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灯,眼波流转。刚走两步,迎面匆匆赶来一人,那人也不看路,只顾闷头跑着,猛地撞了她一下,她脚下踉跄,倒退了一步才站稳。那人又惯性的跑了几步才停下来,转回头来。“sorry,我有急事,我欸怎么又是你”方想抽了抽眉尖,“这话应该我说吧”这冒失鬼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跟她抢出租的小太妹小太妹动了动棒球帽檐,探手从兜里摸出几张红票子直接甩了过来,一张张全都落在她的脚边。“行了行了,就当赔你了”说罢,嘻哈女转头撒丫子跑走,厚重的马丁靴砸在地砖上嘭嘭钝响,直到她跑过大厅转进长廊不见人影,依然还能听得一清二楚。方想无奈的摇了摇头,瞟了一眼地上的红票票,无奈地捡了起来,大致一看,竟然有六百块,加上之前的五百,一共一千一。这小太妹还真是个败家玩意,随随便便扔的钱都够她干一个礼拜了。说起来,这还都是刘余琳的功劳,不是找她也碰不上这败家子。想起刘余琳,她又摸了摸手机,手机本来就没剩多少电,这一路打下来已经打得自动关机了。不过,她已经不着急了。刚刚急火攻心的脑子不清楚,这会儿冷静下来想想,刘余琳又不是不知道王大海跟高茜的关系,当初王大海说的可是够难听的了,可除了第一次刘余琳激动的想跳楼,之后她都还算冷静,应该不至于看见他磷了亲,甚至啪了啪,就激动的要去自杀。按她这么多年来对刘余琳的了解,刘余琳这人很要强,从来不在外人面前过多的表露负面情绪,这么多年她就见刘余琳哭过一次,还是她送刘余琳上火车去政法大学报道的时候。当时刘余琳也没有哭的很惨,就哽咽的红了眼眶,拉着她的手说,要她大学毕业了一定去帝都找她。她的大学是在本地上的,毕业后真的被刘余琳拉来了帝都。刚来帝都时,她俩是一起住的,可住了不到两个月,刘余琳就又搬回了学校,至今她都不知道为什么。王大海的事儿是个意外,目前为止刘余琳只告诉了她一个人她和王大海的事儿,她的其他朋友都不知道,就连刘余琳的爸妈都不知道。综上,现在这种状况,最大的可能就是刘余琳受了刺激,跑回家钻被窝自己一个人哭去了,不接她电话也能理解。想明白之后,方想长出了一口气,这才转身顺着台阶离开。踩着朦胧的星辉回到盛源小区,头顶的弯月比之医院明亮了许多,走到9号公寓楼下,她特意仰头张望了一眼十二楼的位置。屋里漆黑一片,只有窗玻璃反着清冷的月光。这很正常,谁钻被窝哭还开着灯的方想摇头微叹,迈步进了公寓大门。开门进家,按开玄关的灯,她扶着墙抖掉左脚的小高跟,刚把脚伸进兔耳拖里,视线突然顿住鞋呢刘余琳的鞋呢她俯身,迅速搜寻了一圈,还特意扒了扒鞋柜。刘余琳的布拖规规矩矩的摆在鞋柜上,可她今早穿走的咖色短靴却没在她还没回来方想顾不得再换鞋,高一脚低一脚地闯进了卧室。咔哒,打开灯。鸟巢的造型灯散在柔柔的暖光,照着空荡荡的房间,床上的羽绒被铺的规矩平整,一如早上她们离开时一般无二。她心头一跳,转身朝着阳台奔去呲啦一声,猛地拉开阳台的推拉门,阳台一览无遗,只有淡淡的月光斜入,磁风摇晃着晾晒的衣物,光影斑驳。她不死心的又跑去厨房,书房,客房,甚至卫生间,每一个角落都翻了个遍,到处都没有刘余琳的影子方想颓然的靠着墙滑坐在地上,心如乱麻,脑中嗡嗡直响,根本理不出半点头绪。她没在家,她居然还没回来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马上就要十二点了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电话对,给她打电话方想挣扎着爬起来,小高跟崴了下脚,她心烦意乱的直接甩掉,就那么一只拖鞋一只光脚的跑进卧室,翻出充电器充上。刚插好电源,她就迫不及待地开机。然而电量已经用尽,试了几次都没能打开。她咬着唇,抱着手机站在床边,连坐都忘记了,直勾勾地盯着那手机,心急火燎地等着上面的电量百分比变成1。夜深人静,周围静悄悄的,手机右上的红灯明明灭灭,在这空无一人的房间,仿佛夜枭嗜血的眸光,让她越发的不安。1她迫不及待地长按开机键。随着悠扬的开机音,熟悉的桌面缓缓出现。不等右上角的信号格刷出来,她已经迫不及待地翻到了通话栏。嘟嘟嘟单调的等候音久久地回荡在房间,始终都没人接。她颓然地挂了机,咬着唇刚想拨第二遍,叮咚一声,一条信息蹦了出来。不等她看,接二连三地又蹦出了好几条。都是一长串的服务号。您好尊敬的用户,2018年10月9日22:01,158xxxxxxxx给您来电。您好尊敬的用户,2018年10月9日22:03,158xxxxxxxx给您来电。您好尊敬的用户,2018年10月9日22:06,158xxxxxxxx给您来电。这是她从没见过的号码。她疑惑的翻到最后一条短信。fro:158xxxxxxxx我是刘余琳,不用等我,早点睡。方想死死盯着“刘余琳”三个字,僵硬地站了半天,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滑坐在地上。这该死的刘余琳,一晚上想吓死她几次才甘心她把手机随手扔在桌上。想了想,又拿回来,照着那个号码拨了过去。这次响了没几下对面就接了起来。“喂哪位”是个女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疲惫。方想清了清嗓子,“你好,我是刘余琳的朋友,请问她在你那儿吗”对面静了一秒,才慢慢悠悠地回道:“刘余琳是谁呀不认识。”方想轻吁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解释道:“就是十点多的时候,用你的手机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的那个人,她在你那儿吗”对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在椅子上起身的动静。“哦,你说她呀我不认识她,之前我在立交桥等我对象,她找我借的手机,之后我就走了。”刚刚放回肚子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哪个立交桥”“就城东那个啊”城东不就是盛源小区附近那个吗方想再度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一长一短两根指针,安静的指在十二的位置。她想都没想,拔下手机,转身奔出了房间。第9章 历尽千辛午夜十二点,若是在十八线小城,或是乡野小镇,早已是万籁俱寂,走出多少里都不见半个人影,甚至连路灯都没有,只有凉月冷星散着微光。可这里是帝都,繁华的一线大城,十二点不过是夜生活刚刚开始。方想穿着随便兜上的运动鞋,一路急奔,远处的霓虹,近处的路灯,还有商家门楣上挂着的滚动宣传语,混合着不时川流而过的晃眼车灯,驱散了夜的黑暗,也照亮了她脚下的路。立交桥不远,打出租绕路等红灯,还不如自己两条11路来的快。二十分钟后,她已经爬上了立交桥近百级的台阶,累的上气不接下气。说是立交桥,其实不过是横跨马路的天桥而已,只能走人,不走车,因为建的早,这附近的人都习惯叫立交桥。抹了一把额角沁出的薄汗,她俯身撑着膝盖短促的喘着气,视线直勾勾地盯在笔直的桥面,自东而西,一眼到头。桥上没有路灯,光线略有些昏暗,路过的车灯不时恍过,照在扶栏上,栏影倾斜,由浓转淡,还未消失下一辆车又过来,光影过处,空无一人。短促的喘气声渐渐平息,方想迈步走到扶栏边,俯身向下望了望。路灯照的泊油路明晃晃一片,从非机动车道,到种着冬青的花坛,再到马路正中央,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很干净。她转身走到另一边扶栏,也向下望了望,同样干干净净,不像是出过什么事故的样子。她长出了一口气,明明理智告诉自己,刘余琳不会那么傻的跳天桥,可还是忍不住紧张,现在确定了没事,她的心总算是放到了肚子里。刘余琳在这个城市呆了足有八年,能去的地方多了去了,同学朋友也多的数不过来,或许她只是心情不好,又怕她啰嗦,就去了别人家了。至于她为什么借别人的手机联系她可能是她偷拍被王大海发现,抢夺中摔坏了。就算不是,这年头,人都能随便丢,丢个手机也没什么好稀奇的。想通了这些,方想算是彻底放下心来,看了看遥远的天桥另一边,桥洞乌漆墨黑的,是要过去再找找,还是回家想了想,反正已经跑过来了,那就找仔细吧,也不差这么几步路。这一路折腾下来,头发已经有些凌乱,她随手拽掉头上的发圈,以指代梳,随意地理着,抬步向尽头走去。本来也没多远,眨眼就到了,她下了两级,站在桥洞口遥遥地向下张望,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可以隐约辨出整个阶梯的轮廓。阶梯上没人,阶梯尽头,明晃晃的出口正对着个小商店,门檐投下亮红的镭射灯,不停的在地上转着它的店标,转的她有点眼晕。她闭了闭眼,咬着手腕的发圈拽到手心,刚想抬手去绑头发,身后突然滚出一个黑呼呼的东西她一惊,哪还顾得绑头发,手下意识的放下,长发瞬间倾泻,黑瀑般披在她的肩头,夜风自身后而来,扬起几缕长发,拂过她的眼角眉梢,掩映着她微微睁大的眼。那东西一路跌跌撞撞,叮铃桄榔的滚到了最下面,直到跌出出口她才看清,那竟是个撞瘪了的啤酒罐。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眸中光痕凌厉,看上去绝艳冷情,殊不知她脑中其实不过是一片空白,迟钝了好几秒才想起向身后望去。身后,左侧墙角的位置,隐约有一团黑影,那黑影隐在这死角般的暗处,即便离的这么近也看不真切。空无一人的桥洞,如语凝噎的穿堂风,再加上午夜十二点这个诡异的时段方想突然觉得头皮一阵的发麻,贞子、花子、伽椰子,甚至富江和裂口女都从记忆深处蹦跶出来,一个个张牙舞爪的,吓的她腿软脚软全身软,别说跑了,连说个话都不利索。“ssssssh谁谁在那儿”随着喊声,那黑影毛毛虫似的蠕动了两下,喉咙里依稀发出一声模糊的哼唧,随即又没了动静。可这一声哼唧却像是一记闷雷,猛地劈在了方想心头这声音她忘了害怕,赶紧去摸手机,动作太过急促,手机拽了两下都没拽出来,好不容易拽出来了,用力太猛,啪的一声又摔在了地上。赶紧捡起来按开屏幕。“”都碎成这样了,她是该换个手机屏,还是该直接换个手机顾不得感怀马上就要咽气的手机屏,她赶紧转过手机照向那角落。屏幕光线算不上明亮,可在这约等于伸手不见五指的桥洞,简直媲美小太阳。她清楚的看到,角落里,一个女孩歪着身子蜷缩着,头抵着铝合金墙板,胳膊抱着膝盖,打卷的长发凌乱的散开,遮严了她的脸,只露出一小截细长的脖子,白、皙优雅的如天鹅一般。刘余琳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高兴不过是一瞬间,下一秒方想就怒了。她心急火燎的找了她一晚上,她倒清闲的躲在这里睡觉方想气的磨了磨牙,上去拽住了她的胳膊,“醒醒,刘余琳”刚拽了她一下,就听一阵叮铃桄榔的嘈杂声,n个啤酒罐从刘余琳身边滚了下去,这一通乱响,在这空荡的桥洞里像是被放大了数倍,震的她耳朵疼。她拽着刘余琳,举着手机捂住耳朵,虽然只能捂一只,感觉也好受了些。等一切尘埃落定,再看刘余琳,这么吵居然半点反应都没有,依然垂着头,任她怎么摇晃都没有睁眼,只迷迷糊糊地哼唧了那么一两声,垂着的脑袋随着她的动作摇来荡去,看着既可怜又可恨,更让人无奈。这没出息的东西,半夜三更不回家,一个人躲这儿喝闷酒,也不怕危险还好是她发现了,这要是被哪个猥琐渣男看见想想电视里报道的那些女子当街醉酒,两个月后怀孕不知父亲是谁,少女失踪十七年,被囚小黑屋逃一次打一次,现实版盲山,为逃跑她残腿瞎眼还肝功能不全她越想越后怕,看着刘余琳那烂醉如泥的样子更是来气,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把乱发都扒到一边,上手就掐她的人中。“死丫头给我醒醒”这一下掐的可有点狠,刘余琳皱了皱秀气的眉,喉咙深处逸出一声轻吟,“哦疼”“你还知道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