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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一声一声,宛如鬼哭枭鸣。9696、三 姐弟上月之十七。离国,锦西城。战事已过去很久了。彝、离两国的烽烟持续了近两个月,城外处处战火纷飞,然而城内却如往常一般秩序安定、一切有条不紊。锦西城城主公子储月不知用了什么样的计策,竟使得彝国的军队绕过锦西城,直接攻至离国内部。由于内防不严,离国一日之内连丧三城。这一战打得措手不及,襄绎情急之下忙派遣“风将军”凤仲琳调动驻守都城的十万军队前往援助,才得以将彝军拦阻在锦西郊外的平原上。一个多月后,离国求和,合约之一是在军事上臣服于彝国,自此不可随意动用军队。那位彝国的少年国主不知得到了什么神奇兵法,竟然用名将们闻所未闻的战法,在如此短的时间内逼迫离国求和。对于他身边那个神秘的绯衣女子,外界从而有了更为离奇的说辞,甚至有人称那女子是从天而降的,在一个落着雪的六月来到苍华大陆,随身携带着天地间至高的兵法谋略。而不管传言多么荒诞怪异,这对素来以强兵良将为傲的离国而言,不啻为一个极大的打击。九月的锦西城依旧酷热。战争中紧闭的城门终于再度打开了,来往的客商行旅络绎不绝,这对城中沉闷的气氛却并无多大缓解。虽然锦西城没有为战争所殃及、虽然这个一直以来只是在名义上从属于离国的城市早就形成了自己固有的体系,但是在众人看来,锦西与离国理应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锦西的达官显贵素来与帝都名门世家过从甚密,锦西的城民也有很多与周边城市的人结亲,此次入伍的士兵中,有很多都是他们的亲人。他们想不明白的是,为何与襄绎私交甚好的储月公子此回却没有施兵援助他的作壁上观,几乎导致彝国军队的长驱直入。初秋的正午烈日炎炎,这里的空气经历了焦灼不安之后,停滞着让人莫名心慌的气息。停云别苑乃是公子储月待客之所,近几个月禁凌叶便一直住在这里。别苑中心、浓荫遮盖下的湖心小亭里,禁凌叶正握着扇子,轻轻叹了口气。这个夏天,她白日里多是躲在这里乘凉,这湖水下不知道沉积了什么,竟是能与这炎日相抗衡似地,渗透着丝丝凉意。石桌上的茶水糕点一应俱全,每过半个时辰便有侍女来换,即便她不吩咐,也没有丝毫怠慢。她抿了口冰镇的凉茶,随意把玩着一只水晶琉璃杯,待放回桌上之时,一页纸从袖间滑落正是老鬼灵送她的那张符纸。一想到那个古怪的童颜老鬼,她便不禁眉头微攒:那人虽不见得大奸大恶,但若不是他,封无痕也不会失踪了。想到那个白衣少年将军,心口便又蓦地传来一阵莫名的痛意然而,她却手捂胸口,轻轻笑了起来。生生不离,真是个奇妙的符咒呢此咒无可破解她以自己的术法去追根溯源的时候,总是被一种莫名的力量绕了出去,怎样也捉摸不透。就像两个缘定三生的恋人定下的盟约,即便百转千回,依然会在奈何桥边相遇。她眼中蓄着泪,反反复复想着:倘若真有宿命轮回,他是否会成为来世三生石畔的玩伴忽觉得锦西这地方真是磨人心识,百无聊赖地过了两个月,她竟然变得这么软弱多情起来。只是为何,最近心口的痛楚愈渐轻微,而心中的那份牵绊,竟然有种、越来越远的感觉。“从此以后,你们二人即便远隔天涯,都能感应到对方的存在分离越远、思念越深,你们的心就会越发疼痛。”她知道,这个符咒是破解不了的除非,彼此心中思念之人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想到这里,她心中不禁便有种惊心怵目的感觉,蓦地站起身来,几乎撞翻了桌上的杯子。按理说,以锦西城城主的能力,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然而现在她每日坐在这里,看似安宁闲适,实则心绪不宁,恨不得立即动身去寻封无痕。但是储月倾动门下一切能用之人都找不到他,自己单凭一己之力,又有什么法子思绪一片茫乱之中,她蓦然又想起许久不见的阿雪了,越想心中越是不安。念及柳千寒应承过好好照顾阿雪,这才渐渐静下心来,决定还是留在锦西城等消息若是再找不到封无痕,便只有回永安城求助柳千寒了。如此,禁凌叶又在锦西城多住了一个月。直到一日清晨,储月公子府中的侍女疾步小奔而来,递上一封信件:“华翎公主,北靖国来的信。”禁凌叶接过信,心中自觉不会是什么好事上次的那封信至今仍让她心有余悸。她并不急着拆信,忐忑地问道:“你家公子呢”那侍女恭声答道:“公子现下还在府上的书房里。他只看了眼信封,便命我即刻送来,似乎有什么要紧的事情。”禁凌叶点了点头,应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诉他,我明日便要动身离开锦西了。”“这么快啊”那侍女忍不住劝留道:“华翎公主还是多住些日子吧,这里平日都没什么人的,你这一走,我们又该无聊了。”公子储月对下人的管束并不严厉,故她们说起话来也从不卑躬,尽管知道面前的人是北靖国公主,说话也是毫无拘谨。况且几个月相处下来,知道她为人从无架子,与下人们私交甚好,目下倒是为着这般亲近的贵人即将离去而大觉失落。便听禁凌叶笑着安慰道:“这些日子委实多谢你们的照顾了。我现在身无一物的,日后若是再见,一定带些北靖国好玩的东西给你们。”那侍女见她态度坚决,知道再说亦是无用,不由轻叹了口气,“那我这就去禀告公子,晚间再到公主房里为您收拾行李。”禁凌叶道了声谢,旋即拆开信封、轻轻展开信件。一目十行地看完信后,她的指尖便忍不住轻轻颤抖起来。再度回过头、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后,她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信是北靖国老臣赵晋已写的,所言之事令人瞠目:在外颠簸十多年的世子禁凌雪已于数日前回到北靖国,一改痴愚的常态,言行举止雷厉风行,竟已逼得生父退位,自己继任国主,接着一连诛杀害死他生母的鄂后、及数名违逆他的臣子之后,现今朝堂之上已无人敢言。信中字迹稍显凌乱,显然是在心中积愤的情况下所写的。禁凌叶实在难以置信,那个素来在她身边、如女子一般乖巧温善的弟弟,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她心中登时条件反射般萌起一念:弟弟、弟弟他一定是被人利用了禁凌叶手握着信纸,恨不得立刻就回家去看个究竟。她知道阿雪身体里有一股强大的力量,若是被心怀叵测之人利用,后果将不堪设想。思前想后,原本决定去找封无痕的计划只能暂且搁置了,而弟弟的安危和北靖国内乱迫在眉睫,一刻也等不得了。匆匆别了相交多年的友人后,她便一匹良驹,一路北上,由锦西城赶往北靖国都城天虞。********************转眼又是多日过去。风过云烟,宛若指尖光电。月之廿五。清晨,远远但见一人青衣白马,踏着北靖国皇城之外的官道疾驰而来,眼见着要撞开城门了,却也不见减速。这一路颠簸,终是赶到了。面对着看守城门的两列禁军,禁凌叶从怀内亮出一枚金色的小令,提气高喝道:“北靖国华翎公主归来,快开城门”然而,守城的将领却并不下令开城门,反而横着长戟,一脸肃穆的严戒备战之态。见此情形,便知宫中此时定不平静。但是此刻禁凌叶来不及多想,一声低斥,便霍然勒马,离那将领不过十余步距离,而他手中的长戟几乎已经抵在马脖子上。禁凌叶一惊,猛然提起马缰连退了几步,冷声叱道:“你们是在质疑我的身份吗”她右手握着缰绳,衣袖下的左手已悄然捏起一个咒诀。那禁军侍卫长淡淡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道:“君上有令,此月严守城门,便是有令牌也不得擅入。”“”禁凌叶心中怒极,正待使术法强行冲进去,却又听他转而说道:“不过,若是长公主回来了,我们通报一声,便会有人出来迎接。”“在这里等”禁凌叶柳眉一挑,“你们尊称我一声公主,却要我和你们一起在这城门口吹冷风”“公主息怒。”那侍卫长拱了拱手,却依旧面不改色,“君上已派遣赵丞史大人亲自在此候了数日,就驻在城门之内,眼下应该快到了。”他话音方落,城门便由内打开,数十人顶着寒风疾步奔出,为首一人正是赵晋已。寒风正紧,但他奔忙之下,额上已沁出些微汗水。“臣,赵晋已,恭迎华翎长公主归国。”赵晋已俯首下跪,语音中透着难以遏制的激动。位列丞史,又是老臣,对公主原本可以不必行此大礼。禁凌叶不由立刻奔下马去将他扶起,“赵大人不必如此多礼。”赵晋已依言起身,用宽大的衣袖拭了拭额上的汗水,老眼中蓄着泪光,“昔日在永安城遇见公主,不便太过张扬,眼下公主回国了,老臣老臣真是欣喜万分啊满朝文武日盼夜盼,终是把公主盼回来了,这个礼,老臣是代整个北靖国给公主行的。”禁凌叶看着他身后一行简略到寒碜的队伍,惨淡地笑笑,“诸位厚爱了。”“公主切勿这么说。”赵晋已压低声道:“此处说话不方便,老臣先陪同公主回府。”禁凌叶点点头,望住他身后一行多是宫中年老嬷嬷的随从,讶然问道:“为何出城迎接的,除了赵大人,就是这些丫鬟嬷嬷的”便听赵晋已叹了口气,“君上传下话来,说长公主在外多年,不熟悉宫廷礼节,这几位,便是”禁凌叶笑着打断他的话:“这倒是奇了。我才一回来,阿雪不急着见我,倒是让我先学宫中规矩,难不成是怕我这个不知礼仪的姐姐让他丢了面子”她止了笑声,轻声问道:“赵大人,我就想知道一件事:这宫里,现在是谁主事”赵晋已皱着眉,艰难地答道:“是是君上自己。”禁凌叶神色更是讶异:“赵大人向来是谨言慎行之人,何时也会开起这般无聊的玩笑了阿雪他我即便不说,你也是知道的若是他有那般的能力,我又何需这么快马加鞭地赶回来我心中担忧的,是怕他被人利用。”“公主有所不知,”赵晋已长叹道:“唉眼下的君上,又岂是能被人利用的”禁凌叶更是不解了,“这怎么说”“君上他”赵晋已欲言又止,“公主见到他,自然就会明白了。”********************一路上没遇见什么人,在赵晋已的陪同下行至皇城内的公主府前,禁凌叶蓦然驻足。那门楣之上的匾额,写着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皓煊馆。正是永安城中、北靖国世子府的名字。便是连笔画的疏密、勾折的角度、字体的大小、也浑无二致。这一恍神,便仿佛又回到了帝都永安城。只是这安安静静的街道告诉她:这一切都是不同的。永安城的街道,是从来不会这么寂静无人的。她旁若无人地抬手抚上朱漆的大门,门上两个兽环发出连接的敲击声便是连这门环,也与永安城的皓煊馆一摸一样。“请公主进去吧。”赵晋已在身后垂袖而立,“这里原本是一家巨贾的宅子,几日前国主下令改建成公主府,说是这条街人少清净,要让公主好好休息,便选在这里了。”禁凌叶无声地一步踏入门槛,游目环视这座清冷的府邸长长的走道两旁是些不知名的花树,从地上泥土的颜色来看,都是才刚种下不久的。在这样的季节,要想繁花似锦,也当真不易。随同的嬷嬷正要指路,却被禁凌叶制止了。她径自往里走着,竟似在这里生活了很多年似的那般熟门熟路。一砖一瓦,都似毫无差池。禁凌叶心中叹息着,不忍再看。阿雪啊阿雪,在你心里,这整个北靖国,或许都比不上永安城的一条街道、一个院子吧。而她自己心中,又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她缓缓走入自己的房间,欲摒退所有下人。嬷嬷们本还迟疑着,却听赵晋已道:“公主已累了几天,应好好休息才是。你们都先下去吧,其余的事情,晚些再布置也无妨。”那些下人抬目见到公主眉色一拧,便也都退下休息了。待一众下人尽数退下后,赵晋已从袖间拿出一只银质的盒子,再度抬首之际,神色已变得恭敬且凝重。他将那盒子呈递给禁凌叶,“一切原委,公主看过后自然便会知晓。”9797、三 姐弟下细细雕琢着精美花纹的锦盒,一望便知是宫中物品。她打开盖子,见里面是块折成一叠的玉帛。她展开一看,竟是一封字迹工工整整的书信:“伏惟天子,北靖一国自七百余年前追随太祖征伐天下,传至今日,六十八代矣。宏德自即位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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