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要再说了。”“我是不会喜欢你的。”她拿掉他掐住她手臂的手,力道很轻,是她给予他最后的温柔。她转身离开,手臂惯性甩下,陆知行伸手去抓,只握住了飞雪,落得掌心冰凉。那道纤瘦的背影踩着他带她来到的雪地,像踏着他的心,与他渐行渐远。银色残月将她的影子斜斜拉长,她走得并不快,可陆知行觉得,他可能永远都追不上她。元旦过后,再回来是考试周,大家紧密准备这次期末考,并没有心思想别的。一学期很快过去,晚晚最终成绩不错,陆知行也向前进步了一百名。可这并没有让陆知行开心起来。他们两个在大榜上的距离,像极了现实中两个人的差距,他怎么都追不上。在这段期间,他们每天见面的次数和往常一样多。早餐时,上学路上,教室里,放学回家,晚上餐桌。只是他不会在其他时段看到她,就算看到了,她也会避开。就好像跟他相处,是一件很难受的事情。北方寒假早,加上现在教育政策推行减负,除却平时要跟高一高二一样正常休息,高三也是同样。难得拥有放松机会,陆知行前一晚打了一夜游戏,第二天睡到下午才起。起来后,家里佣人给他准备了“早饭”,陆夫人不在,也许又飞到哪里去看画展了。他没太注意。吃完饭,陆知行把游戏投屏到电视上,握着手柄在峡谷激情厮杀。杀着杀着,看到面前剥好的柚子,洗干净的草莓和车厘子,忽然在想,晚晚吃过这些水果没有。他放下手柄,端着果盘上了楼。上楼时人是坚定的,可站在晚晚房前,举起来的手竟没有勇气敲下去。怕一打开门,就看到她厌恶的眼神。可他也什么错,送个水果而已,这总没问题吧就像,就像他以前生闷气,她给他送饭那样。想到这,陆知行又在思考,当初她来给自己送饭的时候,心情会不会跟他现在一样。怕他没饭吃,所以亲自上来看看这样的念头一起,他好似得到莫大鼓励,整个人化为戈壁上的小白杨,精神都焕发了起来。他敲门,等了半晌,没开。他心中纳闷,就算不想开门,起码也要问一嘴是谁吧还是在睡觉,没有听到他稍微加了点力量,又敲了一遍,不想竟被他敲开一条缝来。门压根没锁。他狐疑推开,冬日暖阳照进房间的每一处,屋子里透着一股暖意。她房间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床单干净得一点褶皱都没有,桌上书本归纳一处,角落里没有任何杂物。就好像,这间房子里,从来没有人住过。陆知行心里一动,打开衣柜,陆家准备的都还在,可她自己带来的,一件都没有了。一切都好像回到了去年八月,他在酷热的天打球回来,看到他妈妈让佣人收拾屋子。那时他站在门口,看到还没人住过的样子,嫌恶地皱了眉头。他天真地希望时间还是那个时候,一切都是他睡梦中的幻想,其实那个叫木晚晚的女孩还没来,他还有机会跟她重新开始。但他又清醒地明白,不可能的。他想到那晚她的拒绝还会心痛,而人在梦里,不会感受到任何疼痛。他端着果盘冲出去,刚好走廊里,佣人正在擦画框。他问:“小姐呢”佣人说:“小姐走了,少爷您不知道吗”陆知行脸色一沉:“什么时候的事”“上午,您还在睡觉。”“她去了哪里怎么走的,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佣人从没见过陆知行这副要抓狂的状态,生怕一不小心说错什么话,只好挑重点回答:“夫人送小姐走的,我只知道这些,其他的并没有听说”陆知行匆匆下楼,果盘放在餐桌上,想了半天,掏出手机要给木晚晚打电话。刚按亮手机,陆夫人回来了。他把手机放到一边,飞一样跑到门口,问:“妈晚晚去哪儿了”“儿子睡醒啦吃早饭没有”陆夫人脱下外套,一个佣人为她挂衣服,另一个佣人为她换鞋。“晚晚呢”“她回家了。她没告诉你吗”陆知行抿着唇,没说话。手握着手机,捏得指节都有些白。为什么要不告而别。就这样,讨厌他到这种地步陆夫人见他不说话,替晚晚解释:“可能是想到了再告诉你吧,怕你不舍得。她离家这么久,是该回去看看。”“她几点的飞机”陆夫人一看:“这会儿应该是已经飞了。”事成定局,无法挽回。他连电话都打不得。陆知行说不上心里什么感觉,好像他总是很徒劳,做再多,也无法换来任何回报。就只能,看着她离开。他跌坐在沙发上,狠狠倒下,仰头望着屋顶的吊灯。好想整个人都陷进去,然后,把自己包裹起来。晚晚下飞机时,时间是晚上九点半。这是她第二次坐飞机,一切都新奇得很。她从传送带上找到自己的行李,沿着航站楼的指示标志走到出站口,外面好多人来接机,其中就有他的四叔。四叔负手站在人群中,他个子不高,穿一身灰色中山装,下巴留了一点点胡子,大概一厘米长。四叔今年四十多岁,常年处在大山里,皮肤晒得自然发黑,脸上出现了些许褶痕,不过很浅。他眉目凌厉,唯脸上两道法令纹微深,显得他刻板严苛。他也确实如此。尽管已经四个月多没有见过四叔,可十八年来的敬畏早已扎根心底。晚晚走到他面前,唤他:“四叔。”那双锐利的眼难得流露出三分和善笑意,嘴角却没有丝毫松动。他接过晚晚手中的行李箱,问:“一路飞得如何”“很好,没有任何危险。”晚晚又说,“下次也带四叔一起飞,真的很快。”四叔没接这个话题,而是说:“你跟陆家那小子如何了”晚晚沉默。她想搞清楚四叔打的什么主意,又怕自己直言之后,会在言语上冲撞了四叔。她没什么害怕的人,四叔是唯一一个。说害怕不准确,称之为尊敬更合适。她出生就没有父母,四叔是唯一的长辈,如师如父,是他一步一步教导自己,带着木家走到今天。她相信四叔不会害她,只是想搞清楚,为什么。她的沉默,在四叔看来,就是不好的象征。两人并肩向外面走,四叔拉着她的行李箱,冷冷哼了一声,说:“他待你不好也没关系,这门亲事废不掉,他早晚会喜欢你。”“感情的事不好勉强,他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晚晚故作无谓。四叔:“没有人会不喜欢你,你出色又优秀,是我一手培养出来的继承人,他一定会喜欢你的。”“是吗。”晚晚自嘲地勾了勾嘴角,“究竟是因为我出色又优秀,还是因为情蛊呢。”哗的一声。行李箱滚轮骤停,四叔站在原地,眯了眯眼,脸上法令纹更深,使他看起来严肃得有些吓人。“你都知道了”作者有话要说:书名的另一个含义也用来说女主。第42章 真香进度 42“是的, 我已经知道了。”话已经说开, 晚晚也不再隐瞒:“您为什么要这样做”四叔并不答, 他拉着行李箱, 昂首向前。习惯了尊崇地位的他, 并不喜欢向任何人解释,也不是事事都需要对人解释。他问:“你喜欢他吗”眼下没有别人,她没什么好隐藏的。她跟上四叔的脚步, 静静回答:“喜欢。”“你喜欢他,他喜欢你, 两情相悦,皆大欢喜,区区一个情蛊, 有什么值得在意这就是最好的结果。”出了航站楼,四叔拦下一辆出租车。机场打车大多宰人,木四叔不在意,木家不缺那点钱。放好行李箱,两个人上车。四叔报了个酒店地址, 晚晚侧目。“今天太晚,明天再进山, 你飞了大半天, 好好休息。至于其他的,到酒店再谈。”“是。”南方冬天比北方暖和许多,气候宜人,树木都是绿的, 景色更温婉。她一路上都在看窗外夜景,心里在想,不知陆知行到南方看过没有。她到b城吃了很多没吃过的菜,而这里吃过的,b城也没有,她想带陆知行尝尝,听听他的评价。如果此时车上不是四叔,而是陆知行,他一定会说很多话,还要过来逗她。吵得烦死。想到他可能会做的事,她不知不觉翘起嘴角,看得更加专注。到了酒店,四叔开好两间房,便乘电梯上了楼。晚晚放好行李,就到四叔房间去,找他说刚才没有聊完的内容。四叔打开自己带的包,从里面掏出一个香炉,打开盖子向里面添香,随后掏出火柴点燃。青烟很快飘起来。晚晚嗅到熟悉的味道,心态变得平和许多。她问:“我想知道您为何要在他的体内种下情蛊,又是什么时候的事,您见过他”“晚晚,你无需知道。”“为什么总要有一个理由。”晚晚直视四叔。他坐在床上,双手搭在膝头,中山装的裤子绷得平直。“这是长辈之间的事,你知道又能如何你们有亲事在身,我绝不会害他。”晚晚沉默良久。再开口时,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她,眼底竟染上了几分悲戚。“就算,就算我不能改变什么,可万一他本来不喜欢我,因为情蛊的关系,就要被迫跟我在一起,这样对他真的公平吗”“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去考虑一下他的感受”四叔看着自己一手栽培出来的女孩,他教她坚强,不要展露脆弱,那会被人抓住弱点。可她就这样暴露她的弱点给人看,他曾经的教导,全都被她抛到了脑后,为了一个男人。他说不上来的痛心,还有恨铁不成钢。“你是我的亲人,我只考虑你就够了,他有什么感受值得我考虑他与我有任何干系我培养你是为了什么,让你因为一个外人来跟我顶嘴吗不管他本来喜不喜欢你,他今后只会喜欢你一个,结果是好的不就够了,还在意这许多做什么”晚晚奇怪地看向四叔,她不敢相信,这会是由一向敬爱的四叔说出来的话。她意外,又觉得合乎四叔冷血的情理。她说:“请解开他身上的蛊。”“别想了,我不会解的。”她定定看着四叔,数他脸上的细纹。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斑驳的痕,每一道都写满固执。“那好。”她退了一步,“你不解,我自己学。”“喜欢一个人并不一定要他回报同等爱意,如果一定要回报,我只希望他的喜欢是发自心底。”“如果他的喜欢是假的,因为一些原因而制造出来的假象,那我宁可不要。”“玻璃制成的钻石也很闪耀,人们还是会去追逐钻石,追求它的高净度,这是为什么”“因为越纯粹的东西,越具有价值。我要的不单是一段感情,我要的是同样的东西。”“可惜,这些四叔你不会懂,不过没关系。”“该学的,我都已经学过,解不开情蛊,我还可以杀掉我体内的蛊。”四叔脸色一变。晚晚的语气满是轻松自如:“他解脱之后,发现确实是不喜欢我,那也无所谓的,喜欢一个人,光是看他开心快乐地过着,就已经足够。”她站起来,向四叔告别:“我回去睡了,您也早点休息。”直到她走到门口,手已经搭上门把手,身后才传来一声厉呵。“站住”四叔瞪大眼睛,“你还想为了他,杀死母蛊你知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我知道。”这是医蛊在医人时,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使用的一招。任何蛊都有其特定解法,当一个蛊实在解不出来时,为了救人,才会选择这个方法。蛊乃虫毒,精心炼制而成的蛊,都有其特定毒性。一旦选择杀死体内的蛊,则代表此蛊会迅速扩散它的毒,在短短时日爆发出它最强的效果。病弱者,可能根本撑不过去。身体康健者,活人气息也要去掉九成。是为常人所不能承受之痛。医者仁心,谁会舍得让病人尝试这些,生病本就让人痛苦,治病更应尽量让人免去这一切。可她却为了他,承受这样的痛“你你敢你说这话,对得起木家先训,对得起肩上担的责任吗你如此任性,不配做木家的继承人”晚晚转过身,面向四叔:“你不想我这样,就请解开他的蛊。”四叔缓缓坐下,沉静良久,在熏香的作用下,才平复情绪,淡淡开口:“你不是想知道,我是何时给他下的蛊吗。”“是,如果您愿意告诉我的话。”四叔站起身,烧了一壶开水。在水壶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