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操心的了。”话说到这里,姜柔也明白了她叫自己来所谓何意,便开口道:“母亲可知我生母是柢族人氏”闵宜夫人“嗯”了一声。“我生母曾说,我命为木,郁子肖命为水。”姜柔轻声道,“没有了水,木也难活。”“所以,不管他如何想,我便是为了自己能活下去,也会用我所能尽之力去保他。”闵宜夫人审视了她片刻,那是久经世事后打磨出的观人之色,目光是毫不掩饰的直白,仿佛能从所看之人的面皮透入到骨子里去。姜柔并未发怵,直直地对上她的眼睛,平静地看着她。闵宜夫人笑了,摇了摇手中的团扇:“如此便好。”“你既然成了我郁府的人,我也不能亏待你,素雨是个沉稳的,日后便让她跟着你吧。”闵宜夫人道,“肖儿的脾气我了解,这孩子自小疑心就重,可你若是真心对她好的话,他自然也会把你放在心上。”姜柔想到郁子肖,耳边又回想起他新婚那日说过的话,心中叹气,要那人打心里接纳她,不知要等到何时了。“谢母亲,姜柔明白了。”从闵宜夫人那出来后,姜柔把素雨叫了过来。“夫人有何吩咐”姜柔回来后,细细思索着闵宜夫人的话,却不知她这是在试探自己,还是真的让素雨为她所用,本想试一试她,但转念一想,郁子肖疑心重,自己如今不也是在处处提防别人吗她顿时觉得有些可笑。也罢了,没什么可试探的,左右自己又不会害他,就是让他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素雨还在低着头等她吩咐,姜柔开口道:“你可知,牧风此次外出是去做什么”素雨既然是闵宜夫人身边的人,想来郁子肖有什么事也不会刻意去瞒着她。“奴婢前几日偶然间听到侯爷与牧风谈话,让派人去往徐州一趟。”素雨顿了顿,又道,“听闻前些日子卫大人在徐州遇难,牧风此次派人前去,想来是为了此事。”姜柔对卫及理一事也稍有耳闻,想到今日回来时,牧风说过带回来一个人,也许那人身上有他们想要知道的线索。“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西门那里有守卫看管,她不能靠近,眼下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徐徐图之,等以后一点点取得郁子肖信任后,再与他商讨了。而在西院那边,郁子肖正看着屋中的人,眉头紧锁。那人是卫及理身旁的小厮,常跟在自家大人身后,平日里很会看眼色,手脚又勤快,是个活泼机灵的人。可他此时坐在这里,却是缩手缩脚,一脸不安,两眼充满了恐慌。“属下是在河下流一家农户中发现他的,找到他的时候,人就像现在这样有些痴傻,畏畏缩缩不知在怕些什么。属下猜测,卫大人在船上遇了袭,这人侥幸活下来,应是受了些刺激。”郁子肖已经施了些手段,却全然无用,这小厮看样子受了不小的刺激,无论他如何诱导,这人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是缩在那里不停喃喃道:“不记得什么都不记得”“没有找到其他线索”将这小厮带回的暗卫道:“船身已沉,应是夜晚遇袭,对方动作干净利落,没留下破绽。”此事变得棘手起来,郁子肖自小对此有诸多经历,深知这等事,对方既然敢做,就极少会留下破绽。卫及理向来不避讳和宣王的关系,朝堂之上也诸多维护,此次遇害,郁子肖基本可以断定是太子的手笔。萧承昱必然也心有定论,叫他去查此事,实际上是想让他找到太子谋害忠良的证据,便可以借此参太子一本。此次卫及理遇害,想必是知晓了一些太子的把柄,才会逼他如此心急,下了狠手。这些信息对他们来说也极为重要,如今却断了线索。郁子肖心中烦躁,他前几日借吊唁之名去卫家时,曾在卫府搜寻了一番,并未找到任何线索,卫及理的书房还有被翻过的痕迹,想必即使他留下只言片语,也早就被那些人暗中销毁了。如果还想继续探查下去,恐怕得查到太子身上才能查出些东西来,只是郁子肖想到太子那张伪善的脸,握着扇子的手紧了紧,那人如贼老鼠一般,把自己隐藏得严严实实,又岂会让他抓到把柄也正是如此,这次机会才显得格外重要,却没想到还是断了线索。他扶了扶额头,看见那小厮还畏畏缩缩地坐在那里,就觉得心烦不已,交代守卫看好他,就推门离开了。眼下,只能看太子那边得了姜柔的消息,能不能会露出尾巴。决云令在他手里。传言,江湖组织覆云盟盟主退隐前,曾留下一块决云令,得之,可号覆云盟。太子明里暗里寻了这些年,几番试探自己,屡次派人搜查都未有所得,如今得了消息,看他能忍到几时。第13章入夜,姜柔睡梦中突然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她心中一惊,睁开了眼,从屏风后面探出头来,看向郁子肖的床。屋外透进来些清冷的月光,在她的目光所到之处勾勒出一道人影,那人影立在床边,紧贴着床沿,一动不动,像是在探视着什么。她想到今日的事。太子的人来得这么快如若来,也该到小书房去,难不成是刺客。姜柔心中有些怕,想喊守卫,但又想到郁子肖还在那张床上,担心会打草惊蛇。她来不及细想,环顾了一周,看到桌上的烛台,咬了咬牙,伸手拂倒了烛台。烛台掉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脆响,那黑影闻声,转过头来。姜柔感觉手心里全是冷汗,手指不住地发抖,看着黑影转过身朝自己走来,她攥紧了手,从床上跳下来就要往外跑。她第一次感到这么害怕,两条腿都在发颤,身体似乎不受自己控制,只是依循本能在向门外跑。被身后的手抓住时,姜柔脑中一片空白。“郁子肖”她几乎是尽了所有的力气喊出这个名字,只希望郁子肖能趁机赶紧离开。然而床那边并没有任何动静。姜柔绝望地挣扎,可她毕竟还是个十五岁的姑娘,身后的人轻而易举地就抓住了她,胸膛贴着她的后背,一手从后面环住了她的腰,另一只手止住了她挣扎的动作。郁子肖的声音从她耳边传来,裹着气息,惹得她耳朵有些酥麻。“喊什么呢”姜柔有一丝失神,她在他怀里转过身,抬起头,就看到郁子肖的脸,夜晚视线昏暗,可她却觉得他似乎在笑。郁子肖见她呆愣愣地看着自己不说话,有些不耐烦,一手抬起姜柔的下巴,看着她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姜柔缓了片刻,才终于确认了眼前这个人就是郁子肖的事实。“我,我还以为”郁子肖直直地盯着她,感觉到怀里的人全身都在发抖,就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怎么以为有人半夜行刺”姜柔点点头,想要挣脱他的桎梏,推了推眼前的人,却觉得手臂发软。郁子肖松开她,冷着声音道:“本侯有手有脚,还需要你这丫头片子舍了身去救”姜柔吸了一口气,冰凉的手指渐渐回暖:“我不能让你出事。”郁子肖看着个头刚到自己胸口的姜柔,突然觉得有一丝好笑。这么柔弱的丫头,要保护小爷他嗤笑了一声:“我不过听到有动静”话未说完,头顶突然传来细微的声响,郁子肖把姜柔拉到了自己身后,说:“回去躺着。”姜柔没有动:“他们来了吗”郁子肖嗯了一声,正准备潜出去,却听姜柔在身后道:“我与你一起去。”郁子肖没理她,直接走了出去。姜柔当他默认了,跟在他身后,结果刚踏出门,就不见了郁子肖的身影。院里还有丫鬟在守夜,姜柔便吩咐她点了盏灯,随着自己到后院小书房去。府中一片寂静,姜柔走到后院时,就看到十几个守卫围在那里,有一个穿着夜行衣的人被压在地上。她先前只知郁子肖要利用自己引太子的人过来,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只隐隐猜测,或许他身上有什么太子想要的东西。但是早上才透出话去,晚上对方就采取了行动,未免太过仓促。她又想到了那封信,太子既然有那样千回百转的心机,怎会如此沉不住气她有些疑,走近了去。郁子肖本来背着手在审视地上的人,见她走过来,脸色不善地“啧”了一声。他倒是不在乎姜柔是否在场,只是看着她穿一身里衣就出来了,这周围又全是男子,觉着实在是不成体统罢了。“谁让你跟出来的”郁子肖睨了姜柔一眼,将半夜起身时匆匆披的外袍脱了下来,扔到了她怀中,“披上。”姜柔猝不及防接过一团衣服,这才发觉自己出来得匆忙,身上只穿了一层薄薄的单衣。她披上郁子肖的外袍,嗅到一股淡淡的甘松香,外袍上还保留着郁子肖的体温,将她周身包裹了起来。姜柔周身一暖,压下心中的一点悸动,看向郁子肖:“这是太子的人”郁子肖并没有要理她的意思,挥了挥手,让手下把这人带到了暗室里。他也要跟上去,姜柔见状,扯了扯他的袖子。“侯爷。”郁子肖回头看她。“今日我那消息透得太容易,太子如此仓促动了手,恐怕事情没有这么简单。”郁子肖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心中顿时一声冷笑。姜柔不了解太子,他可是对萧承文这个人再了解不过。此人与他向来表面和睦,私下里彼此却都清楚两人之间是个什么关系,诸如此类的事也无需避讳,是谁做的,大家都心知肚明。左右都是要来搜的,郁子肖也迟早会知晓。太子又怎会在乎动手的时机即使猜到会有陷阱,他派个死士过来,大不了折个人而已,若消息是真的,他会就此拿到决云令也说不定。这其中风险,无伤筋骨,赌一赌又何妨郁子肖懒得跟姜柔解释,一甩袖子进了暗室。他一早布置了埋伏,果不其然今夜有了动静,方才他叫人卸了两人的下巴,取了他们藏在牙里的毒药,现下这两人正被牢牢扣着,一个字也不肯说。郁子肖在两人面前坐了下来,轻轻敲着椅子扶手:“萧承文手里的死士,嘴巴一向严得很,你说,本侯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开口呢”那人低着头,一言不发。“萧承文派你们来,是为了决云令吧”郁子肖哼笑了一声,看着脚下的两人,“我今日要问你们的,另有他事。”“卫及理一事,你们知道多少”地上的人低声道:“今日落入侯爷之手,但求一死。”“哦”郁子肖早料到他们会这么说,笑道,“想死容易,但若想死得痛快,本侯恐怕不能让你如意了。”“不过,本侯也不是爱动刑之人。据我所知,你们这些死士,大都是把命卖给了萧承文,换得一家平安,说到底,就是跟你们效忠之人做了个买卖。”那人脸色突变,抬起头看着郁子肖:“我为太子效忠,他自然会保护好我的家人,你什么都做不了”“自然。”郁子肖笑道,“且不说做不做得到,那些阴鄙手段,本侯向来不齿,不过对太子来说,可就未必了。”“你什么意思”“如今你尚有价值,萧承文自然会保你一家衣食无忧,可若是你今日未归,他会怎么想”郁子肖不紧不慢道,“无非两种可能,你死了,或者,你出卖了他。”“你若是死了,他不见得会做什么。”郁子肖面上带笑,说出来的话却字字诛心,“可我若是放出消息,让他知道你出卖了他,你觉得他会怎么做”“你”那人红了眼睛,狠狠地挣扎了一下,就被身后的人按了下去。“先别着急,本侯这里还有一条路给你。”郁子肖很满意他的反应,“你若是好好回答我的问题,我可以将你和你的家人送走,不会让太子找到。想来先前萧承文向你买命的时候给了不少钱,你们自有法子活下去,本侯可让你今后再不受太子限制,一点消息,换你自由,如何”那人表情似有松动。郁子肖看着他:“告诉我,卫及理一事,你知道多少”那人喘了一声粗气:“我又怎知侯爷说得是真是假”郁子肖觉得好笑:“是真是假,你还有别的选择”那人不为所动:“我什么都不知道,还请侯爷给个痛快。”郁子肖闻言,收起脸上的笑,眼中变得晦暗:“我倒要看看你这忠心能坚持到几时。”“拖下去,严刑拷打。”“等一下。”姜柔出声。郁子肖转过头,略有不满地看着她,姜柔轻声道:“侯爷,可否让我一试”“你有什么法子”姜柔问:“可否让其他人都先出去。”郁子肖命人将那人锁好,遣退了众人,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姜柔。姜柔走上前,用手指触碰了一下那人的后颈。脑中出现画面,眼前是一家人,全都倒在地上,板砖被血水浸透,屋中桌台全倒,而后“他”跌跌撞撞走了出去,门外站着几个同样黑衣的人,正拔刀向“他”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