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有错,但如今你们走到这一地步,已经不再是我所能评判 ”顾之素听到他的声音,立在台阶上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开口问道:“我只是想知道,你以为当初所做选择,到底是对亦或不对”独孤俨眼底渐渐攀上血丝,有些不知所措的摇头,跌坐在地上喃喃着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作者闲话:181贵妃之死“既然你不知道,那么你不必再想。”顾之素稍稍仰起头来,唇角的笑容消却下来,复又是那副淡淡神色,“三哥死在三叔头七一日,怎么说都是孝子一个,三夫人看他入宫前死了,可能觉得晦气不喜于他,但是也决然不敢亏待于他,定会将他好好安葬的,我很放心,你也放心罢。”眼见着那两扇雕花门关上,顾之素的身影消失在门后,独孤俨仿佛骤然回过神,他仿佛瞬间明白了什么,又好似什么都没有明白:“主上”头七之后,顾文英到下葬时日,又过三日,顾之淮也葬了下去。顾之淮乃是未曾嫁人的女双,在验过手臂上的红线之后,葬入了顾氏的祖坟之中。虽然只占了一小片地方,也算是落叶归根了罢。顾之素带着玄色兜帽,身边立着方出宫而来,特地前来陪他的人。“不必伤感。”见到顾之素怔怔盯着下头,顾之淮被下葬的诸多情形,辛元安缓缓皱起眉毛,陡然将他拉入怀中抱紧,手指拂过他颊边的碎发,轻声说道,“你凡事皆有后手,的确是算无遗策但别把自己逼得太紧,你我的路还长着,我可不想一个人走。”“我只是费了些心力,再加上今日三哥下葬,觉得有些疲惫而已”顾之素被他抱在怀中,眼底染上一点倦色,索性也不再去看了,反手将他的脊背抱紧。他想起顾之淮在那个清晨,对他轻轻泛起微笑的样子。他想起前世,那人在昏暗的宫殿中,在月光下的梨花林里,在冲天的箭雨和火焰中,对他露出微笑的样子。他和顾之淮不一样。哪怕是打断了脊梁,失去了所有,只要还有能握紧的,只要还有可珍惜的。他就算是爬,也要从地狱里爬出来。顾之素一点点露出微笑,抬起头来与那墨蓝眸子对视,直到那人低头在他额上,轻软的落下一个吻,方才喃喃着低声允诺道:“你放心不管如何,我会陪着你,走下去的。”哪怕这条路上尸骨如山,遍是鲜血和荆棘。顾海丽进宫的那一日,皇城之内铺天盖地的艳红,顾之素懒得在府内折腾,反而悄无声息出了府,登高遥望着那十里红妆,目光虽冷然唇角却带着笑容。胡沁儿立在他身边不远处,望着那只白鸽落了下来,取下其中的布条看了一眼,神色突然微微变了,连忙快步上前低声稟道。“主上,宫中出事了。”“母亲,母亲”顾海丽出门还没有一个时辰,顾文闵就脸色惨白的走进主院,面上全是遮掩不住的惊恐,以及难以控制的慌张之色,甫一见到半躺在榻上虽清醒着,也因为喜事强撑着精神的太夫人,就一个踉跄跪了下去低声喊道。“不好了大事不好了”顾文冕随着去了东宫之中,顾氏之内就只剩下顾文闵,太夫人对于他跑进来稟报,面上神色没有一丝变化,只是略微抬了抬眼皮罢了,手中的佛珠被一旁穗嬷嬷递上,她一边靠在软枕上一边问。“老三的丧事刚刚办完,已经足够不好了,如今海丽刚刚出了门,顾氏算是刚去了晦气,你这时候这么慌张,又有什么事情不好了”顾文闵眼看着太夫人,气定神闲的模样,面上的神色依旧慌张,甚至没有一点减缓,闻言咽了口唾沫后,眼光几乎是没有焦点的:“母亲,是贵妃娘娘宫中传来消息,说贵妃娘娘她她没了”太夫人在听到这句话时,手指一抖佛珠落地,她因为顾文英的死,已经耗费了许多心力,如今一听到顾文瑜,竟还没过几日也没了,也顾不得是顾海丽出嫁当日,整个人都是一歪,全身忍不住抽搐起来,眼睛瞪得大大的让人害怕:“你说什”顾文闵看着太夫人可怕的神色,一时间没想起来太夫人刚受过刺激,反倒是火上浇油的点了点头,惊慌失措的肯定道:“母亲,真的是贵妃娘娘没了,儿子亲耳听到的”结果这一次他的话音未落,太夫人就两眼一翻,整个人朝着床榻下倒去,吓得本就慌张的顾文闵,更是出了一身的冷汗,忙上前跟穗嬷嬷一起抱住太夫人,眼看着太夫人都出气多进气少了,这时候方才意识到方才的话不对,头上的冷汗哗哗跟着落了下来。“母亲来人,快去唤太医”顾文闵叫了一会没反应,心里更慌张了,抬手去触太夫人的鼻息,发现还有气息这才松气,将太夫人搬到了床上摇晃着,知晓太夫人这是一口气没上来,抬手掐着太夫人的人中唤道:“母亲,母亲您怎么样了母亲您快醒醒”一旁的穗嬷嬷也吓得不轻,太夫人年事已高,顾文英的死已是打击,这几日她时常见太夫人,表面无事其实暗中抹泪,头上也多了许多银丝,要不是顾海丽成亲的事情,冲淡了一些悲伤之情,还不知道太夫人如今,到底是什么样子,现下可好还多了贵妃的死想到此处穗嬷嬷更慌了,看着丫鬟拿了对牌,朝着外间跑去叫太医,也低下身来望着太夫人,跟着顾文闵一同叫道:“太夫人,太夫人”“姑姑没了”顾之素身在山崖之上,闻言倒是有些惊奇,片刻后恢复古井无波,索性也不再去看那一队,自顾氏到东宫的嫁妆队伍,一边走青石台阶一边问道:“什么时候的事”胡沁儿跟上,应道:“便在昨夜。”“昨夜 ”顾之素乍然停步,回头看了她一眼,神色冷峻,“既然是昨夜出了事,为何今日消息才传”胡沁儿闻言,面有难色的望着他,指了指皇宫方向。她表现的虽然隐晦,顾之素却立时明白,是辛元安在宫中,想办法截了消息,让寒鸩今日再放。虽然说不管今日昨日,此事只爆出前他知晓就好,但辛元安这般阻挡寒鸩,未免有些保护过头了。顾之素念及前一段时日,他们一同去看顾之淮下葬,辛元安临走时欲言又止,却最终没有说出话,他就立时明白了什么,有些无奈的勾了勾唇。“昨天晚上,他截了消息,不让我知”胡沁儿念及两位主子的关系,如今是愈发亲密了,寒鸩若是面对着辛元安,定然也是束手束脚,何况这个消息也并非瞒下,不过是晚一些到手罢了,对于顾之素也并无什么影响,便点了点头应道:“是,少爷。”“又是这样的把戏,不想半夜吵醒我,倒该用别的法子。”顾之素轻轻摇了摇头,索性也不追究此事,回身接着朝山下走去,口中则问道,“详细说来,我那位贵妃姑姑,到底如何没的”就在顾之素听到消息,准备朝着顾府赶回时,主院之内的太夫人,终于在太医行针下,呼出一口气醒过来,先是茫然无措了一会,随即想到自己昏迷之前,顾文闵说出的话,眼泪连珠一样滚落,一只手狠狠锤着榻边,另一只手捂着心口哭道。“文瑜她文瑜她一直,一直身体很好,怎么会这么突然突然就没了呢我失去一个儿子然后又送走一个女儿这是要戳我的心啊”“母亲您冷静一些,这件事这件事的确突然”顾文闵一直守在太夫人身边,此时见到太夫人醒来,还没等松一口气呢,就见到太夫人悲伤之极,眼看着又要昏过去的模样,忙上前给她顺气着,但他其实并不知此事内情,因此半途也不知该说什么,直到外间传来问安顾文冕的声音,他才骤然转过头来看向门口。帘子被一旁丫鬟掀开,顾文冕低身走进来,就看见太夫人此时,正无声流泪伏在榻上,他明明刚参加过喜宴,面色却是一片阴沉,进门对着太夫人行礼道:“儿子见过母亲。”“文冕文冕你回来了”太夫人乍然听到他的声音,顿时转过头来,目光死死的盯着他不放:“你告诉我,你告诉我你妹妹她”顾文冕沉沉叹息一声,声音沉凝面色难看:“母亲,贵妃娘娘,的确已经没了”话音未落,只见太夫人哭号起来,整个人在榻上翻滚,连满头银丝都乱了,竟是一点都没有,往常那番冷静模样,显然对于顾文瑜的死,她是怎么都无法接受。顾文冕眼看着太夫人,这样的神色崩溃之状,叹息一声之后,却并没立刻劝说,反而开口接着道:“但母亲,您暂且莫要激动,此事之中尚且有事。”太夫人听到了这话,终于自女儿逝去的悲痛之中,稍稍清醒了一霎,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喃喃着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顾文冕闻言不曾迟疑,面容仿佛有阴霾之色,接着说道:“其实昨夜娘娘就没了,但是陛下一直守着殿宇,也不知道到底在做什么,我也是听了死士所言,方才知晓这一点母亲您想,娘娘昨晚没了,今早陛下才告知,儿子想”作者闲话:182临死所托本卷完太夫人悚然而惊,念及女儿的死,眼泪落下之后,心中先恐慌起来,随即想到顾文瑜,又是撕心裂肺的恨意:“陛下终于忍不住,想要对付顾氏了么他害死了我的女儿,害死了我的儿子,你绝对不能饶过他,绝对不能”一旁的顾文闵少涉顾氏之事,未曾想过顾文冕光鲜之下,居然还暗地和皇帝斗法,而皇帝竟很有可能,是害死顾文瑜之人,他顿时出了一脊背冷汗,听着耳边太夫人的话,几乎是慌张的站起身,有点不想再掺和其中,压低了声音劝道。“母亲,当心隔墙有耳您慎言啊”太夫人瞧见顾文闵畏缩的模样,心中更是气得说不出话,顾文冕闻言微微皱眉,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时,外间就传来匆忙脚步声,小厮隔着一扇门低声道:“稟王爷,太医院院首来了,说是陛下口谕,太夫人年事已高,怕是承受不住,特地派了这位院首,给太夫人诊病来了。”顾文冕听到这话,知晓小廝在提醒外间有宫中人等候,立时站起身来快步走到了门外,不出意料的看见院门口站着位大太监,身后还带着几位太医,正是太医院院首以及其他擅看老人病的太医,他面上浮现起几分感激之色,低下身来掩去了眉目深沉。“微臣感激涕零,母亲病重不能当面,望公公转告陛下,谢陛下隆恩。”大太监瞧见顾文冕,立时低下身笑道:“翼王殿下客气了,咱家一定转述。”待到顾文冕和大太监寒暄几句,又给了红封之后,大太监心满意足的回宫去,顾文冕便挥了挥袖摆,对面前的众多太医沉声道:“众位太医,还请为我母亲诊治”就在顾文冕引着太医入内时,屋内的太夫人挣扎起身,身体几乎要坠落床下,神色也是分外狰狞:“不行他害死了我的女儿,我就算是死,也再也不受恩惠,再也”顾文闵瞧着太夫人这模样,一时间浑身发冷,又听到脚步声再度临近,刚准备再度开口劝说,就瞧见太夫人话音未落,竟是一头从床榻栽了下来,随即整个人都没了声息。“母亲母亲您怎么了”顾文闵大惊失色上前搀扶,怡巧顾文冕也迈步入内,瞧见顾文闵满脸慌张之色,抱着太夫人不知如何是好,顿时变了脸色跟着开口唤道:“母亲”“太夫人”“太医,快来看看”“是,王爷”不大的主院之中,因太夫人昏迷,再度乱成一团。顾之素刚回府内没有多久,就瞧见了自主院之中,再度派来的嬷嬷求见,说是太夫人重病醒来,要见顾氏之中的所有人。清欢眼看着那个嬷嬷远去,不由奇怪的低声问道:“不是说太夫人病重了么为什么还要见少爷”“正是因为病重,才必须要见。”顾之素刚褪下身上外衫,换上一身玄色竹叶长袍,闻言薄唇微勾轻声低喃,“恐怕连祖母都察觉到,自己大限将至了罢。”主院之中春风拂过,一片生机盎然之景。只可惜低身走进屋内,闻到的却是一股腐败,混合深沉苦涩的气味。顾之素低身跪在屏风后,依旧没有看见君氏,以及许久不见的顾之静,他神色十分平静,垂着头看不清表情。顾文冕以及顾文闵跪在最前,身后不远是辛氏和孟氏,钱氏垂着头跪的更偏后些,五人之后是各房嫡子嫡女,都悄无声息的不敢说话,屏息静气的听着顾文冕的声音,在昏暗的屋中乍然响起,轻轻的呼唤着榻上半闭着眼睛,明显是在闭目养神的太夫人。“母亲母亲”“今日叫你们前来是想要嘱咐你们几件事情。”太夫人听他叫了几声,方才怔然的展开眼,看了一眼自己面前,跪着的众多儿孙媳妇,手中的佛珠滑落而下,叹息一声后缓缓说道。“第一件事,分家。”顾文冕听到这话后,几乎没有什么反应,顾文闵却神色一变,不敢置信的开口唤道:“母亲高堂在世不分家,您怎么能”“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太夫人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面上浮现起深浓的疲惫,在经历了丧子丧女的悲哀,太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