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头,站着说话腰不疼是吧那种时候,这个刺头是我想当就当,想不当就不当你自己不也常说,形势比人强你问问高举,他真心想当风雷指的司令”卢南樵笑得无奈。他这次能全身而退,除了自己当初谨慎,始终没被抓住把柄,还要谢谢高举。很多风波,时过境迁,扯不清前因后果,全都栽到他头上。叛国贼嘛,干再多坏事都不稀奇。他要不是坏事做尽,心虚畏罪,会主动放弃推荐上大学的好机会,亡命跑路高举是个筐,什么都能往里装。哪怕“薅毒草”运动发生在他跑路之后,依然能扣到他头上,“死”无对证,说是你干的,就是你干的。临走还要放一把妖火,刮一股歪风,毁一个姑娘坏透了。卢南樵那边消停了,甘露这边,迎来期末考。红榜公示的时候,她的名次又上升了一个排位,从第三,变第二。渣渣樵很满意,甘露很不满意。凭自己985的实力,稳压所有中学鸡,居然被人家反压了,没天理渣渣樵笑得开心,还搬出“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口水话,奚落她:“傻丫头,真以为自己天下第一无人敌”“实验中学而已,算什么天下那个四眼小田鸡,看着就木木呆呆,每次就比我多考几分,烦死了”“人家细心谨慎,一点错漏都没有,你粗心大意,基础不够扎实,别忘了,你是咋咋呼呼跳上来的学霸,人家是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学霸,细节见真章,这个第一名,人家是凭本事考出来的。”渣渣樵刻意加重“凭本事”,气得甘露踹他。她会输给一个“四眼田鸡”,根本原因不是粗心大意,不是技不如人,是应对“渗沙子”的本事不到家,对运动口号的领悟不到位,猝不及防就被坑了。脑回路不是一个时代,她认栽。颁奖大会结束,放寒假了。甘露想跟着韩小梅、小陀螺一起回白云公社,被卢南樵拦住:“先陪我几天,完了我送你回芦庄,我已经跟爸妈说过了,今年你就在我家过节这边比村里热闹,还能陪陪你姑妈。”甘露知道他忌讳陈柏舟,暂且答应了,一起去市图看书,应付卢爸的家庭作业。绕过玄关,迎面撞见朱堇,整个人春风满面,打扮得漂亮精致,还穿了这年月罕见的小羊皮鞋。看见卢南樵,她没有像从前那样热情寒暄,淡淡扫了一眼,闪身错开。甘露呵呵。好大一朵高冷小白花,撩不动就撇清,恨不得从来都不认识人家。就算她“夜半遛狗”的事无人知晓,当初在芭蕾舞剧院,那做派,那娇嗲,只要眼不瞎的人,都能看懂。现在这样翻脸无情,白白惹人笑话。甘露默默吐槽,再一回头,发现自己也成了笑话:朱堇挽着詹春雷的胳膊,施施然冲她这边走过来,一改之前的冷淡,笑得甜蜜。章节目录 第113章 撕贱小姨入狱以后, 詹春雷的表现不错。又是帮着脱罪,又是帮着疏通关系, 扯着她当过女警,是系统内自己人的幌子, 给她争取了一个半脱产岗位, 清闲自在。隔三岔五, 他还去探监。情话绵绵,感动人间,手里拎着大兜小兜,生怕小姨吃不惯牢饭,受委屈,咋看都不像“抛妻”负心汉。甘露放寒假前, 也抽空去看了一趟小姨。她穿着统一式样的劳动服,没了从前的时髦妍丽,精气神却挺足。就判了两年而已, 熬过最开始那段日子, 已经适应良好, 再想办法减减刑,明年就能回家过春节。她还托甘露打听, 白云公社那边, 谁家肯送养孩子一儿一女,最大不超过三岁,亲兄妹最好。只要那家父母舍得,一个孩子给两百。甘露zz, 耿直妈很上心,一直帮忙打听。已经看好一对双胞胎,亲姐弟俩,爸是知青,回城失联,妈恨得咬牙切齿,不肯养孩子,也养不起孩子,开价五百。耿直妈答应了,让中间人先送去一百块订金,一提兜营养品,让那当妈的先自己喂奶养着,等满周岁了,小姨也出狱了,再来接孩子。想得很丰满,现实很打脸。詹春雷这个渣男,根本就没打算跟小姨长相厮守,公然跟朱堇出双入对,恋奸情热,毫无顾忌。人家小夫小妻,想要孩子,不会自己生,花钱去买八竿子打不着的弃婴詹春雷不想养别人的孩子,可以,想跟小姨离婚,也可以。甘露恼恨的,是他脚踩两条船。这边秀深情,晒恩爱,那边养备胎,劈腿劈得春风满面,恶心詹春雷看见甘露,愣怔,下意识想甩开朱堇。朱堇紧紧挽着他,嘴角的笑容愈发甜。甘露彷佛没看见这甜,笑眯眯只盯着詹春雷:“小姨夫,这野狐狸精谁啊看着挺面熟,一时想不起来了,帮忙介绍一下。”朱野狐狸精堇瞬间尬脸。詹小姨夫雷也难堪。他娶了阮红菱以后,跟甘家人彼此看不起,谁都不承认对方是亲戚。甘露头一回开口喊他“小姨夫”,居然是这种场面。刚放寒假,市图的年轻人很多,一看有这么香艳的瓜可吃,瞬间聚拢一大圈人。哄笑声、口哨声、戏谑声混杂在一起,红臂箍有心无力,缩在人群后干吆喝。朱堇也是豁出去了,一定要在今天见真章,一定要公开跟詹春雷的关系。他们像今天这样出双入对,不是第一次,唯一避讳的只有甘露。原因詹春雷不肯立刻抛弃阮红菱,想拖延到她出狱以后,再谈离婚结婚的事。朱堇等不及,也不肯等。阮红菱而已,山野村姑而已,蹲班房的犯人而已,她也配朱大小姐很了解甘露的嫉恶如仇,知道她眼里揉不下这么大的沙子,只要在她面前曝了光,这婚不离也得离。詹春雷到了此刻,哪还不明白自己被算计了解释无从说起,狡辩没有意义。他扫了朱堇一眼,语气冷冽:“松手。”朱堇不松手,还抱得更紧。她费尽心思演这一出,就是为了逼迫詹春雷做选择,怎么可能退缩像今天这样公开闹一回,詹春雷或许还有退路,她已经悬在刀尖上,只能向前。詹春雷不吭声,她自己出声:“甘露,这里不是白云公社,不要用山沟沟里骂街的那一套,让人看不起,我跟春雷,是自由恋爱”甘露一口呸了过去:“你谁啊哪个河沟里蹦出来的野泥鳅往男人身上贴得这么滑溜,常干这种事吧白云公社怎么了,山沟沟怎么了,你这么瞧不起贫下中农,你领导知道吗”朱政治不正确堇气恼:“让你不要骂街”“我没骂街,就骂你,臭不要脸大姑娘勾引有妇之夫,还有脸扯自由恋爱,你知道什么叫自由恋爱你跟梁学松那叫自由恋爱,现在抱着别人的丈夫,在城里叫小三插足别人家庭,在我们山沟沟里叫搞破鞋,得游街,斗”朱堇噎得脸色紫涨:“你小姨都蹲班房了,她配不上春雷”“我小姨就算杀人了,只要她一天没被枪毙,一天没跟姓詹的离婚,她都是詹大记者名正言顺的老婆,配不配得上,轮不到你一个野狐狸多嘴”朱野狐狸堇不服,冷嗤:“早晚还不是要离,嘴硬什么呀”“等他们真离了,你再得瑟也不晚呀,现在就蹦出来,早了点,你怎么能保证,姓詹的离了婚,就一定会娶你人家詹大记者春风得意,看得上你这种朝三暮四,名声糟烂的野狐狸”这话,戳到朱堇的软肋,气得她口不择言:“你才是野狐狸都还没结婚,就敢跟人睡一起,我要是你,羞都羞死了,还好意思整天招摇你就能保证,将来一定能心想事成,一定能嫁进卢家”这话一出,战圈扩大。卢南樵瞬间黑脸。未婚同居,这年月是丑闻,任谁被扣上这个帽子,一辈子躺平任嘲。他刚想开口,被甘露拉住了。跟渣渣樵的愤懑相比,她这个被当众泼一身污水的人,出奇地淡定,不怒反笑,反问朱堇:“你说我跟男人睡一起,请问你是哪只眼睛看见的你是怎么看见的敢空口造谣,后果你知道”朱堇惊惶。刚才那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泼水难收,只能硬撑着。甘露一脸天真无邪,催促她:“别怂呀,说说看呀,你是哪年哪月哪日,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撞见我跟男人睡一起,人证是谁,今天你要不把话说明白了,咱就得进派出所了。”朱堇宁愿承认造谣,也不肯承认“夜半遛狗”,还遛到卢南樵门外的事。谁都不是傻子,一听就明白咋回事,绝对比恋爱小情侣“睡一起了”轰动。朱堇心仪的对象,一直都是卢南樵。三年以前,她刚想表白,卢爸靠边了,进牛棚了,他自己也下乡插队了,前途黯淡。她忍痛放弃,找了梁学松当男友。恋爱一谈两年,都开始谈婚论嫁了,炸炉了,婚事黄了。懊恼过后,她又瞄上卢南樵。今时不同往日,人家已经靠自己成了知青红人,当上了革委会主任,还被推荐到震旦大学。卢爸的处境,也越来越好,出了牛棚,回了家,东山再起指日可待。她眼馋心动,借着两家长辈的交情,时不时去一趟卢家,各种“偶遇”卢南樵。先培养感情,再水到渠成,等人回到沪城以后,直接敲定关系。什么都算好了,没算到半路杀出个“小村姑”,截了她的胡。朱堇有苦说不出,不甘心就这么认输,变着花样去撩卢南樵。撩不动,只能死心,专心攻略詹春雷。詹大记者于她,是“没鱼虾也好”的傻白虾,退而求其次的残次品。一旦这个真相揭穿,以詹春雷的倨傲自负,当场就得拂袖而去。朱堇装死,必须装死。甘露冷笑,揭她的画皮:“朱大小姐,你这才多大年纪,就得健忘症了仔细想想,就俩月之前吧,我周末没回学校,住在卢家清浦路的小院里,荡秋千,数星星,玩到半夜的时候,突然有个野狐狸精冒出来,牵着一条叫召召的小狗,来勾搭我男朋友,说自己睡不着,小狗也睡不着,不知怎么就到了我男朋友这儿,看见他还亮着灯,来找他秉烛夜聊你这么多情,这么贴心,你身边这位詹记者知道吗”人群哗然,看朱堇像看笑话,不敢信她能做出这种丑事。卢南樵也没想到甘露这么胆大,敢当众曝出来。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不存在滴这事必须掰开了说,否则后患无穷。今后几年,甘露想在卢家住得安心,就得从一开始掐断流言蜚语。朱堇起了这个话头,她正好撇清:“我不像你,一家人都在沪城,我在这儿无亲无友,除了住宿舍,就只能住卢家,今年还要在卢家过年呢,卢南樵那天是这么回答你的,今天我当众再回答你一次,你虽然是野狐狸精,长了个人样,听得懂人话吧”朱堇羞臊难堪。詹春雷的脸色也暗沉沉,几乎能拧出水。甘露目的达成,先把詹春雷撇在一边,专心diss朱堇:“当初在芭蕾舞剧院门口,你当着卢南樵的面,骂我们这种山沟沟里出来的姑娘,都是小妖精,我小姨也是山沟沟里出来的,你怎么就跟她成了好姐妹呢是口不对心,还是居心叵测不会就为了撬她墙角吧蛰伏一年才下嘴,真沉得住气。”人群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