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手来。萧潭心思粗疏,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只是将她轻轻拉近自己,将她抱在了怀里。这是萧潭第一次抱她,只是由心的冲动,没有夹杂任何别的心思。“雪烟,你瘦了好多”陆雪烟靠近萧潭胸膛的那一刻,浑身一个激灵,再听到萧潭的声音,她的眼泪登时就如断了线的珠子般,再也绷不住了。萧潭离开太久了,陆雪烟这儿出了多少事情,他根本都不知道。“你你怎么了”陆雪烟一哭,萧潭本就有些慌神,再仔细一听,陆雪烟竟是越哭越伤心,都没有收起来的意思了。萧潭慌忙地松开了陆雪烟,想看看她怎么样了。陆雪烟双眼红肿,泪眼朦胧,此刻正拧着眉心,泪流满面。“可是出什么事了”萧潭见她的样子,自然是心疼不已,手忙脚乱地去擦她的泪,口中轻声问着。陆雪烟只是直直地看着萧潭落泪,不知在想什么。许久,陆雪烟抚开了萧潭的手,渐渐收起了泪水。她垂下头去,低声问道:“你怎么这时候过来了”萧潭一愣,此刻陆雪烟的语气疏离冷漠,仿佛对着一个陌生人一般。“我”萧潭没料到陆雪烟会问这个,顿了顿,老实答道,“大军归京,我着急想见你一面,所以”“我知道这不合规矩,”萧潭赶忙开口解释道,“我只是我太想快点见到你。”陆雪烟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在油锅里煎一般,口中却是淡漠冷情的语气:“你也知不合规矩,以后不要这样来见我了。”萧潭愣神在原地,陆雪烟的话像是一记闷雷炸响在自己的耳中。什么,什么意思“雪烟”萧潭的话还没有问出口,陆雪烟已经是打断了他:“我以后,都不想再见到你了,你回去吧。”不要再来了。陆雪烟心如刀绞,语气却是说不出的狠心无情,可这句不要再来了,已经没有任何力气说出口。萧潭怔愣在原地,陆雪烟的话,他不明白。自己这般归心似箭,回来听到的,却是一句,不想再见到你。“雪烟,究竟出什么事了”萧潭再不机灵,也知道陆雪烟不对。他不相信,短短一年而已,陆雪烟竟然就与自己形同陌路。陆雪烟知道自己这般模样,大约也是不可能打发走萧潭,若是不让他死心,只怕“你刚回来不久,怕是还不知道,”陆雪烟扬起脸来,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陛下已经下旨赐婚,将我许给辰王世子了。”第三百二十八章 一刀两断赐婚萧潭只觉一盆冷水从头上浇了下来,彻骨的冰寒,让他打了个冷战。他双眼圆瞪,看着陆雪烟面上浅浅的笑容,似是带了一分羞涩。“辰王世子”萧潭口中轻轻念着。他知道陆雪烟的家世,他知道永清侯会挑一个门第高的女婿。所以他才会这么拼啊濮州赈灾他去了,出征北章他也去了。这般急功近利,马不停蹄地立功,盼着高升,难道不是为了能堂堂正正地站在陆雪烟身边吗一年,不过一年而已。“你你喜欢他吗”萧潭的声音微微颤抖着,似是压抑着什么。是啊,他原本便没有这个资格要求陆雪烟什么。陆雪烟的心也颤着,面上的笑出现了一丝裂痕。也罢,顺势将事情都说了,也省得他念念不忘。“你怕是不知道,这一年来,发生了很多事情。”陆雪烟低了低头,找了个小凳坐下,不紧不慢,“坐吧,许久未见,我与你说说就是了。”萧潭这才发现自己全身的关节都紧绷着,连拳头都紧紧捏着,指甲都嵌到了掌心里。他依着陆雪烟的意思,坐了下来。“四皇子造反那日,乱军入了后宫,太后意外薨逝,”陆雪烟柔声细语地讲着,没有抬头看萧潭,“陛下心里难过,还坚持守灵多日,身子便扛不住了。”“因为五皇子去了濮州督建大坝,三皇子又去了营州,京中没有能提皇帝分担政事的皇子,陛下便将代君理政的任务,交给了辰王世子。”“我父亲身为侯爷,自然是与辰王世子一道,多有往来。”萧潭静静听着,这些事,他多多少少听祁佑说过一些,那是还在营州的时候,老蒲去了营州,将这些事都告知了祁佑。只是冬天之后的事,萧潭知道的就很少了。“入冬以来,我母亲的身子一直不好,”陆雪烟垂下眼眸,眼眶又酸胀了起来,“我一直侍奉在侧,可是她没有好转多少。”“辰王世子常来府上,也知道这个事情,明里暗里帮衬了我许多,我也十分感激他”这句话,陆雪烟是真一半假一半地说的。祁归恒确实常常来府上,也的确帮衬了永清候夫人这儿很多。若不是辰王世子开口,宫里头皇帝身子不好,哪儿能这么容易请出好的太医来给永清侯夫人看病的陆雪烟感激归感激,却没有此刻她说的这般暧昧不清。萧潭咬紧了牙关,袍袖下的拳无声地握紧。“新年之时,辰王入京,说起世子年岁不小了,需要早些定下,”陆雪烟语气轻松,不像是在说自己的事一般。说到这儿,陆雪烟还微微低了低头,似是在害羞一般:“他人好,赐婚前特地来问了我的意思,我答应了他,他才去求陛下赐婚的。”萧潭觉得心口似被一击重拳捶中,震得他心神恍惚。陆雪烟羞赧的模样,他不是没有见过,只是如今她这副样子,为的却是别的男人。他当然不知道,陆雪烟的心,已经痛得没有知觉了。陆雪烟低着头,只是不想萧潭看到她眼眶里凝着的眼泪罢了。“等国丧一过,我便是世子妃了。”陆雪烟轻声说着,“你我无缘,今生便不要再见了吧。”啪嗒。陆雪烟合上眼帘,两滴泪还是悄然无声地落在了她的膝上。萧潭此刻情绪涌动,自然没有看到这些。“今生”萧潭嘴角一勾,溢出一个自嘲的笑来,“你我曾说过的今生,有那么多,不知你如今说的是哪一个是那个要相伴终老的今生,还是那个等我娶你的今生”陆雪烟的心头一紧,指尖紧紧掐进掌心软腻的肉里:“是我负了你,你若恨我,我无话可说。已经没有回头了路了,你不要为难自己,也不要为难我。”萧潭浑身颤抖着,双眼通红,鼻尖哼笑出来,语气颤抖冰冷:“为难你我宁愿这一生从未得到过你”这一声吼,连外头的流如都是吓了一跳,忙忙看了一眼依旧安静的院子,还好没有人注意。陆雪烟也是一惊,连忙抬头示意萧潭轻一些。萧潭面上冷笑不减,赤红的双眼让陆雪烟害怕了起来。萧潭自然是见到了陆雪烟满脸的泪,只是他分不清,也看不透,眼前这个自己惦念了整整一年的女人,嘴里吐出来的,究竟有几句是真话。这一阵无言的注视,仿佛万年。陆雪烟,你究竟萧潭轻笑一声,转过头去,眨眼间便消失在夜幕之中了。陆雪烟愣在原地,许久才回过些神来,踉跄地退了两步,腿一软,便瘫倒在了床侧,伏在床边,伤心欲绝地痛哭了起来。流如听到了点动静,轻轻在外头叩了叩门,小声问道:“小姐”里头没有别的回应,依旧只有陆雪烟的哭泣之声。流如咬了咬唇,悄悄推门进去,就见到陆雪烟瘫坐在地上,伏在床边,整个人都在颤着。流如不由地心头一痛,赶紧合上门,上前去扶自家小姐。陆雪烟浑身瘫软,根本没有一丝力气。流如扶了半天没扶起来,只能小声劝她:“小姐,小姐您别哭了,小心伤了身子”流如自然是有数,若是萧潭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怕这对苦命鸳鸯,最终只能散了。“小姐”陆雪烟晃晃悠悠,转过脸来,看着流如。她眼中的痛苦与委屈,看得流如心惊不已。“小姐,您怎么”流如眼眶一红,登时也不知该怎么劝。“我与他说,我是自愿的是我愿意嫁给辰王世子。”陆雪烟轻轻开口,告诉了流如。流如一惊:“小姐您这是何苦您为什么不告诉萧公子,是夫人逼您的呢”陆雪烟苦笑:“是不是娘要我做,还有区别吗结果都一样,我又何必让他留着一点希望。倒不如断个干净,他也好早日”“小姐”流如心疼不已,陆雪烟的苦心,她隐隐明白,“只是这样,萧公子怕是要恨小姐了”陆雪烟苦笑着闭上眼,泪水却是怎么都收不住。“无妨,至少恨比爱,要好放下多了。”第三百二十九章 坦白心声定国公府。自从沈言珏大战得胜归来,定国公府上下便总是欢欢喜喜的。不过沈清婉被赐婚这个事儿,大家倒是心头有一丝困惑的。三皇子之前犯了多大的事儿,众人都是有目共睹,那可是皇帝亲口说的他欺君瞒父,不忠不孝。既然如此,疼宠女儿如沈言珏,怎么还会开口求陛下,都不求正妃之位,只愿让沈清婉如三皇子府侍奉呢幸好三皇子当场便许诺了正妃,不然,沈清婉的人生可算是毁了。首当其冲不乐意的,当然是沈夫人了。沈言珏归京后迎来送往的人数不胜数,晚上不是有人请沈言珏去酒楼,便是直接往家里带。沈言珏也是来者不拒,几乎夜夜大醉而归。沈夫人便一直没有逮到机会去问沈言珏究竟是怎么想的,怎么能把小女儿就这样塞给一个不三不四的皇子了呢。无法,她也只好先去看看沈清婉的意思。沈清婉自回宫后,倒是安安稳稳,日日不是在屋中待着,便是在沈老夫人处谈天说话。沈夫人没看出她有什么异样,以至于连个话头都不好开了。这一日,和铃轩内,沈清婉正与几个丫头在院子里晒着初冬的暖阳,便见着沈夫人带着两三个嬷嬷,捧着什么东西来了。“娘”沈清婉见着自己母亲,自然是十分高兴,忙起了身迎上前去。沈夫人见着沈清婉,面上也是洋溢着笑,上前道:“婉儿,方才走得急,我倒是忘了。”说着,沈夫人侧过身去,沈清婉定睛一看,后头跟着的几个嬷嬷,手里端的皆是锦缎。“娘这是什么”沈清婉疑惑地问道。“你外祖父原与苏州织造交好,秋日入京之时往你外祖家的铺子里送了不少好料子,你外祖母听说你赐婚,特地让人送了些好的来。无论是做些小物件还是旁的,都是不错的。”说着,沈夫人便是面上带笑地掀起一角来,给沈清婉瞧瞧。那些大红金色的锦缎,衬得沈清婉的小脸都是一红。“娘”沈清婉低了低头,面上羞赧的笑意藏不住,拉了拉沈夫人的手,示意她莫在院子里说了。沈夫人原就是试探她,如今见着自己女儿这副模样,心中更是困惑不已,难道连沈清婉自己都是满意这桩赐婚的吗想到这儿,沈夫人可就更不好受了。这父女俩是怎么了,被三皇子下了药不成沈夫人心下一沉,拉着沈清婉便进屋了。沈清婉见自己母亲方才还是一副欢欢喜喜的模样,转脸就不怎么高兴了,心里也是犯嘀咕,母亲这是怎么了等进了屋,屏退了下人,沈夫人这才拉过沈清婉,神色凝重了几分。“婉儿,娘问你,那日你父亲归来,陛下赐婚,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如此突然”沈夫人倒是开门见山,问得沈清婉一愣,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去,却又浓了几分。“娘,你怎么突然问这个”沈清婉低了低头,口中含糊不清,“是父亲开的口,我我怎么知道”沈夫人拧了拧眉心,低声问道:“你父亲怎么说的”沈清婉抿了抿唇,声音跟蚊子叫似的:“父亲说他曾经在营州遭到过一次刺杀,是三殿下以命相护,这才保得他平安,所以想让我入三皇子府”沈夫人见她面上尽是羞赧,一丝恼意都不曾有。沈夫人当真是想不明白了,皱着眉开口问道:“婉儿,你你可是心甘情愿的”沈清婉虽然这会儿脑子犯浑,到底也是听明白了沈夫人的意思。沈夫人自然是不知道自己和祁佑的那些过往,这才会觉得赐婚有些突然。好在沈言珏是知道的,也因为照顾他们二人的名声,这才特地主动开口,在大殿上公开坦然地请皇帝赐婚,用的还是报恩这样的名头。沈清婉不能多说,怕沈夫人更不高兴,便只是含糊地点了点头:“应该的我自然心甘情愿。”本就是父母之命,又是陛下赐婚,沈清婉明摆着愿意,沈言珏这几日又是高兴得不得了。沈夫人无法,当真觉得自己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在这中间转来绕去,只有她一个人踮着脚。沈清婉低头了一会儿,才意识到沈夫人怎么没音了,悄悄抬起头一看,就见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