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门口守着三个山贼,柴房的门被上了锁,钥匙别在了三位山贼身上,他们自认为柴房里的两人没可能从里面出来,于是蹲守在柴房门口开始唠嗑起二当家难得出外勤打劫的事情。听说了嘛,大当家带回了柴房里的两人,刚刚大当家被这两人可气得不轻呢。我也听说了,还不止带回这两人,二当家这次难得出去居然也带了一人,刚刚叫柱子去带着那人回去房间休息呢!这两人是人质要住柴房,这待遇相差怎么这么大?你是不知道,那人好像是被二当家看上了!二当家怎么也干上了大当家的勾当?不是说读书人吗?上次他还叫我们不要随便掳人呢!你小声点!别被二当家听见了继而更加兴奋地谈论着:不过我刚还去听赵元说了,说是这次大当家夫人回来了,说是长得很好看,我琢磨着待会我们换班时也去看看看看二当家的人好看还是大当家夫人好看嘿嘿躺在干稻草上的齐牧野用着精神力听着门外的讨论,不自主地皱眉,他觉得这两人所谈论的人很有可能是同一人,并且很大可能是李垚。齐牧野觉得甚是头疼,第一次觉得李垚这么能招惹,就算在这山沟沟也能惹出一屁股烂桃花,到时候等一切尘埃落定后,他要把这个人给搂到自己的范围内,谁都不许多看一眼。突然,他抬起头看向屋顶的瓦片,但屋顶的瓦片并没有任何动静。范意致注意到齐牧野的动作,也跟着抬头看去,却不见有什么异常,还没开口询问,却留意到瓦片无声地松动了一小块,接着是瓦片被挪开,白炽的光线投射进来,接着是好几块瓦片被挪动,一双眼睛出现在洞口处,里面毫无情绪,一瞬间让注视的范意致有些心惊。齐牧野精神力早就检测到屋顶上人的靠近,反而唇边勾出一抹笑,满是笑意地看着屋顶出现的人影。瓦片被挪开的洞并不大,但是男人却能从洞口里而倒挂而下,宛如一条滑溜敏捷的鱼,无人得知他的脚如何勾在瓦片之上,整个人稳当地悬挂而下,脸蛋正好出现在齐牧野面前,两人鼻子相距不过两根横指。齐牧野笑弯了眼,轻声说:你果然来了。李垚一开口却问:你死了我为什么要给你守孝?在李垚观看过的书里,齐牧野所说的守身一年无疑跟守孝差不多。李垚不解:你算不上我父母,没必要给你守孝。齐牧野无奈,不过李垚问的问题多数奇怪,他也有些习惯了,解释着:这不是守孝,这算是守寡吧接着便开始对李垚进行洗脑,你说了我爹答应除了给你将军之位,还要给你个恋爱对象你看我怎么样?你?李垚定定地看着他,齐牧野眸子里满怀情意地凝视他,期待着他肯定的答案。恋爱智脑奉行的是多个选择,所以自然是建议李垚再想想。李垚想了想,却说:我觉得不太好。齐牧野追问:为什么?他看得出李垚并不讨厌他。李垚义正言辞的理由是:你死了,我不可能给你守寡。更残酷的事实是,他不但不会守寡,按照恋爱智脑的任务,他可能马上会寻找下一个目标。齐牧野:那我给你守行吗?李垚认真思考了一下,接着他摇头,说: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我会比你死得晚。齐牧野:算了。他放弃跟李垚讨论这么正经的问题了,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齐牧野问:你有什么打算?李垚说:看你有什么打算?留下?齐牧野轻轻嗯了一声:我觉得我需要我的军队需要这两人。李垚也认同宋如玉和顾闲书的能力,直接说:行,绑走吗?齐牧野简直想扶额,这确实是最简单的方法,但是也太粗暴了。不,我想再等等可能会需要你的帮助齐牧野心里已经升腾起一个计划了李垚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愿意配合一下。在李垚要从洞口翻回去时,齐牧野不放心地叮嘱了几句。不过你记得别跟他们靠太近他们不是什么好人齐牧野满脸不乐意,他们要是说喜欢你,都是骗你的!李垚侧脸,眸子里倒映着他的面容,冷淡地说:哦,那你也是?齐牧野愣了,怎么突然问这种问题?等他要回答时,李垚已经将瓦片盖好,无声地离开了。李垚不执着于这个答案,事实上,这个问题问出口后,他也有些不解为何要问这个。他想知道些什么连他自己都没搞清楚。不过,好人和好人吗?其实某种意义上,他也是个坏人。第一百零五章 又要表演在新的山寨里他们建了新的飞马堂, 虽是一样的名字,但是再也不是之前那个了。经历了一晚上的打劫, 众人都有些疲惫了, 宋如玉虽然精神还好, 但是心底莫名有点烦躁, 下巴的青茬隐隐冒头, 早早就进了房间, 不再想听钟叔的说教。顾闲书跟宋如玉一起分开, 说是要回房, 但是却在约莫半柱香后才回到房间准备歇息。他甚少在夜间出去,这次一去就去了大半个晚上,可让他有点吃不消,他的指尖揉着眉心,步伐倒是不紧不慢, 进入房间后, 他也没多看房间里一眼, 一边解开腰带一边走向屏风,那里已经备好了热汤, 不同于宋如玉的不拘小节, 他自然是要沐浴过后再歇息的。将腰带解开,外衫褪去,正褪去亵衣, 将衣服都脱到肩头了,他的动作停住。顾闲书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将肩头的衣服拢好,警惕地看向屏风外,他感觉他刚才进来时忽视了房间里的某些东西。他谨慎地走到屏风处,向房间里望去,身体紧绷,以防不测时随时可以喊人而来。背对着他坐着的是个黑色背影,腰腹连成直线,腰带将腰捆得极细,让人忍不住想要上去搂住。顾闲书一眼就认出了这个背影,有些诧异地喊了声:李垚?李垚坐在凳子上自然地应了一声。你怎么在我的房间里?他明明让人早就带他去休息了。李垚转过身正视他,以便回答他的问题,直视他,说:你说带去房间,所以他带我到了你的房间。在李垚看来,这人做法按照顾闲书的话来做的,没问题,所以他自然也就跟着进来了。而顾闲书知道了问题所在,他当时只说带李垚去房间休息,当时他与李垚的关系被钟叔误会下,山贼自然以为是带去他的房间了。顾闲书感到无奈,这山上的一个个人,脑子里都想些什么。你自然不能在我房里歇息了,我等会让人收拾出一间房给你不知为何,面对李垚的视线,顾闲书将开了衣襟的衣服又拢紧了些,面色一派自然,一向最敏感的耳朵尖却悄悄红了。李垚见他抓紧衣服,难得会看时机,说:你要脱衣服洗澡,需要我走?顾闲书点头:嗯自然需要回避话音刚落,李垚十分利落地站起身,眼看着就要出门,顾闲书突然想起什么,连忙叫住他。等下李垚的步伐太大,顾闲书忍不住从屏风后走出。李垚立即停下,转身面向他,说:有什么事吗?李垚这种能立即停下,并且悄无声息的能力,让顾闲书的步伐歪了一下,撞到了一旁的花瓶,使得他被撞的胸口一痛,但是花瓶却不可抑制地往地上倒去。一条黑色的身影闪过,瞬间到了眼前,一只手轻松地接住即将到地上的花瓶,对上顾闲书的眼睛,将花瓶回归原位。花瓶是山贼们带回来的宝箱里找到的,他们都用不上这种的装饰品,干脆都给了顾闲书。顾闲书说:谢谢。李垚收下了,说:不谢。站直身的顾闲书感到自己的胸口隐隐作痛,恐怕是已经出现了一块淤青,他微蹙眉,拿起一侧的外衫披上,说:我有事要跟你谈。李垚正好也想跟他谈,说:可以,先来说清楚青州的事情吧。顾闲书收起所有慌乱的心思,回想起几天前的得到消息,正色道:既然已经清楚了你们的身份,你们多半是去青州吧?但此时的青州已经城门紧锁了,这个时候你们不能轻易进去,这也是我们前两天劫到一个人才知道这人是塞漠通报的斥候,那人似乎给他们的军师带话,原来渭城前不久已经被埋伏城破,廉将军无力回天连夜带着士兵出逃不知去处,塞漠现在盯紧了廉将军会不会回青州李垚说:他不会回青州。这样太过明显了,除非真的没脑子,否则他一定不会带着军队这个时候回青州,他看过地图,渭城跟青州之间还有一段距离,连绵青山,山反而是更好的潜伏地点。顾闲书也认同:对,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是青州的城门紧闭,城外的百姓此时也进不去了,所以你们这么鲁莽地去青州反而会暴露行踪,这事得从长计议。这事跟顾闲书并无关系,他这么说出来,无疑是要跟他们站在了一条战线上了。现下回青州并不是要紧事,李垚直接问:回青州的事情不急,你先说你的计划吧。顾闲书抬眼看他,猜测着:看来你已经去看过他们了?其实他也不需要李垚回答,他目的并不是隔绝他们,所以答案无所谓。我也并不是相信他的才能,与其说是站队倒不如说顾闲书低声,是一场赌他饱读诗书,虽是在这山间长大,看透了腐败的官场,他也不曾厌恶过着山间的生活。但一辈子太长,待在这山间做他的狗头军师,只困在这一山之中,终究无法在阳光下生活,让他还是有些不甘。纵使他可以一辈子在这,但山寨的众人不能一辈子待在山里,他们可以像普通百姓那样生活,才是真正的自由。有需求才会有合作,李垚明白这个道理,说:无所谓,没有真正的关系是坚固的,你如果决定了,那就说出来吧。或许我可以配合你。这么爽快的答应,让顾闲书越发坚定了李垚跟齐牧野之间肯定有不一般的关系,或许也是跟他一样为了某种目的才跟着齐牧野,这样想着,顾闲书居然浮现了一丝不快,但是面上并不显。我本计划是这样的如玉他这样没问题吧?顾闲书望着李垚,他记得李垚的记性很好,基本上看一遍书都能记得,你都能记住的吧?记住是没有问题,李垚分分钟都能全部说出来,李垚再次确定:你是我要表演了?李垚的神情认真,让顾闲书回味了下自己刚刚的话语,有些迟疑说:表演么如果要这么说也对他又看了看李垚认真的神情,脸蛋依然小得如同巴掌大,一丝不苟地让人觉得可爱,原本觉得李垚能胜任的坚定生出了一丝怀疑来。顾闲书迟疑地问:你真的可以吗?对于自己答应下来的事情,李垚自然会全心去完成,点头,认真地回答:如果是表演,当然可以了。李垚觉得自己是有经验了,在盐京的时候,他的表演并没有被拆穿,这就证明他的表演是合格的。恋爱智脑也肯定他:虽然你的表演还比不上专业人员,但是作为业余的人士,根据你上次的表现,那已经算是合格了。由此,李垚对于自己的表演水平还是觉得挺不错的。见李垚这么肯定,顾闲书也不好说什么,想起李垚的住处问题,出去唤来杂扫的人来打扫一间房出来。来人还有些疑惑:二当家你还要一间房来干她看到了房里的李垚,再看看衣衫有些凌乱的顾闲书,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笑得十分上道:好,我马上收拾出二当家你旁边的房间。不你收拾间正对阳光的房间给他。来人错愕,提醒着:二当家那样房里会很热顾闲书不理会她,回头问李垚:你喜欢吗?李垚点头:喜欢。顾闲书笑了:那就好。他还记得就在飞马寨的寨口处,金色的阳光落在少年身上,周围的人都如同虚设,只有少年正在发光。那样的少年才是最适合在阳光下,而他也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看着了。宋如玉回房里躺了不够一个时辰又跑了出来,心底有莫名的烦躁,他想起了李垚已经回来了飞马堂,心里涌现出些许想要寻找对方,但是又想起齐牧野那句话,顿时又莫名地心烦。许久,宋如玉躺在床上翻来滚去,见窗户外天色大亮,毫无睡意的他干脆翻身而起,重新披上了衣服,打算先在寨子里逛一圈。隐隐也想要想要像当年一样,会在寨口看见那个少年。待他走到寨口,有两三少年和孩童在玩耍,并没有熟悉的身影,他心中闪过一丝失落。大当家!听说你今早劫了三个人回来了!十来岁的少年眼睛闪亮,不满地说:听说张覆也去了,为什么不让我们去?宋如玉笑骂:你去能干嘛?就会捣乱而已。少年不忿,说:我只比张覆少一岁而已!等我再长大一些,我就可以帮大当家你去打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