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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1 / 1)

月邪回到院子时已是入夜,她还未踏进院门口,就听到小徒弟的声音。咦?不是哭声?她眉宇舒展,看来小徒弟也不是那么怯弱胆小,有点进步,不错。屋内灯光明亮,月邪走近,听清了那声音。“门规第三十七条……弟子不得在门中聚众滋事,不得……蓄……意伤人……不得……”她顿时皱眉,这说的是什么东西?!平玉是怎么看着他的?月邪神色冷漠地推开房门,视线恰好对上了一道犀利的目光。月邪看着那安稳坐在太师椅上的人,再瞥了一眼跪坐在地,两手端着本子,一副战战兢兢的小徒弟,嘴角抽了抽。“师父……”凌清扭头就看到了自家师父,一张小脸可怜兮兮的,声音弱弱地喊着。月邪走过去,抽走小徒弟手里的本子,扫了一眼内容,嗯……门规戒律?读这玩意儿做什么?另一只手将小徒弟从地上扶起来后,她抬眸直视面前的人,微微勾唇,扯出一丝笑意,姿态慵懒散漫。“二师伯怎么有空来我这转悠?”摩承冷冷哼了一声,“我要是再不来,这青樨院怕是连规矩都要丢了!”说罢还狠狠瞪了凌清一眼。这小破孩儿,没大没小的,他近千年的岁数,都跟他祖宗一个辈分了,居然还喊他爷爷!?来这多久了,还是一样没规矩,教不严师之惰,一看就是那做师父的没用心!凌清被他的眼神吓到了,白着小脸躲到师父身后,心里也是很委屈。他一直待在这院子里,见到的人至今用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偏偏就是没见过二长老,哪里知道老人家那么严厉……月邪拍拍小徒弟的头,示意他放宽心,而后无所谓地看向她二师伯,“我这院子原本就是自在些,再有,凌清还小,二师伯您不会跟个孩子计较吧?”摩承沉默,他确实不在意这些,只是一进院子转了半天看不到想见的人,难免不悦。“平玉呢?”月邪扫了一眼四周,淡然问道。“我让他回去了。”摩承脸色不善地看着她。“你去哪了?”月邪“咦”了一声,表情古怪的望着他,好像事出意料,一脸不明所以。摩承皱眉,微瞪着她,“做什么?”“唔,没什么,我还以为二师伯是来当说客的……看起来不像啊!”被说中心事,摩承一张老脸微微发烫,他拍案站起,中气十足地吼道,“什么说客?我就是来这随便走走,后山什么时候成你的地盘了?不准?!”真是,这两师徒,就没一个让人省心的,做师父的拉不下脸,做徒弟的又那么不正经……他都一把年纪了,还不是一样得当和事佬?月邪默默抹了把脸,表情呆了一瞬,然后干干笑着,“没,这后山随您来……”看起来,还是不要拿她二师伯开玩笑了,被喷了一脸唾沫星子不说,耳朵也受不了,玩不起……摩承咳了一声,自觉刚才失态,所以板起面孔,正色道,“其实吧,这次也是你师父急了……你在大殿还让他丢了威严,闹也闹腾了,气该消了吧?”话一起头,他还是绕到今天的目的上来。那个紫星门的倾尘就是这丫头的忌讳,她自己碰不得,也一样不让别人碰,动一下她就张开身上的尖刺,关键是伤人的时候也伤着她自己,他们看着能不急吗!月邪抿唇,垂下眸子,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他继续语重心长,“你师父也一把年纪了,他就你一个徒弟,疼你都来不及,怎么会伤你?”“你也知道你师父那人倔,能指望他过来给你道歉吗?我看你去给他问个安,这事就这么过了不是?两师徒哪有什么隔夜仇啊?”摩承说了一大堆,却不见面前的人给个反应,不免怒了。“你到底听没听进去?”月邪眨了眨眼,看见小徒弟打了个呵欠,便弯腰抚着小徒弟的头,轻声道,“困了吗?你先回去睡吧,为师等下再过去找你。”凌清眼皮子有点沉,长老爷爷的话像念经一样,他听不懂,反倒觉得催眠,所以得到师父的首肯后,他立马跑回房间了。而这边,摩承憋着一口气,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合着他讲那么多,这丫头居然!不理会!?“月邪!”他踱了两步,转身喊了一句她的名字,却发现自己对这丫头很头疼。难怪师兄在他来之前就劝他放弃,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丫头倔起脾气来比她师父还要顽固。“二师伯,您就别费劲了,我师父做这事,您恐怕也算在里面吧?”月邪抓着衣袖,抬头看着他,咧嘴笑道。摩承眼角抽了抽,被小辈这样当面质疑,这实话说得,真是……他沉着脸,一本正经的说着,“你这孩子,我掺和你的事做什么,我能有什么好处?”月邪默然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二师伯,您就别替我师父说话了。他当初答应过我,不会去找倾尘的麻烦,可现在你们为何要把他牵扯进来?”“……”摩承看着她不说话。当初她那副样子回到玉生门,人不人鬼不鬼的都快把所有人吓坏了,能不答应她所谓的遗愿吗?她扯着嘴角,“您不说其实我也知道,是因为我的时间快到了,所以你们也急了吧?”摩承想开口,可是月邪并不给他机会,她冷冷开口,“你们要谋划什么我管不了,但是不管怎样,你们不该动他!”说她偏执也好,极端也罢,总之谁要是敢动那人,就是与她为敌!她语气强硬,没有半分妥协的意愿,摩承面色有些难堪,“你真不肯原谅你师父?”月邪眸光流转,微微含笑,笑意却未达眼底,“除非他亲自过来!”“你!”摩承哼了一声,狠狠刮了她一眼,一甩衣袖,大步跨出房门,一边气冲冲头也不回说道,“你给我等着!”月邪在原处站了许久,四周寂静,只剩她一人,直到脖子感觉酸痛她才抬手捶着后颈。她眨着眼,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面色稍稍倦怠。“算了,再睡一觉好了。”她对自己说。虽然她知道,今夜不太可能入睡。果不其然......她真的没法入睡!今天原本就睡到了大中午,接着又是在无忧山做了一个梦,月邪趴在桌上,侧脸看着床上熟睡的小徒弟,突然觉得好无趣。她走过去,食指戳着小徒弟的脸,一时觉得好玩。不得不感慨,有饱饭吃的小孩就是长得好,看看,不到三个月的时间这就变了模样,皮肤又滑又嫩的,她都怀疑这还是不是当初见到的那个又黑又瘦的小不点了……“唔……”凌清显然是不满有人打扰他睡觉,手臂一挥,拍掉了在自己脸上作乱的某人的手。“……”月邪缩回自己的手,蹲在床边望着依旧沉睡的小徒弟,嘴角抽动。小孩子就是好,只要有人宠着,便可以无忧无虑,真是令人羡慕……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床上发呆,目光一转,扫到墙角立着的木柜,眼睛亮了亮。兴冲冲地跑过去打开柜子,结果却愣在那里不动了。月邪面色纠结的看着架子上的两罐坛子,她是想拿出来的,可是这酒坛子后面还摆着一样她实在不想见到的东西。她欢喜的东西也不多,果酒却很得她的心意,这梅子酒是西海龙女带给她的,放了许久,一直都没舍得开坛。月邪有点泄气,当初手怎么就这么……这么贱?把梅子酒跟那瘟神放一块了……她嘴角抽了抽,现在实在不想见到那谁,算了!“啪”一声合上柜门,月邪烦躁的扯着衣襟,走出院子望了望天,才是三更天。她垂下的手指轻轻晃动,而后像是做了什么决定,面无表情地从衣服里取出哨子,一口气吹进哨子。然后她站在院门口,双手负后,神态高冷盯着某处。很快,不远处的阶梯露出一个黑点,平玉慌忙地跑上平地,气都没喘顺就奔到院门口。“师……师叔!有何吩咐?”他站定在月邪面前,咽着口水艰难问道。月邪“嗯”了一声,目光倏尔一转,看着这个比自己还要高出一个头的平玉,嘴角微微弯起。“平玉啊……你很忙吗?”“啊?啊……我现在不忙……”平玉缩了缩脖子,为什么他觉得师叔的笑有些毛骨悚然?“哦……”月邪点头,视线斜开一边,嘴里不咸不淡地吐话,“那你把衣服穿好先。”平玉下意识低头检查,他出门的时候太急,半睡半醒间披了衣裳胡乱系上衣带就冲上后山了,带子都系错了两个。平玉转过身,微红着脸重新理好衣服才回身。“师叔……我师父今晚没说什么吧?哦对了!凌清还好吗?”平玉脑子此刻清醒了许多,突然想到今天摩承冷着脸踏入青樨院,一上来就给凌清吼了一顿骂,还遣走了他,他就觉得自个儿师父跟师叔之间少不了一场骂架。“没什么,无非就是那几句话。”月邪脸色僵了一下,她悄无声息掩去脸上的表情,淡然道,“凌清没事,早就睡下了。”平玉立即噤声,眼睛偷偷觑着她,这没什么怕是有什么的意思吧?要知道今晚他师父回到住处,一个人在书房里恨铁不成钢一般自顾自骂,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那师叔您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他压下内心的八卦,一旁恭敬地问道。“……”月邪眼神有点飘忽了,她摸着鼻子,有些不自在,总不能说是自己太无聊才喊他过来的吧?“哦,你不是一直……嗯……一直那个……你想做什么来着?”“……”平玉凌乱了,师叔你到底想表达个什么?他能做什么?他大半夜的被惊醒,还这么急忙跑上后山,他也不容易的啊!“师叔……要是没事的话,我可要回去了。”平玉嘴角抽了抽,看起来这是师叔自个儿无聊,才会拿他打发时间。这事也不是没有过,他刚开始接手服侍她的工作时,就被这样差遣了不下百次,当初与他换任务的师兄就欲哭无泪地对他说过,这位师叔性子古怪,不管她要做什么,别问为什么,只要顺着她就好。“唔……”月邪一脸为难,“其实是有件事的。”“师叔请说。”平玉耐着性子问道。月邪眼底划过一丝亮光,嘴角咧开的弧度怎么看都是满满的算计。平玉心里突然很没底,他觉得,师叔这回要让他干的事……不会是好事的!现在夜深人静,除了值班的弟子外,玉生门上下一片宁静安然。月色下,一个人影在院墙边闪过,他躲开巡视人的耳目,身形矫健地跃过围墙,然后蹑手蹑脚地进入了房间。平玉掩好房门,因为做贼心虚,高度的意识紧绷让他现在激出了一身冷汗,他擦了一把脸,强作镇定地吸了一口气。呼!这也太刺激了!他在黑暗里缓缓前行,一直摸到了地上的木板,搬开木板后,一股浓郁的酒香瞬间扑鼻,夹着微寒的冷香,让他差点就被熏醉。平玉快速抱起其中一坛,又把板子重新盖回去,他冲到门口,深呼吸了几口气,小心翼翼地开门,侦察了一番后终于定神,提着步子一路闪躲上了后山。“师叔……您要的酒……”树下,平玉哆嗦着双手把酒坛放在地上,一脸苍白,到现在他还是心跳如鼓!当了几十年安分守己的模范弟子,他还是第一次偷偷摸摸的,在这么个夜黑风高的时间点去酒窖偷酒,他师父要是知道了,铁定要打折他的腿!此时坐在树上悠闲晃腿的月邪两眼放光,她手指一勾,地上的酒坛子腾空飞到她手上。她打开坛子,一阵梨子的香味顿时四溢,酒气微寒,沁入鼻内却是一种柔化的清香。月邪嗅着那香味,只觉甘醇浓郁,一时满足地叹了口气,她带着笑意看向树下神色惶恐的平玉,眼中星光璀璨,“你竟拿了梨子酒。”平玉一愣,盯着那张眉开眼笑的脸,不知为何,心底的不安缓缓散去。“师叔喜欢就好。”他腼腆笑着,突然觉得什么都值了。那酒是门中专为盛宴招待宾客准备的,为此还特别放置在一处看管,可是今夜师叔不知怎的,她说想要尝尝放在偏殿的玉酒。他难为情,这事要是被人知道,那他还用在玉生门待吗?“唔……要是被发现,你就说是我让你干的,谁为难你你就带他来找我。”月邪拍着他的肩膀,眯着的眼睛透着一丝狡黠。真是难得,师叔居然会对他露出那样的表情,那模样,像个做坏事得逞的小孩。以她的身份,直接去把酒要来也不会有人阻拦,可她还是费劲地叫醒他,还要怂恿他去偷酒,却是不肯下山,果然依旧不肯原谅掌门吗?虽然他不太清楚这里面的事情。平玉望着树上兴致盎然品酒的女子,眼睛眨了眨,“师叔,那我先回去了?”月邪喝酒的时候得空探出头,眉眼弯弯地看着他,“嗯,辛苦啦,赶紧回去休息吧!”平玉抿唇,迈着步子悄悄下了山,到达山脚的时候,回头望了眼山上,咧嘴无声地笑了笑。师叔这样……挺好的,虽然今晚做的事有些昧良心,但这一趟总算没白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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