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了啊”听到外面的动静,客栈的掌柜和店小二齐齐地出来相迎,看到屋檐下那撑伞的人,掌柜脸上的殷勤之色更显几分。席柔又回头看了一眼屋檐下立着的人。为了省下不必要的麻烦,下午的时候,邓峰便将这间客栈包了下来。这会儿突然多了两个人出来,还有这掌柜的态度,席柔动动脚趾头也知道掌柜在打什么主意,若是换了旁人,席柔还真的不太想管,可屋檐下这人“姐姐。”谢容忽地出声,自席柔的身后往前了两步路,挡住了席柔的视线,“这外面天寒地冻的,还下着雨,我们进屋歇息吧”说着,他抬起了手,搭在了席柔的胳膊上,要扶着她进屋。客栈昏黄的烛火映照在两人的身上,谢容抬手时,也露出了自己腕上那只新得的碧玺手串。身后那道视线实在无法忽视,席柔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姐姐”谢容有些不解。“你先上去。”席柔挣出了自己的手,她招呼了秋月过来,“你和小姐一起上去,把他身上的湿衣服换了,再让人去煮碗姜汤。”被席柔这么一提醒,谢容这才发现自己的裙摆已经湿得在滴水了。他的面上浮现出一丝尴尬来。虽然,他能忍辱负重换上了女装,可是他当了那么多年的男子,这男子走路和女子走路还是有些区别的这样被席柔点出来,谢容就是不想走,这会儿也不得不走了。等谢容上了楼,席柔这才继续朝前,迈步走了进屋。进了大堂后,她让掌柜先过来上茶,又问了门外那两人的事情,这才让掌柜去把屋檐下那一对主仆请了进屋。邓峰给的银子足,大堂里也放了炭盆,屋里一片暖意融融。成书跟着赵钦从外面走了进来,只觉得刹那间从地狱到了天堂,刚想高兴一丢丢,就发现他家公子的脸拉得比屋檐下挂的冰挂还要长。这又是谁惹了他家公子了难道是刚刚上楼的那个漂亮小姑娘怪人家小姑娘刚刚不理他可是总之哎,成书再心底默默地叹了一口气,他家公子近来真的是越发矫情了。席柔自然也留意到了赵钦那张写满了我不高兴的脸了。外面冰天雪地,任谁被晾在那里,心里都不好受。因此,她也没放在心上。赵钦与成书两人落了座,掌柜殷勤地奉上了茶水,又非常识相地走远了。“方才,掌柜已经将事情的经过缘由说清楚了。”席柔说着,又停顿了会儿,抬眸看了一眼灯火下赵钦那乌黑的眉眼,唇上噙着淡淡的笑,声音亲切又温柔,“房间有,我只需要赵公子答应我,将来为我办一件事。”成书眼底霎时爬满了戒备。他甚至起身,下意识地拔出了剑,然而,赵钦却在旁边碰了他一下,两人对视了一眼。剑又回了剑鞘,在空气中发出一阵低低的嘶鸣声。听到那动静,席柔的眼睛更亮了。赵钦将席柔的神色看在了眼底,低下眉来,终是什么都没说。他端起面前的那杯热茶,轻啜一口,轻轻抬眉,“要是我办不到呢”席柔也抬眉,迎上了他的目光,“还能怎样,当然是换件事情了。”呵。赵钦扯了扯嘴角,低头将自己腰上挂着的那块白玉佩解了下来,朝席柔抛了过去,“收好。”说着,他起身阔步朝楼梯的方向走去,走到楼梯边上,他忽地又回头看了一眼席柔。席柔握着手里的玉佩,朝他晃了晃。赵钦没再说什么,只看了一眼成书,便在邓峰的带领下,走了上楼。成书喝完了热茶,这才抱起了旁边的包袱,刚准备跟着上楼,忽地一个激灵,又折回到了席柔的边上坐了下来。“谢姐姐,真是对不住我家公子,天资聪颖,是被千娇百宠着长大的,您是不知道,在我们家乡那边,就没有姑娘不喜欢我家公子的您放心,我家公子人不坏,就是脾气有些不太好,他平日里不这样的,就是计较计较谢姑娘刚刚没有理他”说着,成书又朝楼上的方向指了指。席柔眼底爬上了一丝愕然,再想想赵钦进屋前后的态度变化难道,这个疑似前男主的赵钦对谢容一见钟情了这剧情有毒吧成书原本还想继续和席柔说道说道的,可赵钦在楼上喊他了。他不得不和席柔道别。成书觉得赵钦一定是喜欢上谢家妹妹了,不然,为什么刚刚一直都盯着人家的手看呐还有啊,人家姐姐那么随口一说,赵钦就真的把随身的玉佩给人了。这是什么啊,交换信物待楼上安静了下来,席柔这才慢慢地摊开手掌,观摩着手心里的玉。玉倒是一块好玉,只是上面只雕刻了寻常的吉祥图案,半点什么特殊的徽记也没有,席柔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什么重要的信息来。“宿主,这个赵钦看起来不简单,您还是悠着点吧”多想想上个世界浪翻船的后果吧有一点,系统到现在还没敢和席柔说。姚季死了之后,系统曾经被强制更新了一次,除了修复上个世界的bug,最重要的一条是:修改权限。系统有理有据的怀疑,这是来自评分员的报复。“嗯。”席柔自然也没那么快就忘了裴明生那一茬,她将玉佩小心地放好,“我又没有欺负他,就是和他闲聊了几句而已。”围观了全程的系统:“”闲聊那也能叫闲聊四舍五入一下,那分明是明目张胆地在打劫好嘛席柔在楼下又喝了一壶热茶,这才回房。那玉佩始终是陌生男子的贴身物件,她刚准备放到妆匣里,忽地又改了主意,她还是不顾邓峰诧异的眼神,将玉佩贴身收好了。“主子,这”邓峰刚要出声,空气中忽地划过一道锐利的声响,一支羽箭穿过窗户,打从席柔的脸颊旁经过,钉在了墙壁上。见状,邓峰眼里闪过一丝惊乱,他刚要去推窗户,却被席柔从后面叫住了。“是来送信的。”席柔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唔,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但她没受伤。她指了指墙壁上的那只羽箭,“拿过来看看。”“是。”邓峰应了一声,边走边回头朝窗户的方向看,确认外面没动静,这才伸手将墙上的那只羽箭拔了下来,取了字条,递过来给席柔。纸条上只有一个字。跑。席柔将那只有一个字的字条交给了邓峰,“这么晚了,你猜,这会是哪个好心人”要跑,只能就因为有人在追。易地而处,若换了席柔是现在的曲莫延,她也肯定是要追杀谢容到底的。或许,因为先前她的那一顿混淆概念,曲莫延不敢直接杀了谢容,但是身居高位,曲莫延有一百种甚至一千种方法来对付谢容,或许是终身,或许,是生不如死。这就是上位者的权力。也是人心最致命的诱惑。“会不会是”“只能是他了。”席柔从邓峰的手里拿回了纸条,凑到烛火前,点燃了那纸条,然后将未燃尽的纸条放进了香炉里。火由明到暗,渐渐熄灭。席柔抬手,盖上了香炉的盖子,“你保护谢容去江南,今夜就动身。”走肯定是要走的,只是邓峰听完席柔的计划,仍感到忧心。“主子,您自己呢”身为臣子,邓峰可以忠于谢容,但在他心里,席柔的安危是摆在第一位的,而在席柔安排的这条撤退的计划里,却没有她自己。这让邓峰无法接受。如果可以,席柔也不想这么拼,可是能供她差遣的就这么几个暗卫,剩下的那些侍卫,就原主那性子,谁知道里面混了谁的人“我不是那么不惜命的人,总会想办法活下去。”席柔说着,又语重心长地对邓峰道:“尽力就好,剩下的,听天由命。我等会写一封信,若你们能成功脱逃,再将这封信交给他。你转告他,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是”邓峰自然明白席柔这话里的分量,“可是,陛下不会愿意走的。”这几日下来,谢容对席柔的态度转变也被邓峰看在眼里,不说帝王的骄傲,就是个寻常家里的男子,也无法接受自己的长辈为自己这般牺牲付出前途茫茫,比生死更可怕的,是生不如死。而折辱女子的手段,比男子更多。席柔虽然贵为太皇太后,可是她还年轻,在朝中无权无势,要是落到了曲莫延的手里邓峰都不敢想。“由不得他。”席柔面上一片冷凝之色,“你去准备吧,再让人把秋月叫来。”有些事情,她该和秋月说清楚了。谢容原本只打算换身衣服,可侍女们早就备好了热水,湿衣服黏在身上,他也确实想痛痛快快地泡个热水澡。一晌贪欢,却是错过了许多的事情。有侍女来收拾衣服的时候,有意无意地说到了外面发生的事情。比如,席柔收了赵钦一块随身的玉佩。谢容留了那侍女,把事情的经过都问了一遍,等到头发一干,他便让人帮自己收拾了一番,匆匆跑去找席柔了。虽然是换了个壳子,但是这么多年的生活习惯使然,谢容的坐卧行走还是和普通女子有差别的。是以,他刚走到席柔的房间外面,席柔就听出他来了。“谢容”屋外的影子一顿,“是我。”“嗯,”席柔不甚在意地应了一声,又道:“门没拴,你进来吧”闻言,谢容推开了们,走了进去。屋里已经点起了熟悉的沉水香,沉香木的味道清透芳香,沁人心脾。席柔的身上还穿着白日里的那件衣衫,只在外面加了一件香妃色的银纹罩衫,她端坐在桌子旁边,手里握着一卷书,正津津有味地读着有几缕清风跟着谢容的脚步一道蹿了进屋,桌上烛火摆动,屋里,人影摇曳。谢容后知后觉地将门从身后掩上了。席柔还是放下了手里的书,她看着还在门口徘徊的谢容,不紧不慢地道:“既来了,就过来坐吧。”谢容点头,走到了席柔面前,坐了下来。“姐姐,”谢容忍了忍,还是忍下了这个称呼给他带来的种种不自在,“您不是说我们该行事低调吗为什么我们还要帮那两个人”凭着直觉,谢容觉得今日外面那一对主仆的身份并不简单。他都能察觉的事情,他不信,席柔会丝毫不知情。系统真想给谢容配一副近视眼镜。你瞎嘛哪里是帮忙,分明是打劫,打劫好嘛席柔慢慢地将手里的书合了起来,细心地平整了一番,放在了一旁。“这守县就这么一间客栈,他们主仆找不到下榻住处,也是真的。”席柔拉了拉自己身上的披风,不甚在意地道:“借个地方让他们休息而已,不算是什么麻烦。”“那您,”谢容的眉头皱得都快能夹死蚊子了,脸也苦出了新境界,“您干嘛收他的玉佩”玉佩这种随身之物,是能乱收的吗不管对方的想法是他,还是席柔,这都很可怕。“他非要送我的。”全程围观的系统:“”“可是”谢容看着席柔一脸懵懵的模样,心底不由地微微一堵,那些蹿到唇边的话,他反倒不好再开口了。席柔嫁入皇宫的时候,是才及笄的年纪,而他的皇祖父哎。谢容不担心别的,他担心席柔未经历男女情爱之事,乱听乱信那些花言巧语,丢了心智,被那些酒囊饭袋只有一张脸的蠢货们给骗了。“总之,这种随便送贴身之物的人,您还是防着一点好。”谢容憋了半天,才憋了这么一句话来。他看着席柔姣好的容貌,心里忍不住开始想,若是有朝一日,他真的能卷土重来,别说赵钦这一个男人,就是席柔想要一群的赵钦,他也要办到。他一定要席柔弥补上当年的遗憾。席柔还在那里揣摩赵钦的身份,谢容的话,她听着,却也没怎么认真的听,也就错过了谢容正在心底为她筹谋将来的那些很太皇太后的打算。赵钦的长相,还有方才在楼下和成书的那些对话,让席柔几乎可以确定这赵钦就是原来的那个男主了。只是,赵钦对谢容的态度,还有谢容和曲莫延的关系,却让她有些糊涂了这剧情算是完全地崩坏了吧席柔随口应了一声,又收回了思绪,和谢容聊了几句家常,然后就扯到了裴晋这里来。她再三确认裴晋不是个草包以后,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两人又闲聊了几句,秋月也从外面进来了,顺道还带了姜汤过来,一份是席柔的,另一份是谢容的。谢容看着那姜汤,又想起了自己走路的事情,又向席柔保证自己会尽快改过来,这才捧起了瓷碗,一口气干了那姜汤。大概是夜真的深了,谢容喝完了那姜汤,便忍不住犯困,意识浑浑噩噩的,竟然直接栽倒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