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萧璟是奉旨从樊城赶到京城的,他先是参加了先帝的葬礼并按照祖制为先帝守灵;然后,参加了新帝的登基大典。刚被晋封为亲王的萧璟连着给隆正皇帝上了两道折子。第一道是谢恩折子,第二道折子便是请求皇帝彻查钦天监监理。清剿骁王余孽一事一直是由太子萧玥负责的。萧玥看着转到自己手上的折子,不禁挑眉一笑:这个三弟,还真是个眦睚必报的家伙反正萧玥自己也正想好好的查查这个钦天监监理呢。于是太子发出了太子令:彻查钦天监监理对钦天监监理的调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果然不出所料,所谓“天煞孤星”的说法不过是骁亲王与他事先串通好,用来陷害凤依依的说辞。隆正皇帝借此事昭告天下:那场曾经令大禹百姓惶惑不安的流星雨确实是上天对大禹的一个警示,不过并非是此前传说的什么“天煞孤星”,而是骁亲王一伙的谋逆篡位之举。此诏一出,大禹上上下下都放了心: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可不是么,骁亲王篡位,京城那夜血流成河,不正应了流星雨是大凶的预兆么。现在好了,奸人已被正法,一切都过去了,天下重又太平了睿亲王萧璟在知道了这道诏书的内容后,再也没有心思留在京城了,他匆匆向父皇、母后和兄长辞行,快马加鞭、一路欢歌的回到了樊城。萧璟来不及洗去一身的风尘就急忙忙、兴冲冲地跑到小夹巷的凤氏总部去找凤依依。当他跨门而入的时候,正看见凤依依两只白皙的小手在算盘上上下翻飞、“噼里啪啦”的核对着帐薄。“依依”凤依依听到萧璟的呼唤,从帐薄上抬起头来,脸上一下子就笑开了花。她从椅子上站起来,蹦到萧璟面前,嘴里一边高兴地大喊着“璟,你回来啦”一边蹿到萧璟怀里,踮起脚尖,用两只小手环住了萧璟的脖子。萧璟坏心眼儿地用自己带着胡茬的下巴轻蹭着凤依依的脸蛋儿,“这么多天,我时时都在想你。依依,你想我了吗”凤依依被他蹭的痒痒,咯咯的笑着,使劲往后仰着身子。可是,萧璟的大手托着她的纤腰,跑也跑不掉。“咯咯咯,好痒啊,好痒啊咯咯咯”“依依,告诉我,想我了没”“咯咯咯,嗯-,让我想想啊,我到底想你了没有呢哎呀,我想不起来啦”凤依依的不诚实,遭到了萧璟的报复,他用小胡茬不单单蹭着凤依依的脸蛋儿,连她的脖子也一起蹭着,搞得凤依依更觉得痒痒,大声告饶。“咯咯咯,哎呀,想了嘛,想了嘛,咯咯咯,好痒呀”萧璟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凤依依,不依不饶地问着:“哪里想了告诉我哪里想了”凤依依指着自己的胸口,“这里想了”,又指指自己的脑袋,“这里想了”,然后举起自己的手脚,“连手指头、脚趾头都想啦”这个答案总算是取悦了萧璟,他好心地把凤依依轻轻放了下来,结束了残酷的“痒刑”。凤依依转身给睿王倒了茶水过来,“璟,快喝口茶润润嗓子吧。看你身上、靴子上的土,必定又是一路狂奔回来的吧,怎么就不知道爱惜点儿自个儿呢”睿王接过茶盏,象喝酒一样,一口气喝干,开心的嚷着:“好酒,再来一碗”凤依依又给萧璟倒了一盏茶,“璟,什么事这么高兴呀”此时的凤依依已经知道了老给他下绊子、出黑手的骁亲王和陇西高家已然覆灭的事情,但还不知道她“天煞孤星”的大帽子已被摘帽的事情。萧璟高兴地把隆正帝已经颁下了诏书,昭告骁亲王一伙儿的罪行,并且为凤依依平反的消息告诉了她。“朝廷的驿马没有我快。不过,再过那么三、四天也就该到了。那时候就能还依依你一个清名了。”“嗯。虽然我不在乎什么天煞孤星的名头,但无辜被冤,总是让人心里窝的慌。这下,总算是冤情昭雪了。璟,他们是怎么捏鼓到我身上的呀”“是大哥,哦不,太子殿下,亲自查的此事。下流星雨的当晚,萧世雄便派人找到了钦天监监理,以他全家老小的性命相威胁,又给了他不少银子,让他诬陷你是天煞孤星。”“是怎么回事。哼,他们的动作还真是不慢呢”凤依依听罢愤愤地说道。一想起自己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便被塞进了密不透风的马车里,颠簸数日后更是直接被投入到了肮脏黑暗的监牢里。忠心耿耿的青霞死不瞑目的双眼;那种被捆缚在火刑柱上,看着火苗升起时的绝望,凤依依仍是记忆犹新。“依依,现在事情都弄清楚了,父皇也颁旨为你正名平反了。这回,咱俩的婚事-”睿王高兴的拥着凤依依。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一下子垮下了脸,“嗷”的叫了一声。凤依依奇怪,抬头看着他,“璟,你怎么了”“嗷,我怎么给忘了,咱俩最快也要等上一年才能成亲了。皇爷爷驾崩,皇孙们都要给皇爷爷守孝一年。嗷-”萧璟痛苦的嘶嚎着。凤依依平反的消息传到凤宅,凤宅的人都是喜不自胜。他们从心底里厌恶“天煞孤星”这个说法。自家聪明贤惠、扶贫济弱的小姐不但被戴上了这么一顶吓人的大帽子,还差点儿命丧火刑台,实在是让人太委屈和愤怒了。现在好了,那些陷害小姐的人都得到了应有的报应:骁亲王没能烧死小姐,自己却丧身火海了;钦天监的监理被问斩;小姐冤屈得雪,真是让人觉得痛快凤家人心中痛快着。京城里那些拥立新帝的有功之臣也痛快着。可说,还有不少人这回可是真的痛快不起来了。这段时间,大禹京城晚上开始实行宵禁。白天,老百姓总能看到一队队兵士在军官的带领下从大街上匆匆跑过;听到某某某大臣被抓捕、宅院被查封的消息;偶尔也能看见昔日深居在高门大院里的夫人、小姐、少爷被绑成一串,在兵士的看管下押解前往大牢;城门口上张贴着缉拿要犯的皇榜,兵士们对进出的行人严加盘查不少京城的官员,昨天还是锦衣高冠、高高在上的朝廷大员;第二天便成了披头散发、人人喊打的阶下囚。大牢里人满为患,逼得刑部不得不把一些犯官宅院充当了临时的看押所。买卖人口的牙行里,人头攒动。不少获罪官员的妻女、家仆被当场作价买卖,因为人多,价钱比往日里便宜了不少。骁亲王虽死,可京城里还有不少忠于他的力量在负隅顽抗,甚至发生了刺杀隆正皇帝的事情。新帝震怒,给御林军和拱卫司都下了旨意:一旦发现可疑之人,有见机行事、先斩后奏的权利。翻译成现代的话讲就是宁可错杀一千,不能错放一个。这些日子,京城里的百姓都是提心吊胆的,尽量少出门。小摊贩们甭管东西卖没卖完,也是早早收摊。免得惹祸上身、遭受到无妄之灾。紧接着,这股清剿之风便从京城迅速刮向了京外。不少受到牵连的官员被杀的杀、抄的抄、罢免的罢免。人一多,事情就容易乱。渐渐的,出现了一些心地不良之人,借着这个机会浑水摸鱼、肆意诬告,将一些得罪过自己或者是看着不顺眼的人诬陷成骁亲王的余党。这些冤假错案的出现,一时间令大禹朝堂人心惶惶,个个自危。后来,还是太子萧玥在定国公等人的提醒下,觉察出这样下去不是个事,向隆正帝上疏,结束了这种大肆滥捕滥杀的情况。在这乱糟糟的局面之中,倒是有一个人象被众人忘记了一样,依然安稳的过着太平日子,这人就是恭郡王。恭郡王因为是嘉和帝的老来子,身子骨儿又是胎里带来的孱弱,因此一直受到皇帝的偏爱。他的一半楼车血统也注定了这辈与大禹的皇位绝缘了。平日里,表明上他与骁亲王的来往从不遮遮掩掩,众人都以为他是想借着骁亲王身上的阳刚之气,祛除自身的病气。与骁亲王来往的同时,他对太子也一直敬重的很,该有的礼节一样也没有少过。恭郡王这个人一向给人一种闲散无争、左右逢源、悠然度日的感觉。隆正帝对恭郡王可以说是“无感”,觉得他不过就是一个朝廷花钱养着的萧氏米虫罢了。因此,任凭外面怎么血雨腥风,恭王府里依然是一派安然。等这种乱糟糟的局面渐渐平息了下去之后,刑部和拱卫司给皇帝递上了厚厚一摞刑讯口供。这些口供进一步证实了骁亲王和高尚书一伙把持平籴仓,将粮食偷偷运送出来作为豢养私兵的军粮。而且,根据口供,拱卫司还发现了另外两处,也是唯一两处没有被睿亲王发现的私仓,从中缴获了不少粮食。不仅如此,拱卫司和刑部还查获了一个骁亲王私自建立的武器锻造坊。他们将朝廷的铁矿石偷运到这里,再将给大禹军队打造武器的能工巧匠绑架到这里,打制出了大批的精良武器,用来武装私兵。除此之外,拱卫司还查出了一处熔炼白银的熔银坊。陇西高家在骁亲王、高尚书等人的庇护下,欺行霸市,积累了大量的财富。骁亲王一伙儿在这里将收上来的散碎银两加以熔炼,做成标准官银的模样,以便运输和使用。这些银两中的大部分都被用做了招募和训练私兵的军饷。看着这一份份的卷宗,隆正帝气得破口大骂:“真是狼子野心,狼子野心”“父皇,您再看看这个。”一旁的太子从袖中掏出了一张写满了密密麻麻数字和奇奇怪怪符号的单子。“这张单子是之前三弟查获的。三弟猜测这里记录的可能是熔炼白银的数量、来源和去处。可惜的是,到现在还没能完全把这里面的内容搞明白。”“那些人里有知道的吗”“回父皇,这应该是极少数人才知道的事情。现在的这些人里,要么是不知情,要么就是已经死了。”“真是可恶玥儿,这件事你还要用心些。人常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现在就说萧世雄的余孽已经被肃清了,还为时尚早。当初,萧世雄仗着父皇对他的宠爱,早就在觊觎这皇位了。他经营了这么些年,保不准哪里还藏着他的人或者势力,咱们还得要万般小心呀”“是,儿臣遵命。”隆正帝的话还真不是空穴来风,在大禹各地先后都发现了骁亲王的余孽,樊城一带也不例外。最近一段时间,睿王和宁世子为了搜缴余孽的事情忙的不可开交。凤依依已经有几天没有见到他俩的人影了。这天,这天,凤玉蕊和凤鸾从义村回到了凤宅。凤玉蕊担当着总厂长的重任,虽说姜总柜一直在帮衬着她,给她把关,但每日里要处理的事情还是一堆一堆的。她是个要强的女子,事事都希望能做的好;而且她也在不断的学习,向工人们了解各种机器的使用窍门、到成人教育学院去听课、向廖夫子请教诗词文章。因此,一个月的时间里倒是有一大半是住在义村的宿舍里的。吃饭的时候,凤鸾看着模样俏丽、身材高挑的凤玉蕊,“蕊姐儿呀,你只比依姐儿小一岁,今年也十六了,也该是说个婆家的时候了。”听了姑姑的话,凤玉蕊的脸“噌”的一下红到了耳朵根儿,“哎呀,姑姑呀”“有什么好害羞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嘛。你给姑姑说说,想找个什么样的,姑姑也好给你相看相看。你母亲走的早,你又天天忙的不着家,这亲事可是不能耽误了。”“姑姑”凤玉蕊红着脸跑开了。晚上,她带着一个小包袱,象只小老鼠一样悄悄的溜进了凤依依的房间。,,;手机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