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劈头盖脸的砸过去。“你明明说过让我给你生的,就在迎典那晚,你抱我回呼兰殿时说的。现在怀上了,你又不认,你个出尔反尔的混蛋”“淑儿”慕轻尘想要她消消气,无奈攻势太猛,唯有选择撤退。刚跳下床,就被常淑扯住腰带。“有话好说。”她实乃头脑发达四肢简单。假如常淑怒上心头,真动手打人,她只要受着的份。常淑眉眼满是失望,还带有一丝嘲讽,仰起脸看着她,讷讷地问:“你是对孩子不期待还是对我不期待了。”这就是道送命题,不能答不能答。常淑不罢休:“好,我换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休了我。仅仅因为我打了一巴掌,还是因为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是送命题中的送命题慕轻尘扬起一讨好的笑:“淑儿,等你平复心情我们再聊。”“本宫平复不了”常淑松开她,翻身下床,步履匆匆地出了门。慕轻尘当即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常淑对她亲昵,二人独处时从不摆架子,向来是以“我”自称,一旦变为“本宫”,基本是要让她吃不了兜着走了。她急忙追出去,发现不知何时阴了天,零星小雨像是从灰云中扯下的蛛丝。“长公主呢”她来到殿门口,询问守门太监。“回驸马的话,公主由初月姑姑陪着,去和太后请安了。”完蛋了。一副哭哭啼啼的样子,哪里是去请安的,分明是去告状。再说了,请安一贯是清晨和傍晚,眼下刚到午膳时刻,说请安不是纯粹骗人嘛。慕轻尘懊恼不已,拔腿往太后寝宫的方向疾步走去。不要问她为何不用跑的,因为宫内禁止奔跑也不知是哪个劳什子定的规矩。害得她在此节骨眼上,冒风冒雨地扭胯竞走初月姑姑撑着伞,央求常淑切莫意气用事:“公主,太后正在用膳呢,咱们先回吧,一会再去。”常淑躲开雨伞,任由微凉的雨丝打在脸上,自言自语道:“本宫就是平日太放纵慕轻尘,她才会胆大包天写休书,现在还要本宫把孩子打掉”“驸马的性子就那样,”初月姑姑焦头烂额着,将雨伞换进另一只手,“无非是刀子嘴豆腐心,您好言哄一哄此事就翻篇了。”“在她心里压根儿翻不了篇”日子总归要过下去,她们还有一生一世要走,今日无论如何她都要将慕轻尘的心结给解了。俗话说得好,长痛不如短痛,她就给慕轻尘来一剂猛药常淑停下脚步,望着眼前一丈宽的红色宫门,稍微调整了一下呼吸。初月姑姑见她心意已决,担心道:“公主,开弓没有回头箭啊。”常淑微抬下巴,示意她叩响殿门铜环。老太后尚在听戏,点了一出钗头凤,摇头晃脑的跟着哼唱。桂嬷嬷不忍打扰,毕竟她老人家这段日子太忧心,好容易有了听戏的兴致,等候稍许才俯到她耳边:“太后,长公主殿下来了。”“呵,”太后眯上眼,“她来做甚,女诫女训抄完了”“您”桂嬷嬷欲言又止,“还是去看看吧。”太后长长叹息:“行,去看看。”她打定主意要借此机会好好敲打敲打这孙女。中心主题都想好了,围绕在“心软女人最好命”这一点上展开,教诲她以后不可对旁人随意打骂,尤其是对驸马。然则,她前脚踏出暖阁,后脚就把此决心忘得一干二净。主要原因是常淑先发制人,不等她落坐,便噗通一声跪在她脚边,梨花带雨地说:“轻尘欺负我母子,求皇祖母为淑儿做主。”太后是出了名的精明,要不然也摘不下“太后”这顶桂冠,十分精准的把握住了重点:“母子”常淑楚楚可怜地颔颔首。忠实配角初月姑姑配合表演,禀明道:“回太后,长公主已怀有身孕,快两个月了。”话还没说完,太后便喜不自胜的跳起身来,若亦小白见了,准要偷偷嘀咕一句:哟呵,好灵活的老胖子“此话当真”“千真万确。皇祖母,轻尘欺负淑儿和孩子,您可要为淑儿做主呀。”“做主做主皇祖母为你做一万个主快,快赐坐”太后高兴坏了,像个乐呵呵的不倒翁,要不是碍于宫规,她都想抱着常淑狠狠亲一口。哎呀呀,这孙女怎么看怎么讨喜,温婉贤淑,清越淡雅,和以前一模一样。“轻尘真能干”在不举之前还能留个后。雨下得愈发大了。打得璞头咚咚响。慕轻尘用手在帽檐下搭了个棚,挡了挡。凝眸而望,瞧见太后的宫殿就在不远处,乐滋滋的松了口气。遂加快脚步向前。轰隆天空闪过一道蓝白的光,伴随震耳欲聋的声响。打打雷了自从尝过雷劈的滋味,慕轻尘便对它怕得慌。全身绷紧,心头肉一跳一跳的。不敢再往前走,左右张望几弹指,并未找到可以躲避的地方。算了,还是追淑儿要紧。她提起脚,迈出半步轰隆又是一声雷响。天地宛若被撕扯开一道巨大的口子,闪过一息刺眼的光芒后,口子迅速收紧。慕轻尘彻底怕了,腿脚更是不听使唤,迅速收回往后退去。“不会吧,休妻遭报应,劈得我不省人事。如今要打掉孩子也遭报应”她喃喃自语,双手合十举过头顶,求爷爷告奶奶:“老天爷,我一时任性之言,当不得真,求你宽恕求你宽恕”轰隆轰隆“唔,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放过我这小老百姓吧”她的身后,是正在寻路回宝风阁的奴才们,为首的不是老太监又是谁。说来可怜,这些底层太监命贱,没有上头的命令,是不得随意离开宝风阁的,由此对宫中的路陌生得很。一行人从巷子里摸出来,好死不死的再次撞见慕轻尘。各个如见瘟神般,不约而同地退进巷口,只留脑袋在外头。问说:师父,驸马一个人在雨中一会前一会后的干嘛呢老太监摸摸光秃秃的下巴,唱到:摩擦摩擦,在这光滑的地上,摩擦章节目录 幸福驸马慕轻尘明白了, 她现在是走也不行退也不行,干脆就在原地干站着吧。站了约莫半柱香, 又觉得累,膝盖弯了弯,抱住胳膊蹲到地上去。脑袋有些晕晕乎乎的,估摸是淋了雨,受了凉的缘故。更倒霉的是, 湿漉漉的衣料全黏在肌肤上, 身子也不舒服。阿嚏她吸吸鼻子, 把自己抱得更紧。老太监看得一头雾水,不知这驸马脑子是不是缺根弦, 此刻打雷打得厉害,应速速找地方躲避才对, 她倒好, 蹲在那动也不动。真乃神人也。其余奴才好奇心作祟, 叽叽喳喳的围在一起讨论着。老太监不耐烦地挥挥手:“别吵闹了, 慎言慎言。别管这些了, 前面是花园, 咱们去亭子里躲躲雨吧。”说着, 眼珠骨碌一转, 还是决定去问问慕轻尘咋回事:“你们先过去等我。”他丢下话音,猫着腰窜了出去。雨点偏大,打得他不太能睁开眼。“驸马,您在这做甚下雨了, 打雷了,奴才陪你找个地方躲一躲吧。”慕轻尘看到老太监竟有一丝开心,人嘛,在最无助的时候总希望有人能帮帮忙。“我不能动。”慕轻尘认真道。老太监面露疑惑,不能动残残废了他埋头观察慕轻尘的双腿,当机立断:“那奴才背您吧。”绕到她身前,躬下腰身,“请驸马上背。”慕轻尘那个感动啊,直叹林渊眼光好,这老太监虽看起来样貌平平,却是菩萨心肠。“你走吧,本驸马不想连累你。”雷劈不是闹着玩的,一道劈下来天灵盖都发麻,劈死她一人,总比劈一送一死两个要划算。“驸马说笑了,主子的事都是奴才的分内事,谈不上连累不连累。”老太监重复道,“请驸马上背。”“你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奴才。”慕轻尘心里暖暖的,仰头望望天,觉得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她老这么蹲着也不是办法,不如就让老太监试试。这么想着便站了起来,怀揣着忐忑的心情跳到老太监背上。轰隆看来还是不行。慕轻尘欲哭无泪,心境也蓦地苍凉。天要亡我呀。她像一根面条,麻溜地滑下来,回到原处蹲好。老太监不知所以,转回身看她:“驸马,别看奴才身板小,力气大着呢。”他以为慕轻尘是担心他吃不消。“你去给我找把雨伞来”慕轻尘不解释,弱弱地吩咐他,后又低头喃喃自语,“就算走不了,我也不能白白受这雨的欺凌。”老太监摘下吃了雨水的纱帽,挠挠脑门,决定再劝劝:“前头好像是太后的寝宫,奴才先陪您过去避雨吧。”慕轻尘目带幽怨的觑着他,心道,我要能过去早就过去了“那,”老太监从她的眼神中感知到了杀气,“奴才去跟她们借把伞,您稍等。”他戴好帽子冲进雨里,没跑上两步就见远处一行人匆匆往他的方向来。空中的雨水密密匝匝,老太监隔着重重雨帘张望他们的模样,觉得甚是模糊,像是再望一团水中倒影般。直到近到跟前了,才听那领头的人呼嗤警跸:“速速避让”步辇上一扎眼的明黄猝不及防的闯进眼眸。老太监好多年没见过华帝了,好在认得那身衣服,手忙脚乱的退到墙根下,将头磕到地上去。而另一边的慕轻尘此时很绝望,并且严重怀疑自己今年命犯太岁她不明白,那么多条宫道华帝不走,为何偏偏要选这条。让她如何是好啊真应了那句“屋漏偏逢连夜雨”。“见过父皇。”她向华帝磕头问安。华帝被这突如其来的降雨扰了好心情,急着赶去浴汤泡一泡,简单说了句“免礼平身”后,等待慕轻尘乖乖让开道。岂料她像尊佛像似的,纹丝不动。华帝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无奈开口:“尘儿,免礼。”慕轻尘听出华帝是在撵她让道呢,只好慢慢悠悠、慢慢悠悠地爬起来,整个过程足足耗时一盏茶,为在场众人教学了何为“慢动作”。华帝:“”老太监看不下去了,跪行一段路,提起莫大的勇气开了口:“驸马淋了雨,晕晕乎乎的惊扰了圣驾,请皇上恕罪。奴才这就扶驸马回如意殿休息。”他搀住慕轻尘的胳膊,却被她挥开。“儿臣告退。”慕轻尘用余光警告老太监别碰她,向华帝抱了一个礼,然后在他们充满不解的眼神中,恢复了四肢爬地的跪拜姿势。值得一提的是,这回的的姿态更接近乌龟。这是准备爬到一边去直接用走的不行吗华帝被人跪了半辈子了,头一回遇见此类恶性挡路事件。想要斥责慕轻尘,又觉得不妥,慕轻尘是他的十九学士,才智无双,所言所行定都含有深意,不可贸然打扰,还是先看看吧。老太监则想的是:残废驸马好心酸但她身残志坚的精神值得赞扬。“驸马,加油。驸马,加油。”他攥起拳头竖在胸前,一磕一磕的。慕轻尘在他的鼓励下仍然没有任何动作。挪一步是死。不让道属于以下犯上,也是死。哎,进退两难呐。“尘儿”华帝愠怒了一声,潜台词是能不能赶紧的,没看到你老丈人在淋雨吗“回父皇,”慕轻尘打算让常淑背黑锅,“尘儿骗了您,我并未受凉,实际是和公主斗了几句嘴。公主气不过,将我罚站于此,我不敢动,以免再惹公主生气。”早说啊华帝气得面部抽搐,无心与她周旋,吩咐说绕道而行,口气十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