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一中午的香艳直播。覃运昌这个混蛋,虽然那时候已经娶了现在的妻子,对送上门来的吴碧莲,依然要争分夺秒享受一回。吴碧莲为了谋划得逞,半推半就,却忘了河渠工地上到处是耳目,到处是离家久渴的青壮男人,对她跟覃运昌的这种不正当男女关系,嗅觉无比灵敏,分分钟识破。这种丑闻,对现在的吴碧莲来说,是致命的,比她设局坑死前夫还致命,李二狗的被抓,更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局面陡然衰败到最坏。顾夫人直接出面,只用了五天时间,就让吴碧莲成了儿子的“前妻”,跟顾家再没有一点关系,她从前的丑闻也好,惹上的官司也好,都是她自己的事,顾家从头到尾不知情,顾修远也被包装成“受害人”,是被黑心莲的伪装“蒙蔽”了。顾家甩锅太溜,动作太猛,消息压也压不住,飞速传开。李香香喜出望外,直奔堃县公安局,替哥哥李得魁喊冤,揭发吴碧莲根本没有梦游症,捉奸是一场精心谋划的诡计。燕妮身为受害人之一,也被传唤过去,协助调查,她的话,用脚指头想,也不会对吴碧莲有利。事情闹得满城风雨,甘露却没什么心思看好戏,她被李二狗灌了一整瓶烈酒,头痛了一个礼拜,才缓过来。这条癞皮狗见利忘义,吴碧莲抛出一个香饵,他就上钩,被吊得死死的,下半辈子准备在牢里过吧。他那个漂亮媳妇,第一时间跟他离了婚,从冠华食品厂调去了市无线电二厂。原本是黑心莲承诺给李二狗的好单位,他媳妇轻飘飘得到了,走谁的门路,不得而知。甘露对这种龌龊风月无感,专注自己的事情。已经九月了,按照原始剧情,下个月,教育部就会颁发招考公告,结束持续多年的“凭推荐”政策,工农兵大学生成为历史。随着靴子落地的动静越来越大,实验中学补习班,一证难求,多少人削减了脑袋,就为弄到一张听课证。弄不到,就想办法蹭。实验中学按照课桌的数量发放听课证,一张桌子,一个人,一张证,蹭课的人跟证的主人共享一张课桌,挤是挤了点,但蹭家也有贡献,有人带西瓜,有人带摇头扇,教室那么大,空着也是空着,有瓜吃,有电扇吹,何乐不为陈柏舟身边,也挤过来两个这样的蹭友,每天一起上下课,其乐融融。甘露自己,对挤这种补习班没兴趣,心思都用来帮姑妈讨回别墅上。房契已经拿过来了,政策也越来越明朗了,11号院的资狗侨眷,每个礼拜都有人搬走,姜家人再不甘心,也得腾出房子。詹春雷嗅觉敏锐,抓住热点,在报纸上做了一期专题,专门讨论这项政策,姜部长作为主要领导,也接受了采访,话说得冠冕堂皇,转过脸就拖延,要过了年才肯搬家。甘金花怕场面太僵,一口答应,这么多年她都熬过来了,哪里就差这几个月11号院没了从前的高压气氛,日子也没那么难熬,在这儿还有一群“资狗侨眷”互通消息,聊天解闷,真搬出去了,守着一座空荡荡的小别墅,时不时被街道办的大妈大婶骚扰、教育、盘问,也不见得比这里舒服。甘露神清气爽的时候,叶校长打来电话,让她去参加补习班摸底考试:“所有人都会参加,大家一起比一比,看实力如何,你虽然成绩不错,也不能大意了。”甘露想了想,答应了,考而已,她没把握拿第一,名列前茅没问题。让她吃惊的是赵秋玲,整个高三缺课大半年,短短几个月的恶补,居然就追上来了,排名在整个补习班将近五百人里,排在红花榜前一百名内。姜文松带着一群狐朋狗友,去西胪饭店摆酒席给她庆祝,张狂得没眼看。甘露对这件事不予评级,人各有志嘛,路在脚下,往哪儿走自己选择,只要不犯法,旁人无权干涉。章节目录 第127章 大结局秋凉桂花香, 甘露不顾海龟大夫的反对, 坚持从市医院里出来。锁骨上突然出现的陨石小痣,她没有告诉任何人, 包括卢南樵。两人亲昵的时候, 他倒是问了一句,甘露随口糊弄过去,像她这个年纪的小姑娘, 长斑爆痘稀松寻常, 卢南樵瞄了几眼, 没有再多问。她在11号院的“帮扶”工作,随着“资狗侨眷”一个个离开,渐渐变得有名无实,更多的是帮这些人接洽从前的单位,安排落脚的住处, 忙依旧是忙,高压气氛越来越淡。卢南樵帮她办的市图借书卡, 再度派上用场, 只要有空闲,她就去图书馆看书。让她惊讶的是, 朱堇居然还留在这里上班,没有调去其它单位。面对别人的流言蜚语,嘀嘀咕咕,朱大小姐一概置之不理,这份不动声色的泼悍, 甘露也很服气。时隔一年,是非恩怨都淡了,只要她不主动来招惹,甘露也就当她是透明人,一个装着专心上班,一个真的专注看书。唿唿十月底,红头文件下达,招考公告颁发,所有三十周岁以下的男女青年,不分城乡,不看成分,不论学历,都可以报名参加高考,凭分数上大学。甘露乐颠颠去报名的时候,那场面,人山人海,连个插脚的地方都找不到。朱堇也挤在人群里,顺利拿到一张报名表。甘露不满,质问陪她一起过来的渣渣樵:“这人年前才被单位处分,都张榜公开了的,怎么还可以报名”卢南樵轻笑:“凡事都有例外嘛,朱堇跟春雷的那件事,都有错处,可以钻的漏洞很多”阮红菱是受害人,也是“劳改犯”,天然处于劣势,看看梁厂长甩余佩兰就明白,这年月人一旦坐牢,就低人九等,被唾弃,被离婚,都是活该。詹春雷还当众表示过离婚的意愿,跟朱堇出双入对,关系半公开,事后追究,板子当然不应该全打在第三者身上,詹春雷身为有妇之夫,公然跟未婚女青年处对象,过错最大方。朱家人抓住这点不放松,硬说自家女儿是被“哄骗”了,詹春雷身为优秀党员,红牌记者,始乱终弃,害得人家姑娘名誉扫地,前途尽毁,这事没完新一轮撕逼开始。是非、黑白、对错,永远扯不清,朱家人闹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自证清白,就是要把水搅浑,让女儿有机会报名参加高考,拼个好前程。朱堇的好运气在于,此次报名参加高考的女青年里,有真才实学,却名声糟污的人很多,不是一个两个,原因复杂,构陷、污蔑居多,尤其是那些下乡插队、成分不好、相貌出众、性格活泼型的女青年,最容易中招,大部分都跟风月和私生活有关。“名声”、“名节”这个东西,众口铄金,三人成虎,很多人嘴上念毛选,脑子却还活在大清,动不动就攻讦女青年作风不正派。为了防止误伤,沪城报名办统一规定,女青年只要不触犯律法,不犯政治性错误,名声好不好,仅供参考,不影响报名考试。朱堇钻了这个空子,顺利报上名,之后无论是她本人,还是朱家,行事都极为低调,打定主意先把大学考上了再说。詹春雷也趁着这家人蛰伏,去龙华监狱递交减刑申请。没有朱家人捣鬼,申请报告很快批复下来,阮红菱提前离开监狱,却没有跟丈夫回家,执意要去芦庄。甘露怕出幺蛾子,让卢南樵找了一辆车,亲自送小姨回去。上次回家还是中元节,现在却秋风萧瑟,大片的玉米秸秆被连根砍掉,山坡上的野草也已经泛黄,风中带着凉意,正是乱穿衣的时候。阮红菱始终素着脸,拎着一个不大的包袱,身上的穿戴,全然没了从前的气派,就一套半旧的灯芯绒衣裤。甘露看得唏嘘,变着法子哄她:“小姨,我看姓詹的是真心喜欢你,真不计较没孩子的事,这个婚,咱就不离了吧”阮红菱苦笑:“喜欢一时,还能喜欢一辈子不趁现在感情还没磨光离婚,非得耗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图啥呢我已经想明白了,离婚,现在就离婚。”甘露无语,这恋爱脑一旦较起真来,比一贯理智的人还执拗。也许小姨是对的吧,一段明知道走不到头的感情,早了断,早脱身,早做其它打算,不做被温水煮熟的青蛙。耿直妈看见妹妹回来,罕见地缄默,接过妹妹手里的包袱,领着她去住从前的房间。阮红菱也真是豁出去了,隔天一早就出工干活,见人笑呵呵。九月风凉,十月霜降,一霜杀百草,庄稼很难再存活的,白菜也必须砍下来,埋在地窖里储存过冬。耿直妈领着妹子,趁着天气晴好,把准备好的一竹筐茄子、豇豆、芸豆,都搬出来,摊在秋阳下晒干,最多的还是秋白菜。甘家的自留地,全部栽种白菜,收获了好几百斤,耿直妈抡起菜刀,嚯嚯削去老叶,制成黄秧白,一大半窖藏,一小半渍酸菜。渍酸菜是门技术活,甘露给耿直妈打下手,被使唤的团团转。一口大铁锅烧满开水,修整好的白菜,根朝下滑进锅中烫煮,白菜蕊里的嫩叶子稍有卷屈,就得捞出来,码放在敞口陶缸内。渍酸菜,火候很重要,菜心还是凉的时候,就得捞出来,不然酸得很慢,口感还硬。烫的太狠了,也不行,渍的时候会烂掉,一烂就是一整缸。“码缸”更是技术活,得把菜叶一片片捏紧,卷成一团,再一颗挤着一颗的码齐,根部朝外,码的越紧密越好。沙雕爹身高力大,码好一层白菜,穿上崭新的雨靴站上去踩压,踩得密不透风,再撒一些大料盐。精盐、细盐不行,防腐能力差,放少了不入味,放多了就咸,影响口感。一缸酸菜码好,沙雕爹累得满头大汗。甘露上前围观,就看见一整缸酸白菜,从缸口向内,像体育馆阶梯一样层层递进,俨然艺术品。最后,还要在缸口压一块大卵石。每一口渍酸菜的大瓷缸,都只能压一块石头,不能拼凑,大小分量要刚刚好,压得太重、太轻,酸菜都会出问题。对芦庄的村民来说,想寻觅一块合适的压缸石,很难,一旦找到了,就会当传家宝,一年一年,一辈一辈地传下去。甘家的这一对压缸石,连缸带石,造型精美,还有浮雕的花纹,是土改时分到的地主浮财,至少一两百年的历史,酸味浸入全身,用它泡过的井水都是酸的。今年甘家日子宽松,做了两大缸酸菜,河鲜、山货也挂满屋檐,除了自己吃,还要时不时接济村里窘困的人家,尤其是过年的时候,谁让沙雕爹是支书呢,哪怕是做做样子,也要跟社员打成一片。李香香那些堂兄弟,显然不在沙雕爹的救济范围,人家日子阔绰得很。甘露送小姨回村的时候,李香香也回来了,开着梁厂长的那辆轿车,车后厢里塞满了馈赠亲友的礼物。甘露跟梁厂长不熟,但跟卢妈熟,国庆节的时候,冠华食品厂发福利,卢妈身为厂长,领到五十斤鸡蛋,五十斤猪肉,三十斤牛肉,三十斤豆油,二十斤刀鱼,二十斤鳜鱼,十包虾片,十斤糖果,十斤点心,一百斤白面,三百斤大米,两筐时蔬,两筐水果往家里搬的时候,小司机累得哼哧哼哧。以此类推,梁厂长分到手的东西,也差不多少。现在的工人阶级,是绝对的领导阶级,从从国庆到新年,隔三差五就往家里搬东西,今天分这个,明天分那个,家家户户都喜气洋洋,苦逼是农民,一年到头食不果腹。李香香衣锦还乡,出手大方,把黯然归来的小姨比到土里去,村里人啧啧唏嘘,明着不敢说什么,私底下嘀嘀咕咕。甘家老少躺平任嘲,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冷暖自知。但人就怕嘚瑟,一嘚瑟,就惹祸。李香香有眼色,拎得清,知道适可而止,她那群堂兄弟办不到能,白天吃着糕饼点心,夜里组团去祸祸小媳妇。这小媳妇的丈夫,是个知青,大返城的风刚刮起来,他就不管不顾地闹离婚,小媳妇不肯,就家暴逼迫。闹了大半年,还是离了,小媳妇落差太大,拐不过弯,脑子一时清醒,一时糊涂,原本有她娘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