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穿透窗户,拂过睡得正沉的刀剑付丧神们:男孩们躺在大通铺上,姿势各异。不知道谁踢开的薄薄的小被子皱成一团。
一期一振颇为无奈。
弟弟们明明都是几百岁的刀了,怎么还会踢被子?最近天气比较凉,如果感冒了,难道要用“踢被子”这种理由去泡修复液吗?
真是的。
他吐槽着,先去拉上了窗帘,尽量遮住过于刺目、影响弟弟们睡觉的阳光。一期一振轻手轻脚地走到大通铺旁,帮弟弟们重新盖好小被子。
没有人惊醒。
不知从何时起,弟弟们已经可以安稳地休息了,不再跟惊弓之鸟似的、会被外界的风吹草动吓到。审神者充盈的灵力,成了最佳的安抚剂。
一期一振的视线扫过厚。
他怔了怔。
黑发的少年仿佛卸下了重担,俊朗的眉宇舒展,含着微弱的笑意。厚似乎遇到了值得高兴的事,衣领间夹杂着樱花的花瓣。
樱吹雪……?
与审神者有关吗?
一期一振条件反射地联想到了那个年幼的孩子。除了审神者之外,他找不出能让厚“樱吹雪”的存在:作为由人类打造的器具,大部分刀剑,都难以抵抗“明主”的亲近、认同。
是恰巧碰见了吗。
一期一振猜测着,眸光晦涩。
厚偷偷加练,他是清楚的。
在众多弟弟里,辅佐了不少名将的厚,有着强烈的自尊心。五虎退、药研都陆续克服了弱点,厚当然会想要追上兄弟们的步伐。
他放任了厚私下训练。
厚是一振坚韧的刀。他本来计划着,等厚的训练到达了瓶颈,他就去引导他。结果审神者推了厚一把。
他们再一次收到了她的帮助。
一期一振回忆着。
第一次收到她的帮助,是她离开本丸前,留下的具有灵力的符咒。这些符咒保护了濒临碎刀的三个弟弟,改写了弟弟们的结局。
第二次收到她的帮助,是她找到了远征部队。信浓、博多和骨赋的归来,令这个房间多了些生气。那时起,药研跟厚就在好转了。
第三次收到她的帮助,是她愿意接手这座
本丸,替他们免除了时之政府的压迫。新的灵力灌入本丸的一霎,天空褪去了浓稠的暗色。
第四次收到她的帮助,是老虎闯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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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欠了她那么多。
一期一振失笑。
他并没有刀剑时期的记忆,化作人形后,脑子里空空荡荡的,全是虚无。
第二任审神者赋予了他无尽的痛苦。
就算天空不再诡谲,他构建起的关于“世界”的认知,也没什么变化:他从未了解过人类的爱意,自然不会怀抱期待。
直到一切都走向光明。
崩塌的建筑在工匠们的劳作下飞速地修补;压切长谷部购进了一批种子;马匹长了些肉;树苗一节一节地窜;小夜的花圃一砖一瓦地砌起来了
他才陷入了恍惚。
第二任审神者在职期间。本丸脏乱血腥。
那个男人热衷于欣赏案发现场,而精疲力竭地刀剑付丧神们,根本没空去打扫或维修。虽然偶尔会去别的时空剿灭溯行军,但他的状态,支撑不了他去浏览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