫不让的说着。刘树青瞧着俩人杠上了,就拉起叶婉馨,“馨丫头,你不是要进去吗快别耽搁了正事,和东陵公子没事时你们再叙话”叶婉馨哼了声,“哪个要和他叙话,我才懒的理他呢”敏强见叶婉馨被刘树青拉走,就拍拍东陵玄翔的肩膀,“东陵公子,这丫头都让我们纵坏了,一身的臭脾气,你可别和她一般见识”东陵玄翔强自笑笑,“林大叔,没事的,你去忙吧,我待会还要回衙门呢。”瞧着敏强离开,东陵玄翔的脸皮猛的绷紧,自打瞧见这丫头,已经有几个男子拉过她的手,东陵玄翔气闷的眼皮猛跳,忍着牙根的酸意,也气咻咻的跟着刘树青他们的身影挤了进去。叶婉馨进了钱庄屋子,就被凌乱的桌椅和坎破的柜台吓了一跳。耳畔还听到后院传来老少不一的女子哭嚎声。叶婉馨跟着刘树青去到后院。地上放着一床被褥,边上围拢了几个女人,最让人怜悯的有个年迈的老婆子已经哭的快要昏厥,显然那里边躺着的就是短命的王全义。有几个管事模样的人或坐或佝偻着身子站着,个个都是脸色僵硬,想必是受了不小的惊吓。“树青舅舅,这案子定是在夜里发生的,那王全义为啥不去报官,却自个服了毒”叶婉馨皱眉问着。“馨丫头,这你就不懂了,能有这胆子来抢金利钱庄的人,恐怕不是一般的贼人,他们虽然打砸了钱庄的东西,却没伤人,你知道是咋回事吗”刘树青没回答叶婉馨的话,却反问着。“这有啥难猜的,这王全义自个服毒,不外乎三条理由,其一,这强劫钱庄的人是他所熟悉的,和他必定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让他难以启齿,无奈之下才服了毒”“其二,这伙人必定用他家眷的性命相威胁,让他封了口”“其三,这钱庄的银子到底是真的丢了,还是假的,这会还真不好说”东陵玄翔得意的说着自个的推断。听到东陵玄翔的话。先不说叶婉馨和刘树青有些惊异,正伏在地上痛哭的中年妇人抬起头,怒视着东陵玄翔,红肿的眼睛里喷射出怨恨的光芒。半坐在地上的那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子,颤抖着嘴唇说着,“你你别血口喷人我儿子”叶婉馨听到这老婆子随时都会噎的喘不过来气,让她心里很是压抑。“婆婆,你别气。”眼瞅着老婆子要翻白眼,中年妇人急忙爬过来给她婆婆抚着胸口顺气。东陵玄翔冷眼瞧着,嘴角往上翘着,面上带着满满的不屑。中年妇人瞧着婆婆暂时没事,就站起身子,倔强的望着东陵玄翔,“这位公子说话好没道理,我家当家的因为这事已经送了命,你还在这里污蔑他,让他死不瞑目。”“莫不是你亲眼见了我当家的和这贼人结交,才能说出这样的话”老婆子缓了口气挤挤混沌的老眼,不甘心的问着,“就是,我儿媳问你呢,你咋不不言语”叶婉馨见东陵玄翔被这婆媳二人缠着,就讥讽他,“东陵公子,就知道你的破嘴不消停,才露头就惹麻烦了吧”“你家当家的死不瞑目倒是真的,我也没见他和贼人结交,就是不知道金利钱庄的孙浩卿知道了这事,心里会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