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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1 / 1)

还有你!云婳一把拉起还半跪在地上抽着冷气的粗衣男子,扯着他的衣领子,把人提了一半起来,你没长眼睛吗?啊!?马蹄蹬你身上了吗跑那么快,跑的时候不会看看路?眼睛瞎了?!云婳指了指水犹寒,看不见她手受伤了吗!?挤她做什么?柿子都想要挑软的捏是吧!我粗衣男子嘴唇发白,颤颤巍巍打着抖不敢说话。毕竟是寻常百姓,被云婳这架势给吓怕了。睁大你的狗眼给姑奶奶看好了,云婳扯着他衣裳前的领子,单手拎小鸡一样给拎到水犹寒跟前,看见她手上绑的什么了吗?!说!绷绷带还有呢?!云婳声音如噼里啪啦轰裂大地的雷霆。还有,还有木条男子声音颤抖。云婳当即给了他一脚:现在看得见了?她手受伤了你还挤,没点良心吗?!她骨折了,骨折了行动不便知不知道?!想到刚才残废一只手可怜兮兮扶到摊子上的情形,心里头就更大一阵火气了,眼睛没用是吧?眼睛没用那就别留着了。哐当一把匕首落在男子脚边,掷地有声。人群瑟瑟畏畏自动聚成了圈,围观半晌,各自吞了吞口水,没一个敢上前的。这姑奶奶不像个好惹的男子这回受伤的、没受伤的,两条腿都跪地上了,姑娘我错了,我错了!饶命啊,饶了我吧,小的再也不敢挤她了!说着还不停地对着云婳行大礼、磕响头。闹市变成了静市,人群的目光从云婳身上、转到粗衣男子身上、最后又停在了伤员水犹寒身上。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哈哈哈写完我自己都想笑,暴躁婳婳在线护妻。第49章 买买买水犹寒不管四面八方投来的各色眼神, 或打量或审视又或同情, 目光将将停在了云婳身上。她怔了怔,迎着人群让出的道走过去, 轻语道:罢了吧。粗衣男子缩着脖子跪在地上,一直觉得有把砍头大刀梗在自个儿头上,云婳就是那个横眉怒目的刽子手。如今听见水犹寒开口,简直便似听见了刀下留人四个字,他偷偷舒了一口气,压抑着满心大难余生捡回颗脑袋的激动。云婳本就是因为他冒失撞上水犹寒而生气,现在看残废也没多大个事,于是气稍微一顺,松了口:赶紧滚吧,下次走路看着点, 别让我再碰上你。当然是不可能碰上的,男子忙不迭蹭起来一溜烟就逃掉了, 碰上?开什么玩笑, 以后躲着这个姑奶奶还躲不及!至于那个被云婳一巴掌打得手背翻红的信使, 定在旁边看了看,这女人下盘稳健、走路生风、出手刚劲有力信使微不可见地滚了下喉咙, 默默牵起马缰把伤了腿的马儿连牵带扯拉回去了。热闹看完了, 再留下去恐怕惹祸上身,人群接二连三开始疏散,熙攘来往的街道上又渐渐恢复了寻常样貌。喧嚣的人潮、起伏的叫喝声,仿佛将适才发生的事都淹没了下去, 金银玉器的浮华又重新粉饰出一片太平。云婳漫不经心捞起丢在地上的匕首,插进腰间皮鞘:走吧,以后路上小心点。说着顺手拉住了水犹寒左手衣袖。明明自己都半边手受伤快缠成粽子了,怎么在街边走路也不知道躲着点,看见有人冲上来也不会避开么?真是笨。云婳拽着衣角的手紧了紧。水犹寒默不作声跟在后面,与她隔开了些许距离。虽然不知道云婳那套八百两的茶器是在何处买的,但她走在街上总会多留意几眼道边哪儿有卖茶器的铺子。找到了,提醒云婳,她们自然就能早些回去了。只是茶器铺子还没看见,云婳倒先停在了胭脂店门前。卖胭脂的老板娘满脸堆欢把两人迎进来,手绢帕子上都染着一股浓浓的水粉味,扬手一挥,粉扑扑的脂粉便蒙在空气里呛得云婳打了个喷嚏。真馥郁。虽说刺鼻了些,但闻起来还是尚好的花料做的。这是云婳常年把胭脂水粉积成小山练出来的经验。老板娘,你把店里各色的胭脂都先摆出来看看。云婳扇了扇鼻子前的粉气,要新的,最好的摆上来。瞧瞧这财大气粗的地主口气,老板娘迈着小步子屁股一颠一颠的就去取了脂粉盒子,来来回回堆了一排放在云婳跟前的高架板上,还贴心地一个个替她打开盒盖子。姑娘,你瞧,都是上好的新货,花都是专程雇人精养照顾着的。云婳眼睛都没往架子边挪,反而是指了指水犹寒:我不要,给她选。水犹寒一怔:给我?你不要想太多,你成天和个冰块似的,素面朝天也不知道打理打理自己,我这么漂亮跟你走在一起,真是掉价。水犹寒本就生得一副清冷脱尘面孔,往人群里一站,那也像是孤高独立的水中仙,旁人只能凑合一边做个绿叶或是再不入眼些的淤泥。索性有这样天老爷赏赐的一张脸,任性一些不施粉黛也能卓然超群。可是身为女子,怎么能整日只谈打打杀杀,不关心妆容打扮呢?残废老这么穿一身白袍子,挂一张冷冰冰的脸,那可不行。云婳又指了指那排整整齐齐颜色各异的脂粉:快去看看呐,这么多颜色,总有适合你的。我不用水犹寒话音没落地,下意识偏头躲向一边,云婳正捻了一抹脂粉在食指尖上,冲她伸指过来。云婳瞥见盒子里那团嫣粉色脂膏不错,颜色可人,伸指轻轻捻了一块想给水犹寒试试,哪知道残废这么抗拒,和躲什么豺狼虎豹一样小心,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要吃了她。怎么就不知道打扮打扮自己,不开窍的死脑筋,就不希望美些漂亮些么?老板娘站在一边,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理明白了。这是周瑜打黄盖,板子还没拿,黄盖就想走了。哎哟,那可不行。姑娘天人之姿、倾城容貌,看来只有店里最好的胭脂才能配得上,小二老板娘一唤,小二便又捧了几个盒子出来,看起来比架子上那些还要珍贵宝贝。这些都是金花燕支,各家官老爷进贡到宫里的也是这种货色,最好的。一边想着挣白花花的银子,一边又怕云婳生气,可惜这几盒的颜色寡淡了些,不及其它盒子里的绚丽美艳,方才怕姑娘看不上眼,没拿出来。一旦涉及金银钱财,商街贩道上的生意人那张嘴,真能丝毫不亚于朝堂上各地遣和大使、外交官员的伶俐程度。知道生意人多多少少有些小心思,云婳也懒得和她计较,把胭脂盒子里的颜色挨个瞧了一遍,挑了两个最顺眼的出来:就这两个吧。又回头往水犹寒脸上端量了遍,唇色淡了些,再拿一罐唇脂出来。唇脂是用手心大的小玉罐子装盛的,朱砂和香料凝成块结在里面,寻常女子出门前抠一点来摸上一层,唇色增添几分艳色,也能衬得面上更加白润光莹。行,就这三个。云婳满意地点点头,两盒面脂一罐唇脂,够残废用挺久的了。拿给她吧。小二应着吩咐迎着笑给水犹寒包好了胭脂送过去。哪知道人半天不肯接,还道:我不要。怎么就这么个犟脾气呢?云婳快步走过去,抢过小二手里的胭脂就给水犹寒塞手里。你连个妆面都不打扮一下,和我走在一路合适吗?水犹寒低头看了眼手里的东西,动了动唇,坦然道:我并无银两。铛一块金锭子被狠狠搁在案上,亮闪闪的,小二吞了吞口水,老板娘眨了几下眼睛。叫你拿走你就拿走,做个女人怎么就不知道打扮,真是可惜了这副好底子,你看路上那些,谁不抹点粉涂点脂云婳扬手一指,没说两句又把手收回来了。挺多的。还是挺多人不施粉黛顶着个素面出门的。被富有限制了眼界的云婳没想到,胭脂水粉这些高价饰品并不是每家女子都有余银消用的,多数普通人家也只能在出嫁前真正享用打扮一次。总之她不管,她有钱自然是爱给谁买给谁买,残废老这样不打扮怎么行?当然不行,她手里的金子都不允许!水犹寒提了个装好胭脂的小包裹,一路上沉默寡言只字不发,云婳奇怪地睨她一眼,不明白为什么搞得和自己欺负了她一样?手里提的包裹不沉,左右也就三个轻巧的盒子,可水犹寒心底却沉甸甸的,现在压在上头的不仅是八百两,还多了一块金锭子。那茫然的眼神接着在街道边左右寻找,但注定是找不到茶器店的影子了。日过酉时,饭馆酒楼里开始接踵进客,潺潺流水一样就没断过,其中便有云婳与水犹寒的身影。云婳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拍拍桌沿示意,小二便笑着小碎步跑了过来候好了。云婳与阎绮陌虽说是常年相伴的好友,同样腰缠万贯、同样挥金如土,但性格小同大异总有不一样的地方,比如她才不会像阎绮陌那样点一堆多余的菜,盘子叠盘子地摆在桌子上碍眼。她往堂中木板子上瞟了眼,照着菜名喊了几个平日爱吃的主菜后挥了挥手,忽然余光瞥见对案端坐的水犹寒。等等,云婳又把刚转身的小二叫了回来,再加一锅红焖猪蹄,一碗鸡脚汤。想了想又觉得今日心情不错,再来坛烧刀子。烧刀子可是店里最烈的酒,什么话本子里写的武松三碗不过岗,那都是掺了水的假酒,要喝的是他们店里的烧刀子,三碗就让你在岗门前趴下!小二在心里默默给这姑娘佩服了一遍,老老实实跑后厨传菜去了。水犹寒一向不多话,甚至少到可以让陌生人错认成哑巴,不必要的言语更是能省必省。我不喝酒。但这句此时至关重要。酒后胡言,酒后乱性,她并不喜欢被酒虫糊了脑子神智难控的感觉。从前未有过,今后也不会。云婳坐在对面,倒了半杯茶水,眉头一挑赏她个白眼,仰脖一口闷干净了。口渴是一回事,生气又是另一回事。残废真是无趣死了,老是扫人兴致!没说是给你喝的!云婳语气不善冲她道,水犹寒听完一脸放心地微微点了下头,不再开口。等菜和酒一起端上来,真把酒塞一拔,冲鼻的酒味顿时一个劲往鼻尖里钻,馥郁的酒气把满桌热气腾腾的菜香肉香都给盖住了。不愧是纯粮酿的烈酒,云婳耸了耸鼻子,听见耳边冰冰冷冷的声音飘过来:你少喝一点。那酒气霸烈,饶是水犹寒离它隔了半张桌子,也无法忽视掉这股弥漫在空气中的浓烈香气,只消一闻便知不是普通水酒。云婳知道残废这是怕她真醉了不好收场,说白了就是担心自己待会儿麻烦到她,于是又翻了个不屑的白眼:你放心,这点酒我又不是没喝过。说罢抬起坛子哗哗就给碗里灌了个满。那姿势豪气干云、气势如虹,倒酒和倒水一样都不带犹豫的,还没走出几步的小二惊愕张大了嘴,早知道就给这位女侠拿一副更大的酒碗了。作者有话要说:呐,是酒后霸王强上弓还是酒后化成绵软小羔羊?小一:呜呜呜,小一可是坐在电脑面前坐了四个小时码出来这点可怜的更新,连晚饭都没来得及吃,嘤嘤有没有读者大人想奖励我一条留小梦:(急冲冲跑过来)小一!!你看我的外卖软件上怎么多了一条记录,(刷一刷)咦?干锅鸡脚、干锅排骨、风味鲫鱼,还是下午六点来的小中:难怪不和我们吃饭,垃圾桶里还多了一个外卖口袋,原来是小一:(抄起家伙)滚!你们两只猪!第50章 还冷吗呲啦、呲啦, 铁具棱角拖曳在地面上带出一阵金石碰撞的摩擦声。沈姐姐, 我来帮你!沈碧落背上驼了块铁制的长方形模具,大小形状与洞中缺少的棺盖无二, 正缓缓蹒着步子踽来。巫锦远远望见,快步奔了过来忙着帮把手。模具是实打实的铜铁熔成,重量自不必说,体型还比沈碧落大了不少,毕竟是用来做棺盖的,压在她身上像一座泰顶重的五指山,把人的腰和头都压得抬不直。沈碧落半佝着头,肩背上的重量沉沉的,独自扛了半天从寨子仓库里搬到冰洞门口,着实累得不轻。但帮妹妹做冰棺的三年里, 这些活计做得也不少,筋疲力尽多几回, 渐渐的也就习惯了。此时见巫锦过来, 心里竟不自主松了口气, 缓出一口白雾来笑道:东西太重了,我来就行。没关系沈姐姐, 你拿另一边, 我们慢慢拖着过去。巫锦踮起脚尖,卯着力气抬下她肩上的铁具,一人提着一边,果然要比独自搬扛轻松得多, 速度也快了一倍。进了冰洞,四面八方垒叠的坚冰便开始散发寒气,像无孔不入的牛毛细针钻进肌肤,身上衣衫在漫天彻地的寒意面前霎时成了一层聊做摆饰的布料。千年玄冰的寒气,从来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的。沈碧落在此之前亦从未把希望寄予于他人,可如今实在是没了辙,冰棺还没做好自己的身子就已残破不堪。再这样下去,妹妹就只能葬在离家千里的莽山荒地了。走投无路之下答应了与巫锦的交易,希望能借她二人之力帮妹妹达成夙愿,这样就算自己死了,也没什么遗憾了。倒不想沈碧落放下铁模具,坐在地上揉了揉小餮的脑袋。这团肉球帮自己吸走了结在体内的寒气,僵凝的血脉再一次通畅起来、左臂渐渐恢复了知觉不说,巫锦也没有食言,尽心尽力帮着自己为妹妹做棺盖。喀嚓、喀嚓各种奇形怪状的冰锥冰坨正被阎绮陌敲碎成碎渣,随后一点点放进模具里。只要将长方形的空心模具用冰渣塞满,放上半月余,等时间一过便能结成与模具相同的大小形状。到时候将定了形的千年玄冰取出来,棺盖便做成了。小餮小餮,别偷懒了,快去帮忙。巫锦拍了下小餮的屁股,这虫子一趴下来就仿佛要入定,眼睛再眯缝两下合起来,那就又要睡上一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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