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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盈香 分节阅读 85(1 / 1)

d:“记清楚了”“好,去吧。”夜色渐渐笼罩上来,沈秋檀伸了个懒腰,白芷带人摆饭了。“姐姐,书没读。”沈懋懋一板一眼的坐着,自己拿了小号的筷子认真的吃了一口饭,又提醒姐姐今天没给他读书。沈秋檀摸了摸他的小脑袋,问身边刘妈妈:“外祖母呢方才醒来不见她,不一起用饭么”刘妈妈忙道:“老夫人下晌躺的久了,这会儿正在书房看账呢,奴婢刚才去请了,老夫人只说还不饿。”沈秋檀点点头:“劳烦妈妈将这碟子清蒸冬瓜和鸡汤端一碗过去,若是该吃饭的时候不吃饭,一会儿又该饿了呢”“哎好,还是姑娘心疼老太太。”白芷分了汤和饭菜,装了食盒,刘妈妈笑着接了。沈秋檀这才回头问弟弟:“懋懋,你说人这一辈子,什么才最要紧”小长桢正拿了银勺吃蛋羹,他抬起与蛋羹一样娇嫩的小脸,认真的想了想,一本正经的道:“好好活。”“那怎么样才算好好活呢”小长桢显然被问住了,不过很快就有了答案:“吃饭、睡觉、读书、识字,姐姐和祖祖过好日子,懋懋厉害的。”“懋懋说的对”沈秋檀高兴的给自己夹了一条鸡腿,一个三岁多的小孩子能回答这些已经很是不易了。无论分家有多麻烦,沈秋檀都打算先吃饱了再说,她的筷子又伸向下一只鸡腿,结果懋懋开口:“夜里不能吃太多肉,姐姐。”沈秋檀讪讪,又瞪了弟弟一眼,臭小子确定不是你自己想吃就在她的注视下,沈懋懋当真废了巨大的力气将鸡腿夹进了自己的碗里,而后严肃的道:“留着姐姐明天吃,懋懋长高高,天天给姐姐买鸡腿。”沈秋檀感动的不能自已,凑过来狠狠的亲了懋懋的小脸。小长桢擦擦脸:“姐姐没擦嘴。”沈秋檀:第一百七十五章 逢团聚忽闻噩耗五月中,时近暮春,杨柳叶丰春花尽。陈舅舅便是踩着春日的尾巴回到了京城,他激动的给陈老夫人请安,又给沈秋檀姐弟带来了不少新奇玩意儿,看着正赶上沐休日回来的陈延英、陈延芳两个儿子更是喜出望外。众人一番厮见,陈老夫人将一众小辈都赶了出去。“德润,辛苦你了。家中可安泰秀云和蓉儿可还好”陈老夫人亲自给儿子倒了茶。“都好都好,母亲放心秀云还给您老人家做了抹额、袜子,嘱咐儿子在京中多呆些日子,连儿子冬日里的衣裳都打点好了。”说起自己的媳妇,陈大郎很是满意。“嗯,她向来是个贤惠的。家中的生意没有你亲自镇着,没出什么纰漏吧”这儿媳是自己亲选的,儿子满意,她自然是开心的。“有几处司空见惯的小把戏,儿子已经料理清楚了,倒是京中干燥,母亲身子可还适应”陈老夫人脸上就露出慈爱模样:“我儿是个孝顺的,知道惦记着我老婆子。”“瞧母亲说的,儿子才离开小半年竟客气了起来。”陈德润笑得憨厚,对这个嫡母他敬重的很。他生母本是个农户之女,因为长得结实看上去好生养,被嫡母纳了回去给父亲做妾,后来自己出生,父亲要去外边的州郡巡查铺子,嫡母不放心便叫自己的生母跟着,也好照顾父亲饮食起居,谁知父亲行路至山中,竟遇到了暴雨,那泥浆、山坡被大雨冲垮,父亲和生母连带着几个仆人都被埋了干净商海沉浮,这么多年,是嫡母一直在苦撑着沈家,又替自己聘请名师,可自己实在不是读书的料子,下场试了两回连童生试都没过,不得已对进学死了心专门学着料理家中生意。可教养之恩,他从不敢忘。陈老夫人犹豫着,到底没有一回来就说沈秋檀的事,只吩咐陈德润回去好好歇息。再亲近,终归不是亲生的。她自觉对这个儿子是极好了,可若是提出用家中积蓄为棽棽和懋懋买个松快,怕是会影响母子情谊。毕竟延英和延芳也是她的孙子。而沈秋檀自从那日之后,便再没提过带着弟弟分家单过的事儿。如今疼爱她的舅舅回来了,她高兴的亲自盯着厨房的婆子整治了一桌子菜,到了酉时,天刚刚擦黑,一家子人也聚齐了。他们家还没有那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沈秋檀安排丫鬟婆子把菜上齐了,笑着问陈德润:“舅舅,我给舅母和小表妹准备的礼物,她们可喜欢”舅舅如今两地奔波必然不是长久的事,若是延英表哥今岁能过了秋试,想必陈家不用到明年年底就要举家迁来京城,如今陈德润已经在准备了。而陈延英小小年纪早就有了秀才功名,沈秋檀瞧着,他似乎比沈家两位堂兄更有些读书天赋。“喜欢,怎么不喜欢你那小布偶做的好,蓉儿天天抱着不撒手呢”“那真是太好了”沈秋檀挨着陈老夫人坐了,陈老夫人的另一边是陈延英,跟着才是陈德润。“这文惠皇后真是厉害,桌子都能做成圆的,一家人坐在一起团团圆圆的吃个饭,是真好”陈老夫人赞了一口。陈延芳咕哝道:“文惠皇后的功绩太多了,我竟不知咱们这吃饭的桌子都是她改进的。不过她干嘛要主张兴科举呀,念书真的是头疼啊”学渣的苦恼,谁能懂啊。“混说什么”陈德润被自己的大小儿子包围坐着,顺手就用筷子敲了小儿子的脑门。陈老夫人打着哈哈:“吃饭,吃饭”沈秋檀眼珠一转,难怪圆桌在这个时候就这么普及了,经济民生上有些地方发展的快,有些地方却没什么进展,原来都是穿越前辈文惠皇后之故。足足一个多时辰,众人才算是酒足饭饱,沈秋檀吃的不少,便在院中闲逛起来。一弯新月挂在树梢,海棠花瓣铺了一地,像是梦里的锦。“母亲,儿子总感觉路上越来越不太平了,咱们这庄子是不是不太牢靠”不远处的饭桌上,陈舅舅小声的说着话,沈秋檀竖起了耳朵。“你的意思是要整治”陈老夫人皱起了眉头,这里可是京畿重地。“依儿子愚见,不如我们去京城里头或买或赁一套宅子,儿子心里总有些不安”“可是路上又遇到了什么,还是听说了什么”“都有。”陈老夫人打量这庄子的围墙,还是矮了些,周围几户虽说都是京中权贵的庄子,可权贵们并不常住在这里,若是真发生了点儿什么事,连个支应的也没有:“也罢,无论好坏,先准备着总是好的。”只是,若是回了京城,外孙女就不好一直借着在庄子里养兵的由头住在外头了。沈秋檀坐在了海棠树下的藤椅上,眉头一皱,莫非真的是要乱了空间里囤积了大量的粮食和水,看样子还是不够,趁手的武器,甚至能防身的所有东西,能置办的还是要置办一些才是。“更深露重,表妹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长了年岁的陈延英身姿挺拔,灯光的映衬下,更显得温润若玉。沈秋檀连忙站了起来:“一高兴就吃多了,表哥学里可还好最近有什么有趣的事么”陈延英莞尔:“哪里有那么多有趣的事,倒是如今局势”他看见沈秋檀瞪大了一双杏仁眼,纯真信任的看着自己,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失言,真是读书读糊涂了,竟然将家里妹妹当成了同窗,还想议论局势。“没什么,只不过表妹最近出门惊醒着些,或者干脆少出门,如今京畿周围的州郡都有些不安宁。”“真的已经到了这般田地圣上就不管么”陈延英看看左右,见表妹还是一副不可置信甚至义愤的样子,便想给她过过心:“如何管,严阁老的女婿,国公府陆家的嫡子,那个叫陆铮的,之前被圣上派去了淮南,还不是接二连三的被人行刺,听说前不久直接被刺中了胸口,怕是命不久矣”“啊”怎会如此沈秋檀一脸煞白,身子不自知的晃了一晃。陈延英见有效,盖棺定论道:“你看他一个有权有势的,一冒头都被人掐灭了,我们这等升斗小民,还是自己在意些才好。”沈秋檀心里有些闷痛:“我知道了,表哥早些歇了,秋檀告辞。”第一百七十六章 有善人替天行道看着小表妹被吓得落荒而逃,陈延英摸摸下巴,好像有些用力过猛了。沈秋檀回了自己的小院子,一颗心仍旧是七上八下。齐王他,不会真的命不久矣了吧“姑娘,水兑好了。”白芷关严了窗,来服侍沈秋檀沐浴。沈秋檀愣愣的,任由她解了衣裳,露出白嫩无暇的一身如玉肌肤来。白芷红了脸,好似姑娘这一回回来之后,身上愈发玲珑起来,本就白嫩的皮肤更是吹弹可破,叫人不敢多看。沈秋檀洗了澡,迷迷糊糊的睡了,夜里就做起了噩梦来。一会儿是爹爹怪她轻易离开淮南,不去查淮南贪腐案;一会儿是萧旸又再次夜探庄子,威胁她速速交出余下的账册来;一会儿又是齐王倒在血泊里,怨恨她为什么在晓月湖能救他,为什么在淮南就不救了她站在深渊里,还没等出去就迎来了细密的剑雨,一柄长剑眼看就要插入她的眉心“啊”短促的一声尖叫,沈秋檀自梦中惊醒,摸了摸额头已经出了一身冷汗。隔壁的白芷点了灯,敲了敲门:“姑娘”沈秋檀道:“没事,做了个噩梦。下去吧。”她披了衣裳,自己倒了杯茶缓缓的喝着。怎么会做这样的梦第二日沈秋檀起来神色还有恹恹的,陈延英瞧见又悄悄靠了过来。“咳表妹。”“表哥。”沈秋檀敛衽一礼,然后一下子去了陈老夫人身边,生怕陈延英再说什么可怕的事情。陈老夫人正在选衣裳料子,眼看就要入夏了,该给孩子们裁新衣了。“祖母,最近京城有一桩趣闻,不知您老人家可听说过”表妹不理自己,陈延英干脆到了陈老夫人跟前。“你过来的正好,叫刘妈妈给你量量,一会儿挑好了料子叫人送去碧纱坊做了衣裳出来。”陈老夫人手里拿着两块料子举棋不定:“你自己看看,是这竹青的好,还是这块靛蓝的好不若都做了吧。”陈延英哭笑不得,拉着陈老夫人坐下:“祖母,您可知道前些日子有个人被穿了女裙丢在了朱雀街上么”陈老夫人看向正配合刘妈妈量体裁衣的沈秋檀,呵斥道:“当着你妹妹呢,说的是什么这被穿了女裙的莫非本来不是女人缘何就给人丢在了大街上”“祖母智慧那被丢在街上的确实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个人人喊打的,听他遭此大辱,满京城的媳妇姑娘恨不得敲锣打鼓”沈秋檀也竖起了耳朵,便是陈老夫人来了兴致:“是哪个”“就是那个京城头号纨绔王家子,听说是叫王充之的。”陈延英本是有意之举,故意说的大声些:“听说是那王公子去康平坊找乐子,遇到了硬茬,不仅被拔光了全部的衣裳,身上打得皮开肉绽,最后还套了一件女罗裙,选了朱雀街最热闹的时候,给丢在了大街上”陈老夫人与沈秋檀交换个眼色,心头俱有些快意。“这还不算,听说那王充之果着的上半身还写了几个大字。”“什么字”陈延英压低了声音,凑到陈老夫人耳边:“如若再犯,终生不举。”陈老夫人心中快意,面上却呵斥道:“你这个读圣贤书的,怎么什么浑话都说,不过这王家公子何该被人收拾”“呵呵,祖母说的是,我有一同窗,虽然家贫也不是不能过,有一回他带着家中妹妹去逛西市,结果就遇到了这王充之,后来”“后来怎的”沈秋檀走了过来。“哎,后来就被那王充之强拖回家做了妾氏,我那同窗不服告到了京兆尹,但米已成炊,京兆尹只会和稀泥,我那同窗也只有捏着鼻子认了。”“岂有此理,天下脚下,强抢民女,竟然只有认的份儿”见陈老夫人动了气,陈延英连忙劝道:“所以恶人自有恶人磨,要不怎么说这王充之丢了脸是罪有应得。”“哼,只是丢脸也太便宜他了。”陈延英并不知家中祖母竟然是个热血的,但见祖母怒火还未消散,红着脸道:“王公子今后到底能不能痛改前非还不确定,但是听说他被揍得连亲祖母都认不出来了,想来没有几个月是下不了床了。”这是揍肿了吧陈老夫人转怒为喜,天底下还真有替天行道的善人啊即便弄不死,出口恶气也是好的。沈秋檀也高兴起来:“时辰不早了,我去准备膳食,表哥喜欢吃什么”陈延英松一口气,没想到一个不相干人的事,竟然哄好了表妹和祖母,还挺划算。五月底,陈德润为小长桢请来启蒙先生,自此以后,小长桢便由酒坊里住着的那个孩子陪着,开始了漫长的读书之路。那孩子饭量不小,力气也极大,沈秋檀观察两日觉得他忠厚老实,又听长桢的话,便做主让他跟着姓了沈,加上他自己记忆中的名字,便叫了沈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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