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梦在脑中过了遍,一拍大腿,心想我还真知道他以前大概是个什么样德性,臭屁又傲娇,简直能气死个人,哪儿有现在这么软萌如果回忆起两个人之前的摩擦,破坏了他对白的感情,可不正是适得其反“这件事,先别”祝昀也压低声音,在裤缝蹭了蹭汗湿的掌心:“别告诉白,容我想想。”老王劝他放宽心,慢慢想,对感情保持信心。老王信誓旦旦:“他肯定是很喜欢你的,这我敢打包票,不然怎么肯等你一百来年呢。”老王拍胸脯梆梆响,但祝昀真是半点信心也没有,喜欢顶个卵用,要是、要是白对他做过很糟糕的事情怎么办信息素龙强行成长期的设定,简直能脑补几千字强制爱小黄蚊啊虽然说起来是上辈子吧,要是真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那不也膈应得慌更何况,成长期还失败了,失败了光凭那副皮囊,白都能轻易收获颜狗的爱情了,他到底做过什么天怒人怨事情,才会导致成长期失败啊成长期失败意味着他之前压根不喜欢白,甚至可能讨厌他。如果回想起这种感觉,导致自己对现在这个白也失去了兴趣可怎么办祝昀一会儿焦躁,一会儿忧郁,运转过度的大脑简直要冒烟了。他保持着垂眸沉思的姿势闷头疾走,结果兜头撞在了白的胸口。祝昀眼神直勾勾的,见着白脱口而出:“你对强制爱怎么看的啊”白:“”祝昀反应过来,脸蹭地红了,结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然而白眼神亮晶晶的,一副我终于懂你了的表情,逮着祝昀就想亲下去。祝昀在公共场合很不好意思,一把推开他就往楼下走。及至到了车上,两人还在拉拉扯扯、吵吵闹闹,祝昀力气不如他大,被摁在座位上猛亲了一顿。他被逗弄得面红耳赤,十分不服气,冷不丁冒了一句:“你、你就欺负我吧”白停下动作:“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你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祝昀哼哼唧唧地整理好凌乱的衣服,恨恨道:“你自己知道。”莫名其妙被瞪了一眼,白默默缩回手,摸了摸鼻子,居然就这么没再说话了。祝昀原本只是逗逗他,结果看他一脸心虚,心里隐约升起怀疑。他可还没忘记梦里的白,那时候这家伙多趾高气昂啊,天天嚷嚷着“你得爱我”、“你必须爱我”、“你一个普通人类,居然敢不爱我”。祝昀猛地倾身,把脸探到白鼻子底下,细细观察他的神情。白眨眨眼:“你干嘛啊”祝昀抬起手,在他光洁的额头上重重弹了一记指头。白单手捂着泛红的皮肤,可怜兮兮的:“怎么了嘛。”见他这副软绵绵的样子,祝昀疑心他是幼龙当多了,撒娇撒成了习惯。他慢腾腾收回手指头,冷酷道:“手痒。”白扁嘴坐着,腮帮子微微鼓了起来,像是生气了,却愣是半个字都没敢往外冒。祝昀余光瞥见他这小媳妇样,面上仍旧四平八稳,心里已经在冷笑了:“是心虚吧,一定是心虚”什么一见钟情,肯定是骗人的。这家伙以前肯定干过对不起他的破事儿。两人各怀鬼胎,别别扭扭地回到公寓,结果刚出电梯,就听见里面吵得震天响。祝秋瑟瑟发抖地蹲在外面,一只手裹着纱布,另一只手里抱着同样落魄的霸天虎。见祝昀和白回来了,祝秋特委屈地站起来:“哥”他翠绿的大眼睛里含着一泡将坠未坠的泪,简直是我见犹怜。祝昀两步上前,怒道:“谁欺负你了”祝秋摇摇头,啥都不说,指了指虚掩的房门。“在自己家受欺负还得了。走,给你找场子去。”祝昀一手拎着蜥蜴儿子,一手拽着打手恋人,趾高气昂往屋子里走。结果刚一进门,险些被绊个踉跄。定睛一看,好家伙,玄关居然还蹲着俩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许诺顶着比劳改犯还短的发型,面无表情地抱着一只花俏的行李包一看就是许覃的东西。而另一边,陈墨晨刘海都快盖到眉毛了,模样乖巧得不行,白生生的手指扯着塑料袋的把儿转来转去地玩儿。超大号的塑料袋里装着一堆垃圾。“不是垃圾。”陈墨晨抬起头,轻飘飘反驳了一句,祝昀这才意识到自己竟把尴尬的心声说了出来。只见他拎过袋子抖抖,里头叮铃咣郎装的一堆乐器簧片,节拍器,音叉盒,还有一大把一大把泛着毛边的乐谱。祝昀干笑两声,心想原来不是废纸啊。但这不是重点屋子里面两人脸红脖子粗地在吵什么呢祝昀往里走了两步,就被书房里飞出来的一件睡袍砸了个正着。扒拉下来一瞅,真丝质地,暗红色,他面色一僵,这是果不其然,里头传来许覃暴跳如雷的声音:“谁规定的啊凭什么一走半个月还要给你留着地儿,你是狗吗闻着味儿就能把地圈起来”徐文畅八风不动:“凭我承包早餐。”许覃:“我也行啊。”徐文畅:“那你去啊。”许覃:“去就去等等你扔我东西算什么意思”徐医生扭过头,缓了缓情绪,方才心平气和地跟他解释:“许同志,这是夫妻房。你跟你弟睡一块儿,就别跟我们抢了吧”“什么我弟”许覃大怒,“那是我老婆”徐医生:“”他虽没说话,但眼神明明白白写着“你好变态啊”。许覃也回过神来,悻悻道:“别误会,我俩半点关系都没有。”徐医生面无表情:“就为了住上个单间,你已经不惜空口造白话了吗”许覃烦躁地:“日了,你到底怎样才肯信啊,要不要我们当面亲一个给你看”说着他扭头高喊了声:“小诺”然而他的宝贝弟弟划掉老婆并没有进来,进来的是黑着脸的祝昀。祝昀:“吵着呢”两人对视一眼,纷纷跻身而上,七嘴八舌地编排起对方的不是。要不是祝昀跟他俩一块儿长大,恐怕还以为是哪里来的长舌妇男。祝昀头疼,压根懒得断案,扬起手做了个收声的手势:“打住”旋即,他干脆利落道:“徐文畅,你,去睡餐厅”许覃面色一喜,得意地瞟了徐文畅一眼,扭头谄笑道:“阿昀,宝贝昀,哥没有白疼你”祝昀淡定地补完下半句:“许同志,你的床在客厅。”“卧槽你干嘛啊”祝昀理直气壮:“祝秋要上学了,这间以后就是他的小房间。怎么,不服啊”两人齐齐点头。祝昀压根不理会他们的反抗:“不服憋着。”许覃徐文畅怒道:“凭啥啊”祝昀冷笑:“就凭这是我家。”两人秒怂,灰溜溜收拾了战场,拎起自家恋人滚回各自领地。好好的一间豪华单身公寓,挤了满满当当七个人,祝昀被烦得头晕脑胀。晚饭边,他把人挨个提溜过来问了一圈。许覃理由充足,许家不论哪套房子里都派了佣人,人多嘴杂。为了避人耳目,他毅然决然带着小老婆上祝昀这儿来金屋藏娇,顺便蹭吃蹭喝。祝昀汗颜:“你还真是说得出口。”奔放不羁的许大少显然很说得出口,许诺更是个满不在乎的主儿,半点都没有不自在的,跟在自己家一样住下了,还翻出许覃喜欢的被单,重新替他铺好了床。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半跪在沙发床旁边,一丝不苟地拉扯好花花绿绿的艺术床单。单眼皮垂下去,盖住了凌厉的目光,西裤在跪姿的衬托下包裹出一个流畅漂亮的弧度。明明是很禁欲的打扮和动作,但几乎瞬间就让许覃起了反应。祝昀看在眼里,心想,以前怎么没看出这坏小子很有点人妻属性而徐医生那里,则是另一个极端。陈墨晨懒得动弹,床单皱巴巴地往床垫上一丢,就直接滚了上去,手里举了本交响乐指挥总谱,稀里哗啦地翻啊翻。他趴着的时候,腰软软陷下一段诱人曲线,看得徐医生瞬间就犯了洁癖。拎着领子把人揪进洗手间,徐文畅手把手给他挤好牙膏塞嘴里,又扭头去放热水,咬牙道:“没洗澡换睡衣不许往床上坐,知道没外面得多少细菌”陈墨晨嗯嗯啊啊地敷衍着,一边扶着电动牙刷,一边漫不经心地抓抓脸。徐医生简直要疯了:“指甲缝脏死了啊,你还抓脸”他捉过陈墨晨的脏爪子,摁在热水里打好肥皂洗刷了一遍。陈墨晨还是懵懵的,手被牢牢按着,但脸上还是有点痒,于是扭身蹭过来,借着徐文畅的胡茬挠了挠。徐医生:“”还能怎么样,当然是当智障儿子养着啊心里是这么想着,他脸上却阴森森地笑了笑:“皮痒了那下次我胡茬碰到你,可不许躲。”陈墨晨瞬间清醒,条件反射地捂住了裆。徐医生心想,原来小傻子还不是傻到没救,于是满意地亲亲他脑门。祝昀把人叫到阳台上,忍不住扶额:“你知道他是陈家人吧,就这么拐走了不怕他大哥来找你拼命”徐医生唔了一声,解释了一下事情经过。他俩前两天在墨晨房间里玩情趣滚床单,不小心被陈家人发现了。徐医生原本是打算跳窗逃跑的,谁知傻小子非拉着他出了柜。本来嘛,好好当个纨绔三少,在外面玩玩儿还行,但真喜欢上个男人,那还得了他大哥陈墨明脸色当即就变了,陈爹更是扬言要打断小兔崽子的狗腿。然后然后徐医生就搂着人一块儿跳窗逃了,还被陈家养的大型犬追了半里地。祝昀彻底无语,心知陈墨晨根本就是被面厚心黑的徐医生骗到手的,什么手表掉了,以身还债,做小电工巴拉巴拉正因如此,所以更显得两人的感情发展实在是魔幻。放在陈家看来,这就是白富帅傻小子被凤凰男心机婊骗钱骗色还闹私奔的经典三流八点档戏码啊他沉默半晌,干巴巴道:“你别玩脱就行。”徐医生老狐狸似的笑了,心想就陈墨晨那智商,十个他都玩不脱手掌心吧。祝昀已经完全没有了初见陈墨晨时的恶感,心中对这倒霉孩子充满同情。他拍拍徐医生的肩膀:“好赖也是一片真心,别辜负了人家。”徐医生满不在乎地说:“我明白着呢。”祝昀看他那模样,心想你能明白才是特么见了鬼了。当然,这些都是别人的家务事。通过分房政策,成功棒打两对秀恩爱的野鸳鸯,令祝昀扬眉吐气,心中十分痛快。主卧经历了“冰封惨案”,好不容易恢复了原貌,地板和墙纸都敲掉重贴,祝昀却并没有走先前黑白打底的北欧简约风,而是选择了更为温馨的原木色。白正在浴室里洗澡,隔着氤氲的雾气隐约可见模糊轮廓,祝昀坐在大床边,瞅着磨砂玻璃门发了会儿呆,又从口袋里摸出了那枚圆润如珍珠似的小玩意儿。要吃吗还是算了呢老王分析的不无道理,事到临头,他果然畏手畏脚起来。犹豫许久,浴室里淅沥沥的水声停了,祝昀飞快把蜘蛛之心收回床头柜里,做贼似地拉起被子,直挺挺躺平,假模假样地合上眼睛。白一拉开浴室门,就看见祝昀不停颤抖的两片眼睫,忍不住想笑。感觉对方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不一会儿,床边微微陷下一块,应该是白坐在了自己床头。祝昀浑身僵硬,最后硬着头皮睁开眼:“唔,你还不睡啊”昏暗的床头灯下,白的眉眼十分柔和。他举起手中吹风机,笑容温和:“你头发还有点潮,吹干了再睡。”“噢。”祝昀磨磨蹭蹭地坐起来,“吹就吹。”白并没有把吹风机交给他的意思,开了热风,直接将自己的手指插进祝昀的短发里。他指尖犹自带着蒸汽的热意,深处却泛出清凉的感觉,风速和温度都刚刚好,顺毛撸得祝昀十分舒适。他哼哼唧唧地眯起眼睛,忽然想起傍晚替许覃铺床的小媳妇许诺,心里涌起一阵虚荣比什么比,能和他家白比吗就算比人妻属性,白也肯定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啊。正这么享受着,白摸了摸他的发根,觉得从里到外都干透了,便拔下吹风机插头,打算放回浴室里。趁他离开的功夫,祝昀再度摸出了床头柜里的小丸子,面露挣扎。方才那阵温存,瓦解了他最后的心理防线,祝昀心中塞得满当当的,不论是撒娇的小黑龙,还是高冷的男模,又或是温柔笑着给他吹头发的白,统统挤在小小的心房里,把不安的情绪压缩成了指甲盖大小的一团。就算再多一个臭屁鬼畜的白又怎么样呢他大概再也不能少喜欢对方一点了。捏着那颗丸子,祝昀没再犹豫,扬起脖子咕咚吞了下去。白恰好走出来:“你吃什么呢”祝昀有点心虚:“褪、褪黑素。”白唔了一声,转去厨房给他倒了杯水摆在床头,淡淡道:“喝口水过过。别噎着了。”祝昀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困意一阵阵涌上来,眼见白转身要走,他扯住了对方的袖子:“你上哪儿去”白面露无奈:“浴室还没收拾,我一会儿就回来。”“别管啦。”祝昀轻声道,“陪我躺会儿。”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