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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1 / 1)

巫锦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还未见到人影,却突然听见嗖的一声,一支小箭倏然自身侧出现,猝不及防直逼阎绮陌。小心!巫锦惊呼中身体便下意识先做出了反应,她侧身扑过去,一把推开阎绮陌,接着后肩一凉,一支冰冷的箭矢直直嵌进了肉里。什么人?出来!阎绮陌扶住因后肩突然受力而趔趄不稳的巫锦,拧眉直顾前方。她抚着巫锦的后背,目光出神地停在那支箭上,顿了顿,压低声音到她耳边轻语道:小锦,待会你先走,不要再管我了。自己现在内力全无,不仅帮不上忙,反而会白白拖累她。而巫锦,双手用力抓住阎绮陌的手臂,觉得后肩开始一阵阵发麻。那箭上,有毒。阎绮陌,你别废话了!她咬着牙第一次忤逆、甚至态度极强硬地批驳阎绮陌。大不了就是她们一起死好了!寒姐姐舍命护她,阎绮陌也为了救她不顾自己的安危,如今甚至劝自己抛下她独自逃走。难道她们真的以为,这样做,自己就能安心偷生苟活下去吗?今日若不能侥幸同生,一起死便一起死罢!巫锦转过身去,挡在她身前,黑白分明的双眸盯住前方,眼神锐利如刀。她一字一句地坚定道:阎绮陌,我不会走。哼,今天谁也走不了。金面具追出来,丢下了手中的连弩,转而拔出腰间长剑,冷声道:阎绮陌,你真是让我意外。他至今也没有想通,阎绮陌是如何把噬心丸的解药带给巫锦的。但,这两人今日不除,日后必然祸患无穷。金面具杀心已起,与巫锦交手时出手利落招招致命,那身手竟丝毫不亚于那些服了怪药的白巾杀手。而巫锦数日久未活动的筋骨本就没有完全恢复,方才又被一箭射伤后肩,如今整只手臂都开始跟着发麻,动作也愈发僵硬。两人来回不过十招,巫锦一个不防猛然被金面具打中胸口,蓦地喷出一股血雾,身形不受控制地连连后退。可后面,是万丈悬崖。阎绮陌见她急退,连忙过去将她拉住,自己也因为后力而被巫锦带得踉跄了两步。只不想还没等到她们站稳身形,金面具便又是趁势一掌拍来,惊涛拍岸般砸在巫锦身上。这一下,足够将两人拍退最后的几步。阎绮陌脚下一空,踩落一颗碎石,那石头旋即落入了深崖之下,再无声无息。唔!巫锦跌下山崖的最后一刻伸手扳住了崖边的石棱,身子悬悬挂在半空,脚下是看不清底的万丈深崖。她垂下的另一只手正死死抓着阎绮陌,腕上青筋暴起,手背骨节分明。别松手她紧咬牙关,望着崖边那块石棱,手指动了动,想试着攀爬上去。突然一只黑靴出现在视线里,金面具走过来,用下巴对着她,冷笑着看她挣扎,长剑在空中缓而慢地挥动几下,将劈未劈。他不是准备放过她们,而是想看巫锦怎么做无谓的挣扎。他只要一剑劈下,或是随意踢上一脚,这两人都必定落崖无疑。巫锦肩上的伤口因为用力而不断溢出更多鲜血,然而最要命的,还是手臂一阵一阵地发麻。加上另一只手拖住阎绮陌的重量,这让她几乎快要抓不稳山崖边的石角。她的手微不可见地颤抖了一阵,却低头安慰阎绮陌道:别怕,你抓稳我。阎绮陌抓着那只手,除此之外毫无凭依地摇摇欲坠,她低头看了眼脚下的虚无,突然抬眸道:小锦,巫锦正一心扣住石崖,却不及防听见耳旁的风夹着凄然的声音吹来,放手吧。她连忙向身下望去,却望见阎绮陌一脸惨然,摇了摇头,连笑容都是惨淡的:我没力气了,你放手吧。阎绮陌轻而平静的声音带着些许自嘲,听得巫锦心脏猛然一缩。不要,不要!巫锦感觉到阎绮陌的手指在渐渐脱开,手上用尽力气去抓她,另一只发麻的右手却没稳住往崖边滑了几分。就快掉下去了。金面具在上面看得饶有兴味,他看见巫锦这只手在发抖,在渐渐失力。小锦,放手!阎绮陌敏锐地看见了她手指的松动,这样下去,她们谁都活不了。听话这时巫锦耳尖地捕捉到有杂沓的脚步声踏在地面上朝这边跑过来,她的声音已经颤抖得断续不成语:你别放手阎绮陌有人来了同时用力死死扣住地面,恨不得把手指嵌进去才好。那脚步声越临近越清晰,金面具眼神波动,不再多等,举起长剑决定送她们上路。巫锦看见那明晃晃的剑光在烈日下耀眼夺目,不禁苦笑起来,缓缓闭上了眼。果然她还是什么用都没有。阎绮陌盯着他的动作,等那长剑高举劈下的一瞬,她不知从哪里逼出来的力气把巫锦突然向上一推,趁着金面具举剑的空隙把人从他身侧安全送了上去。而那后力落在阎绮陌身上,她整个人彻底失了凭依,直直坠入云雾。巫锦落地睁眼的一瞬,眼底布满了惊惧、慌张和失措。山风猎猎,她耳边似乎还回荡着阎绮陌最后轻吟的那句话:小锦,听话深深崖底,风里消尽的声音好像是好好代替我活下去。住手!!!那些解决掉白巾杀手的教众在此时一举冲了上来,保护在巫锦身边,齐力对着金面具。金面具回头往崖底看一眼,万丈深渊。他拂袖冷哼一声,闪身逃开。小锦姑娘教众们担心巫锦,没去追敌,他们围在巫锦身边,七嘴八舌地关心道:小锦姑娘你没事吧?、小锦姑娘你受伤了!快快,我这就去给你找大夫。、小锦姑娘你这是怎么了?突然一个教众扭头左右四看了眼,附上去问道:小锦姑娘,教主呢?教主巫锦这才恍惚回过神来,喃喃地望着他,阎绮陌噗!她猛然喷出一大口鲜血,倒在了地上。作者有话要说:总算把教主写下去了,下章切云水~第70章 云&水(8)金富贾自府邸院子里信步走出来, 旁边跟了几个华服金钗的姨太夫人, 云婳从敞开的朱门间往里看,瞧见里面正堂前门楹上挂了两副楹联, 题字分别是乐善好施、济贫救厄。这么大脸面,也不知道是人送的还是自个儿题的。金富贾端着架子肃容而来,一开口,两腮旁的肥肉便挂不住似得巍巍抖动:这位姑娘找我何事啊?眯缝的眼睛里笑容虚假而刻薄。他似乎刻意想做出一副和善模样,言语还算亲近客气,可云婳依旧敏锐感觉到了他若有若无散发出的凌人气势,那分明就是一股常年位居高处,看不起底下人的自傲。云婳鄙夷地瞥他一眼,索性把眼神放在空气上。水犹寒冷冷地望着他,久久未语。这倒让金富贾起了疑窦, 又佯作客气地关心道:姑娘有什么事情找我,不妨直言。但心底已经隐隐有了早早应付的想法, 这人不会是出了什么困难想找他讨钱的吧?姑娘?这人再不说话, 金富贾的耐心就快磨完了。这时跟出来的一个姨太突然发出了一声惊呼, 然后自觉失礼,畏懦地看了下老爷。见老爷并没计较, 这才低着声音附过头去, 向另一个年纪看起来稍长的太太私语道:大太,你看这个人像不像大太听着耳边的话,刚画好的细眉逐渐皱起,脸色上也有了微微的变化。她抬眸去仔细打量那张冰冷的面孔, 竟然越看愈发熟悉!老爷她走近凑上身去,低低对金富贾耳语着什么。那时间极短,似乎只短短说了一句便退开了。而金富贾脸色骤变,那张伪善的面具被大太一语摘下,他盯着水犹寒,厉声道:你回来做什么?我来拿回我的东西。水犹寒冷冷的声音里不含一丝温度。哼,你有什么东西?玉佩。水犹寒的手紧紧攥住,接着又松开,把它还给我。说着手竟然径直伸了出去,摊开手掌,目光中锐利的冷芒仿似一匕见血封喉的寒刃。水犹寒这一副讨要东西的姿态,云婳还从没见过。同时也让金富贾看得气不打一出来,他冷哼道:我已经典当了。嗤鼻斜乜了水犹寒一眼,又道,你在我府里白吃白喝了那么久,东西拿了不少,怎么?现在又想回来当霸王了?告诉你,你那块破玉佩抵的债不过是九牛一毛,哼!东西还给我。水犹寒依旧像一块坚冰,唯独云婳听见了她话里隐隐欲发的怒气。这小贱胚子真是和小时候一样不要脸,瞧瞧她这副穷酸德行。后头的姨太已经开始叨叨碎语起来,就是,贱到骨子里了,想必是一辈子都这样,改也改不了。,小贱人,还想回来拿府里的东西,要是没有老爷,她早就没命活了!真是狼心狗肺,不知好歹。这一句一句率先激怒的不是水犹寒,而是云婳。住口!你们这群老贱妇再说她一句试试?!她指着金富贾身后一群嚼舌根的姨太,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这群贱人是什么货色,也敢骂水犹寒?这些人见云婳气势汹汹,甚至出口便叫骂她们老贱妇,顿时一张嘴便更加不依不饶了:说她又怎么了?我看这小贱人今天就是穷疯了想来老爷手里讨点钱,玉佩?小贱胚子吃了我们金府那么多白食,我们把玉佩收了又能怎么样?就她那块死人留的玉佩谁会稀罕!云婳眼底的暴戾骤起,要杀了这个喋喋不休的女人,把她舌头拔出来,看她还能不能说话!突然水犹寒横臂将她拦住,低低道了句我自己来,说着已经上前逼近了金富贾。她眼底的寒光怵得人后脊发凉,哪怕是在青天白日灼灼的烈阳之下。金富贾看着她那副准备硬来动手的姿势,和一群姨太齐齐退了几步,高声喊叫:来人!!来人!!!府里的家丁一时间举着棍棒鱼跃而出,拿下她!金富贾一吼,他们便蜂拥而上,围住水犹寒要治她。那些家丁看起来个个身材魁梧粗壮,不少还是专程高金聘的练家子,金面具和姨太们自以为安全了开始松了口气,心还没完全放下,随即又猛地受惊提起来。砰砰、扑扑,水犹寒手里的剑甚至还没脱鞘,三两下便撂倒了一群家丁。她站在四仰八叉的人堆里,目光如刃锁住金富贾。这一下,可把那五十年没经过风浪的大老爷吓了个懵。看来来硬的是不行了。犹寒呐,你别急,别急,刚刚是伯伯误会你了,要玉佩是吧?我还给你存放在府里呢,来,我这就带你去取。金富贾摆着手,肥头大耳的面上汗珠滚滚。他一边领路在前面,一边客客气气地回头道:这玉佩我一直妥帖保管着,当年是怕你年纪小拿着贵重的东西不安全,所以擅自做主给你收了起来。但毕竟是你娘唯一的遗物,我也不敢随便乱动它。现在你回来了正好,走,正巧可以物归原主了。云婳见这个人前一套后一套的奸诈嘴脸,打算跟着水犹寒一起进去,刚走近身,水犹寒却恰好转头。她定定阻在云婳前面,眼底的神色有些为难,迟疑片刻,终于开口道:我自己进去吧。云婳打量她一眼,顿时明白水犹寒不想让自己知道她和这个金府究竟有什么关系,看起来,这是她并不愿让人得知的过去。那行。反正她又不会强人所难。云婳抬头朝长街的方向张望了一下,瞥见一个高飘的酒旗子,上面只能看清起头的一个维字,其它都被高叠的屋顶遮住。那我先去这个维什么酒楼等你,等你事情办好了再来找我。她指了指远处的酒旗道。水犹寒点点头便跟着金富贾进去了,云婳则一拍手潇洒地拐出这个巷口,准备先去满足一下口腹之欲。来,这边。金富贾把水犹寒一路引到一间屋门前,又冲守门的小厮佯怒道:还不快开门,没看到有人要进去吗?那小厮反应慢了半拍,连连哦哦地点头,拿腰间的钥匙打开金锁,赶紧把门推了开。这间屋子的确是金富贾平时用来收放古董宝贝的房间,也派了专门的人看守。那门外的小厮看起来懵懂呆傻,实际可机灵着。金富贾从博古架上拿下来一只精巧的檀木盒子,慢慢把盒子盖打开,递给水犹寒。里面躺的正好是水犹寒要找的那只玉佩,一只雕刻了两只同性鸯鸟的玉佩。哎,这是你娘唯一留给你的东西了,你好好收着,做个留念吧。金富贾把盒子放在她手上,觑着她的脸色,状若慨叹:我知道你爹娘死得冤,那些根本不知情的人,就爱煽动滋事说一些流言蜚语。可惜了你们一家当初被人误会,惨死也就罢了,想想当时真是人人还都恨不得往你爹娘尸首上踩上两脚,真是人心歹毒啊!真是人心歹毒啊。金富贾一字一句状似无意、假作不平,实际却精准地扒开了噩梦的源头。水犹寒凝视着手里的双鸯玉佩,仿佛当年的一幕一幕重现眼前。她恍惚被一只魔爪重新拖进泥沼里,浑噩地出了神,甚至连一根粗沉的铁棒正从后面破空砸来都没发现。砰!那铁棒沉闷地打中后脑勺,水犹寒霎时意识脱离,扑通倒在了地上。蹑手蹑脚半天的小厮这才呼出一口大气,指着地上的人:老爷,现在怎么办?哼,绑起来先关进柴房,明天送到官府去!金富贾冷哼一声,突然又改口道:不,通知官府的人来领她。他要让水犹寒付出些代价,明日让官府的人来领她回去,押送她过整条长街,让整条街上的人都看着,好好折辱她一番!是,老爷英明。此时云婳正在热闹的酒楼里点了几个菜,她随口吩咐着:两副碗筷吧。万一水犹寒事情忙完赶过来了呢。连她点的菜,其实都是两人量的。等小二上完菜撤了盘盂要走时,云婳突然出声把他唤住,招手把他叫到身边,放了个银锭在桌案上,指了指问:你知道城西巷口最外面那座金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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