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源,要了解公司内部结构,不可能永远只当个闲散的经纪人。你替我守着那位置,等我回来。”“你什么时候回来”“要今天见过聂先生之后才知道。”尹奚告诉我:“聂先生深居简出,今天还是辞职之后我第一次见到他。”“他和涂遥什么关系”“他把涂遥当子侄。所以你在他面前,只要装成一个不太无能的经纪人就行。”尹奚皱起眉头:“不过也难说,聂先生消息很灵通,你有什么事都瞒不过他的。”我还要再问,他电话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手机屏幕,表情凝重起来:“聂先生要到了。”作者有话要说:被某个口味很独特的少年催尹奚的文,拿了这章交差。明天辞职,回家后应该不会断更了。101误伤聂家大boss果然面子大,他还没驾到,那两个打球的都跑回来了,聂源还好,涂遥看见我们的下午茶担心,当场撒泼:“大叔吃东西也不叫我”我懒得和他解释,拿了块松饼塞给他,他嚼了两下,皱起眉头:“不好吃。”我揉了揉他带着球帽的脑袋。等聂寅之的时间确实难熬。对于他这种只能用“大boss”“巨鳄”来形容的角色,我从来都是能避则避这圈里虽然算不上龙潭虎穴,但是也算是一步踏空就永世翻不了身了。我这人缺点多,这些年跌跌撞撞还是活下来了,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有自知之明。我自认不是主角,身上没有自带主角光环,放在武侠片里,我就是那种掉下悬崖直接摔死的人,什么武林秘诀天下第一,想都不用想。所以我一向都躲着聂寅之这种人。我并不是说他们是坏人,人到了他们这个地位,就没有必要坏了。事实上,在赵黎面前,赵易是天底下最好的父亲,父母子女,为之计深远。他就是我见过的算计得最深远的人。在涂遥面前,聂寅之也是最慈祥的长辈,像极武侠小说里面那些因缘际会碰到,却会扶持主角一辈子的老前辈。但是我在他们面前,只能吃亏。我是“行事卑鄙,落于下乘”的小人物,一点点家底,上不得台面的心机,站在他们面前,他们只要稍一抬手,擦着骨就死,碰着皮就伤。我其实不想来。但是这些天,我不想做的事做了太多,也不差这一件了聂寅之长得很正常。这圈子里有的是好皮囊,聂家人也有不少人长得不错,但聂寅之却只能算五官清俊,单论皮相,他两个儿子都比他好。但是,这世上还有种东西,叫做气势。他身边只带了两个保镖,一个助理,两个保镖一左一右,站在离我们大概四五米远的地方,没有跟过来。助理是个女人,盘发,一副o的样子。他穿适合高尔夫的舒适柔软衣服,鬓发斑白,但是他只是打量一样瞟了我们一眼,我就不自觉地绷紧了神经。站在这里的人,尹奚和聂源他熟到不能再熟,涂遥也是,至于律那个小白兔,他大概看不上眼。所以他是在审视我。我竭力扮作一个再正常不过的经纪人,规规矩矩站在那里。还好聂寅之大概也是很久没见到涂遥了,只大略扫了我一眼,目光就落在了涂遥身上。涂遥难得安分,走过去叫了一声:“聂叔。”聂源也低声叫了声:“爸。”聂寅之看都没看他儿子。他伸出手来,像一个最慈祥又最温和的长辈一样,像是要摸涂遥的头顶,最终却只是比了一比,笑起来:“又长高了。”涂遥怔了一怔,笑得狐狸眼弯起来:“我都超过六英尺了”聂寅之不再说话,唇角带着笑,打量了他一会儿,像是忽然回过神来一样,问聂源:“你们打了一上午,打出了输赢没”“我领先了四杆。”聂源恭谨得像上课回答老师提问。涂遥在一边小声抱怨:“要不是我那一杆为了避开池塘打偏了,还轮到你领先”“什么时候了”聂寅之问助理。“十点四十分。”“离吃饭还有点时间,”聂寅之叫涂遥:“小遥,你来陪我打两杆。”“好好,”涂遥满口答应,又拉聂源下水:“源哥也来玩玩”“caos陪客人玩。”聂寅之用上位者特有的矜贵眼神看着我:“你就是小遥的经纪人”我连忙装安分守己小良民:“是的聂总,我姓肖,是涂遥的经纪人。”“caos,你陪小肖打两杆。”大boss下了指令。聂源十分规矩地点头。“那小律过来和我们玩吧。”涂遥不知道又在琢磨什么:“打两杆就吃饭是吧尹管家也陪着我们,刚好推荐一下附近的餐厅。”聂寅之一副惯着他的样子,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尹奚连忙站过去任他们差遣,那个叫律的小矮子一副不太乐意的样子,光看他表情,我还以为他接下来就要朗诵一首富贵不能淫的古诗之类的。我和聂源完全地不熟,我都怀疑今天之前我站在他面前他都不会认识我。球童带我们坐电瓶车去练习场,我刚准备和聂源摊开说我不会打球且没有运动细胞,我们各回各家分开行动十二点集合,话没出口就听到一声惨叫。聂源显然知道是谁在叫,眼神登时就锋利起来,逼问旁边球童:“发生了什么事”球童也吓了一跳:“我不清楚聂总,要不我们回去看看”还用他说,聂源已经直接跑了下去了。我懒得跑,让他们把车开过去,听那声音,应该是涂遥那一帮人,涂遥聪明,尹奚是老江湖,不可能是他们被揍,这声惨叫不是球童还是叫律的小矮子的,所以我压根不着急。隔了很远就看到涂遥,一脸置身事外站在旁边,然后是聂寅之,大boss神色很冷。聂源坐在地上,抱着那个叫律的小矮子,一副武侠片结局女主角被人砍死了躺在男主角怀里说遗言的架势,不过场面倒是颇惊悚,小矮子下巴上全部是血,止不住地往外涌,衣服都被染得通红,缩在聂源怀里有气无力地。尹奚一张棺材脸,拿着球杆站在一边。几个球童都团团围在旁边,一副世界末日的样子。“怎么回事”我走到涂遥身边,低声问他。“尹奚刚刚开球,挥杆打到了他下巴。”涂遥简洁说完,一脸淡定。我刚要说话,聂源已经吼了起来。“医生呢死了吗怎么还不来我叫了几次了”旁边的球童被他吼得抖了一下,迟疑地看着聂寅之,聂寅之只做了个往下一按的手势,球童就识相地噤声,安静站在一边。“耳朵聋了吗医生怎么还不来,打电话去催”聂源吼了几句,自己也觉得不对劲了,怀疑地看着聂寅之:“爸”“是我叫他们不要去叫医生的。”聂寅之仍然是温和声音,却带着不容质疑的威严:“一个小明星而已,让球童送他去医院。”所以说聂源是真傻。要是我是聂源,我绝不会在聂寅之面前显出这副儿女情长的样子,同样是聂寅之的儿子,聂靖那个人渣玩明星玩了那么多年,都没被管束过,不是没原因的。这些都放到一边,最最起码的,在聂寅之说出这种话之后,要是我,绝对不会再抱着那个小矮子扮情圣,这不叫深情,这叫两个人一起找死。偏偏聂源还敢回一句:“叫医生赶过来,小律现在不能移动”尽管我看不出聂寅之表情变化,但是我知道,要出事了。“那你就在这等好了。”聂寅之仍然是让人如沐春风的语气,顺手吩咐球童:“不要让任何人靠近这附近,十二点半再叫车来接我们。”我忽然有点同情聂源了。有这样的父亲,聂靖聂妍那一对双胞胎会这么变态,也不是没有原因的。事实也证明,聂源能在这样的家庭里长大,也有他自己的能耐。他只在聂寅之话落音的时候仰着脸看了他父亲一眼,然后就再也没有辩解过。他甚至没有思考超过三秒,就慢慢松开了用手帕替那个小律捂着伤口的手。他一脸平静地站了起来,完全看不出被自己父亲教育过的痕迹,用聂家人惯有的高姿态吩咐球童:“替他按着伤口,叫车过来,送他去医院。”球童战战兢兢照办。电瓶车开过来,送走了血葫芦一样的小矮子,聂源昂着下巴,用球童递过来的湿纸巾擦干净手,接过尹奚递过来的球杆。“我来陪爸打两杆吧”他若无其事问涂遥,嘴角甚至带上笑容来:“打到第几杆了”中饭订在江南悦。是个好地方,中国风,宽敞包厢,窗户雕花,挂着精致宫灯,餐具都是上好的青花瓷,聂寅之坐在主位,涂遥在他左手,聂源在右手,我和尹奚相邻。席间涂遥和聂寅之相谈甚欢,不知道的还以为涂遥才是聂家的太子爷,我忙着吃东西,没注意看,只知道尹奚好像是递个东西给聂源还是不小心碰了他一下,聂源反手就是一个耳光。声音清脆。包厢里一片寂静。聂源眼睛里戾气稍纵即逝,显然是从今天在高尔夫球场就开始压抑的。尹奚被打懵了,眼镜都偏到一边。在我们的注视下,在服务员的噤声下,在最柔和的中国式的灯光里,聂源嘴角勾着笑,就如同上午在高尔夫球场一样。他说:“抱歉,我不是故意的。”这句话,和尹奚帮他扶那个小矮子上电瓶车的时候,对那个小矮子说的话,一模一样。102好人聂源是我见过的,最大的一个傻逼。而尹奚比他还傻。他皮肤白,一个耳光下去五个指印,我这辈子只被抽过一个耳光,知道这时候精神上受过的侮辱远远大过于皮肤感受到的疼痛。何况这个耳光来自聂源。他推开了椅子。他一向是冷静自律得有点过分,黑西装包裹,万毒不侵,但是这次他离座把椅子推出了仓皇的声响,他不等聂寅之象征性开口教训一下聂源就低声说道:“我去一下洗手间。”然后他仓皇逃窜,留一个被裹在黑西装里的消瘦背影。而聂源表面是富有家教的人误伤别人之后的表情,而眼睛里,竟然有几分得色。大概是觉得为自己的小情人报了仇,还讽刺了尹奚,揭穿了他借着打球伤害自己纯洁的小情人的阴谋。我真想把石锅里的热汤泼在他脸上。我认识尹奚,其实也有五六年了。从我见他的第一天起,他就穿着黑色西装,里面是惨白衬衫,一丝不苟的领带,黑框眼镜,厚镜片,让人看不出情绪的晦暗表情。他对聂家如何鞠躬尽瘁我不说,他在琐事上如何维护聂源我也不说,我只说,据我的了解,他绝不是一个会诉诸暴力的人。我说的不是他的性格,也不是我作为一个朋友的见解,而是尹奚的本性。他绝对比我来得善良得多。他长在聂家,虽然是收养,但是进公司也是从管理层做起,华天这些年走稳重路线,百分之八十的原因就是他。他骨子里的行事原则和我不一样,我从底层爬起,所以最喜欢动荡,最喜欢潮流更迭,最喜欢闹事炒作,乱世出英雄,要乱了,我才有机会往上爬。而尹奚不同,他是守成的人,他只希望维持现状华天仍然是江湖泰斗,乐综是一枝独秀的新锐,再加上几只小虾米蹦跶蹦跶。在明星上也是捧着靳云森,不想冒着风险捧新人。他希望大家都和和气气坐下来,有钱大家赚,不要撕破脸皮。所以他比我善良。他有点像旧社会的当家媳妇,整天操心柴米油盐,只盼望天下无事,每个人都好好生活。听说时局动荡,恨不得一天烧三炷香,只求维持现状。然后他被聂源打了一巴掌。这顿饭吃得有点没意思。聂家两父子暗自较劲,聂源打了聂寅之看重的尹奚,显然是公仇私恨一起,不仅是立威,还是泄愤。我是生物链底层生物,默默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