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耐。他当皇帝快二十年了,都是别人给他让路,今儿倒好,栽女婿手里了。要不是怕雨太大伤了龙体,他非要和慕轻尘盘一盘啥叫“万人之上”“九五之尊”。没分寸的兔崽子慕轻尘听出华帝动了怒,乖顺的赔礼,目送他老人家的背影远去,庆幸躲过了一劫,搭着老太监的胳膊起身:“多谢你替我解围。”“奴才哪担得起您的谢呀,应该”轰隆轰隆轰隆一连串的惊雷打断他们刺眼的白光连续闪烁“雷势凶猛,驸马,咱们别在这干站着了”“怕是来不及了”慕轻尘面露惊恐,抬手指向乌云滚滚的天空。那些紫蓝色的闪点在其间盘旋,由远及近,眨眼的功夫,便到了她的头顶常淑还在和太后说慕轻尘的坏话,说什么虎毒不食子,她都不嫌怀胎十月辛苦,慕轻尘却要她堕胎。太后从头到尾听得津津有味,像在听戏似的。时不时还呷口茶,吃两口零嘴,就差拍手叫几声好了。常淑:“”您把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真的好吗忽然听到外头鸣锣锣声急促如爆豆,哒哒哒地响成一片,一下一下击打在心上。随即而来的是一声声高呼:“走水了走水了”所有人面色一凛,雨天走水常淑率先道:“想来是雷击所致”宫中失火不算常事,但也不少见。以膳房等烧柴生火之处最多,其他的大都是明火无意引燃、故意纵火和雷击。“初月姑姑,去问问烧起来的是哪座殿宇。”初月领命,刚迈出几步,一名小太监便跌跌撞撞地跑进来,摔在她身前,挡住了去路:“芳菲宫东东配殿遇雷击,火势凶猛,请太后和长公主殿下速速移驾暂避。”“不好那是鸢儿的寝殿,”宫内房屋相连,一损俱损,大火烧到此处只是时间问题,常淑脊梁一僵,“桂嬷嬷,先护送皇祖母从后门走。”“禀长公主,慕驸马她也在芳菲宫。”小太监咽了口口水。常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猛然回眸。“被困火场”芳菲殿纯粹被慕轻尘给祸害了。常鸢和小白在回来的路上遇了雨,回宫并不急着进殿,立在廊芜下,差人拿两块布绸掸掸衣裳上的水珠,一抬眉,看见墙头以东一道闪电竖着劈下来。库嚓一声更意想不到是第二道、第三道跟排好队似的,井然有序的往下劈。旋即慕轻尘这只没头苍蝇就闯了进来,屁股后头是追着她劈打的闪电,库嚓库嚓的。常鸢和亦小白那是相当开眼嘴巴张得能塞下鸡蛋,谁也没想到冲过去救人。就算想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天打雷劈谁遭得住慕轻尘在院子里跑了好一阵,钻进了东配殿,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闪电劈在屋顶,房梁像被泼了火油似的,蹭得窜出大火。火势肆虐,吞噬周围的房檐,落下的火星点燃花窗、木桌、帷幔慕轻尘在里头左闪右躲,一路退到墙角,想起衣服吃饱了雨水,不容易被点燃,忙脱下外衫盖住头顶,又拎起衣角掩住口鼻,确保呼吸通畅。殿内的热度几乎到达沸点,空气都分外灼人,她觉得眉毛被燎掉了一块,抬手摸了摸。咔咔咔屋顶发出诡异的声响,伴有逐渐下沉的趋势。慕轻尘掀开外袍,仰头打量,忽见房顶塌陷出一个巨大的窟窿,琉璃瓦洪水一般倾斜而下,势如山洪。“轻尘”常淑在外声嘶力竭的呼喊,她不顾阻拦的想要冲进去,被初月姑姑和常鸢死死抱住。“另一半房顶也要塌了,快走”赶来的救火的金吾卫上前拉扯她们。章节目录 幸福驸马慕轻尘的头很疼, 尤其是天灵盖,好似被某样重物砸成了八瓣。手脚也出了毛病, 又酸又疼,想试着动一动便连着筋一样的疼。这种感觉很熟悉,和上次被雷劈后一模一样。奶奶的,不会又被雷劈了吧应该没有,她记得那道雷劈岔了, 击中了芳菲宫的东配殿, 烧起好大的火, 之后房顶就塌了。在无数琉璃瓦砸向她的那一刻,她听到常淑在喊她, 声音歇斯底里的,跟拼了命似的。与此同时, 她眼前一黑, 便不省人事了。“长公主, 驸马好像要醒了。”林渊惊喜地说, 伸手拔掉扎于慕轻尘水沟穴的银针, 退到一边。常淑眼角挂有尚未拭干的泪水, 俯身靠近慕轻尘:“轻尘, 轻尘。”林渊安慰她:“公主稍安勿躁, 驸马吉人自有”“醒了。”慕轻尘眼珠转啊转,好一会才微微睁开眼,看见常淑焦急的神情后,第一个想法是我家媳妇真好看, 第二想法是我怎的在这嘴上却问的是另一个问题:“老太监呢”她记得天雷打下来时,老太监就在身旁,要不是她飞奔跑走,和老太监拉开距离,他准被劈成焦炭。老太监常淑眨眨眼,不愿相信慕轻尘醒来最先想到的居然是一个太监。怎的,移情别恋吗她可是衣不解带的照顾慕轻尘两天两夜,难道第一句不该是“淑儿你辛苦了”之类的“金吾卫招他去问话了。”常淑虽心有郁结,但话音尚还温柔。谁让慕轻尘是伤患呢,她不温柔以待怎么行。这些都还是其次的,最让她担心的是慕轻尘的脑子。前两月的日子她已经受够了,如今房顶坍塌,慕轻尘再次伤了头病情极有可能变本加厉一想到这,她便很是悲凉。慕轻尘点点头,由常淑扶着腰身坐起身子。一旁的初月姑姑拿过靠枕垫在她背后,又斟了杯清水递到她唇边,伺候她喝下,一不小心流出几滴,打在领口上。常淑忙用锦帕擦了擦,用手一遍遍轻抚她的心口,为她顺气:“慢点儿喝,还要吗”慕轻尘浑身虚浮无力,一杯水喝下肚,人便瘫软了,摇摇头道:“不不要了。”“驸马竟然醒来,说明不再有大碍,微臣赶着去向太后和皇上复命,这就告退了。”林渊松了口气,叹息一声往后退了出去。一路退至帷幔下,被常淑叫住。“林渊,”常淑音色降下好几拍,“你看,驸马的脑子”林渊了然一笑:“长公主不必太过忧虑,依微臣之见,此次被困火场,对驸马来说不见得百害而无一利。”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林渊瞧病比常淑精通。慕轻尘上次醒来,表面上与往日无疑,一身杀气,对人充满防备。但细细端详就会发现有点痴痴颠颠的。这次看起来虽然虚弱,但眸光清明,言语亦有条有理。用药中有一类“以毒攻毒”的法子,慕轻尘再遭大难,说不定正应了这四个字。“此话何意”林渊高深莫测道:“公主往后自然明白,当下驸马醒来,调养些时日就能痊愈。反而是您,不眠不休的照顾驸马,很伤元气。”他目光下移,晃了眼她的肚腹。“这段日子,劳你费心了”常淑知他深意,避而不答,双掌捂住肚子,心田忽然生出些许感怀,有甜有苦。说起来不过两月光景,她竟觉得有二十年那么长。情绪容易感染,林渊一同多愁善感起来:“微臣食君之禄,忠君之事,长公主言重了。”他再次告辞,掀开帷幔跨过门槛。被雨洗净的天空澄澈干净,无风无云,空气清爽得像要把人的四肢百骸给洗干净似的。林渊一时兴起,深吸一口气,将其吸进心肺。喟叹说,嗯,雨过天晴,雨过天晴呀芳菲殿的大火时值大雨,并不难控制,只是顺着风向北边蔓延,烧到了廊芜和正殿的耳房。弄得那处一片狼藉、乌烟瘴气。烧着的地方黑突突的,留下焦炭一般的框架,常鸢看着很心烦,还要应付前来处理此事的内侍省太监和金吾卫。当务之急,难道不该是把芳菲宫那烧倒的半面墙给重新砌好吗一阵山风吹来,挡都没法挡,全灌进寝殿,呼呼啦啦的。是以,华帝下了道旨意,让常鸢和亦小白搬去如意殿,与她们同住的四公主则搬去揽康斋。以上事体,还在“饱受病痛折磨”的慕轻尘全然不知,悠闲地躺在太师椅里,摇来摇去、摇来摇去,偶尔张嘴吃上一颗常淑剥来的葡萄,对了,还有荔枝,其果肉饱满晶莹、雪白如糯米汤圆。轻轻一咬,汁液噗嗤一下流溢到舌尖,香甜可口,寻常人可是没有这个口福的。运送荔枝颇为麻烦,需要从蜀地快马加鞭,一个驿站接一个驿站、一匹马接一匹马的传递,又是陆路又是水路,一刻都不能停歇,以至于送来北鸣山还新鲜着嘞乃是华帝和太后的专享。他们高兴于常淑怀有身孕,挂念她肚子里的皇长孙,俱都把荔枝送到如意殿,以慰常淑的辛苦。结果全落入慕轻尘的虎口了。“好吃吗”常淑陪着笑,手上动作没停,又剥了一颗递上去。慕满头纱布轻尘张嘴接过,笑呵呵的回应:“长公主表现不错,再接再厉呀,不然”等我能下地蹦跶了,看我如何报复你这俩月欺辱我之仇。常淑不情不愿的摆出乖顺的样子:“会的会的,多谢您老教诲。”慕轻尘没计较她话里的阴阳怪气,掏出揣在怀里的小册子。上头还写有常淑近来的所作所为,譬如哪月哪日因何事翻了她一个白眼;哪月哪日踹她下床两次,污蔑她不i举;哪月哪日命牛菊花装水鬼吓唬她。“又想起一条,x月x日扮作耶主逛青楼,德行有亏”慕轻尘用小狼毫补充了几个字,吹了吹墨迹。“这条本宫不认是你瞒着本宫偷溜出宫逛青楼,本宫是去抓你的,是你德行有亏才对。”常淑把膝上的果盘交给初月姑姑,气红了脸,据理力争。“捉贼捉赃,你在青楼抓到我了吗”常淑经她一哽,喘着粗气回答:“没有。”“那不就结了反而是你,花钱点了都知花辞作陪”“本宫那是消遣罢了。”“你看你看,承认了”“胡说”“若再狡辩罪加一等”慕轻尘扬眉挑衅。常吃瘪淑秉承好汉不吃眼前亏的真理,立马认怂,忽然响起什么似的,挺了挺肚子:“我可怀着孕呢,金贵得很,想算账呵,等到明年吧”“胆儿肥啊”“你再凶我试试,我非请父皇做主不可”她先发制人,抓了把荔枝在手,发泄似地扔给慕轻尘,“自个儿剥吧你”慕轻尘震惊了,啥意思啊造反呐翻身农奴把歌唱呐她扭头瞪着常淑远去的身影,不服气地喊道:“给我回来”“回你个头”常淑的骂声远远飘来。唉哟唉哟哟慕轻尘直闹心口疼,不过病了两个月而已,媳妇就已经骑到头上来了,还把皇帝老子给搬出来。等孩子出生岂不是要把她踩到泥堆里去。那她还活不活了不行绝对不行必须把“老虎屁股”的荣耀挣回来。她由宫婢搀扶着落了地,想要追上去继续和常淑理论。刚刚站稳,门外传进一阵吵闹。亦小白领着一帮奴才奴婢鱼贯而入,搬进数口大箱子。“尘尘,俺来啦”慕轻尘一脸铁青:“关门,放狗”“尘尘,新到的薄荷叶你吃嘛”亦小白殷勤道。“死开。”“尘尘,我给你锤锤腿。”“死开。”“尘尘,你好绝情啊。”亦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