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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郑凛×程鸢(二)(1 / 1)

程鸢有句话:我这人, 仇富。程方圆是个普通人, 没那么多钱, 所以最后,李燕跟着有钱人跑了。从此程鸢落下了仇富的“毛病”。她又说:仇富是病, 得治。之后他们和周宁生一起玩。无意得知他是有钱人以后,程鸢露出了嫌弃的表情。最后她勉为其难地接受了周宁生这个设定。她说:周宁生这人不错,周素彩不配有这样的儿子。事实是,这句话,最后她原原本本地说给周素彩听了。再然后, 她把“儿子”换成“女儿”, 又向李燕说了一遍。程鸢觉得很爽。其实她也很有钱,虽然没有周宁生那么有钱, 但是每个月她的银行卡上都会有几万块钱,李燕给她的。李燕说,鸢鸢,你长得漂亮,又能唱会跳的, 你可以参加艺考呀, 妈妈有钱供你的。程鸢回了她一句——我跟着我爸过活,我爸没钱, 我就没钱, 我还是老老实实高考吧,高考前别来找我。她掰折了李燕给她的卡。她唯独和钱过不去。程方圆和李燕离婚之后,酗酒成了常态。喝醉酒的日常是打女儿。程鸢敲响了隔壁郑凛家的门。开门的是郑君意。她嘴里吐着血泡泡, 叫了一声“叔叔”。当年程鸢被郑君意夫妇请进门以后,躺在郑凛的床上休息。就是现在这张床。当年她躺在床上生无可恋,小小年纪开始怀疑人生。郑凛蹲在旁边,笨嘴笨舌地一直嘚吧嘚。他说,我家就是你家,以后谁想娶你,要来我家接。那年他们六岁。程鸢满嘴血腥味地躺着,没心思搭理郑凛。用她后来的话说,她那时候,真的好他妈嫉妒他。让程鸢觉得很诡异的是——六岁的时候,她躺在这张床上,听着蹲在一边的郑凛嘚吧嘚,满心眼里的羡慕嫉妒。现在,她还是躺在这张床上,正在和他做某些不可描述的事。-周宁生订婚的前一晚,郑凛觉得自己有必要把一头绿毛染回黑色。程鸢从自家阳台上翻过来,帮他染头发。郑凛安安静静地老实坐着,任由程鸢捣腾他的头发。他当时想,如果能和她一辈子这样,好像也不错。等到老了,头发白了,她可以帮他染黑。最后他又想,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只要是和她,头发白了其实也没关系吧。程鸢不知道郑凛脑子里在想什么,她尽职尽责地折腾到半夜。折腾完之后她让郑凛去洗头,自己飞檐走壁地攀回了自家阳台。这个小区的阳台都是开放式的,有不少住户在阳台上安了防护栏,防盗用的。但他家和程鸢家的阳台都没安,两家人彼此信得过。他们俩的卧室都是和阳台相连的那间,两人日常交流经常翻过来翻过去,基本不走正门。这次程鸢就是从阳台翻过来的。郑凛觉得自己此刻面对的场景有点……诡异……明明他刚进门的时候累得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但现在,他身子底下莫名多了一个人。他真的一点睡意都没有了。程鸢应该是刚洗过澡的,身上带着沐浴露的香味。郑凛有点迟疑地看着她。程鸢表情很从容。“我这个人很俗气,我谈恋爱的话,是奔着结婚去的。”她停顿一会。“所以我要和你做了以后再决定要不要跟你结婚。”最后补充——“看看你是三秒男还是一夜七次郎。”郑凛:“……”他早该了解程鸢的尿性。三秒男……什么玩意儿……郑凛略抬了抬身。“我带了一身汗回来的,我先去洗澡……”……事实证明。刚刚自以为自己姿态很潇洒的两个人,现在完全陷入了一种很一言难尽的状态。程鸢一直忍不住地骂。“卧槽郑凛,你他妈别乱动,别再靠前了,那个位置不对!”过了一会。“卧槽,你到底知不知道门路在哪里?!”最后——“好了好了,看在你虽然嘴上骚,但是为老子守身如玉多年的份上,你别乱动了,我自己来……”画风稍微正常了一会。但仅限于一会。程鸢重新睁开眼,又忍不住骂了一句:“你他妈在磨叽什么玩意儿?”郑凛小声说:“你一直在抽气,我觉得你很疼……”一直走豪放派路线的程鸢听了郑凛这句小声哔哔后,彻底气炸了。她皱着眉头,很不耐烦地说:“头一回疼一下很正常的,你越磨叽我越他妈疼,你能不能一次性麻利点。”郑凛的脸涨得通红,又试探性地小声说了一句:“那你忍着点。”程鸢后悔了。她觉得震的那一下,把她脑袋都震得断片了。好他妈疼。但自己装的b,跪着也要装到底。两人都没说话。郑凛也没有接下来的动作了。程鸢的脸色已经不能再难看了。她现在顾不上管郑凛,她只是一味觉得,好他妈的疼。她眉头皱得很紧,郑凛伏在她身上不敢动。程鸢觉得好受一点的时候,睁开了眼。她伸手摸在了郑凛后腰上。然后顺势摸了摸她的手能够到的范围。她小时候很熟悉这具身体,现在却觉得有些陌生。小时候她记得郑凛全身软软的,一戳一个小窝窝。进入青春期以后,郑凛身上没那么软了。现在她指尖划过的地方,都是硬邦邦的。程鸢想,不如小时候好玩。估计跟警校封闭式的训练有关。疼痛感没那么尖锐了,程鸢的手最后贴在了郑凛腰上,手指抚在他腰线上。然后她感觉到。这孙子没动一下,就缴械了。程鸢仰躺着翻了白眼。“他妈的。”幸好跟他做了做试试,那个词怎么说的来着?三秒男!“三秒”郑凛及时甩锅。“你乱摸,我没忍住……”程鸢:“……”最后程鸢决定给他找个台阶下。“嗯,老子听说,男人第一次都很快。”接着无限惆怅地补充一句:“我以前不是没想过会和你这样。但我脑补的是你阅女无数经验丰富,能教我两手。这样才能带我享受闺房之乐。”郑凛:“……”什么鬼逻辑。程鸢骚话没说完,黑着脸的郑凛重新压过来。她又开始后悔了。还是贼他妈的疼。不该说那些话招惹他。这回程鸢老实了,手规规矩矩地放着。郑凛压过来的时候,和她十指相扣。程鸢蜷了蜷脚趾,发觉到自己的触觉有点麻木。全身唯一剩下的感知,只剩下他带给她的一切。从小一起长大,经历了很多,总有种血脉相连的错觉。直到今天,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和对方有了血脉上的接触。程鸢扣紧了手指,两人的手心贴合在一起。她觉得此时此刻,挺好的。-结束之后,郑凛把台灯的光亮调得亮了一些。程鸢背转过身去侧躺着,床上有一抹血渍。她的背有一半露在外面,蝴蝶骨在台灯光下映出一片阴影。郑凛目光无意落在床单上,忽然觉得此情此景被她塑造得很凄凉,让他有种自己是禽兽的感觉。当然,凄凉感是郑凛的错觉。他再一次忘了程鸢的尿性。程鸢背对着他,语气懒懒的。她评价道:“表现还可以。”郑凛:“……”在郑凛的想象中,第一次做完亲密的事,不都是两个人抱在一起海誓山盟吗……但程鸢背对着他,懒洋洋地品评着他刚才的“表现”。最后她加了一句:“欸郑凛,我申请一件事可以嘛?”“……什么事?”郑凛有了种不好的预感。程鸢回过头,嘴角扬了扬。“下一次,我想在上面。”……果然……郑凛往前蹭了蹭,很蛮横地把程鸢抱紧。他沉声说了句:“不用下次,现在就可以。”程鸢打起了退堂鼓。“不了不了……这次先算了。”沉默一阵后,程鸢作势要从床上爬起来。“我要回家了,刚刚动静闹得有点大,你妈一推门我们都尴尬。”挣了几下,没从郑凛怀里挣出来。“不准。”郑凛说。程鸢:“……”“你睡,我明早会叫你,保准不尴尬。”“……那也行吧。”她睡觉习惯性右卧,此时又背转过身。程鸢感受到郑凛不老实地把鼻尖拱到了她背上。“你的背咋这么香呢?”她很累了,懒懒地闭上了眼。她清楚得记着,自己十一岁之前,是非常羡慕嫉妒郑凛的。直到他们十一岁那年。那一年,郑君意殉职了。程鸢最后一次见到郑君意是一个周六,一大早,她敲响了郑凛家的门。郑凛睡过头了,还没起。他们约好了一起玩。程鸢只能坐在沙发上等。郑君意正要出门执行任务,临走的时候,他摸了摸程鸢的头。微博上有个话题——你曾经因为睡过头错过了什么?有人回答,错过了论文选题。有人说,错过了拍毕业照。还有的错过了限量预售。回答者的语气无不透露着惋惜。而郑凛的答案是,因为睡过头,错过了和爸爸见最后一面。郑君意周六走的,周一放学的时候,郑凛和程鸢走到楼下,发现停着辆救护车。郑凛见到了好几位警.察叔叔。杨录警.官告诉他,郑凛,你爸爸出事了。郑凛看着楼下停的那辆救护车,他以为是来救他爸爸的。后来他才知道,他爸爸没救了,那辆车是来拉他妈妈的,因为他妈妈晕过去了。郑君意遗体告别的那天,郑凛去了。他必须要去,因为他妈妈说什么也不去。程鸢陪着他去了。两个年纪尚小的孩子,夹在一群吊唁的大人中间,战战兢兢不知所措。最后杨录来通知郑凛——“郑凛,你去把你爸爸身上的东西摘了吧。”杨录说这句话的时候流泪了。郑凛更加不知所措了。他按照指示,亲手摘下了郑君意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又摘掉了他脖子上的挂坠,那上面刻着“唐凝”二字,是他妈妈的名字。遗体火化前这些都是要摘的。之后郑凛说起:过年了,我要去看看我爸。不了解他家情况的同学都会觉得诧异,最后猜测,大概他父母感情不和,不是离婚就是分居,他需要单独去“看看他爸”。面对这种猜测,郑凛绝大多数时候都会笑。“我倒是希望他们感情不和。”如果真是这样,他妈妈也不会过得那么痛苦。最后他说:“我还清楚地记得,我爸死的时候,手上还戴着结婚戒指。还有脖子上的坠子,刻着我妈的名字。当年都是我亲手摘下来的。”程鸢大概是那个时候,没那么羡慕嫉妒了。但她倒是情愿能永远羡慕嫉妒下去。初一暑假,有天早上郑凛来拍她家的门。一开门,郑凛蹲在地上大哭。“程鸢,我妈上吊了!”程鸢吓得也跟着哭。宿醉的程方圆被他们一哭,酒醒了一大半。他二话没说冲进郑凛家,先把吊在半空的人放下来,而后急速打了120。还有最后一口气。唐凝自杀未遂后,变得越来越奇怪。某次上学路上,郑凛对程鸢说:我妈,经常对着空气讲话,我有点怕。不仅如此,唐凝还把家门口挂的“光荣之家”的牌子砸了个稀巴烂。砸完牌子,再砸孩子。鉴于唐凝不太正常的表现,郑凛的外公住到他们家一段时间。家长会的时候,唐凝读郑凛的作文,发现他写的是他爸爸殉职的事。后来的家长会,她再也没去过。跟一个神经兮兮的妈妈同处在一个屋檐下,郑凛愈发受不了。他不耐烦地说了句:你三十好几了,还有爸爸,我他妈才十几岁我就没爹了,我说什么了吗?换来了唐凝的一顿暴打。他从来都不知道,唐凝一个弱女子发起疯来原来力气可以这么惊人。她边打边哭着喊:你在放什么屁!你爸马上下班了,他马上就回来了!郑凛觉得,要不是那天外公在场拉住了唐凝,他可能会被她活活打死。她不愿意面对现实,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来逃避。后来唐凝被郑凛的外婆接走了,家里只剩下他和外公。郑凛站在阳台上,隔着一段距离,递了耳机的一端给程鸢。程鸢爬到自家阳台的边沿,接过耳机,塞进耳朵。“听到这首歌的时候,我老想到我爸。”程鸢认真分辨了一会,而后听出,这是《my heart will go on》。唱的是爱情,但同样适用于亲情。尤其是已经逝去的亲人。十几岁的时候,两人时常趴在阳台上,头对着头,一起听这首歌。唐凝回来的时候,郑凛根据外公外婆的叮嘱,开始配合着她演戏。他时不时地对着空气叫“爸爸”。只要演戏演得好,唐凝就是正常的。郑凛回想起来,自己不是天生的戏精,是陪唐凝演戏活活演成老戏精的。对着空气情深意切地叫“爸”,跟演员对着绿幕演戏没啥区别,都贼他妈考验演技和想象力。唐凝从来没去看过郑君意,郑凛觉得她好像活在平行世界里。日子不咸不淡地过了几年,填完高考志愿以后,陈乔皇上不急太监急地窜过来当面骂郑凛怂逼,郑凛没心思跟他叨叨。他原本挺高兴的,毕竟高考结束意味着解放,但他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他的高考成绩,多了五分,因为他是所谓的“烈士子女”。郑凛填完志愿以后,在房间里闷坐了一天,直到陈乔登门来骂。他抬起头来,长长地叹了口气。“陈乔,其实不加这五分,我也能去我报的学校。”陈乔忽然不说话了。郑凛低垂下眼,最后说了句“没事我真没事”。习惯性这么说了。-程鸢扯了一把自己的头发。“你压到了。”郑凛挪了挪身子。程鸢把头发拢到一侧。郑凛伸过手去摸了摸她的头发。程鸢大学期间没剪过头发,现在的长度披散下来差不多到腰。刚刚亲密接触的时候,她的头发像黑缎子一样铺在床上,发丝散落在枕间。郑凛握着她的一束头发,有点发愣。他向来觉得,跟她发展出恋人的关系,是非常水到渠成的,只不过这么多年谁也没迈出那一步。程鸢似乎很自信,一副预料到他每一步的模样。郑凛觉得,他也该有这样的自信。毕竟这么多年,从小到大经历了很多事,也不会再有别人了。他握着程鸢的一束头发,忽然想起一件事。“程鸢。”“嗯?”程鸢背对着她,闷闷地哼哼了几声。“我爸爸,当年跟你说了什么吗?”程鸢背对着他,沉默了一会。最后她转过身,胳膊搭在他身上。“我记得我当时坐在沙发上。他走过来,摸了摸我的头。”“然后他说——鸢鸢,再见。”郑凛喃喃地重复了一遍这句话。程鸢安抚式地一下一下轻轻拍在他背上。“没事,我真没事。”他说。程鸢及时把话题转开。“欸,你说咱们的进度,是不是像坐了火箭?”郑凛:“……”“不是火箭也是火车。”“……”“卧槽你又想干什么?让老子歇歇。”程鸢感觉他又要重新压上来,腿软。郑凛翻到她右侧,重新抱住了她。“你习惯性朝右侧卧,咱俩换个边。”程鸢舒了口气。“这样你就不用背对我了。”郑凛伸手在她头发上摸了摸。“睡吧。”他率先闭上了眼。程鸢和他对着脸,近在咫尺地盯了他一会。他们都长大了。而且,他们走过了最绝望的十几岁。程鸢把手臂搭在郑凛腰间,也闭上了眼。现在这样,就挺好。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几天更新可能都是在晚上大家别等睡觉前刷一下或者明天再来都可以么么-3-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王三火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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