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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他为中心。他聪慧过人,他认为自己的算计完美无缺,他也许根本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这便是他最残忍的地方。天真的残忍,才是最锋利的神兵利器。高放定定地望着眼前的信云深,看着少年像只乞怜的小狗一样,用水汪汪的眼睛注视着他。信云深的眼眸是浅褐色的,挺直的鼻梁下是水润的薄唇。高放曾听老人说起,褐眸薄唇的人最是坚硬无情,轻易不要招惹。他为何没能早一天警醒,还妄想以美惑,以至于他此刻输都输得如此不堪。高放没有回应信云深的殷殷期望,他只是迅速地缩了回去,又抱膝靠在床角,将脸深深埋进手臂里。早已发热的眼圈终于再抵挡不住汹涌而出的泪水,高放咬紧牙齿,不发出一丝声音,也不让身体泄露一丝颤抖。他轻易从不哭泣,这一次却不想委屈自己。最好让那些荒唐的喜爱和倾慕,都随着这些泪水流出身体,化作尘埃,飘散在空中,直到无处追寻。信云深眼见着高放退了回去,如同一朵嚣张盛开的鲜花突然合拢起花瓣,将最美丽的内里全部遮挡起来。他上前碰了碰高放,却被高放躲开。信云深疑惑不解,他感到一丝委屈,还有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惶恐。合拢的花瓣用防备的姿态拒绝他的一切交流,信云深只能先离开。他磨磨蹭蹭地走到山洞边,又回头道:“小放,我明天再来看你。”高放伸手摸索着抓过床头石桌上放的东西,也不管是什么,狠狠地砸向洞口,信云深只能赶紧离开。79信云深离开山洞,一步一挪地往回走,心里却总感到一丝忐忑。他想着高放的身影。他的身影如此伤心和脆弱,信云深终是放心不下,脚步停了下来。白色的靴子踩在山路上徘徊片刻,终又转身飞快地往后山跑去。刚到山洞外,信云深便听到里面传来一声不大不小的声响。他心里一紧,连跑带飞地窜进洞口。他的心脏再一次跳得飞快,却全然不同于被高放亲吻时的紧张。如果高放出了什么事情这念头只在脑海里滑过一瞬,便让信云深感到手足冰凉。刚一奔进山洞,他便看到软软地倒卧在床边的高放。那散开的黑色长发如同绸缎一般,从床边流到地面。信云深手脚颤抖地将高放扶了起来,他此刻是前无未有地手足无措,像个没用的孩子,只知道抱紧怀里的身体。高放微弱的声音传来:“你还不解开我的锁链。”高放原来还清醒着,信云深瞬间狂喜起来,大起大落的情绪让他俊秀的面孔都现出了几分扭曲。他不敢再任性,听了高放的话连连点头,手握着锁链一运力,将那锁链震成几段,又抖着手将高放的双手捧在掌心,再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高放咳了咳,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信云深见状又是大骇,高放低头捂着胸口道:“我旧伤复发,不是什么大问题。这山洞里草药齐全,你去给我熬一碗药来,我喝了就没事了。”信云深仍旧僵着身体环抱着他,高放道:“你是呆了还是傻了还不快去。”信云深这才恍然回神,手忙脚乱地将高放小心安置,又去抓药熬煮,趁着药还在火上,他又腻到高放身边,轻轻抓住高放的手。“小放是不是那时候被我爹打的那一掌”信云深轻声道。高放受的内伤他最清楚,早些时候已经医治好了,现在伤又复发,一定是因为刚才他情思波动,才又触了旧伤。高放点了点头,似乎很是疲累地闭上眼睛。他好像又变成了自己曾经熟悉的那个高放,温和又柔软,敛去了一身妖媚惑人的艳光,只剩下似水的温顺。信云深忍不住伸手抚摸着高放的长发,将那水波一样的纯黑发梢在指间缠绕。高放突然开口道:“云深,你现在知道了,我喜欢的是你,不是楚飞扬。我找楚飞扬真的有正事,你别再任性了,让我见见他吧。”信云深听在耳中,心里酸酸甜甜,又有些苦涩,实在不是个滋味。都到了这种时候,他哪还敢继续乱来,只能点了点头,又忽尔想到高放闭着眼睛看不到,便出声道:“我知道了,我去找他好了”晚上的时候,刚一吃过晚饭,楚飞扬就又捞住他。信云深这一次想逃避也逃避不了,只能跟着楚飞扬去了他房里。信云深将自己团到椅子里,满面愁容地道:“大师兄,以前不是我不愿意带你去找小放,而是我自己也不能去找他。”楚飞扬笑道:“为什么你惹着他了”信云深一连串地唉声叹气:“我觉得没有,可是他觉得有。”楚飞扬道:“什么有没有的。既然他不让你去找他,那你告诉我他在哪里,我自己去见他。”信云深警觉地道:“不行。”看楚飞扬挑起眉尖,似乎想要训斥他的样子,信云深委屈地道:“我不是在无理取闹。只是、只是”他扭捏了片刻,抬眼看到楚飞扬一脸专注地看着他,觉得自己的心事除了告诉楚飞扬,也实在无人可以倾诉了。他坐直了身体,嘟了嘟唇道:“高放以为我喜欢他。但是我以后是要娶妻生子继承剑派的,他就对我拒之千里了。”楚飞扬闻言沉默了片刻,才忍不住叹道:“都是一团乱。既然如此,我独自去见他,你怎么又不愿意”信云深撇了撇嘴,自然不会将自己心里的那点小九九透露,只道:“他伤好得差不多了。他一直就想离开呢。你一个人去见他,他肯定要走了。”楚飞扬无奈道:“那你到底要怎样”信云深眉头紧皱:“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想像以前那样可是他不想。”楚飞扬叹道:“他若是想走,我不去,他也一样会走。”信云深苦笑道:“那怎么办”楚飞扬道:“和我一起去见他吧。正在找他的那个人,他一定很想见。至于你和他之间,你还是自己先想想清楚吧。”信云深也再无别的办法,不管他有多不情愿让高放和别人见面,他此刻也只能点头同意。信云深带着楚飞扬一起来到后山那处隐秘的山洞,高放和楚飞扬相见的时候,他一直守在一边,两人之间淡淡的疏离感让信云深没来由地放下一颗心来。看来高放最亲密的人还是他,也只能是他。信云深这样盲目地自信着,沾沾自喜着,直到楚飞扬带着他二人下了山,来到一处幽静的院落,见到了住在里面的那个男人。高放一见那人,竟然立刻泪盈于睫,快步走了过去单膝跪地,低首道:“教主,属下办事不利,让您受苦了。”信云深不敢置信地看着,看着高放像只可怜的小兽一样伏在那个男人的脚边。这又是高放从未有过的姿态,如今他就只在这个人的面前才展露出来。听高放的言语,他们似乎是上级与下属的关系。被他称作教主,那这个男人,便是那传说中篡位夺权的天一教主君书影信云深此刻敏锐地察觉到,他们之间的关系远远不止主仆那么简单。君书影只是有些恍惚地看着高放,甚至没有出手相扶,可是他们二人之间隐隐流动着的那般氛围,是任何人都无法横插一脚的亲密。信云深想要上前拉起高放,却被楚飞扬从后面扯住,只能口里叫道:“小放,你这是干什么你受了这么大的罪,为什么还要给他跪快起来。”高放却连看也没看他一眼,只管仰头泪水莹莹地看着他面前的君书影。君书影低叹一声,道:“算了,起来吧,没死就好。”高放这才起身,将君书影打量了一番,低声道:“教主,您的身体让我看看吧。”信云深一直注意着高放,却得不到高放的一眼回眸,心里急得如被火燎。此时听到高放的话,他也才注意到君书影的身形。似乎比起他好看的脸来,要显得臃肿一些信云深有些疑惑地打量着他,却对上了两道冰冷视线。他向来无法无天惯了,此时被君书影这样地看着,竟无端端地有些发怵。那双眼睛和他以前所见过的都不同,那双眼睛似乎能够穿透他天真无害的表面,直达他的内心。信云深竟不敢直视那样一双眼睛,他下意识地向楚飞扬身边靠了靠。只听那男人又开口道:“两位,我教内之事不便在外人面前说起,两位请回吧。不送。”信云深以为自己大师兄才不会被这轻飘飘的逐客令赶走。他背靠着大师兄,就好像有了稳稳的靠山。没想到自己那从不听人摆布的大师兄这一次竟然如此乖觉听话,连句不满都没有,就扯着他离开房间,还好心地替那两个人把房门关上。信云深一直看着高放的背影,直到门完全关上了,高放连一眼施舍都没有留给他。此刻他的眼里,分明就只有那个君书影了。信云深一路上都绷着脸,楚飞扬转头看了他好几次,似乎一直想对他说什么,却总是欲言又止,最终也没有开口。还是信云深先道:“高放以前不会对我这么冷淡。”楚飞扬笑道:“君书影倒是从来没对我这么客气过。”信云深想到那两道几乎穿透他的灵魂的视线,打了个激灵,不悦道:“他就是天一教的教主果然长得就很恶人相。”楚飞扬挑了挑眉头,曲起手指朝他脑门上嘣了一下。信云深委屈地揉着脑袋,气哼哼地不再开口。80赶走了楚飞扬和信云深,高放扶君书影躺到床上,细致地为他检查一遍身体。君书影抬眼看着他,道:“高放,我听说当日你被信白打了一掌,现在伤势怎么样了”高放道:“我没事了,教主不用担心。”君书影想了想,眉尖一挑:“是那个小子救了你”高放点头。君书影哼了一声道:“那个小子的事情,我倒是听说过一些。”见高放疑惑地抬头看他,君书影又道:“他解决了情花山庄的那件事,江湖上早已传得沸沸扬扬。我跟着楚飞扬在外飘泊许久,这些事早已听过了。”高放这才了然地低下头,结束了检查,将君书影的衣裳打理整齐。只听君书影又道:“这个小子心思不简单,你可要小心,不要被他骗了。”他顿了顿又道:“清风剑派的这些人,就没有一盏省油的灯”高放低叹了一声,默默地整理着自己带来的包裹。他不会告诉君书影,这警告来得太晚了,他已经被那灯火灼伤,还好退得及时。君书影有高放陪在身边,总算比从前更多了些底气。他准备带着高放离开,楚飞扬却软硬兼施,硬是将他留了下来。高放对于留下来并没有什么异议。他不像君书影那样对清风剑派有很大偏见,毕竟他遇见的信云深和李帅都是很好的,清风剑派的氛围也让他很喜欢。至于信白打他的那一掌,他早已抛至脑后。考虑到信白的身份和年龄,他也还可以理解。自从高放跟随君书影定居在山脚下,信云深便经常借故跑过来,在他身边跟前跟后,高放简直不胜其扰。他本以为依君书影的性格,定会把信云深直接轰走,没想到君书影竟然每一次都让他进了院门。这简直是前所未有的奇事。日子渐渐到了八月十五,中秋之夜。这个日子对君书影和高放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他们两人从小在天一教长大,小的时候也许感受过一二分虚假的温情,自从那件事之后,他二人便再没有庆祝过任何节日。楚飞扬却格外看重,早几天就开始准备月饼瓜果,还在院子里忙前忙后地布置着什么,信云深也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楚飞扬身后一起瞎忙活。君书影冷眼旁观,高放却觉得这样很不错。在楚飞扬的布置下,这个小院子越来越像一个家,而不仅仅是一个路过的投宿之地。比起天一教那冰冷宽阔的大殿,和面上唯唯诺诺实际心怀不诡的天一教众,清风剑派的一切都让高放心生羡慕。高放端着晒药草的竹盘走过廊前,温暖的阳光斜照进来,在走廊上投映出一地破碎的光亮。信云深搬着一个梯子从院子里跑过,放在院子角落里栽种的一棵柿树下面,又撩起衣衫爬到梯子顶端,手臂上挎着一个篮子。他仰头仔细地看着,将柿树上结的柿子一个一个轻轻地摸过来,将成熟的果实摘下。他的神情十分认真,好像一个普通的少年一样,努力做好兄长吩咐的每一件事。看着这样的信云深,让人如何将他与那个老谋深算的家伙联系在一起。君书影不知何时走到他的身后,高放猛地回神,感受到君书影的手放在他的背上轻轻拍了拍。“同样是一派的继承人,这个小子可比燕其那个草包难对付多了。”君书影低道,“将来我天一教若要在中原武林占据一席之地,还是楚飞扬当上清风派掌门比较好。这个信云深,绝对可以为了权势六亲不认。”高放禁不住挑起一抹无声的笑,轻轻点了点头。想来君书影心底也是明白的,楚飞扬对他是百般呵护顺从的,若他当了清风剑派掌门,对君书影自然是大开方便之门。教主如此,未免有些恃宠行凶的意味,只是不知道他自己意识到了没有。信云深似乎感受到走廊里传过来的视线,他一扭头,一脸兴奋地向高放挥手。高放只是淡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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