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北方向的地形起伏并不大,不需要遵循什么道路,遇沟过沟、逢坎上坎,直接往前走就是了。那人以小跑的速度一马当先,田润以相同的速度紧随其后。跑了一段路,距离广宗城已经比较远了。这时,坡前出现了一片绿茵。这一片山坡,草木葱茏,青翠欲滴,显得生机盎然。那人的马匹想要吃草,就逐渐慢了下来。那人并不想有所停留,于是手提缰、腿夹鞍,口里连呼:“驾、驾、驾”让马匹提速。跟随在后面的田润见了,把缰绳分开,左右手各执一根,同时往后一拉,马匹急刹脚步,差点人立起来。紧接着田润又突然放松缰绳,双手一抖,泼啦啦啦,马匹立即斜向跑了出去。跑出百来步,田润依然没有听到那人追赶的马蹄声。这就算跑掉了么忽然,田润感觉了异常。马匹奔跑的速度明显慢于平时。田润往后一瞟,乖乖,那个人居然就站在自己这匹马的屁股之上田润拉转马头,让马匹重新跑回前面所见的长满青草的山坡。远远地,田润便看见了那个人的马匹。果然没有人。田润将右腿收上了马鞍,略收缰绳,放慢马速,然后跳了下去,就势倒在了草地上面。“咋不跑了”那人飘身下了马匹。走了过来,“你是个聪明人。跑得掉,应该跑;跑不掉,就不应该跑。所以,希望你不要再试。”田润道:“你觉得我应该听你的么”那人愣了愣,走开了,没有再说。过了一阵,两匹马都没有吃草了。想来是吃饱了。那人和田润又重新上马,往北走了不远,拐向西行。西边的远处,就是黑山山脉。也就是后来称呼的太行山山脉。只不过,距离尚在两百里之外。但西边的地形,却已经受到黑山山脉的影响。没有那么平坦了。如此一来,就不能随便乱走了。远远地,就需要观察前面的地形,找出通过的道路。这样一来,速度就慢了。行得不远,天色暗了下来。看来,夜幕就快落下了。那人开始焦燥不安了起来。这一份焦燥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田润。往日,他独来独往惯了。赶路就赶路,走到哪里天黑,就在哪里歇息,而根本就不需要寻找住宿的地方。而今带了个田润,就不同了。眼前,树木葱郁,灌木丛生,正是狼虫出没之地。在这样的地方,如果单单只有自己,随便找颗树,就在树丫上睡了。田润则不可能。田润睡树丫,一定会掉下去的。“喂,停下”田润叫道。那人冲出去一截,又兜了回来。“瞧,那边坡上,是不是有个山洞”田润边说边伸手指出方向。那人问:“怎么了”田润道:“不怎么。就让你去瞧瞧能不能住。”住山洞那人还真没想过。这时候略一思索,想到自己住外面,让田润住里面。那样,自己既能够保护田润不受野兽的侵扰,又能够防止田润逃跑。还真是不错。于是,那人飘身下马,向着田润指引的方向滑了过去。不久,又回来了。说:“是一个山洞。不大。里面是干的,可以住。”田润道:“你找一些枯枝烂草,扎个火把,点燃,把山洞里面的秽气烧出来。我这边,要方便一下。”那人问:“方便一下是做什么”田润道:“就是撒尿。”那人道了声惭愧,然后离开,找枯草去了。山洞小,夜里也没有起风,里面的空气不太流通。不久,整个山洞就充满了田润的女儿之气。那人闻着从来没有闻过的气味,听着田润细密的呼吸,很不习惯,久久难以入眠。天将明的时候,才睡过去了。一觉醒来,那人发现自己身上居然搭着田润的衣服。往洞内瞧,田润坐着。显然已经醒了多时。那人把衣服还给田润。说:“谢谢。不过以后不要给我盖了。我不受风寒的。”田润接过衣服,穿在身上。没有答话。出了山洞,到树边解了马匹的缰绳。那人道:“我们先走一段路,看看能不能找个吃热食的地方。找不到,再吃干粮。”这一次,田润上马之后,没有等待。直接将身体往前一倾,右手轻轻在马脖子上拍了一下,马匹就放开脚步,走在了前面。由于田润所乘马匹的带领,那人上马之后,刚坐好,还没喊“驾”,马匹就开始走了。“你的名字叫田润吧”那人这时才开口问田润。田润答道:“我就是田润田泽坤。你没有抓错人。”这样说,是因为田润感觉那人今天的态度有些不对;提醒他,自己与他是抓与被抓的关系。走了一段路,那人没有耐住沉默,又问:“田泽坤,你咋不问问我叫什么名字,又为什么抓你”田润道:“你想说,自然会说。你不想说,我怎么问也没有用。所以我不需要问你。”言语中,田润依然保持着距离。忽然,田润想到,高顺的个人武艺,应该强于刘备。刘关张三人联手,胜过吕布。而这人居然在高关张的面前抓走了自己。就算没有与高关张正面开打,那武艺也应该跟吕布不相上下的了。这种绝世高手,多半目空一切,好胜心重。于是,田润主动说道:“我猜,你一定是姓王吧”“咦”那人道,“你怎么知道你会卜卦”田润道:“王先生的大名,天下谁人不知王先生曾经应武略,中甲科,其后深感官场黑暗,愤然辞职,慨然入道,隐栖山林。第一次华山论剑,王先生曾经与东邪、西毒、南帝、北丐激斗三天三夜。最后技压群雄,夺得天下武功第一的名头,并获得武林奇书九阴真经。田泽坤景仰王先生大名久矣。”那人听了,震惊异常。这世上居然另外有个姓王的人物,而且还取得了那样高的成就。自己却一点都不知道。沉默了片刻,那人道:“惭愧,我叫王越,并不是泽坤口里的王先生。”第一卷 第38章 拦路抢劫燕山王越,东汉末年第一高手,当世大侠。18岁匹马入贺兰山,只身取羌族首领首级而归,无人敢当其锋;30岁周游各州,打遍天下无敌手。他力大无穷,豪气盖世,连吕布都不是其对手。此人热心出仕,最后在洛阳开武馆谋生,整日周旋在皇帝周围,希望讨个一官半职。无奈汉帝大权旁落,汉末门阀观念又根深蒂固,出身平民的王越,终生未能出仕,后不知所终。是唯一被正史所记载的游侠,可见其声名之盛,成就之高。但是田润却不知道王越。无论是靠自己还是通过身边的男人,田润对于三国的了解,都局限于两个渠道,一是三国演义,二是三国系列游戏。这两个渠道都没有王越。田润有着三十九岁半的阅历,明白事理。自己不知道,并不等于说王越就是无名小卒。于是,田润说:“王越王越我好像在哪儿听说过,只不过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了。”稍停,王越问道:“不知泽坤口里的王先生,家住何方”田润见王越好奇心已被吊起,心里暗笑,拉缰住马,跳了下来。“你干什么又要方便”王越问道。田润道:“下来,下来。”王越只好跳下马匹。田润拉过王越的马,把缰绳系在自己这匹马的马鞍后面,道:“我们别乘马了。步行,说话才方便。嗯,对了,以后你不要问别人是否方便。有点失礼的。”王越道:“世上根本就没有这一说。不过,既然你提出来了,以后我不问你就是了。”略停又道,“下马步行,可不怎么快啊。”田润道:“人生百年,终究难逃一死。要那么快干嘛”王越不接这个话茬,默默地跟在了田润的后面。走了一阵,王越还是没忍住,又问:“泽坤刚才说,步行,说话才方便。是不是要说那位王先生”田润转头问道:“你是想找那位王先生比试呢,还是想找那位王行生学剑呢”王越道:“先比试。如若不敌,就跟他学。”田润道:“那你可没有机会了。王先生是有的,不过就是已经死了好几百年了。我刚才是跟你说着玩的。”王越听了,气为之一滞。但面对这么一个小姑娘,又不便发作。还没来得及产生什么别的想法,听田润又说:“比试没有机会,但是如果你想要学剑,机会还是有的。”王越便道:“怎么就见得他比我高强呢”田润说:“对。其实,在我看来,你跟王先生相比,武艺应该是差不多的。对了,昨天你不是跟我的三个部下过了几招嘛。如果正面对敌,你能否取胜呢”王越道:“你那三个部下,想必是马上的战将。如果骑在马上,我能胜那个叫高顺的壮士。另外两位,一对一的话,也许是平手。但只要下了马,纵使他们三人齐上,我亦能胜之。”王越说到这里,突然住口。停了一下,再说:“前面有人了。我们紧走几步,也许能够吃上热食。”于是,二人加快了脚步。绕过一个大弯,又过了一道小山岗,远远地看见了十几个人,正在山间行走。王越叫了一声:“喂”然后继续前行。那十几个人听见呼喊,原地商量了一下,往王越、田润迎了过来。两下一凑,很快就走拢了。来人中当先出来一人,喝道:“哪里来的浑子过山大道你不走,偏偏到我青龙山来耍子”哧的一下,田润笑了,问道:“你们是劫道的吧”“劫道什么劫道”这个人怒道,“老子不是劫道的。老子是劫人的”田润道:“道,道路也。在道路上进行抢劫,打劫过路的行人,就是劫道。”来人中又站出一个人来:“就算我们是劫道的吧。你要怎么样吧”田润道:“你要怎么样吧,你们怎么能够说出这样的话呢这句话,应该是弱势的一方说的呀。你们要记住,不管是劫道还是打仗,都得有个气势。要牢记,自己是正义的一方。”说话的两个人都没接口,又出来第三个人,问道:“这个问问啊,我们打劫路人,本来就做的是坏事,这胆气这胆气”“呔”田润大喝一声,同时伸手向这人一指。把这个吓了个趔趄。田润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路过,留下买路财若是牙缝里蹦出半个不字,哇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老子一刀一个,管杀不管埋”最后问话这个人吓得一下子跪了下去,连连作揖:“大爷,求求你饶了小的吧。小的这是头一回干坏事”说着说着,感觉不对,声音小了下去。再一看,身旁五六个人也跟着跪倒了。丢人的并不止一个。“走了、走了”一个人站着的人喊道。跟着,这些人七嘴八舌地都说:“走了、走了。”跪着的都站了起来。一群人转身便要离去。“且慢”王越说话了。王越眼见那群人都望了过来,这才将身一纵,便上了一株大树横生出来的枝丫。枝丫很细,一弹一沉。王越的身形也随之起伏,潇洒异常。那群人见了王越的神技,这次,全体都跪倒了。王越道:“不用跪。我就问个路。敢问那儿能够吃上一口热食”下面一个人答道:“山上就有。就从这儿上去,翻过那边那个垭口,就可以看到我们山寨了。”旁边立即有人低声道:“找死啊怎么把山寨都招出来了”王越都听在耳中,道:“不用怕。我二人不是来找你们山寨麻烦的。就吃一口热食,过路而已。你们走吧。”十几个人如蒙大赦,起身向后就跑。最初跑的是通往山寨的道路。跑了一截,有人提醒,又往山下跑了。王越纵身下地。身形急速落下。将至地面,凌空往下击了一掌。激起一股劲风,生出反激,托住身子缓缓着地。田润赞道:“好功夫这不禁让我想起一个故事来。”两人随即牵马往山寨走。王越问道:“泽坤刚才想起了什么故事”田润道:“从前有个贵族,赏了一壶酒给门客。门客们商量说:数人饮之不足,一人饮之有余。请画地为蛇,先成者饮酒。有个人最先画好。他端起酒壶,看着还在继续作画的众人,道:你们也太慢了我就算是再添几只脚,也比你们快可是没等他把脚画完,另一个人已把蛇画成了。那人把那壶酒抢过去,说:蛇本无足,你怎么想起添足呢说罢,便把壶中的酒喝了下去。”王越道:“泽坤是在说我么”田润道:“不敢,不敢。其实我是不敢承认,怕你打我。”王越辩道:“刚才那些人,虽然要走,能难保不会去而复返”说到这里,一想,不对。那些人就算是认为打得过,估计短时间内也没有颜面再回来的。就又道,“我要问路”再一想,还是不对。有人了,附近必有房舍。这路,问不问其实都一样。一咬牙,说:“看来,我还真的是画蛇添足了。承蒙指点,王越谢过。”然后拱手行了一礼。田润回转身道:“别向着我的后背行礼了。”走了一段路,王越问道:“泽坤见识惊人,王某佩服。不知泽坤今年贵庚”田润道:“女人的年龄”忽又想到这年代还没有隐私这一说法,便改口,“你又是多少岁呢你不用回答。你不可能是弱冠前的。有一位古人,弱冠之前的武功,比你、比我前面说过的王先生,高出甚多。其修炼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