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气怪点,那可就没得挑了。燕素老头对她的好,秦舒玥都是记得的。虽明面上她总是“欺负”老头,但在心底,也认了他为父亲。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份恩德,她秦舒玥会记一辈子。话说这几日她收拾着便要去洛城一趟,却被一件事给绊住了。比玉斋来了一位神秘的客人,一来便指明了要一味碎骨子。医书有载“碎骨子堕胎、催生”,比玉斋开设药斋这么久,对麻沸、催生等一类的药材都会严格控制,秦舒玥为了防止买药的百姓误食,还特意请了名医在坐诊把脉。而这位客人却奇怪得很,说是为自家主子抓药,手上却无任何一个大夫开的药方。第二日虽带了药方来,却令洪兴起了疑,觉得此人买碎骨子恐怕有不当的用处,便推拒了说没有。谁知那客人居然就不肯,当即骂了起来。说京中的药材生意几乎被比玉斋垄断,无数药效特殊的药材,比如碎骨子,就只有比玉斋有售。而如今比玉斋便是目中无人,连人来买药也不给了。说是没有碎骨子,就是睁眼说瞎话。此事愈闹愈大,洪兴掌柜不得已便报给了秦舒玥,由她才裁决。秦舒玥接到洪兴的书信,又将事情前后都给了解清楚,便微微蹙起了眉。比玉斋自一年前迁来京中,由她亲自推行新的管理制度,受到皇帝陛下的青眼,特赐了她金字招牌。她便趁此向皇帝提出药材管制。宫中尚有药材管制,那民间又有何不可民间药材有各家药铺,药材流向杂乱,只因药石一事,便多了多少毒杀暗害之事。故而秦舒玥提出将一些关键药材交归政府记档,明确其流向。皇帝允了,大手一挥便将这些药材的售卖全权划入了比玉斋,变相成为了比玉斋垄断的药材。秦舒玥未想过自己一人垄断,刚想拒绝,皇帝便摆了摆手:“宁玥县主,你可知这京中的四十七家药铺,统管会有多繁杂。故而朕将药材都给了你的比玉斋,要是出了岔子,朕可就抓你问罪了。”皇帝如此说,秦舒玥便也只能领旨了。这一年来,秦舒玥适量缩减了一些药材的销量,将许多药材生意都交还给了原在京中生存了百年的药铺,及时破除了比玉斋一家独大的垄断形势。也由此,虽有不少人眼红比玉斋,但也有不少明事理的钦佩秦舒玥的为商之义,与比玉斋建立良好的合作关系。而此次那人索要的碎骨子,正在比玉斋的管制之列。平时碎骨子一般是卖向各医馆郎中,鲜少有独自买药之人。而秦舒玥更加好奇的是,既然那人如此想要碎骨子,为何不买通郎中来取,偏偏要来个小丫鬟惹人怀疑。而且如此拙劣地闹事,就不怕她背后的人知晓是京中哪个人故意要给她找岔子了秦舒玥冷冷一笑:好嘛,这么个跳虫也敢来给我添堵了你是不知道老娘最近很忙的吗“查查她的底细。”秦舒玥手一挥,手下人便立刻去办了。可这一查,结果却令众人都吓了一跳小丫鬟的背后居然是皇后皇后身在后宫,要碎骨子做什么难不成还能像话本子里的一样,毒害妃嫔肚子里没出生的孩子秦舒玥掐指一算,皇帝今年已过半百,这应当是生不出来了吧。而且皇后也不是那种嫉妒到不择手段的人啊,现在不是还有十一个皇子吗而且她这么简单一查就能查到皇后身上,那未免皇后也太没脑子了。这事蹊跷秦舒玥往十七王府送去了一封信,大概讲明。李抒言应下,在宫中一查,结果还真有一个有孕的低位妃子秦舒玥斟酌再三,直接回了小丫鬟一句话:要想碎骨子,直接让你主子来与我谈。不管背后之人到底是谁,是打的什么主意,你暗搓搓不出面,那就别想拿到什么。然后那小丫鬟便消失了,一连几日都未有动静。秦舒玥警惕地看着宫中的动静,却听那有孕的妃子晋了位份,每日吃好喝好,皇后也对其照拂有加。秦舒玥正要松一口气,却是太子府出事了徐婉琉流产了。那时候李叡才从宫中回来,从皇后那里带了一碗银耳羹回来,说是特意赐给太子妃养胃。徐婉琉感念皇后挂心,便当着李叡的面将银耳羹吃下去。可徐婉琉才吃下便觉腹痛不止,当即流血。李叡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发生,疯狂地找来了太医一诊,却得了一句“无救”。他才希冀着这个孩子,怎么会突然就没了呢李叡大发雷霆,下令彻查。可翻遍了太子府,也没找到一丝异处。徐婉琉随身的丫鬟提了一嘴:唯一意外的,是皇后赐那一碗银耳羹。李叡当即呵斥,甚至命人将其拖下去打了二十大板,将此事严密地给压了下来。他下意识地不想去深究其中的真假。可一想到母后确实是不喜欢婉琉的,心底便隐隐的痛。他心疼徐婉琉,也心疼那个没了的孩子。而这一切还不是最致命了,太医告诉他:太子妃服用了大量的碎骨子,猛药堕胎,大大损伤了太子妃的身体,或许日后,都不会有孩子了。显然这个消息过于打击人心,李叡都没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怒斥道:“猛药你的医术都是摆设吗一句猛药无医便来搪塞孤”太医匆忙跪下,连连道不敢。“太子殿下,非是微臣医术不精,而是引太子妃堕胎之物,除了一味碎骨子,还有殿下身上沾染的麝香。殿下身上的麝香虽淡,却能勾出碎骨子的毒性啊,伤及母体,药石无医”“胡说孤身上何来麝香”他一直以来小心翼翼,怎么可能明知故犯,在自己身上染上麝香作者有话要说:可怜这一对怨偶这一章里的碎骨子参考了本草纲目,是味堕胎催产的好东西:第81章 撒气请滚太医见此,整颗心都在抖。事关重大,他哪里敢有半句虚言他方才为太子妃诊脉,无意间闻到了李叡身上那股香气。若非确定,怎敢提及“殿下明鉴。虽然殿下身上的麝香微量,但微臣绝对不会闻错。殿下可回想一二,可有去过何地,不小心接触了麝香”李叡深深蹙眉,紧紧盯着太医,料定他不敢胡言才细细回想。他是从母妃的未央宫回来的。向来喜欢淡香的母妃今日好像确实换了一种熏香,香气稍浓,经久不散他不敢想象真相。李叡久久沉默,终究还是一拂手,将人给屏退,叮嘱道:“若太子妃问起,就说只要耐心调养,身体便可复原。”“今日在太子府之事,不可在外泄露半个字。否则,孤要你的命。”而另一边,李叡遣人寻个由头向未央宫内的宫女要了那一味熏香回来,一查验,果然含有麝香。而那碗银耳羹,是他亲自带回来,看着徐婉琉吃下的,其中没有第三个人经手。难道真的是母妃所为她就算再不喜欢徐婉琉,可那个,也是他的孩子啊李叡一阵神伤,也顾不得多想,便看望徐婉琉去了。徐婉琉因为小产,整张脸都褪去了血色,森森地像一张白纸。似乎是丧子之痛,她虽睁着眼睛,却半天也没有动一下,像个麻木的木偶。李叡闻着房内似有似无的血腥味,心疼地握住了她冰凉的手,一言不发,只默默和她一起承担。许久,徐婉琉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喉间似乎含着什么。她突然凄厉地喊叫了一声,手上青筋尽显,随即一口血吐出来,溅在雪白的被衾之上,别样刺眼。李叡心惊,被她这副模样吓得连眼眶也不禁红了。他抱住她,不停地唤她的名字,徐婉琉却似哀恸到了极点,无声地哭泣,滚烫地泪一滴滴滚落,极尽折磨。随即,她手一松,双眼无力地阖上,再无反应。太子府又是一阵兵荒马乱。一连几日,李叡除了上朝,其他时候都守在徐婉琉身边。皇帝闻此噩耗也是心痛,特允了太子免朝,他便更守在太子府半步不出。才几日,李叡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他日夜看护着徐婉琉,眼窝已然灰青。他看着床上毫无生气的徐婉琉,心中混乱,怎么也找不到一个发泄点。他堵着这口气许久,终于找到了发泄口秦舒玥。原因很简单,就是一个嚼舌根的在他面前提了提:前几日曾有一个身份不明的丫鬟去比玉斋买药,要的就是碎骨子。李叡听到这个消息,当即便去了比玉斋。而秦舒玥仿佛在等他一样,见到他来也只是淡淡抬了眼,浅笑道:“殿下已三日不出太子府,今日怎么有空就来了我比玉斋太子妃可还好”李叡见到她,语气微怒:“你是怎么管你的比玉斋的不是说能有药材管制,万无一失吗”“比玉斋纵然有通天之能,也做不到万无一失。所谓管制,只不过尽人事听天命而已,”秦舒玥淡淡解释道,“只是太子此言似乎是来问罪”当真可笑,她何错之有李叡见她这般冷淡,心中的怒气便像打到了棉花上,不痛不痒。不等他开口,秦舒玥又道:“殿下今日将气都撒在了我比玉斋,我可担不起这个罪责。且不说是我比玉斋做错了什么,就今天太子殿下如此急躁,委实失了身份。”不用问,秦舒玥也知道,李叡定然是怀疑她有参与害徐婉琉流产一事。一来她与皇后娘娘关系匪浅,二来她讨厌徐婉琉,这两个理由足以成为她的动机。自徐婉琉流产,秦舒玥便将前前后后的事情都想了一遍,又分析了其中利害,便得出大胆的结论,此番大戏恐怕就是徐婉琉自导自演。徐婉琉或许失去了一个孩子,但嫁祸给了她,还离间了李叡与皇后的关系,又趁机搏了李叡的愧疚。当真是一手顶好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心狠手辣之甚,她佩服至极秦舒玥看着李叡的眼睛,话里有话:“太子殿下。宁玥有所为有所不为。只希望殿下莫失偏颇。”既然你怀疑到我与皇后头上,又为何带了偏见便急于定罪而不继续深挖“另外,可是比玉斋近来做错了什么若是,还请殿下明示,宁玥绝不偏私包庇。”这一句,她是故意说的,就是要堵得他哑口无言。李叡生性多疑,此番来问罪也是定然对皇后宜有所怀疑。满通怒气无处放,不敢与皇后对峙,便盯上了她这个“同谋”。她故意明知故问,李叡也拿她没办法。兹事体大,涉及皇家声誉,他不可造次。果然,李叡闻言,被她堵得脸色微红,想要质问却又只能生生吞下。他心中火气愈甚,本想在秦舒玥这发泄不成,反而更堵得慌了。秦舒玥她就是仗着马上要成为十七王妃了,便敢这样跟他说话他轮得到她来说教秦舒玥:不好意思,我还是就是仗着小十七的势欺你又如何他瞪了瞪眼,咬牙道:“此事最好与你无关”说罢,他一拂袖,便怒然而去。秦舒玥冷眼看着李叡的背影,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活该徐婉琉自演,还有脸来指责我了这个黑锅我不背,爱谁接着谁接着。来找我不痛快,就是不对徐婉琉自己设计,偏偏如此拙劣也让李叡轻而相信了,恐怕还是因为近来皇后娘娘对太子府的管辖吧。他身为太子不小心谨慎,反而有拉帮结党之嫌。皇后娘娘不点破,只好意提醒,适时抑了他的几分权,他便不舒服了。虽他知晓母后这是为了他好,但向来哪个皇子不爱慕权力权力受限,纵然表面有多少不在意,内心还是免不了生出芥蒂。也是因此,才给了徐婉琉可乘之机。自作孽,不可活。只是她没想到,徐婉琉这么快就等不及了。一个孩子的代价,真的不会太惨重了么她还没来得及细想,便被水镜唤回了思绪。此事一拖便是半个月,说好的洛城都还没去。秦舒玥深觉为这一对渣男怨女耗费心神不值得,便派人往十七王府送去了一封信。今日将李叡给气走了,他怎么说也得安分一段时日。趁着他翻不出什么浪花来,去一趟洛城正好。二人将日程定下,便一同去了洛城。时隔一年再到洛城,秦舒玥只觉洛城也变了许多。没有西蜀的侵犯,洛城百业发展还算良好,百姓总算是从一年前的战乱里恢复了生元。难得出趟远门,秦舒玥兴致还算高昂,在街上饶有兴致的在这个摊前,那个摊前看看。李抒言则跟在她身后,生怕她被人流给挤散。秦舒玥却不以为意,二十一世纪的商场可比这热闹多了她左手拿了热乎的糖糕,瞧见了金黄的糖人又觉痒痒。她转过头来,目光灼灼:“小十七”李抒言拿过她手里的糖糕:“你喜欢便好。”秦舒玥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那眼神看得李抒言心中直痒痒。他才压制下心底的冲动,便见那边秦舒玥已经与摊主说了一通,随即挽着袖子便要自己做糖人。李抒言垂下眸,看着那滚烫的糖水,生怕她给一不小心给烫了,道:“你若是想吃,我给你做”他混迹厨界两年,只看一眼便知道这糖人怎么做了。秦舒玥却不肯,微微嘟着唇:“我自己吃的,总要自己动手。”李抒言认真地想了想,也不坚持驳她的兴致了。他身形一动,便挤进了这个逼仄的小铺子,生生将摊主都给挤开了。摊主是位大娘,看着这一对俊男俏女如此恩爱,便也默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