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蛟,搓着脸问道,陈子强急急地叫道:“下雨了,鞑子明天恐怕不会渡河,而是可能再往西走渡河,回到原先被攻破的易县。”“啊,那咱们要早做准备啊,好不容易咬住他被他跑了,不是前功尽弃了吗。”曹变蛟马上清醒了,腾地从床上跳下来,抓起衣服胡乱穿上就要往外跑,陈子强一把拉住他叫道;“曹大哥急什么啊,这不是和你商量吗,这么急匆匆地出去,鞑子也要睡觉的跑不了。”“嘿嘿,这不是难得大战一场吗,今天可是过足了瘾。”好战的曹变蛟不愧是猛将,今日的血战没有一点害怕,反而觉得兴奋,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傻乐着。第五十章 阻击第一战两人合计后决定派出精锐小队去上游查探,看看是否有鞑子的探子在那寻找渡河地点,天色微明时才赶回来。带领他们的吴宜松汇报道:“上游大约十三里处有处平坦地方最宜渡河,标下已让人在岸边架起障碍,期间有十数个鞑子前哨来探查,见到我们没有过河,匆匆走了。”“唔,看来鞑子是想另寻退路了,希望今天孔大哥能赶到。”昨夜的大雨已经停了,朝阳露出云层,映衬着天空一片霞光,难得的静谧让双方静静地享受这短暂的美好。上午巳时正,清兵的营寨动了,应该是昨晚发现上游有明军,今天他们向着下游运动,看来是想向东走,再往东北方向的廊坊一线突破,回到遵化那边出关。“好,鞑子向东咱们渡河,跟卢督帅那边汇合跟着他们,东面正好孔大哥的队伍过来,前后夹击他们不信吃不掉这些畜生。”陈子强用力地一挥手,曹变蛟点头称是,让人做好准备,渡河后保持阵型队列,防止鞑子杀个回马枪。阿济格扬古利不是庸才,昨天一战让他们明白了虎军的强悍,也确信了自己这次是被算计了,从卢象升逃跑开始就是为了让他们入套的计谋。这样就说明卢象升的军队,战斗力并不会差到哪里去,真被缠上恐怕没那么容易脱身,故而今天并不愿再交战,而是想着跳出包围后整军再战。双方正面对憾两人绝不会怕了任何人,但陷入对方的算计谁知道敌人有什么诡计在后面,久经战阵的两人不会去冒这险。这其实正是陈子强的心理战,若是此时清兵不管不顾的死命硬拼,虎军绝挡不住对方的突围,即使有着河流的阻隔,但八旗兵此时的战斗力是历史上最强悍的时候。而且虎军人少,清兵满蒙八旗合在一起是虎军的两倍还多,不可能挡得住他们的突围,即使有卢象升的骑兵在后方也不行。但战争就是如此,阿济格扬古利一经发觉不对劲,名将的冷静让他们想的不是冲破对方设好的防线,那太多的不确定性,而是另辟蹊径回头再战。世间的计谋对两种人的作用不大,那就是老子说的上智和下愚,真正智慧的人你瞒不住他,真正莽撞的人根本不管你,只会一头撞进南墙不回头。只有不上不下的中间之人会被瞒住,但大多数人恰好就是这类人,偏偏有一定的智慧,这类人往往自得于自己的聪明才智,极为自信于以往的经验,但被骗的往往就是这类人。清兵拔营而起,向东而去,不久就发现了虎军过河尾随而来,探子汇报后阿济格大手一挥道:“别理他们,通知下去,留着马力等咱们渡过拒马河,到时候再全力甩开他们,整好队形回头再战。”看来清兵并没想逃跑,阿济格的话可以听出,他们是想找个有利的地形再狠狠地杀个回马枪,扬古利对于阿济格的话表示认同。两人憋了一肚子气,被卢象升牵着鼻子兜了一个圈子,被虎军埋伏打了个手忙脚乱,这对他两是多大的羞辱啊。一直到中午,双方停下歇息开饭都没有发生战斗,清兵停下虎军也跟着停下,双方相距五里地,谁也不主动攻击对手。未时正队伍再次动了,贺人龙笑嘻嘻地过来对陈子强说道:“绣虎啊,再往前十里地就有一处渡河的好地点,鞑子应该会在那过河啊。”贺人龙久在北方剿匪,对河北的地形,特别是保定到京城这一代极为熟悉,自然知道哪里容易过河。陈子强呵呵笑道:“正等着他们渡河呢,一个时辰前孔大哥的信使来了,说快到了拒马河北岸,我叫他们埋伏的地点就是前面那处,等鞑子半渡时他们先攻击,咱们在这边夹击他们,贺大哥,这回咱两比一比谁杀的鞑子多如何。”“去去,老子才不傻呢,你虎军的战斗力我可比不上,不过若是就咱们两比的话还行。”话音刚落,就听到卢象升一声怒喝:“贺疯子,信不信我让你殿后去,没事撩拨绣虎你是真疯啦,他是文臣你是武将。”说着怒瞪着陈子强骂道:“你给我消停点,你是主帅,岂有把军队扔给别人自己去冲阵的道理,再敢如此卢某参你一本,叫你日后再上不了战场。”“别呀建斗兄,这不是要鼓舞士气我才上阵的吗”“滚蛋,老子算是明白了,你小子从来不安分,亏你老师当年怎么受得了。”卢象升难得地爆粗口,昨天他在南岸见到陈子强率领敢死队死战北岸,整颗心都抽紧了,崇祯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要他看好陈子强,这要是出了事,就是此战胜了谁也别想落个好。贺人龙只能傻乐,曹变蛟幸灾乐祸地说:“督帅这话我赞同,奶奶的,老子的武将,在后面坐镇,他倒好抢先带队冲上去了,愣是让老子吃灰尘。”陈子强只能翻白眼,明白今天自己肯定被看死死的,连自己的熟铜棍都被收走了,除了腰间挂一把佩剑,再没有别的兵器给他。碎碎念地跟亲兵去诉苦,可谁也不理他只是笑,杨国柱感叹道:“人言虎军善战,有这样的主帅如何会不善战啊,将为兵之胆自古如是啊。”说着回头对自己手下的将校大声问道:“诸位看到了吧,陈大人是文臣尚且身先士卒,咱们有何理由不死战的,还是不是男人了。”“总兵大人放心,末将等再懈怠那就真不是男人了。”众将轰然应道,曹变蛟哈哈大笑道:“我们虎军流传着主将的一句话,站着撒尿的上,蹲着尿的在后面呆着。”“噗哈哈哈”众人一愣,马上哄堂大笑,笑声传出老远,无形中感染了许多人,卢象升此时带来的不仅是骑兵,除了留守的人,整整五万的步卒也汇合着跟来了。这些人许多本来对鞑子先天的害怕,听闻了昨天虎军的血战,再被今天主将们的轻松感染的,心中恐惧少了许多,男人的豪情渐渐占据了上风。第五十一章 清军的败战傍晚残阳如血,初秋的晚风微微有点凉意,清兵停下行军,戒备着开始渡河,断后的阿济格作为主帅,不得不说确实是悍勇。很少有主帅亲自断后的,但今天就是他亲自率领亲兵坐镇后方,稳固军心,虎视眈眈地盯着渐渐逼近的明军。扬古利亲自打前锋,率领精锐先渡河扎稳阵脚,可见这两位不是浪得虚名,确实是鞑子中出名的将领。“轰轰”对岸孔有德终于发动进攻了,虽说大炮都被拉进保定城了,但作为火器部队,他的军队里还有不少的虎蹲炮,这种轻型的火炮马车便于拉载,是近战的利器。“快冲过去,不能被堵在这边。”扬古利怒喝着,催着手下亡命地冲击,排枪阵阵响起,嘶吼声,惨叫声连成一片,阿济格明白又被对手算计了,正想着要不要支援前方,后面的虎军也开始攻击了。漫空的弩箭,如雨点般扎进人群,果断的阿济格明白只有击溃后面的军队,才能挽回困局,下令冲击明军阵型。但已经迟了,一辆辆战车被推出,这是虎军如今改进型的战车,而且阵型不再是一字排开,而是错落有致的拉开距离。同样是掷弹兵先上,一颗颗手榴弹飞出,阿济格终于见识到让豪格饮恨的怪异武器,是如此的可怕,原先那场阻击战虽有用上,但没有如今这么密集。弹片破空的咻咻声,在爆炸声里不明显,等到能听到时就已经迟了,大量的战马被击中,嘶鸣着跳起来,骑手完全无法控制。互相撞击踢打的马匹,把许多骑手掀下马背,被惊马踏成肉泥,如果说昨天在河岸被炸感觉不到这么强烈的恐惧的话,今天算是明白了。渡河时没有那么多人,而且都是下马的战士,为了抢占滩头修筑工事,死伤都是人感觉不到自相残杀,今天是骑兵遇上了炸弹,马匹疯狂起来是恐怖的,不像人不会攻击自己人。前方的骑手乱了,后面的止不住冲锋的马匹,现场的混乱让既是久经沙场的人都赶到惧怕,拼命地拉住缰绳,或是拉偏马头。这样造成的后果更严重,等到场面被控制住,战场上没有几个人还能安然坐在马上的,不是跑了就是掉下马背。死人是不可怕的,但许多人不是死了,而是受伤在地上或躺或坐,大声地哀嚎呻吟,炼狱般的景象,阿济格眼睛都红了。不敢置信地望着前方,严阵以待的明军,肃穆地望着死伤满地的战场,除了虎军将士,其他友军也是满脸震惊。早知道虎军强悍,但强悍到如此地步,确实让人错愕,卢象升惊愕地望着现场,良久后苦笑地说;“绣虎,这就是你制造的手榴弹啊,工部早就收到配方,迟迟未制造,看来这次有人要辞职了。”陈子强上次大胜后就把手榴弹的制作方法给了皇帝,但明军直到现在还没装备,可见朝廷办事的能力,确实是堪忧。“呵呵呵,建斗兄有所不知,此物若是熟悉以后作用就没这么大了,用于守城将是利器,但战马若经过训练,带上一些防护,恐怕就不会如此惊慌了。”陈子强这话是有依据的,古代训练战马是有经过声响的训练,爆炸声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能够造成这效果是因为对方队形密集,马匹被弹片击中造成的。但此时的手榴弹毕竟简陋,弹片不一定能穿透厚甲,故而许多骑兵不是被炸死的,而是被战马践踏死的。后世到了二战依然有骑兵的存在,只是那时骑兵作战再也没有了密集阵型,为的就是规避被炸伤的战马践踏自己人。扬古利被火炮轰回的南岸,同样冲不破孔有德的防线,阿济格与之一合计,做出了决定,不再向虎军的阵型冲击,而是转向卢象升那边的右翼。虽然冲过右翼他们再也渡不了河,只能被对方追击着跑,但此时已经顾不上了,转向以后陈子强马上判断出鞑子要跑。马上命令联系孔有德渡河,自己先出击清兵的侧翼,减轻卢象升的压力,这是决死的冲锋,鞑子也明白,今天要是冲不出去,全军都会被消灭在河岸。贺人龙,杨国柱亡命般抵御,来自辽东的祖宽等人,也不要命地冲击,他率领的是骑兵,斜插着攻击对方阵型。这一战是自从清兵肆虐关内以来,明军打的最疯狂的一战,每个人都憋着一股劲,狠狠地杀敌绝不后退。但清兵毕竟强悍,阿济格扬古利带着近四万的败军冲出包围圈,留下将近一半的人马,被明军歼灭,陈子强狂叫着不要活人,老子只要脑袋。留下打扫战场的人,没人觉得这残忍,余下的全部追着清兵,徐水县城,这座原先被清兵攻破的县城,如今成了他们坟墓。距离保定城仅三十多里,清兵都是骑兵,甩开明军的追击后不敢杀向保定,这里成了他们暂时落脚休息的地方。但进去容易出来难,保定城的防守军队,在知道清兵进驻后,马上明白这是败兵,几乎倾城而出,守住三个城门只留下东门。清兵就是从东门进去的,如何不知道在从那出去,不用多久追击的明军就到了,而且他们跑到这里时已经是入夜了。按照正常明军不会连夜追击,夜里许多人看不见,这在明军中是普遍存在的夜盲症,就是清兵也一样。所以阿济格扬古利认为可以休息一晚,天亮再走来得及,但没想到保定城的明军这么大胆,连夜出来堵门。最大的灾难还不是这,而是虎军也是连夜追击,陈子强军中伙食是按照荤素搭配的,几乎没有人患有夜盲症,特别是精锐部队,还会在夜里训练偷袭突袭的战例。等到清兵发现被包围了,天色已经露出一点微光了,阿济格这回真的慌了,如果今天冲不出去,越往后越难突围,因为粮草快没了。每一次清兵入寇都不会带太多的粮草,因为明国这边太好抢了,带多了回去时还要带上抢来的物资,哪里有那么多车马人力运送啊。第五十二章 围城阿济格不甘心被困,派兵冲击保定来的援兵,原想这是软柿子,可哪成想留守保定的是卢象升特意留下的秦翼明,这也是个不怕死的猛人。秦翼明是四川人,中国历史上唯一被记录史书的女子名将秦良玉的兄长,本来被留守就憋了一肚子火气,正好拿着鞑子撒气。清兵冲了几次没有成功,城门不可能让大部队一起冲出,后面的还没出城,前面的就败退回来了。出东城更不可能了,虎军的弩箭能把人马都射成筛子,更别说还有让他们心惊胆战的手榴弹了。不到午饭时分,后续的卢象升孔有德都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