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事了对不对只有回元香能救她,是不是”云辞不语。郁子肖一字一顿质问道:“你既是柢族人,怎会不知回元香的下落”说完,他松了紧紧捏着的拳头,闭着眼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他真的是疯了,他怎么能质问云辞回元香这等稀物,纵然真的在柢族,恐怕持有的人也不会让其他人知悉,若是消息传出,稍不留神便会引来杀身之祸。况且三年前柢族已经消失,那回元香恐怕也随着主人入了土,消失在这世上了。云辞沉默地看着他,只摇了摇头。当年他回到柢族,外公已经逝世,他也未曾想过去知悉回元香的事。如今,一切却都是造化弄人,姜柔病重之时,那回元香仿若真的从世上消失了一般,他想尽了一切办法,却连它的影子都未见到。姜柔喝的那杯毒酒,除了致瘾的另一种毒药可缓,若没有回元香,便别无他法。他原想随了姜柔的愿,带着她离开京城,找一处地方,让她安安心心养病,自己继续寻解药。若是真的无力回天,他就一直照顾着,直到她离开。可是他恍然想起,当年慧庭大师给出的预言。姜柔的命格线是和郁子肖连在一起的,这一生都注定要纠缠在一起,姜柔救得了郁子肖,郁子肖又何尝救不了姜柔母亲当年宁愿牺牲了自己的身体,也要拼着生命危险提前一个月诞下姜柔,让她竭尽全力助郁子肖渡劫,是为了让她长久安乐地活下去,而不是死在郁子肖的这场劫中。他生她活,他死她亡。只要郁子肖还活着,姜柔就一定不会死。所以他来找了郁子肖,他总以为回元香是关键点,可如今才蓦然发觉,郁子肖才是真正牵引着姜柔命数的那个人。他终是告诉了郁子肖:姜柔中了毒,除回元香外没有解药,只有你救得了她。郁子肖虽早有猜测,但云辞亲自将这些告诉他,他脑中还是一道霹雳,心顿痛起来:“她何时中的毒”不等云辞回应,他神色一变:“是萧承文”想到萧承文,郁子肖恨不得生吃了他的肉,饮了他的血,他对付自己便罢了,姜柔做错了什么他对云辞道:“你留在府中照看,我要出去一趟。”说完,他眸中一暗,便离开了郁府。天牢中,阴湿的角落里,一个男人披头散发地坐在地上,手脚都锁上了沉重的镣铐,他面无表情,僵硬地坐在那里,若不是狱卒送饭的时候他会动一动胳膊,任谁来看了,怕都会觉得是个死人。“当初身份再显赫,还不是要落得这个下场”看守的狱卒吞了一碗酒,砸了咂嘴,“要我说,还是生到闲散王侯家最好,一出生就含着金钥匙,一辈子吃穿不愁,也不用像宫里那些贵人整日斗来斗去,提心吊胆,稍不留神就没了脑袋”“诶,你还别说,当初这废太子下狱时,皇上还赐了一杯毒酒,让他死个体面,没想到他居然来了一出偷梁换柱,出去了不夹着尾巴活,还造反”另一个狱卒一边喝酒一边摇头,“如今落得个凌迟处死的下场,何必呢”萧承文靠在冰凉的墙壁上,目光空洞地看着前方,似乎听不到外面狱卒的声音。发生了什么那日,宣王的兵马赶回了京城,突厥军队瞬时不堪一击,裴胤仓皇出逃,然后,他杀了他对,他杀了裴胤。一直站在他这边的人,原来一早就和突厥勾结上了,他给自己出谋划策,原是为了助自己登上皇位,而后架空皇权,成为大俞真正权倾朝野的人。他还剩下什么母后早就仙逝,父皇已经放弃了他,裴家是在利用自己,太傅失望,姜凝也离开了他,被姜彦送到了江南世人眼中,他更是一个残害忠良,意欲谋反的奸贼。权力,地位,名誉,亲情,爱情他什么都没了。他彻彻底底地失败了,甚至连一个全尸都不能留下。都是都是那些人的错他比郁子肖,比萧承昱差在哪里他是皇上的嫡长子,是大俞最有资格继承皇位的人,都是那些人盯着他,迫害他,否则他怎么会到今天这个地步远处是什么声音不知何时,走廊里传来了急促有力的脚步声,方才还在外面大侃的两个狱卒一下子收了声,恭敬道:“侯爷。”牢门传来锁链落下的声音,萧承文仍旧坐在那里一动未动,仿若对周身的一切都毫无感知。突然,肩膀上一阵剧痛,巨大的力量将他掀倒在地。萧承文仰躺在地上,左臂形成了一个怪异的姿势,然而他无知无觉,就那么躺在地上,空洞的双眼直直地盯着牢顶。郁子肖走近,站在他面前俯视着他,冷声道:“还活着就别躺在那儿装死。”萧承文苍白干裂的嘴角慢慢扬起,突然眼睛盯向郁子肖,放声大笑起来。他的声音嘶哑又难听,回荡在牢狱中,很是凄然。郁子肖冰冷的目光审视着他:“你对姜柔下了什么毒把解药给我”萧承文听到这个,看着郁子肖震怒愤恨的样子,他心里皆是快意,笑得更加猖狂。“闭嘴”郁子肖揪住他的衣领,一把将人拽了起来,看向他的目光像是恨不得当场活剐了他。郁子肖咬着牙一字一顿道,“解药交出来”“解药”萧承文终于开口了,仍不减脸上笑意,“你是说我让她喝的那杯毒酒”如他所料,郁子肖果然被他激怒了,直接挥手给了他一拳,打得他目眦尽裂,直接滚在了地上,然而萧承文不嚎反笑,那张不人不鬼的脸上满是嘲弄。他有什么可哀嚎的,看着郁子肖这幅样子,他开心得很郁子肖一把狠狠扼住他的脖子,两眼通红地看着他:“别以为你要死了,我就没有法子治你,你若不将解药交出来,我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萧承文顶着青紫的脸,冷笑了一声:“那毒酒没有解药,什么都救不了她,你对付我也没用,哈”“你这个疯子”“郁子肖,你这一生机关算尽,无时不刻不在跟我作对,如今我要死在这狱中,你以为自己就赢了吗”萧承文对他的评价不置一词,嗤笑,“你的女人为了救你而中毒,而你只会窝囊地躲在家里,连她快要死了都不知道,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闭嘴”郁子肖怒斥,忍着一刀了结他的冲动,咬牙道,“你对她下的什么毒”“你尽管一刀杀了我,黄泉路上,我定然会拉姜柔作伴”郁子肖一把将他掼到了墙上,松了手,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畜生”萧承文被他砸到墙上,整个后背都在发痛,他含糊地笑着,似在自言自语:“凭什么凭什么所有好事都被你占尽了”郁子肖冷眼看着他。“从小他们就说你天赋非凡,纵观整个皇城,没有比得上你的子弟,明明我才是太子,这些人都没长眼吗”“你是堂堂定国侯的世子,身后还有徐家做倚靠,萧承昱向着你,徐家向着你,还有个愿意为你赴死的夫人,凭什么所有人都帮着你为什么你要和我作对”“我从未想过和你作对。”郁子肖冷冷道,“若不是当年你听了那些有心之人的传言,想尽法子要置我于死地,如今我也该是像我父亲一般,披盔戴甲,上战场杀敌,做一个保家卫国铁骨铮铮的热血儿郎,而不是缩在这京城里,整日思考那些权术算计,想着怎么扳倒你。”“我所做的一切,只为自保而已。”萧承文目光紧盯着郁子肖,随后狂笑起来:“少在这里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你生来就要和我作对,我如今落到这个地步,都是你害的,你满意了”郁子肖厌恶地看着他癫狂的样子,心知从他这里已得不到什么,转过身,就欲离去。萧承文却在他身后大喊了起来,犹如一头困兽最后的斗争:“郁子肖你以为你赢了你算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和我斗我什么都没了,你又何尝不是你爹娘皆因你而死,你夫人为了你生命垂危,要是没有这些人,你怎么可能斗得过我你以为如今你比我好到哪里去爱你的人都因你而死,从今往后,你就是孤家寡人一个,一辈子都别想好过”郁子肖闭了闭眼,将怒气全都压了下去,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牢房。“把人看紧了。”“是。”萧承文的话不断回想在他耳边,时时刻刻在告诉他,姜柔如今命悬一线。郁子肖神思凝重地走出了天牢,外面却站着一个少年,似是等他许久了。是于光。几日不见,这少年已经愈发成熟挺直。此次守城一战,是他活捉了萧承文,立了大功,如今已经升为副将,前途大好。于光见到他,有些踌躇:“侯爷,末将有一请求,还望侯爷成全。”“说。”“萧承文死罪已定,可否免了凌迟,变为砍首示众”“为何如此”于光握紧了拳头:“末将私心,萧承文做了这么多恶毒之事,害死了这么多人,如不该将他的罪行一一昭告天下,难平末将心中之恨。”这少年身负血海深仇,却能忍住自己的仇恨,不去手刃灭族仇人,而是将萧承文活捉回来,交给朝廷发落。他能这么做,定然是权衡了局势,料到萧承文大势已去,死罪无疑,才放心地将此人交给了朝廷,既表明了自己对大俞的忠心,又光明磊落地报了自己丑。于光要的,不仅仅是萧承文的死,还要他当着京城百姓的面,以性命还于家一个清白,一个公道。能忍有谋,有情有义。这样的人,日后定然有所作为。于光低着头,没听到郁子肖的回话,又大声恳切道:“还望侯爷成全”郁子肖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开口:“既如此,本侯就成全你。”第75章姜柔这些时日总是醒来得少, 昏睡时居多, 醒后, 有时脑子也如滞住了一般, 她靠在床头, 一晃神,便不知道自己方才在想什么了。如今这幅样子,只怕是柢族也回不去了。郁子肖有时候不在府中, 只有盼晴和念冬整日在床头守着她,这两个人比自己还害怕, 几乎是每日以泪洗面,盯着一双红眼伺候她。“哭什么”姜柔轻轻笑了,“我走之前, 会嘱托侯爷给你们许配好人家,以后的日子好着呢”“小姐这说的是什么话小姐哪个冬天不生病,等开春了,小姐自然就好了,我和念冬就守在这里, 谁也不会离开的”盼晴说到此,已哽咽得说不出话。念冬这些日子早已不复往日的活脱, 两个眼睛都红肿起来, 小声嗫嚅道:“侯爷已经放出了话,天下之大,这病总有人能治,小姐难道还不信侯爷的能力吗”“不是不信”姜柔喃喃道, “只是我这身子,如今就算得了解药,恐怕也无力回天了。”“小姐别这么说,小姐身子好着呢”念冬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有些忿忿,“如今外面的人也知咱家小姐病了,整日明里暗里打探咱府里的情况。小姐还好着呢,他们一个个便忍不住了,想着法子往咱们郁府里塞人小姐要快点好起来才是,不能让那些人有可乘之机”念冬话还未说完,一旁的盼晴就连忙扯她了一下,暗暗瞪了她一眼,念冬这才发觉说错了话,赶紧闭上了嘴。姜柔虽有预料,可还是怔了一下:“那些塞进来的人如何了”盼晴忙道:“小姐别担心,侯爷全都打发走了,那日当着许多人的面发了脾气,谁都知道侯爷疼惜在乎夫人,再也没有人敢自作主张往咱们侯府里塞人了。”姜柔无声地看着窗外,缓缓闭上了眼。现在没有,以后也会有的。她若是走了,他那么孤傲的一个人,什么好话都不爱说,总是那么拧巴别扭,若是对别人发了脾气,那个人会像自己一样接纳吗可她还是希望有这么一个人,能陪在他身边,包容他的脾气,理解他,爱护他。只要,郁子肖别忘了自己。良久,她轻轻开口:“侯爷呢”“皇上病重,所有大臣都去了宫里等守,侯爷也进宫去了。”姜柔又闭上了眼,躺了下去:“他若是回来了,一定要叫醒我。”皇上寝宫中,常公公走到外间,接过了徐贵妃端来的药。“服侍皇上用下吧。”常公公双手有些颤抖,暗暗看了徐贵妃一眼,颤巍巍道:“娘娘,这药”徐贵妃没有回应他,只淡淡道:“本宫,是太子的母妃。”常公公连忙俯首:“奴才明白。”“去吧。”常公公走进里间,看着躺在龙床上奄奄一息的皇帝,稳着声音道:“皇上,喝药了。”皇上转了转眼珠,淡淡地看着他,常公公骇然失色,跪了下来,将药举过头顶:“皇上请用药。”皇上张了张口,本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只道了三个字:“拿来吧。”常公公急忙行至皇上面前,用汤勺盛了药递到皇上面前。皇上喝下了药,突然开口:“自忠啊,你跟了朕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