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林舒曼与自己最大的不同,便是诸事并不十分较真。这副冷峻的脸庞之上,再很少看到寒若冰霜的冷冽,更多的是淡淡的的神情。可今天,靳霄感觉,那个诸事都要求个丁是丁卯是卯的“太子”,回来了,于是想了想,回应道:“谢老确实是最好的人选。可是,你怎么能保证,今生他不会重蹈覆辙呢”林舒曼:“我不知道,也保证不了,但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从源头上预防谢老犯错的可能性。这也是我来问你的主要原因,你知道,他前世为什么会那么缺钱”靳霄深吸一口气,回忆起来:“我知道的,也是片面的,而且绝大多数都是被废以后,靳邈为了挑衅,和我讲的。至于是不是真的,我也不敢保证。”林舒曼扬眉,示意他继续。“谢老的夫人在生下长子谢靖先之后,便去世了。这么多年来,谢老一直鳏居,没有续弦。这个独子,就是他一生最大的希望。”林舒曼点点头:“可是谢靖先并不出众,甚至,流连于风月场所,吃喝嫖赌,无所不能。”“嗯,”靳霄点头,“你也听说了。后来应该就是靳邈设计的仙人跳,让他赔钱,而谢家清贫,谢老拿不出那么多钱,于是”“于是靳邈雪中送炭让谢老进了圈套。”梳理好了前世因果的二人都沉默了下来,半晌,林舒曼道:“好,那我决定了,这一次,我们还用谢老做主考官,同样,也是一个诱饵,如果用好了,没准可以让老三和老七狗咬狗,一嘴毛。”靳霄却没有林舒曼的亢奋,而是冷静地分析:“如果没有利用好呢我们不就又要重蹈覆辙了么”“可是你想过没有,人都是有缺点的。任何人,都有软肋,对吧谢老的情况,起码是我们已知的,而如果我们此时换人,我们对那个人的弱点并不了解,反而更没有了抓手。”靳霄看着眼前的林舒曼,想来此刻果断勇敢的人,与刚重生时,捂着脸痛哭,说不想参与宫斗的女孩,判若两人。靳霄不由地生出几许佩服来,同时,也陷入了深深的自责。这一切,本应该由他去承担的,可他现在只能躲在舒曼的庇荫之下,躲避风雨。想到这,深色的眸子愈发黯淡下来:“那你呢,你也有软肋么”乍被这么无头无脑的一问,林舒曼也有些不知所措,重生之后,林家种种让她更感心凉,想来这世上牵挂之人,竟只有靳霄一个了。林舒曼刚要回答,靳霄却先开了口:“如果我是你的软肋,曼儿,记得该割舍的时候,千万不要心软。”林舒曼想把靳霄拦在怀里,可仔细想来,靳霄之所以有这般言论,定然是心中对于自己变成了娇软女子,不能为她避风挡雨,而心生愧疚了。于是她没有像抱小女儿一般地把他揽入怀中,而是环住了他的肩膀:“没错,我承认,你就是我的软肋。但一样,你也是我的铠甲,因为有你,我愿意所向披靡。”林舒曼召来了户部、吏部、工部等等一系列与朝试相关的负责人,在书房之中一直商讨到了很晚。内侍来催了一次又一次,让“太子”早些用膳。林舒曼转头对内侍道:“告诉太子妃,不必等了,本宫也不饿,等讨论完了事情,再吃也不迟。”一旁的几位尚书侍郎,纷纷表示太子与太子妃真的是伉俪情深,太子妃如此贤惠,果然是太子之福啊。林舒曼正故作谦虚地摆了摆手,笑道:“没什么,也是他应该做的。”可那没什么眼力价的小内侍,却好死不死地又加了句:“不是太子妃让奴才来催的,是膳房来催的。太子妃吩咐了,今晚她自己在寝宫开小灶,就不等您了。”林舒曼脸上的笑容尴尬地僵住了,几位负责人识趣地纷纷低下了头,当做刚才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可林舒曼却分明在他们眼角眉梢,看到了嘲笑的意味。太打脸了林舒曼转过头,皮笑肉不笑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小的桂顺。”“桂顺,”林舒曼点头,咬着后槽牙,从嗓子眼里哼出了一声,“很好,本宫记住了。”作者有话要说:林舒曼:你背着我吃小灶靳霄:谁让你这也不让吃,那也不让吃了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我要狠狠踢你的屁股 3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五十六章谢老林舒曼送走了商讨事宜的众人, 捏了捏眉心, 放缓了一会, 打算去寝宫找靳霄兴师问罪。路上,小内侍还在聒噪地劝“太子”先去用膳,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让“太子”丢面子了。林舒曼:“你吃晚饭了么”“回殿下, 奴婢还没吃呢。”“很好,今晚不用吃了, 饿着吧。”林舒曼甫一靠近寝宫, 空气中便弥漫开浓郁的咸腥味道。鲜亮极了, 应该是林舒曼心底暗骂,他娘的, 靳霄果然把那两只螃蟹给吃了。林舒曼怒气冲冲地进了寝殿,正欲发作,却听见轻淡帷幔之后传来小声的哼哼,一阵一阵的, 像小奶猫的啼哭,没有什么力气。她撩开帷帐,只见靳霄趴在床上,脸色惨白, 豆大的汗珠细密地铺在光洁的额头上, 眉头紧蹙,几缕发丝因为出汗, 贴在了鬓角上。看起来,怪可怜见儿的。林舒曼都已经堵到嘴边的讥讽话语, 都咽了下去。“怎么了肚子疼了”恍恍惚惚的靳霄见是林舒曼来了,愈发娇嗔起来,哭唧唧地凑过去:“疼死了,你也不知道关心我。”这幅身体原是林舒曼的,她自然知道来月事时候的疼,当真能让人想到死,于是嘴上虽然嗔着“活该,让你非要吃螃蟹”,却坐在了床榻上,把靳霄搂进了怀里。靳霄没说话,唇色惨白,呢喃道:“我听你的话了,没敢吃螃蟹,就用螃蟹自己熬了点粥,我就借借味道,喝了点粥,谁成想,就这么疼了。”一说到这,还委屈上了,眼眶都红了起来:“我把螃蟹都剥好了,一口没动,蟹黄蟹肉都留给你了,你却不回来和我一起吃饭。嘤嘤嘤我是不是要死了,我该怎么办啊”林舒曼转头,看见案几上碗碟中,确实放着剥得干干净净的蟹肉。“还算你有良心,”林舒曼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可心底却还是很感动的。靳霄这般喜欢吃闸蟹,却肯把肉留给她,当真算得上是有心了。林舒曼唤来清瑶:“去端点热水过来。”靳霄一听,登时不干了:“你都不关心我,就知道让我多喝热水”林舒曼手足无措起来,毕竟自己也体会过月事的疼,实在在想不出太好的办法来,多喝热水,确实有用林舒曼见靳霄噘着嘴的样子着实好玩,想来身份转换,还真有点意思,也让你们这些男人,体会一下女人的不易。可说归说,林舒曼还是伸出了手,凑向了靳霄的小腹部。隔着厚重的衣服,林舒曼掌心的那点温热根本传导不进去。林舒曼想要撩开衣襟,把手伸进去,奈何想起白日里靳霄的话,又觉得真的这么做,显得过于轻浮了,于是手掌悬空着,未做决策。靳霄却一把拽住林舒曼的手,引导着她将手贴上了他的小腹。正如林舒曼所料,冰冰凉的,难怪他会肚子疼。就这样,靳霄没有喝热水,也没有再吵闹,在林舒曼温热的掌心安抚下,很快便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阖上眼睛,沉沉地睡去了。林舒曼本就在书房坐了小半天,整个后脊骨酸疼得厉害,如今坐在床上,身后没有依靠,怀中还抱着已经酣睡的靳霄,整个身体的肌肉愈发僵硬酸痛了。就在这时,一个内侍进来禀报,林舒曼示意他小点声。内侍值得凑上前去,耳语道:“谢老在前厅,等着见殿下呢。”谢老怎么会深夜拜访呢必然有要事。林舒曼试图从靳霄身下抽身,奈何林舒曼发现,靳霄搂住了她给他捂肚子的那只手臂,说什么都抽不出来了。林舒曼想着把靳霄叫醒,奈何她刚一动身,靳霄就紧蹙眉头,低声哼唧起来。思来想去,林舒曼只能吩咐道:“你去请谢老进来,到寝宫叙话吧。”林舒曼也知道,这根本不合乎礼仪,她又没有和谢老打过交道,也不知道一向目下无尘的谢老,会不会因此而暴跳如雷。先到这,林舒曼心里有些打鼓,看了看靳霄安恬的睡颜,心想,以前都说他是乖张的阎王性子,怎的如今变成磨人的小妖精了呢就在林舒曼的忐忑之中,谢老进了寝宫。老人家身量不高,白须白眉,削瘦得紧,两腮塌陷得如同包着一层薄皮的骷髅,唯有双眼炯炯有神。颇有点像古画卷之中仙风道骨的神人。林舒曼一想起谢老一声放荡不羁的做派,道还真是,相由心生。林舒曼满脸歉意:“不能起身给老师行礼问安了。”谢老却一脸嗤笑:“你何曾给老爷子我行过礼问过安啊少来这套,赶紧抱着你的美人吧。”说到这,林舒曼暗自称奇,这靳霄平日里也太乖戾了吧,连见到太傅都不请安。“曼儿今天身体不适,我怕扰她醒了,又烦躁起来,所以就劳烦老师来寝宫叙话了,真是”谢老一挥手:“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从小就惦记着人家林家姑娘,这好不容易弄到手了,还不得宠着”从小就惦记着,还惦记得人尽皆知林舒曼低头看向靳霄,发现枕在她腿上的小脸微微泛起了红晕,很快那红晕便蔓延到了耳根处。这货已经醒了,在这装睡呢林舒曼轻轻挪了挪自己的腿,明显能感觉到一股力量在与她抗衡,哼,还敢装睡。林舒曼抬头,一脸赧然地看向谢老:“老师您这话说的,哪有的事情,我何时惦记她来着”谢老果然是个容易进套的人,嘴一瞥,“你忘了那次,在太学授课,镇南王妃凌家的小嫡女,来太学寻她哥哥,你一听凌家嫡女,以为是林家嫡女,正上着课,把手中的纸笔都扔了,便跑出去看。回来,被为师打手板的那回了”林舒曼抿嘴笑着,拉长声线:“竟有此事”谢老手中的折扇轻轻扣了扣桌子:“你还不认账。还有那回,我带你和颜若卿去太学上大课,太学里几个小子正在讨论京中贵女谁最好看,一个小子说林家嫡女只能排第二位,你一气之下,把人家打了。有个会看眼色的,赶忙改口说林家嫡女排第一。结果你又把人家给打了。”说到这,谢老像老顽童一般,哈哈笑了起来:“说你女人不漂亮,不行。夸你女人漂亮,你又嫉妒。哈哈哈哈哈,你还真是有趣。”林舒曼听到这,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对谢老说:“幸亏啊,曼儿此刻没醒过来,若是醒过来了,听到这故事,估计得羞死。”说到这,林舒曼轻轻扣了扣靳霄的小脑袋,小样,没想到你故事还挺多。林舒曼拿靳霄寻开心也够了,便问道:“老师深夜来访,有何指教”谢老放荡不羁地在太师椅上一斜,道:“我想和你商量一下,今年的文武朝试,我不打算做主考官了。”这猝不及防的请辞让林舒曼特别意外,如果真的这样的话,就打乱了她所有的计划。如果另设考官,可能会持身很正,但也可能被收买,变数更大,更不易被掌控。林舒曼赶忙问道:“老师,您为何突然不想做考官了呢”“为师打算去寻一寻名山大川,看看这世间百态,久在樊笼里,太过压抑了。”林舒曼一听,这话也太过冠冕了,早不看山,晚不看水的,偏偏文武朝试时候请辞,这也太过可疑了吧。林舒曼仔细思量了一番靳霄为她回忆的前世因果,她与靳霄只知道谢老被威胁,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威胁的。于是林舒曼试探性地问道:“老师,是不是有人威胁了你”林舒曼睁大眼睛,仔细观察了谢老的表情,他神色如常,笑容也没有什么僵硬之处,唯有眼角的肌肉突然皱了一下。“笑话,老夫这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