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他而言是有利的。他是嫡皇子,注定是某些人眼中的绊脚石。那些人想要如愿,必定先要除去他。所以,别人一定会先动手。他要做的,是等待,等待最好的机会。佟锦素见他今天没出去,再听到京中传来的消息,知道事情差不多结束了。只不过结果不如人意,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陛下息事宁人,这事只能这样了。“陛下这心偏得真是没边了。”没有养在身边的儿子,和自小养在宫里的儿子,果然是不一样的。即使全都是自己的亲骨肉,还是会如此的区别对待。王爷再是名正言顺,想要顺理成章,只怕没那么容易。她没形象地躺在椅子上,一只手垂着,刚才够到边上的花草。不自觉地揪着野草,嘴里还叼了一根。越千邑回头一看,就看到她这副样子。她倒是越发的自在了,在他的面前毫不矫情。他的目光柔和下来,她今天没有上妆,皮肤白到通透,裹在白色的狐衾中,一双眼睛灵动慧黠。像一只吃饱喝足晒太阳的小动物,美得活灵活现。太阳照在人的身上,温暖又舒适。她半眯着眼,神情惬意,很是享受这样的悠闲时刻。要是没有皇权争斗的那些糟心事,这样吃吃喝喝懒懒散散的日子真是再好不过了。突然,一道阴影罩下来。她抬起眼眸,才发现不知何他走了过来。他身后是苍翠的远山,阳光似从他的眼眸中洒出来,点点星辉汇入她的眼中,沁进她的心里。她恍然不知身在何处,只觉星光将她包围,如梦似幻。这是她此生见过最美的风景,世间独有,仅她一人能见。下人们都站在远处,成妈妈扯了两下墨语和绿荷。墨语和绿荷原本低着头,犹豫着该不该回避。成妈妈这个举动可是救了她们,她们连忙顺势跟上,几人躲进了小厢房。院子里的那一对男女保持着原有的样子,两人就那么看着,姿态静默。这一刻仿佛隽永静止,美得好比一副画。最先动的是越千邑,看着他走得更近,佟锦素不由得紧张起来。天时地利人和,难道就是此时吗她的心期待起来,身体像是被人定住一样,动也动不了,也不想动。“日头大了,要回屋吗”他问。她咽了一下口水,点头。他伸出手,将她从椅子上拉起。他的手温暖而干燥,修长的手指紧紧将她的手包裹着,密密地握在手心。她有些心虚,这大白天的。左右环顾,好在这里不比王府,倒是没那么多的讲究。下人们也挺识趣,此时都不在院子里,她微微松了一口气,却是红了脸颊。进了屋,径直去到内室,放下帘子。待散了幔帐,低吟声断断续续地溢出来。一切水到渠成,直到日薄西山,鸟兽归巢。情人缱绻,相拥相偎。成妈妈和墨语不知何时守在外头,静等着主子们的传唤。屋内有细微的吟哦声传出来,听在成妈妈的耳中,恨不得双手合十,念几声阿弥陀佛。可算是成事了。天都要黑了,也不算白日宣淫。她心里替主子们开脱着,半点不觉得有什么不合规矩的。主子们一直没能更进一步,没人比她更着急。现在好了,都是夫人保佑。这一天过后,越千邑和佟锦素过起了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俩人蜜里调油一般,成日里腻在一起。下人们看在眼里,喜在心头。tgt如此快活日子一直持续到京中传来陛下病倒的消息,他们这才收拾行装进京。陛下一向身体康健,突然病了,也不知是什么情形。佟锦素心里纳闷着,问了出来。越千邑看了她一眼。两人已心意相通,灵肉交融。彼一个眼神,都能看出其中的深意。这个眼神,她看明白了。心下一惊,他们在京外养伤,难道连家又有新动作了陛下这病来得突然,会不会有什么内情带着这样的疑惑,夫妻俩人回府换了衣服就进宫了。明帝确实病了,倒不算太重,就是咳嗽。咳了好些天,太医说是风寒入体,换了几个方子都不见好转。陈皇后面有愁色,看到儿子儿媳,大致说了一遍。“陛下此次风寒,一直好不利索。不止是你们,宁王也被召回来了。”既然是小病,为何连宁王都要召回来。陛下这次生病,倒像是某种信号。佟锦素说不上来,她只知道事情一定不会如表面看上去的这般简单。“母后莫急,有太医们在,父皇不会有事的。”陈皇后幽幽叹气,这事透着一股子不简寻常,陛下一向身子康泰,便是寻常的小病小痛,一剂药下去也好了。不像此次,几日都不见好转。不过这话她不能明讲,想来儿子儿媳心里也有数。只是她不明白若真是连贵妃做的,图谋是什么陛下真有个什么事,名正言顺上位的也是邑儿。连家此举不仅冒天下不韪,而且还是在替别人做嫁衣,以连家人的性情,这是万万不可能的。除非他们还有什么后招,以她现在的猜想,连家是想直接上位。如何上位自是清扫挡在宁王前面的人,一个是陛下,一个就是邑儿。陛下这个病,端看后续。若是一直拖着不好,越发的严重,就证明自己猜得不差。如果真是这样,邑儿要万分小心了。她的眼中闪过担忧,邑儿去京外养伤,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不过是托辞,他是在避连家和宁王的锋芒。想到他自小被送到夏国,孤苦伶仃,一人承受那样的苦难。她没办法左右陛下的决定,因为陛下是他的亲生父亲。若是旁人想害他的儿子,她是不会答应的。这后宫阴谋重重,踏错一步就是万丈深渊,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她兢兢业业多年,不为争宠,只为替皇儿守住应有的名分和地位。连家想除去他们母子,也要看她答不答应。“邑儿,万事小心。”千言万语,最后只化成这一句话。越千邑低语,“母后,父皇不会有事的。”她长吁一口气,点点头,目送儿子儿媳进去。内殿中,宁王夫妇俩和康王都在,他们一进去,躺在龙榻上的明帝冷淡地看了过来。佟锦素站在连娉婷的后面,越千邑上了前,和宁王康王站在一起。“咳咳”明帝拼命咳了几声,示意几个儿子上前。“朕最近身子抱恙,朝堂之中不能无人主事,百官每日上朝递折,都要批复。朕决定休养一段时日,朝事便交给你们兄弟三人。你们且当谨记,凡事商议后再决定,不可刚愎自用一意决断咳”“儿臣谨记。”内侍奉了汤药进来,明帝喝过了药,就让他们退安了。出了殿,兄弟三人在门口商议。父皇突然让三人临朝共同理事,意欲何为难道是想借机试探他们一番,以观何人有治国之才宁王与康王你来我往,拟定了章程。越千邑并不插话,表神极淡地听着,似乎并不在意。宁王见之,越发的心塞。同是皇子,就因为嫡庶有别,自己就得处处低人一等。论长幼,他是长子,是父皇最看重的儿子。若是他还是嫡子,是不是所有的一切都变得简单多了。“方才我与三皇弟所言,二皇弟以为如何”“大皇兄决定便是,我忧心父皇的身体,实在是无心其它的事情。”宁康两王一窒,连忙表达了对明帝病情的担忧之情。孝道为美,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让越千邑专美于前。男人们商议之时,女子们离开一段距离。站在不远处的连娉婷对着佟锦素笑了一下,“多日不见,二弟妹的气色越发的好了。”这话说得诛心了,当爹的累病了,缠绵病榻。做儿子的却带着媳妇在外面逍遥快活,养得红光满面。佟锦素听到这话,立马一凛,“都是父皇体恤,准我家王爷出京养病。也是我家王爷心疼我,府中没什么闲杂人。我生性愚笨,比不得皇嫂贤惠能干。听说皇嫂治家有方,府中妻妾和睦,真让人羡慕。”连娉婷眼神起了变化,“二弟妹真会说话,以前我还以为你口舌笨拙,不想是这么个伶俐人儿,二皇弟真是有福气。弟妹莫要恭维我,人都是会变的。以后寿王府人多了,弟妹就会明白了。”佟锦素笑了,“多谢皇嫂夸奖。”其它的话,她就不接了。这样的事情,说多了挺没意思的。别人的想法,她改变不了,自己的生活,也不需要别人指点。道不同不相为谋,她们注定成不了朋友。正说着话的宁王看了过来,“你们在说什么,这么开心。”连娉婷回道:“二弟妹在向我请教如何治家,想来二皇弟的府上很快就要添新人了。”佟锦素哑然,宫里的女人嘴皮子真是厉害,就这样一句似是而非的话,足以让人往歪了想。旁人听了,只怕又会说寿王不孝。陛下都病倒在榻了,他还有心思纳妾玩女人。她自知不是这些女子的对手,不想还是低估了宫斗的厉害。论言语机锋,她真不是宫中任何一个女子的对手。连娉婷三言两语,看似玩笑的话,几乎字字都是杀人无形的暗箭。此地正处陛下的寝宫,她不用想也知道他们之间的谈话会一字不差地传到陛下的耳中。到了那时,不光她一人被陛下所厌,便是越千邑也会受到影响。原想着解释一下,不想越千邑听了,却是淡淡一笑。“父皇病了,想来是最近烦心事多。若是我们几府中有喜讯,想必能冲淡一二。我便借皇嫂吉言,希望家中尽快添丁进口,散我越氏枝叶。”他此言一出,宁王夫妻俩的脸色都精彩了。第77章 好计连娉婷一直未能生养,府中妾室的避子汤也未曾断过。是以, 宁王府中, 目前为止, 并没有传出过喜讯。宁王此前心中虽有些不虞, 但到底王妃是嫡亲表妹。莫说是侯府那边,就是母妃也是耳提面命嫡长子一定是表妹所出。连家与他关系紧密, 利益相连, 他当然不可能为了一个庶出子女,失了连家这份倚仗。前段时间表妹小产伤了身,子嗣一事只能靠两位侧室。初时得知父皇赐下两位侧妃, 他心中窃喜。一则婉婷亦是他表面,就算娉婷无所出, 连家与他依旧紧密。再则是沈家的名声, 在清流一派中极好。他得了这两分力,颇为满意。然而正是因为两位侧妃出身都高, 自打入府之日起就开始明争暗斗, 他疲于应付,心生不耐。看到二皇弟夫妻伉俪情深,实在是令人烦躁。连娉婷何尝不是被扎了心,自己不能生, 纵是嫡亲的妹妹将来生了王府长子,记在她的名下充成嫡子,也不是从自己的肚子里爬出来的,她的心里到底是意难平。瞥见佟锦素因为越千邑的话而微泛红的脸, 更是刺目。“二皇弟与二弟妹夫妻恩爱,真令人羡慕。只是父皇身子有恙,我们身为子女应该更加严于律己。若是此时传出些什么,再是喜事,终会落人话柄,引来别人的闲话。二弟妹说是不是”这是在说他们要是不顾陛下卧病在榻,成日寻欢弄出孩子来,就算是喜事,也难免会落一个不孝的名声。佟锦素微微一笑,“皇嫂此言差矣,孝道二字可不是嘴上说说,急长辈之所急,想辈之所想,才是真正的孝道。我家王爷忧心陛下身体,想替陛下排解一二,早已将自己的名声置之度外。只要是利于陛下身体的,纵是担了骂名也在所不惜。大皇兄与皇嫂事事顾忌,如此在乎名声,若是陛下知道了,难免心情抑郁,你们说是不是”谁让你们一直没有孩子,陛下要是再病重了,一定是你们气的。这是她话里的意思,连娉婷暗恨,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女人,当真是小瞧了。母妃真是的,为何极力促成这门亲事,害得现在给他们添堵。宁王与康王面色带了些许烦躁,尤其是康王,自打那次血人事件后,他总觉力不从心,再是美妾的女子也动不了情。他心里急,又不好寻医求药,一直压在心里。越是如此,越是由不了他。越千邑看了自己的妻子一眼,露出些许笑意,“大皇兄和皇嫂的府上新进了两位侧妃,说不定大皇兄不想我们夫妻专美于前,早一步有了喜讯也未可知。”连娉婷强撑着笑,作出羞赧的样子。一行人出了宫,分道扬镳。佟锦素已从越千邑口中知道陛下的安排,三位王爷监国,这事怎么看都透着一种说不清的意味。她只听过太子监国,或是某位皇子监国,让所有的儿子一起监国还是头一回听到。陛下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难道是考验三个儿子,看谁最有本事,来一个立贤为储,好让宁王名正言顺不怪她这样想,实在是陛下的举动太令人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