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组成的灯笼,一看就是皇宫地窟那尊迦楼罗雕像化成的。想不到能亲眼见到,精疲力竭的河马突然使不完的力气。上吧上吧,不止一个人喊着,眼瞧着南边联盟的人开始攀登孤塔:这座古怪宝塔没有大门,想进去只能跃上高达四米的二层窗口,没点功夫底子就别指望了。骆驼上去了,紧接着是叶霈四臂那迦出现的时候,河马破口大骂,立刻摆出防御架势。第一个牺牲的是大琼恩,“巫师队”好手,和兄弟五个打过交道;已攀到半空的叶霈也径直摔下去,河马跟着不少人惊呼,心脏提到喉咙,好在那姑娘没受什么伤。妈的,叶霈死了就完了。河马跟着众人掷出手中兵器,刀剑如飞蝗,一轮又一轮:和这种猛兽打交道,人少就完蛋了,今天人多,还有一搏之力。果然四脚蛇尾巴和身躯都被刺中,血流遍地,行动也慢了不少。干得漂亮,河马松口气,兄弟却没了影子。回头寻找,板砖像一块方方正正的垫脚石,把叶霈连人带枪高高举在空中,骆镔就等在上头。这家伙,河马嘿嘿笑。该进塔的进了塔,其余人想活命就得撤退了。“看见没有我还差一把呢。”河马打量四臂那迦手中漆黑刀剑,按规矩各队只能分一把,够呛能到手。“等咱们出去,这玩意也没用了。”这句话并没得到答复,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河马一辈子也不能忘怀:板砖嘀咕一句什么“她可真轻啊”,满脸温柔神色,既满足又幸福,和他本人实在不相称;半秒钟之后,四臂那迦漆黑弯刀就划过他喉咙,于是他半句话也说不出了。你怎么没能避开傻b不傻b蠢不蠢干什么吃的功夫白练了你混三年了传出去丢人不丢人那么急着找崔阳瘦猴他们河马第一反应不是悲伤痛苦,而是愤怒,继而是深深的恐惧:兄弟五个走了三个,你留一步,别把我独自留在这鬼地方。四把刀剑像四道黑旋风,收割稻草似的夺取活人性命。丹尼尔大声指挥,利刃划过血肉之躯的声音不绝于耳,他翻过兄弟兀自温暖的身体,喉咙呵呵叫着,如同一只面目狰狞的野兽。双目紧阖的板砖倒很平静,嘴角翘着,眉宇满是幸福。有人把河马朝后拉,“碣石队”猴子,机械喊着“人没了,没了”他不肯放手,却被王凯强仙鹤七手八脚拖走,把板砖孤零零留在原地。那晚之后的事情,对河马来说毫无意义。他像行尸走肉,想多陪兄弟片刻,留住他的魂魄你爸你妈那么大岁数,指望你表妹有什么用远方叶霈独立孤塔塔顶,伏在正西庭院围墙的其他人紧张地捏着手掌,只有河马神经质地念叨:看见没有,看见没有于是叶霈像只金翅鸟一跃而下、冲进摩睺罗伽大口的时候,一阵微风拂过,绕着河马转两个圈,仿佛在他耳边嘟囔句什么。后者忽然有种“兄弟还在”的错觉,或者说,走了几步放不下,跺跺脚,转来再看一眼。年关之后,河马金盆洗手,再也没动过刀剑,整日守在小酒吧里头,挣的钱分成五份,四位兄弟的事都算在他头上。“封印之地”如同午夜梦魇,太阳升起就支离破碎,再也与他无关,只有老朋友相邀才偶尔外出。比如此时,骆驼要结婚了,怎么也得捧捧场聚一聚。红包是免不了的,礼物嘛也不能少,送什么呢人家什么也不缺啊河马有些苦恼。酒吧经理打来电话,店里的事,他打发几句,就此灵机一动,在笔记本搜寻片刻,果然发现几张合照,兄弟五人和叶霈骆镔大鹏都在。去年中秋节前后,骆镔答应帮忙,崔阳高兴的很,不光承诺拉樊继昌一把,还将三人请到酒吧,喝酒唱歌,热闹一天。就这个吧,河马打量着侍者抢拍的照片,兄弟五人或坐或站,潇洒得很,颇有名动“封印之地”的风采,大鹏叼着烟,叶霈倚在拎着酒杯的骆镔身旁,亦是满脸欢快。送件贵重点的珠宝首饰,落款写上兄弟五人,再把照片做张贺卡。河马觉得不错,望望照片里的板砖:站在角落,脸庞木呆呆,不讨人喜欢。年关那晚,板砖发自内心的笑容映入他的脑海,正为能护着心爱姑娘欢欣雀跃吧生命定格在最幸福辉煌的时刻,令对方记在心底,或许不是件坏事。与此同时,同样接到骆镔电话的张得心正长吁短叹。“咳,第二回 了。”靠着阳台栏杆回望,卧室窗帘拉着,并没有动静。于是他点根烟,深深吸一口,“哭了一晚上,喂点安眠药,刚没动静。”通过“一线天”一年半之后,常驻孟买寻寻觅觅的谢岚才第二次遇到迦楼罗,可惜没能成功。恋人好友同伴同时离开,这位往日坚强的姑娘一蹶不振,开始失眠。听起来骆镔有点担心,却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曲线救国:“等过几天,我和我婆姨去趟孟买,好好聚聚,有什么要从国内带过去的说一声。”“婆姨长婆姨短,还没领证就这么亲热。”张得心呵呵笑,随口叮嘱:“你过来有什么用明天我就带她回国了,北京见吧。你老家柿子不错,弄两筐来。”“柿子等明年,柿饼有的是。”这个要求并不难,骆镔爽快地应了,又聊半天才挂了电话。烟只抽一半手机就响起歌声,张得心看也不看,叼着烟头大步流星顺着木制走廊往回走,刚好和只穿睡衣的谢岚撞个满怀。“哪儿去把鞋穿上。”他一边说,一边从走廊木椅拎起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肩膀,“感冒了还得吃药。”苍白瘦弱、长发凌乱,眼神惊惶的谢岚看起来很不好,扑在他怀里好一会儿才慢慢把赤脚塞进拖鞋。“你去哪里啦”“骆驼打个电话,说这几天就过来。”张得心话语轻松,按出通话记录给她看,“我让他弄点柿饼,你不是爱吃那个吗”红红火火的鲜柿子,吸在嘴里像冰激凌一样融化,谢岚露出久违的笑容:“我也想去西安,没去过法门寺呢秦岭动物园听说也不错。对了对了,还要去骆驼上次带我们去的餐馆,羊肉泡馍是我吃过最好吃的”欢快的声音逐渐低落:上次西安聚会,老曹小施都在,如今物是人非。张得心也顿了顿,“对了,我跟骆驼说了,你跟叶霈学几手吧,正好跟桃子搭个伴。”霈霈谢岚惊讶地张大眼睛,犹犹豫豫:“那个栖霞派挺牛b的,想出头起码二十年,霈霈自己断断续续练了不到十年。桃子和她什么关系才当了个记名弟子,她师妹还挑三拣四。我”“桃子有门派有师傅,为了救命才改门换派,专学岳家枪和惊鸿剑,武林中是大忌。换成以前,别说教他,得打断两条腿。”张得心一针见血地说,“我估摸着,哪年再把长虫弄死,桃子立刻逐出门墙,屁也不用学了。”这话有道理,谢岚想象着如今很有威望的“碣石队”二队队长被逐出门墙的惨状,顿时笑出声。总算有笑模样了,张得心松了口气,趁热打铁:“你现在练的搏击对抗也有用,可艺多不压身,长兵器必须得有高手教。就算拿不着降龙杵,你把两把刀捆在一块儿,对付泥鳅也有优势嘛。”这话有点扯,不过也有道理,谢岚呵呵大笑,眼中多了些神采:“那就说定了,我和霈霈说去,拜不拜师无所谓,她得教我几招。”即使学不到压箱底绝技,随便来几招也够你慢慢学的,人呐总得有个寄托,白天忙得半死,哪有工夫胡思乱想张得心更高兴了,打电话要热汤和三明治,“陪我吃点。”填饱肚子洗个热水澡,窗外夜幕低垂,繁星点点。“心哥”当着外人谢岚泼辣能干,夜半私语却温柔缱绻,依偎在他怀里。“我老做梦,梦见你啊,木头啊老陈啊,霈霈,老曹你们都走了,只留下我一个。”就怕钻牛角尖。张得心轻松地拍打她背脊,“傻不傻我不就在这呢么跑到哪儿也逃不出你五指山。”谢岚弯弯眼睛,伸出手掌抚摸他脸庞:“你看你,折腾三、四年,好不容易把这件事过了,还得陪着我”“什么话。”张得心不乐意了,坐起身靠在床头点起根烟,“有意思么你和我反过来,你能不管我”谢岚不出声了,小心翼翼靠在他身旁,半天才低声说:“心哥,我就是想,万一我,我不行了,没法再陪着你,也没能给你生个孩子”话题略为沉重,张得心却噗嗤笑了,手指点着她:“你这人啊,沉不住气。猴子他老婆81年的,快40了才生闺女,你刚多大你着什么急”于是谢岚踏实了,倚着羽绒枕头沉沉睡去,呼吸轻柔。孩子张得心心中感慨,打开手机相册:他和前妻的女儿已经到他肩膀了。孩子跟着前岳母长大,和他没什么感情,每次探望都找不到话题,只好大眼瞪小眼。这几年有钱了,抚养费给的慷慨,张得心先给孩子买套房,看高中课程太辛苦,又许诺出国留学,学校随便挑。于是孩子亲近些了,不时主动打电话,不外是同学用苹果手机、同桌去欧洲旅游、爸爸我想开生日arty去迪士尼,张得心一一照办。要是谢岚给我生个孩子,我肯定当成宝,天天顶在肩膀出门炫耀,就像中年得女的猴子那样,张得心叹口气。滑动手指,是张喷着水的雪白鱼尾狮,张得心便想起日前去新加坡的情形:老曹前妻孙茜移民再婚,且试管怀孕,还是双胞胎,老曹儿子难免失落,学习也跟不上,收到他的大红包提不起兴致。按照小施遗愿,骆镔把她的骨灰安葬老曹墓地,彼此相距不远,旁边生着苍松翠柏和月季花,清幽宁静。清明节快到了,到时祭拜祭拜这位老朋友吧,张得心黯然。身畔谢岚不安地微微扭动,即使在睡梦中也本能地向他移动。张得心怜悯地把她胳膊收进薄被,摸摸她脸庞,谢岚这才睡得沉了。作者有话要说:抱歉了,这两天有点忙,今天还有一章就正式完结了。谢谢看到这里的朋友,鞠躬,感谢欢迎收看新文第113章2021年1月23日, 斋浦尔掂起脚尖, 高高举起一根黄澄澄的香蕉一根灰褐长鼻子小心翼翼吸过去, 小公象立刻倒退两步, 嘴巴嚼着香蕉, 带着缺口的耳朵不停扇动,小眼睛犹豫地望着叶霈, 想吃香蕉,又不敢要。至于几米外的骆镔,待遇比她好一些:拎着的一箩筐香蕉水果早早被三、四只小象哄抢光了, 意犹未尽地站在围栏后看着他,像是在说,别小气, 多拿点出来嘛。琥珀堡山脚第一次接触“捉迷藏”至今整整十五个月,眼前这只长大些的小公象背脊正是叶霈第一次尝试拯救迦楼罗的地方, 虽然以失败告终, 依然满心欢喜,大肆庆贺:衣裳总算穿对了, 且开了个好头。小伤疤和我有缘,叶霈想;去年彻底告别“封印之地”, 她也是这么和男朋友说的:“那些象太可怜了”,骆镔简单粗暴地回答:“那就买下来, 自己养。”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买房外国人不行,那就只能买地了;个人不好批那就投资企业、申办工厂、承包项目嘛;琥珀堡大象旅游专用, 不肯卖我们出高价,一倍两倍三倍,且保证不虐待不展出不商用,可随时回访,道路总比障碍多。足足折腾一年,位于斋浦尔和琥珀堡之间某处酒店改建的庄园终于步入正轨,代价是一颗从“封印之地”孤塔带出的蓝宝石,如同天幕繁星,拍卖当天打破佳士得近二十年珠宝拍卖纪录。眼前围栏是用结实厚重的原木围成的,里面很像动物园:青草毛绒绒,花朵随处可见,树木更是高大挺拔,不少是从外面移植进来的。中央有个浅浅水塘,清晨水面清澈,傍晚就成了泥塘。十多只年轻大象生活在里面,年龄都不超过五岁,彼此和谐亲密,个别几只寸步不离。视野里有几只温顺的母马和小鹿小羊,太阳正猛的缘故,都躲在树下和草丛,傍晚才会出来。“怕我干嘛”叶霈朝小伤疤伸出胳膊,后者胆怯地退后两步,仿佛她打算活活吃掉它似的。把几根香蕉远远抛进栏杆,骆镔笑出声,“哎,要不说我婆姨凶得很,大象都不敢惹,哈哈。”自从去年杀死摩睺罗伽,叶霈就成了这个样子,大小动物压根不敢靠近,自家大黄狗也躲得远远的。以前每天去琥珀堡都给小疤痕带香蕉,混的熟了,对她还亲切些,其他十多只小象见面就躲,仿佛叶霈是一条毒蛇似的。2012年先行者李文轩是这么说的:我只刺穿摩睺罗伽七寸,没沾染到它的血液,叶霈你却不同,连血液带唾液或毒液都没少沾染,八成脱不了关系。也对,我的眼力提升极高,体质也肯定改变不少,人类感觉迟钝,动物直觉却灵敏的很,感觉到摩睺罗伽遗留在我身上的东西。血液毒汁还是威慑力叶霈有点迷惑。“你怕不怕”叶霈对他龇龇牙,模仿毒牙:“小心哪天我变异了,把你吃掉。”“又不是第一次了,上次就差点要了我的命。”骆镔摸摸两边肋骨,把脸庞凑过来,气息灼热:“来吧,别拖着,我算看出来了,早晚死在你手里。”叶霈脸庞发热,用两只拳头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