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皎洁的月光在院子里铺上了一层白霜,阿寻翻来覆去的有些难以入睡。“绿柳,你觉得沈恒做得对吗”那时候绿柳出门买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韦沅和沈恒对这事也并不提起。“我觉得没错啊,要是沈恒不出手,那人打得就是你了啊。”绿柳盘腿坐在床上,皱着眉不知道阿寻为什么要这么问。“我可以还手的啊,不一定会被他打到,为什么就要断了那人的手筋呢”阿寻执着的解释道,急切的希望绿柳能够明白她的意思。“因为他要伤害我们啊,你不是也打了那丫头嘛”绿柳眉头皱得更紧,不明白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可是”打人是打人,断了手筋是断了手筋,这两个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啊“好了,不要想那么多了嘛娘子都没说什么,证明这事有她的道理啊,我们就不要管那么多了”绿柳躺了下来,盖好被子,闭着眼睛嘟囔道,很快就进入了梦想。月光透过窗户落在阿寻的脸上,她仍旧有些无法释怀。她知道绿柳对韦沅的崇拜,所以一直没有说这事是韦沅提议的,更没有说韦沅教训沈恒做得不够想起下午韦沅说着如何威慑一个人,还带着稚气的脸上那种云淡风轻的表情,真的是让人难以接受啊“怎么会这样呢”阿寻低喃一声,轻轻的躺了下来。如同绿柳说的一样,娘子这么做自然有她的道理,阿寻对自己解释道。可是这事,如同一粒沙一般,落在了她的心中,平时不痛不痒。日后,她终于明白韦沅那番话的意思,可是却已经铸成了大错。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临近傍晚的时候,橘色的晚霞浸出一种近乎妖异的美。黄成坐在一桌子美味前,不言不语,只听得见咀嚼和碗筷碰撞的声音。哪怕是死,也要做个饱死鬼黄成恨恨的想,嘴里嚼着鸡骨头,咔嚓咔嚓作响。从第一天的激动欣喜,到第二天的担心害怕,最后到今天的麻木心如死灰了死期将至的时候,黄成突然看开了,再紧张受怕也没用,该来的还是要来的。其实黄成隐隐还有一点期待。终于终于不用再这么痛苦的活着了“怎么就想不起来呢”穿着葛衣的仆从坐在一家酒楼前的台阶上,唉声长叹道。仆从叫邵三,从十四岁卖进黄家开始,现在已经七年了。其他出来寻找人都已经放弃了,一个时辰前就已经回了黄宅,只有邵三还留在这街上。“到底是忘了什么呢”邵三皱着眉,十指插在头发里,说话时用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似乎这样就可以想起什么似得。他那天明明想起了什么,可是现在就是想不起来许久,邵三放弃了。不再逼着自己想起那时候到底闪过了什么念头。“这就是命啊”邵三抬头看了看黄宅的位置,低声喃喃道,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哎,邵三。”酒楼旁一个卖醪糟的大爷喊住了邵三,这几天邵三几乎每天都要来这儿喝一碗醪糟。“我听说,这附近有一个小娘子可以逆运改命,你要不要去找她试试诺,她的丫鬟在那,每天都说她家娘子有多厉害”大爷指了指街尾的地方,许多人中,邵三几乎一眼就看到了绿柳。“气运当然是可以改变的”“世上能改气运的人不错,但我家娘子就是其中一个”是了就是这个邵三如同醍醐灌顶,那天他想起来的念头就是这个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邵三犹如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急急的冲绿柳跑去,就连回应大爷的话都忘了。买醪糟的大爷显然并不信绿柳的话,看邵三拼命跑去的背影,轻轻的摇了摇头,便继续低头做自己的醪糟。“小娘子,这几天怎么都不说你家娘子的事了我们还想听呢”绿柳走过时,街两旁有卖东西的跟她打招呼,显然是将韦沅说得那些事当成了故事来听。“你们既然不信,我为何还要再说。”绿柳做了个生气的表情,偏了偏头,不想和那老板说话的模样。实际上,因为韦沅强调了过而不及,留有余白的空间更能让人展开想象。“你家娘子这么厉害,怎么不给自己改改运什么的,当个皇家贵女荣华富贵总比在这儿”“小娘子救命救命”绿柳还没来得及说自家娘子就是个贵女,一个叫喊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吼破喉咙的沙哑。“小娘子救命”邵三跌跌撞撞的冲到绿柳面前,双腿微弯,扑通一声跌跪在地上,由于惯性作用还向前滑动了一些距离。绿柳有些没反应过来,懵懵的看着邵三。“小娘子我家老爷是黄成求您家娘子出手救人我家老爷一定会重金”邵三说话有些颠三倒四,但绿柳立即想到了那黄姓之人,微微的皱了皱眉。绿柳即便每天到集市走一圈,但几乎不在集市长时间逗留,所以对于黄成的事情并不是太清楚。娘子当初说的是一个月。让那人遭受一个月的霉运,然后才能为其转运,现在时间不到,绿柳自然不愿意答应。“不行,”绿柳摇了摇头,下巴微微扬起,故作神秘的道,“时间还不到。”绿柳已经准备了一大串话来解释为什么时间不到,可是没想到邵三脸上露出一股凄然,惨厉的叫道:“可是我家老爷过了今天必死无疑啊”绿柳被邵三的声音吓了一跳,随后不满的嘟囔道:“不就是倒霉一点么,怎么就必死无疑了你可不要说这些话吓唬我”“小娘子,那黄成指不定真的活不过今天了,若不是五门的高人给他留下了宝物,估计三天前就已经死了。”旁边有人插话道,脸上是带着看好戏的笑意:“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家娘子既然如此厉害,想必处理这种事也不费多少力气”“是啊,一个人睡觉都能被屋梁掉下来打断手,走路不停摔跤,喝水噎到,吃饭呛到,最严重的是,坐在院子里都会被不知名的东西掉下来砸破脑袋”“现在更严重了,每天不动都会有事情找上他”说起黄成,大家伙你一言我一语,啧啧称奇。“这可不是倒霉一点的问题了,黄成必然是对哪一路神明不恭敬,所以才会这样”周围的人都纷纷点头同意,得罪神明这个说法比得罪高人更能让人接受。现在,黄成都变成了妇人教训孩子的词语了:你要再胡闹,就把你送到黄家去绿柳被这些说法吓了一跳,嗫嗫的开口:“娘子不是说没什么大碍吗只是一点小麻烦罢了”“小娘子”邵三见绿柳神色有些恍惚,嘴里不知道喃喃的说着什么,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句。“喊什么喊还不赶快起来跟我去请我家娘子去给你家老爷看病不是说都活不过今日了,你还在这儿磨磨蹭蹭”韦沅气急,跺了跺脚,横眉怒斥,脚下却不停歇,提着篮子,匆匆的带着邵三往宅子里跑去。“娘子娘子出、事、了”绿柳跑到院子的时候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那黄成快要死了,说是太倒霉了,就连睡着不动都会被屋梁掉下来打算腿”韦沅正在看云峰拿来的五门大招的信息,听见绿柳的话也是吓了一跳。“这是怎么回事”韦沅哪里知道黄成身上会有聚运石,那天看见其周围的霉气也不至于达到致命的程度啊。“我也不知道,我们还是去看看吧,说是最多只能活过今天了”绿柳有些紧张,万一要是晚了,那她们不就“应该不至于吧”韦沅也有些急了,匆匆起身,脸上有些讪讪。“还不赶紧带路”绿柳凶巴巴的转过头对邵三道。邵三见韦沅还有些稚气的模样,脸上不由露出一丝失望。尽管被称为娘子必定是还未婚配的女子,但是这世上也不是没有独身到老的大术士。前朝就有一个公主,拜入五门之中,终身未嫁。邵三想象中,他应该会见到一个有些阅历的女人,只是“说你呢想些什么呢你想让你家老爷”绿柳没有说出那个字,眉头却皱得更深了,语气越发不耐,但其中有一种仅只韦沅才能听出的心虚。“不会那么倒霉吧”韦沅突然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纹,也不知道是在说谁。“哦哦这边请”事已至此,尽管邵三心中有些失望,但也不好直接表现出来,心中的狂喜在这时已经渐渐褪去,甚至已经有了几分懊恼和不满。那么多能人术士都没有办法,你这一个小姑娘让丫鬟在外面说那些误人的话不是在胡闹么x2412141,,;手机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