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怵李世民,他是马上的皇帝,征战多年,深通兵法,更何况又在龙门之战让李世民吃了一个大亏,要不是陈应突然杀出,救出了李世民,此时的李世民不是被俘虏,就是被杀掉了。王世充并没有纸上谈兵,而是带着侄子王仁则、哥哥王世恽与一众将领,出城巡视北邙唐军大营。抵近北邙大营一箭之地一看,但见北邙大营围绕着北邙高地布列开来,哪里竖旗,哪里立障,哪里摆阵,哪里下栅,看似稀稀疏疏没什么规律,其实却进可攻退可守,只这一个阵势,就已非之前见到的那些兵马可比。王世恽道:“这个李世民不简单李渊有子如此,怪不得这些年能纵横关西灭薛举,败李轨,吞巴蜀,占河东,这些兵马也不简单,若真个硬碰硬,我们就算能赢损失也必不小”王世充点点头道:“李世民手底下应该有能人。强攻营垒不可取,那就先断其粮道。逼其就范。”王仁则道:“陛下的意思是”王世充道:“分你三万河洛新军,把函谷关夺下来,你可有把握”现在的情况,与李世民出兵的时候又不一样了。当时黄河封冻,唐军可以随意通过冰面渡过黄河,可是现在呢,黄河早已融化的冰面,然而黄河的渡口,千百年来就那么多,黄河在此,反而成了王世充的屏障。王世充总拥有中原荆襄的三十八个州,除了陈应先前拿下的河南府之外,其他地方先降唐而后复叛乱,也可以说李世民此时是到处都是敌人。在王世充没有彻底崩溃之前,这些投降李唐而反复的人,肯定不会再降唐。“遵命”第一八九章母狼一样的李道贞第一八九章母狼一样的李道贞从函谷关到虎牢关这三百多里的大地上,郑军、唐军、还有夏军几十万人马展开了血腥的撕杀。远在灵州的李道真则望着城外一望无际的原野,一脸感慨。良久,李道贞叹了口气道:“只要有足够的人手,它很快就会恢复往日的繁荣,甚至变得更加繁荣”人是这个世界的基础,有了足够的人手什么事情好办,没人,则什么事都干不成。灵州是银川平原的腹心地带,黄河灌溉区的繁华地带,也是中华文明的发祥地之一,是河套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北方游牧民族与汉族文化的交汇点。然而,正是因为灵州汉胡交汇点,特别在是在隋朝末年天下大乱的时候,突厥人展开了对汉人的疯狂屠杀,整座村庄整座村庄都变成了废墟。李道贞感叹没有人手,事实上并不是灵州人口太少,早在汉朝的时期,进行曾向灵州移民八万余户,共计四十余万人,而在大业五年的时候,灵州五县共七万六千余户,四十余人人口。然而此时,常住灵州的人口已经不足五万,将近十分之九灵州本地人口消失了。虽然经过陈应从突厥人手中解救被俘虏的汉人,此时灵州人口虽然突破了十五万大关,可是三分之一超过,将近一半不是汉人。灵州总管杨则叹了口气道:“灵州人都让突厥人给杀怕了,你又收留着这么多突厥人,其他地方的汉人,他们根本就不敢迁过来,上哪找足够的人手”李道贞道:“我们灵州不是有那么多奴隶吗”“那些又蠢又笨又懒的突厥人”杨则还没有回答,宋五嫂却抱怨起来:“他们干些力气活还成,让他们开矿、挖石炭还行,养马、养羊、硝制皮毛都行,就是种不了地”李道贞道:“他们不会,我们可以派出熟练的老夫手把手的教,找人盯着他们做呢”“那也是不行的,他们喜欢懒,又喜欢偷吃,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杨则无奈的摇摇头道:“通常的是由我们的老练农夫在旁边手把手地教,人盯人地监督他们做,就算是奴隶中的壮汉,一个也还抵不上半个,而叫他们独立去耕田,暂时来说是不行的。尤其是在老田亩上,在很多地方乃是精耕。这些人就更不行了。”李道真抚摸着自己快要破体而出的肚皮,脸上散发着母性的光辉,眼睛里闪烁着一抹冷意:“正所谓匹夫无罪,怀壁其罪,如今我们灵州的钢铁、灵州的精盐、还有灵州的富庶,引得突厥人的窥视,现在突厥人侵入灵州侦察次数越来越频繁,有可能他们在入秋之后就要对灵州用兵”杨则点点头道:“是有这个可能,我已经向朝廷请援了”“没用”李道贞毫不犹豫的道:“朝廷的重心在中原,现在正与中原的王世充开战,在这个时候,朝廷绝对不会两线作战,哪怕牺牲灵州的利益,也不会让灵州烽烟再起。”宋五嫂一听这话,呆了呆,骇然道:“县主这可怎么办”“求人不如求已”李道贞道:“长安太远,又连年用兵,朝廷那里的粮草肯定不足,武德元年陈大将军支援灵州,为何只派出了四千八百余兵马不是没有兵,而是没有足够的粮草,趁着春季突厥人养马储集力量,咱们必须在今年多垦荒。”“垦荒”杨则微微一愣道:“没有必要吧咱们灵州已经置下八十余万亩田,预计可以收一百二十万石粮食,还有三十八万亩麦子,可以收三十八万石麦子,总计一百五十八万石粮食,足够灵州人食用,甚至还可以节余一些,以备不时之需要。”“不够,远远不够”李道贞指着北方远远而来的几名突厥斥侯道:“突厥人,在灵州地面上吃了太多的亏,不动则已,一动就是石破天惊,很可能就是十几二十万兵马,咱们要想保住灵州,那就必须扩军,或者准备好朝廷援军食用的粮食。要想打败十几二十万突厥兵马,至少需要十万大军,到时候,十万大军,人吃马嚼,一天就要耗费数千石粮食,灵州府库里的几万石粮食能支撑几天”“可是咱们没有人啊”宋五嫂迟疑的道:“那屑人还有突厥人,根本就没有办法种地。”杨则深以为然的点点头。“简单”李道贞笑道:“让郁孤尼以本县主的命令,命令灵州、丰州、胜州、绥州、银州、化州、盐州、夏州各部首领,前往第一堡见我,告诉他们,十五日之内,只要没有出现在第一堡之内的部落,将会消失。”第一堡,其实就是以前的薄骨律城。此时的薄骨律城还有一个别名“富贵城”,因为第一堡是整个灵州率先富裕起来的城堡,几乎家家户户有耕牛,有马匹,有田地,有产业,成为灵州远近闻名的城池。杨则有点不明所以。宋五嫂吩咐几名女兵,这几名女兵翻身上马,马蹄声响起,很快就消失在视线中。就在突厥骑兵斥侯还想继续朝着南方侦察的时候,一小队灵州钩镰枪骑兵策马迎了上去,这些突厥斥侯看到灵州军骑兵手中的钩镰枪,怪叫一声,调转马头就朝着远处跑去。宋五嫂道:“县主,这里风大,咱们回吧”李道贞摇摇头道:“不,我要在这里”说着,她伸手指着灵州的沃土。在李道贞眼中的沃土,或长着青草,或长着灌木,或者就是一片湿地,一眼望去啥也不是。但是,李道贞却用母狼一样的目光道:“这里都是我儿的,我一定要替他守住这里”陈劲勇怯怯的道:“夫人其实不必担心,突厥人的胆子在大,他们也不敢招惹灵州”“这你就不懂了,黄金是黄的,人的眼珠子是黑的,心也是黑的”李道贞冷冷的道:“灵州的富裕让人眼红了,突厥人就贱命一条,只要有足够的利益,还有什么事情他们不敢干的”陈劲勇道:“要不,我向主上请援”“那也不用,不用给他添麻烦了。”李道贞喃喃的道:“他啊,今年也该成个家了,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告诉他为好,要不然,大家到最后都下不来台”就在突厥人刚刚露出对灵州有一丝窥视的时候,李道贞已经像母狼一样察觉出来了。在第一时间内,她就做足了准备,灵州钢铁厂全部停止,将库存钢铁,打造成甲胄、兵刃,还有弩、箭镞。煤炭则是加大储存力量,在灵武十八堡和灵州各城池内,设立地下储石炭的仓库,足足储存了将近一年燃烧量的煤炭。渐渐的众人从灵州空气中弥漫着不寻常的气味,感觉到了不对劲。整个灵州有三辆四轮马车,一辆是杨则的四轮马车,不过属于简化版的,一辆属于裴矩,属于尊贵版。而独一无二的则是李道真的四轮马车,这属于魔改版的。李道贞的四轮马车在灵州的穿梭的机率越来越高,而进入灵州境内的各部首领也越来越多。让众首领疑惑不解的是,李道贞并没有真正的第一堡召见各部首领,而是在第一堡之外的薄骨律渠的河畔。李道贞的身材越来越发圆润,这正符合突厥人的审美观点。郁孤尼遥望着李道贞的身影,眼中迸射出异样的光彩。就在这时,陈劲勇若无其事的走到郁孤尼身边。他看到了郁孤尼望着李道贞的目光,眼中没有尊敬,反而是一种色狼看到美女一样的绿光。“你的眼珠子不想要了”郁孤尼此时就是灵州真正的无冕之王,他麾下已经有三万余精骑,装备虽然比不上陈应的钩镰枪骑兵,至少与突厥最精锐的附离军不相上下。久而久之,郁孤尼行事变得有些乖张。郁孤尼用凌厉的目光威胁着陈劲勇:“你是这么跟我说话”“看来,你还真是变了”陈劲勇叹了口气道:“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要是敢有你脑子里的那个想法,你是活腻味了。知道朱粲吗”郁孤尼摇摇头。“中原的狠人,自号迦楼王”陈劲勇轻轻的笑道:“他落到了主上手中,被割了三千六百七十一刀才死,想不想享受享受这个滋味”郁孤尼的目光有些慌乱。陈劲勇道:“别忘记了是谁把你捧起来的,离开主上,你连屁都不算,三万骑兵就是你的依仗哼哼,主上如果动了真怒,你和你的部落,别想有一个活人。”陈劲勇走了,郁孤尼陷入了沉默。权力,就像上瘾的毒药。此时的郁孤尼其实相当于后世的灵州的典客卿,主管着少数民族事务,他可以决定八州之地,十数万人的生死。正是因为这种权力的存在,让郁孤尼享受了帝王一般的待遇。八州之地大大小小一百多个部落,这些首领为了讨好他,都不约而同的将部落内最好的财宝,最美的女人,送到郁孤尼身边。目的只是想要一块好的草场。短短半年时间,郁孤尼就收入了不下三百名极品异族风情万种的美女。事实上,郁孤尼几乎都是天天做新郎,夜夜入洞房。不过,山珍海味吃多了,总有会腻味的一天,他的心不由自主的喜欢上了李道贞。李道贞出身好贵,举手投足,都是一股子贵族范,绝对不是那些部落的胭脂俗粉可以相提并论。第一九零章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第一九零章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李道贞的腹部虽然高高隆起,由于是练过功夫的底子,她的腰却纤细如旧,虽然不施粉黛,偏偏更是这种清丽美艳,怎么挡也挡不住。望着李道贞的身影,郁孤尼眼睛已经放出光了,他的心像猫抓一样,怎么也不能平静。就在这时,郁孤尼身边的一个络腮胡子凑上前道:“设汗,种高头大马你也感兴趣鼻子高,奶帮子那么大。眼睛大得跟鬼一样到了绥州,我给你去找绥州娘们,娇小玲珑,眼睛细得勾魂,那双鸽子乳啧啧啧”郁孤尼狠狠的瞪了一个络腮胡子:“就你玩过的那些货色,能跟白城县主比,论爵位,他比本设汗还要高呢。”“可是,设汗,她肚子这么大,你也没法骑啊”络腮胡子突然一愣,恍然大悟道:“设汗想玩大肚婆”“放你娘的臭狗屁”郁孤尼指着络腮胡子道:“你”接着郁孤尼压低了声音道:“今天晚上送几个,到我帐里”络腮胡子笑道:“设汗放心,保证都是好货色”就在郁孤尼与络腮胡子窃窃私语的时候,一名戴着毡帽的男子,将郁孤尼与络腮胡子的话一字不落都听到了耳中。这名带着毡帽的男子,其实也是郁孤尼的亲卫,当然除非是他的腹心人员,根本无法靠近他十步之内。不过毡帽男子还有一个身份,他就是猛虎义从的后代。因为侯莫陈崇是鲜卑人,猛虎义从里面不仅有汉人,但是还有相当一部分是各族胡人。这名戴着毡帽的亲卫,就是猛虎义从的暗线之一。虽然长久以来,猛虎义从从发放一些微不足道的钱粮,但是也没有让他做过什么事情。直到前不久,陈劲勇才接到陈应的命令,他奉命指挥其中五十余名猛虎义从,其中就包括兰乌吉力。兰乌吉力其祖上也不是突厥人,而是匈奴左贤部下的大当户之一。以兰或贺兰为姓氏。就这样兰乌吉力看着陈劲勇拿出的金虎令信物,开始听从陈劲勇的命令,奉命监视郁孤尼。就在郁孤尼与络腮胡子聊着没有营养的荤话的时候,兰乌吉力借口拉屎就跑了出来。猛虎义从,是侯莫陈崇的亲卫,并不是合格的细作和间谍。“砰”陈劲勇一拳砸到一颗松树上,树杆掉了一大块皮,松树的针叶扑簌扑簌往下掉。陈劲勇愤恨的道:“他真这么说”兰乌吉力重重的点点头。陈劲勇想了想道:“你继续监视郁孤尼,没有必要不要出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