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稍稍用力,就会折断可为什么,心里会有些不安,好像是对面坐的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而是一个武功高强的江洋大盗。而她旁边站着的那个老太监,垂着眼皮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好像就是深得齐王爱重的曹公公。听说也是个难缠的。沈秋檀可不知道她好不容易撑起来的气势,被衙役们看成了江洋大盗。“请沈姑娘同我们走一趟。”领头的衙役姓郑,他又说了一句。“理由呢”沈秋檀靠在椅子上,并不打算起身。理由也分好几种,单看对方要怎么选择。她挑眉看着金吾卫的人,看领头那人的架势,不是左右金吾卫中郎将,也该是个果毅都尉,倒真是大手笔了,相比之下,京兆府只来了个衙役,怎么显得这么不重视自己呢见那领头的衙役没有接话,左金吾卫中郎将刘勋笑道:“自然是请沈姑娘协助办案。”“我是苦主,不是朝廷钦犯,如何敢劳动大驾”“沈姑娘说笑了,此案目前已经惊动了三司,不光刑部、大理寺和督察院的诸位大人到了,连几位阁老也惊动了。沈姑娘身份贵重,我们这些人还称不上劳动。”曹公公的嘴角一抽,沈秋檀心中冷笑。刘勋脸上带出些轻蔑,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倒是挺会装腔作势,一会儿进了京兆府,可别连站都站不稳。沈秋檀终于起身,曹公公扬扬拂尘,亦步亦趋,除此之外,另有数名丫头婆子跟着。刘勋撇撇嘴,还没嫁过去呢,就拿自己当秦王妃了,排场可真不小。天就要黑了,西南天际的最后一抹晚霞渐渐被黑暗吞噬,炎热的夏季,却有冷意慢慢泄漏出来。京兆府内外灯火通明,门口停了不少马车、轿子,还有许多等候在外的各府仆人,沈秋檀嘴角一勾,到的确实齐全。可恶的李琋呀,还没嫁给你呢,就要先替披荆斩棘啦。灯光映衬着她清艳的脸庞,她也分不出来谁是谁,团团行了个礼。这里面大多数人,都是第一次见到沈秋檀,传言都说她身体不好,风吹就倒,可没说她有这般容色。三司的人都到了,虽然不是主事长官,却也是在各部说得上话的人,这个时候,单一个京兆少尹的徐征就有些不够看了,所以此刻,是京兆尹薛颋亲自问审。“祁大人、牛大人、郭大人,诸位大人。”薛颋与在场诸人见礼。祁闻瑜拱拱手:“这里是京兆府,还算不上是三司会审,薛大人请随意,我等听着便是。”其余牛、郭,与诸人附和。于是薛颋清了清嗓子:“下方何人,为何不跪”薛大人么看来是京兆尹薛颋了,大排场啊。听说这薛颋往常最是圆滑世故,稳坐京兆尹许多年,此刻开口便发难,莫不是终于站好了队沈秋檀略一颔首,山奈将册书举过头顶,沈秋檀才道:“昨日里,徐大人还以礼相待,如今沈某有册书在身,薛大人怎么糊涂了呢”“你一个女子公堂之上,竟敢顶撞”“咳咳咳咳咳”他话还没说完,沈秋檀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眼看咳得要背过去气去。直到薛颋怒气不上不下,无处发泄之时,沈秋檀才勉强止住了咳嗽,眼睛因为咳嗽氤出些许水光,看起来颇为可怜:“是啊,哪有女子愿意上公堂的,可那么多人突然来了我家,各个凶神恶煞,身带刀剑,我不敢不来呀。”刘勋伸出手想要反驳些什么,但顾忌如今场合,最后只能指着沈秋檀的方向点了两点,狠狠瞪了她的后背一眼。沈秋檀似有所感,忽然回头,刘勋伸出的手僵在空中,沈秋檀害怕的道:“对,就是他,你们,这么多人看着,他都敢一只手指着我,另一手还放在刀柄上好像随时就要杀我的样子”“咳咳”薛颋清清嗓子,对刘勋投去不满的一眼,方道:“与本案无关的事,容后再议我且问你,你是否有一套怪异的刀、剪,可以割人体肤”沈秋檀一凛,脸上却露出懵懂状:“做饭的菜刀用不好,确实可伤人。”薛颋冷笑:“公堂之上,姑娘出口之言可没有收回之理。来人,将证据呈上来”不怕你否认,就怕你承认。不一会儿,沈秋檀曾经叫秦风去定做的手术刀图纸就被送了上来。“还不认么这些可是你指使齐王手下人去找的可是你亲手画的”沈秋檀没有说话,秦风当然信得过,可这图纸如何会泄露出去“你还有何话可说”“大人随便那张纸就说我的,我当然无话可说,可这纸又能代表什么呢莫非刚走失的女童,与这张纸有关大人,您一来就对我兴师问罪,又邀请了这么多大人,是怪我没有看好自家表妹,给大人添麻烦了么”一双杏眼澄亮,真诚又自责的看着薛颋薛颋本不把她当回事,没想到她却是个刁钻的,不过,身为京兆尹他什么人没见过“唔,倒真是长了一张巧嘴。”他轻嗤一声:“不过天色不早,既然沈姑娘还装糊涂,本官就给你个明白吧。”第二百五十八章 好一个人证物证沈秋檀打量着在坐的诸人,她要记住这些人。魑魅魍魉,既然选择了立场,一个都别想跑。不一会儿,一个衣衫带污,面目熟悉的人被带了上来。他形容糟蹋,但身上还没有被用刑的痕迹,上来后,他不敢看在坐诸人,却小心的瞥了沈秋檀一眼。“你可认得此人”薛颋发问。“当然,陈韵堂的掌柜胡敦,如何能不认得”沈秋檀点头,语气稀松平常。“认得就好。”薛颋又问:“那你们是何关系”沈秋檀被他问得一愣:“既然大人如此说,我也有一言想问问大人,明明我们才是苦主,如今我的表妹还不曾找到,为何我的表哥与舅舅被限制了进出,连我家里人送个饭都不得自由”“笑话,京兆府重地,如何允许你们进进出出。”薛颋不为所动:“说,你与这掌柜是何关系”“胡敦是铺子里的掌柜,我做的胭脂放在舅舅的铺子去卖,就是这个关系。”这胡敦跟着舅舅从广陵而来,深的舅舅信任,但如今如何,就不敢保证了。“哼,果然死不认证。”薛颋嗤笑道:“既如此,便听听这掌柜是怎么说的吧。”那徐征微不可查的给了掌柜一个眼色,那掌柜一抖,连忙道:“小人的东家正是这位沈姑娘,并不是陈家。”“陈韵堂虽然姓陈,但你娘也姓陈,而且你那舅家还没进京,铺子就开了起来,你还敢说这铺子不是你的”薛颋呵斥。沈秋檀心里一凛,陈韵堂的生意虽好,但知道铺子东家的人却不多,除了舅舅、外祖母,和表哥之外,便只有唐、魏两位夫人了,是舅舅和表哥被用刑招供了,是唐家魏家两位姨母还是说,这些人不过是虚张声势,要诈自己一诈门窗紧闭,火烛明亮,憋闷的室内,沈秋檀一双翦水静如深潭。一定不会是舅舅和表哥。似乎最后一种可能更大。表哥当初站出来将陈韵堂当做他陈家的铺子,怎么会不知道面对的是什么。她心里有了主意,慢慢放缓了语气,适宜的露出些许惊慌:“薛大人究竟是什么意思便是这铺子是我的,又能如何”“如此,你算是承认了”薛颋舒一口气:“对你一个弱女子用刑也不好看。承认便好。”他继续道:“胡敦,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是”胡敦的声音发颤,略微停顿后,细细道:“小人从广陵来京城以后,原来的老爷便叫我跟着姑娘,帮姑娘经营陈韵堂。原本做生意也是小人的本行,姑娘平日里身子弱,很少来铺子,小人更加竭尽心力的照顾铺子,谁知上一回,姑姑偷偷找到小人,让小人准备那纸上的刀子和剪子,小人当时就有些慌乱”他说道这里,小心的看了一眼沈秋檀,谁知沈秋檀就像听旁人的故事一般,一张小脸云淡风轻,嘴角似乎还有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他心里一突,但断无回头的余地,只狠狠心继续道:“听说那些都是做长生不死药的工具,如果病弱的人吃了,身体也能便好。再后来,姑娘又叫小人叫小人”“叫你如何”薛颋一喝。胡敦身子垂的更低了:“叫小人想办法偷一些十岁以下的女童来原来,那些刀剪只是工具,能不能找出长生不死的法子,还要找活人试一试。可这等断子绝孙的坏事小人自然不肯姑娘便威胁说要将小人退换给舅老爷,大人不知,小人的身契就在姑娘手里,若是被退给舅老爷,舅老爷一定会严惩小人,人往高处走,小人从广陵来了京城是想过的更好,可不想被打回原形,不,是连原来也不如。”“于是于是小人就昧着良心答应了姑娘,趁着午时前后人多眼杂,乱中抓了几个孩子,将她们藏到我们陈韵堂的后院。小人自知罪孽深重,如今知道的都说了,还请大人开恩啊。”啪啪啪沈秋檀抚掌,赞叹道:“妙啊,合情合理,有理有据,难怪一天事发,一天问案,不到三天,这么一宗大案就水落石出了。”“放肆”薛颋又喝,他左右逢源、安享荣华多年,还从来没有人敢这般明目张胆的讥讽他。“大人是不是还要补充一句,这便是平日都需要排队的陈韵堂,事发当日偏偏没人排队的原因”沈秋檀却偏要说完:“呵,还真是天衣无缝”“本官断案,自有本官道理,若是没有些手段,如何能做这京兆尹。”“好,那大人审完了么又要给我定什么罪”“定罪不急。”薛颋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子:“你区区一个弱女子,贸贸然如何敢抓这么多孩子说,你背后是不是还有其他人”“其他人大人是指不妨说出来”总算说出真正目的了,沈秋檀笑道。“自然是”薛颋咬舌,差点被她带进去,他收敛情绪:“本官念你是女眷,又是陛下册封的齐王妃,这才多你多有容忍,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小女子无量,从来不吃酒。薛大人也不用敬也不用罚,但想让我招供,我却是没什么可招的。”“那便再上证据来”随着薛颋的话落,一个小太监哭着被带了上来:“沈姑娘,救救奴婢,救救奴婢吧”沈秋檀避开了那小太监伸出来的手:“你又是何人”小太监一愣:“沈姑娘不认识奴婢了么当初殿下要沈姑娘抓十岁以下的幼女,悄悄的做那个叫什么实验的,正是小人与姑娘传的消息呀”这回换沈秋檀愣了:“既如此,我又是在何时何地,接到了你的消息,可有证据”她看向薛颋:“这无凭无据,随便来个人,都说认识我,都说与我传递过消息,那再随便来个人,是不是也可以同样的说薛大人呀”“他便是证据人证。之前有那图纸,便是物证,加上胡敦,人证物证俱在,你竟然还想抵赖”沈秋檀摇摇头:“薛大人也是真用功,为了栽赃陷害齐王殿下,拖着小女子与诸位大人,还有那些无辜的孩子演了这么大一出戏。”“不过,戏虽然好看,却也要想好收场。”第二百五十九章 拒认罪反告一状洛洛舵主加更“不过,戏虽然好看,却也要想好收场。”薛颋见她人证物证俱在的情况下还面不改色,心里忽然有些打鼓起来,他来回推演一番,得出的结论并没有太多不妥,这些对付区区一个小姑娘,应该是足够了,便是在场这么多人在,也没有什么可惧的。沈秋檀向前迈了一步,冷冷道:“既然大人还没想清楚,那便让秋檀代劳吧,也请诸位大人一起做个见证。”“第一,大人说了这么多,其实并无确凿证据,无论是那图纸还是掌柜、太监,只要我一日不认,大人便不能给我定罪,说到底,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些所谓的证据并不是那么经得起推敲,而我虽然身子骨不好,却不代表骨头也软;第二,这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非前两年的幼童拐卖案震动京城,如今也不会有这么多人的关注,可大人有手段,旁人就没脑子么就不会想想事情为何会如此巧合么苦主一个比一个有来头,若是没有人推波助澜,这案件会爆发的这般快就算真的要拿幼女活人做实验,齐王真的会蠢到,满京城的在大街上抓有来头的孩子还嫌不够事大有道是事缓则圆,但这场戏显然唱得太着急了些。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如今大人口口声声说水落石出,将罪责扣在小女与齐王殿下身上,可那些失踪的孩子呢如今又在哪里莫非,这场戏急的只来及筹谋开场,却忘记了收场因为,大人认为将罪责扣下来,叫齐王无法辩驳便是事成了,可对”她话音一落,周遭就是一静,在坐诸人看向沈秋檀的目光已经有些不同。那一直旁听的耿无咎更是附和道:“此言有理。薛大人既然已经查明真相,那我的孩儿如今又在哪里”他既是苦主,自然比寻常人更有说服力,薛颋请来这些人虽说多半是计划好的,可总有几个是他也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