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贿赂讨好便有多少。眼前这个小太监特地在这儿剥核桃,不就是为了让他瞅见自己的辛苦,好赞许他两句吗。皇帝就在跟前,只要周正一问,小太监一答,这些什么心系陛下的话不就全让皇帝听见了吗不过虽说是图个捷径,至少也是动了正经的脑子。想到这儿,周正开口道:“那你剥着吧。”说完,周正边回到了皇帝的身边。“说什么呢”皇帝头也不抬,随口一问。周正附身轻言道:“回陛下,那小太监正给您剥核桃肉呢,说是补脑消乏。”“噢,好。”皇帝自然是听到了小太监说什么,这会儿多问一句,只因心里有了旁的念头。紧接着皇帝便是开口道:“朕倒是记得,宋婕妤曾经也是这般给朕剥核桃的。”周正眼眉一挑,自然知道皇帝这话什么意思,便问道:“那陛下”皇帝脸上泛出一丝笑意来,将手中的折子往御案上一扔,舒展了身子道:“罢了,折子何其多,反正今日也看不完,不看了。”周正点头哈腰,不敢多言左右。“朕倒是有些日子没见宋婕妤了”皇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哎,那奴才着人去叫宋婕妤准备准备。”周正心领神会地应道。“不必,”皇帝站起身来,“她没那么多讲究,直接去便是。”说罢,皇帝竟就大步朝着外头去了。宋婕妤的性子皇帝自然是喜欢的,宫中人心难料,越是能忍住寂寞,与世无争的,越是能给皇帝清新淡雅之感。何况皇帝许久不见她,突然想起,这性子一上来,倒是拦也拦不住了。周正忙安排人跟上,随皇帝朝着宋婕妤的宫殿去了。而那剥核桃的小太监则是一怔愣,这怎么自己照着宋婕妤的话说了一通,陛下竟然走了呢不是说能让自己在陛下面前露脸的吗这个涉世未深的小太监自然想不到,与自己“凑巧遇到”的那位性子和气好说话的宋婕妤,并不是顺手好心给他出了个主意,而是要借他的手,把皇帝引到自己的宫里来。宋婕妤向来不争圣宠,若非皇帝想起,她连皇帝的面都甚少见到。如今又是找了个眼生的小太监,做了件看似为他自己挣前程的事。再多疑如皇帝,也不会将这一切偶然联系到是宋婕妤的争宠上去。“娘娘,陛下过去了。”小宫女得了陛下起驾去见宋婕妤的消息,忙忙给德妃报了信。“知道了,你下去吧。”德妃得了消息,面色却没有好看起来。果然是个韬光养晦的贱人,下午才和她说的事儿,晚间皇帝便过去了。这个看起来与世无争的宋婕妤,手段可真是了得。德妃冷笑暗忖着,殊不知宋婕妤做到了她的要求也是得罪,做不到也是得罪。第一百三十七章 愁绪满怀胜邪把消息带到沈清婉那儿的时候,沈清婉正和春兰夏竹两个丫头一道,在那儿绣着一张巨大的绣品。因为六月初便是沈夫人的生辰了,虽说沈清婉打听了一番,自己母亲从前也是不曾过什么生辰,但她还是念着能给母亲献上个什么礼物,让她高兴。现下这幅绣品便是沈清婉准备的,届时用屏风框好,便是一件意头极好的寿礼。即便母亲不过生辰,想必收到这寿礼,也是能高兴的吧。“萧潭说,陛下一早便在朝上撤了四皇子的禁足,”胜邪难得一副忧心的样子,小声问道,“小姐,咱要准备些什么对策吗”胜邪说不上哪里不妥,只是心里隐隐担心,当时四皇子是替自家殿下背了黑锅去的,如今放了出来,会不会牵扯什么到祁佑身上。“不必,”沈清婉头都不抬,手中针线不停,“四皇子之事早已尘埃落定,他若稍微有点脑子,好不容易被放出来了就不会胡乱攀咬。”胜邪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却见沈清婉突然抬起了头来,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你刚才说,是萧潭和你说的”“嗯,是啊。”胜邪如实答道。沈清婉微微思索了一阵,不知如何开这个口,最终不过抿了抿唇道:“他最近忙什么呢”胜邪一愣,萧潭还能忙什么登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了。沈清婉见状,亦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她总不能直接问,萧潭是不是去找过陆雪烟,两个人如今怎么样了。虽说胜邪也知道这事儿,他却是不知道陆雪烟心里的那些弯绕的。罢了,还是找个机会去永清候府找找陆雪烟才是,沈清婉暗暗思忖着。“噢,对,”胜邪似是想到了什么,挠挠头道,“我看他近日人都恍恍惚惚的,老蒲还和我说到他,说他总是魂不守舍,不知怎么了。”沈清婉闻言,心里咯噔一下,面色如常地问道:“那你可问过他怎么了”“没有,”胜邪撇了撇嘴,心里也想不明白,“他还能怎么了小姐您要不要我去问问他”沈清婉眼神虚闪,摆摆手道:“不必了,你先下去吧。”胜邪闻言,也没有多想,便听话告退了。“小姐,您这是”春兰等胜邪走了,俯过身来试探问道。胜邪那个呆子看不出,春来可是看得出。沈清婉显然是心中有事儿。“你去”沈清婉犹豫着开了口,“你要不着人去永清侯府递个帖子,就说我数日未见雪烟了,想去找她说说话。”“哎,好。”春兰福了福身便下去安排了。沈清婉心里没底,眼神望着远处发呆。前些日子,手头的事儿多得她连睡觉都只有两三个时辰,萧潭与陆雪烟的事儿她早就抛到了脑后。还是今日,在胜邪的言语间恍惚听到了这个名字,她方才想起来这事儿。结果就这么一问,别的没有问出来,倒是听到了萧潭魂不守舍的消息。再想起当时在玉山公主府的后院里,陆雪烟与自己哭诉的那番话,与她说的,大不了以后便不见此人云云。那日的陆雪烟有多难过,沈清婉是亲眼瞧见的。如今萧潭这般,那陆雪烟又能好到哪儿去沈清婉的眉心皱在一处,又愁了起来。还在屋里的夏竹见状,心头困惑得很。夏竹暗暗思忖了一番,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小姐,您这又是为什么事烦心呢”沈清婉被这一问倒是有些尴尬,自己总不能将好友的秘密就这么抖出来,便扯出一个勉强的笑,敷衍道:“无事只是数日不曾见到雪烟了,担心得很。”夏竹闻言,松了一口气,舒展了笑颜道:“陆小姐有自己的事儿,哪里用得着小姐您担心呢”沈清婉听了她的话,也不过是低头笑而不语。夏竹见状,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来,最终张了张嘴,还是鼓起勇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开口说道:“奴婢不懂这些,前些日子的事儿春兰姐姐讲与我听,我也是没怎么明白。奴婢只是想着,您是国公府的小姐,哪儿有什么事儿都需要您来处理的,这这国公爷也没这么日理万机”夏竹想不明白的样子,倒是逗得沈清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什么日理万机,我何曾日理万机了”沈清婉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夏竹。夏竹红了红脸,梗着脖子倔强道:“可不是日理万机了,前些日子您看了多少书,做了多少事儿,春兰姐姐与我背地里都是担心得很,生怕您累坏了身子。”“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沈清婉听得夏竹脱口而出的担心,心中也有了一丝愧疚。夏竹嘟了嘟嘴道:“春兰姐姐还与我说,您是为了国公府好,等这事儿完了,三殿下回来了,您也就不会这么辛苦了”沈清婉听得这话,脸蹭地便红了,忙起身就要向夏竹挥个帕子去:“你这个臭丫头胡吣什么呢”“本来就是啊,”夏竹没有意识到沈清婉是因为她提到了祁佑而害羞,还以为她依旧嘴硬自己不辛苦,“如今事儿都完了,您好不容易歇了几天,又要开始愁别人。奴婢看着都替您觉得累。”沈清婉坐下身来叹了口气,这话说得,牛头不对马嘴,便摆了摆手道:“当真是怕了你们两个,年纪一个比一个小,却是一个比一个能唠叨。”话音刚落,夏竹还想说些什么,外头春兰已然走了进来。“小姐,都吩咐妥当了。”春兰行了个礼,却见的夏竹表情微妙的样子,问道,“你与小姐说什么呢,怎么这副样子”夏竹看了看沈清婉,又看了看春兰,贼笑了一声,告状道:“嘿嘿,小姐说你小小年纪啰嗦得很”春兰一愣,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自己明明什么都没说啊。沈清婉则是笑看着夏竹,嘴上佯怒道:“好啊夏竹,当着我的面你都敢胡说了”说着抬手便是要打她的样子。夏竹则是一边讨饶一边笑着逃,沈清婉也被逗得满屋子折腾,似是瞬间忘了方才满心的愁绪了。第一百三十八章 可知我心这日,沈清婉起了个大早,急急用了早膳便出门朝着永清侯府去了。之前为了沈言珏的事儿,沈清婉总往外跑,又解释不清去做什么,经常惹得沈夫人不喜。故而尘埃落定之后,沈清婉便是乖乖在家呆着,哪怕只是为了能让沈夫人舒心些。这回,可算是沈清婉这么些日子以来头一回出门了。虽说沈夫人当真是一百二十个不放心,叫了一大堆人前呼后拥地跟着,但好歹也是出去玩了。沈清婉总是想着,能玩久一点儿是一点儿,故而一早便急急走了。永清侯府的门房亦是早早收到了自家大小姐的口信儿,一直在那儿盼着沈小姐来呢。故而沈清婉一到,便是直接一顶青呢小轿给送进了二门去。至于沈夫人派来的那群乌央乌央的家丁护院的,自然是在永清侯府的下人间暂时歇息候着。陆雪烟也是早早地起了,左等右等人都还没来,闲着无事,这会儿正坐在屋里发呆呢。外头小丫头急急来报道:“小姐小姐,沈小姐来了。”话音刚落,便听到外头传来了沈清婉的声音:“雪烟”陆雪烟眼前一亮,急忙快步迎了出去:“婉儿,这儿呢”两个好友有些日子没见了,这一见面,皆是十分欣喜,手拉着手,似是有说不完的话。还是陆雪烟的丫头流如开口劝道:“二位小姐哪儿有在廊下说话的道理,快快去里头吧。”“是是是,流如说的有理,”陆雪烟满脸的笑意,拉着沈清婉便往屋里去了,口中还吩咐着,“你们都在外头候着吧,我与婉儿说些体己话。”说罢,她还回头笑着看了一眼沈清婉,沈清婉也是抿嘴回笑道:“人都被你遣走了,谁来给我上茶呢”“我亲自给沈大小姐上茶,可好”二人嬉笑着,进了屋子去。进了里屋,陆雪烟转身便是关上了门,拉过沈清婉就在椅子上坐下,当真亲自奉上了茶水,眼中尽是欲言又止的神情。沈清婉瞅了一眼她那样子,心里有什么不明白的,只是又担心自己直白地问出口太突兀了些,便是委婉道:“这些日子都没联系你,你可还好吗”陆雪烟抿了抿唇,胸口微微起伏着,似是有些不知所措的紧张样子。沈清婉耐心等着,未曾催促她开口。陆雪烟似是下定了决心,咬了咬下唇,回身果断地从自己的衣柜中拿出了个小小的木匣来,咚地一声放在了沈清婉面前。沈清婉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出吓了一跳,眨了眨眼回过神,再去看陆雪烟,却是见她放下那木匣后,便是即刻在桌边坐下,再往桌上一趴,将头深深埋在臂弯之中。沈清婉瞪着眼睛看着她,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陆雪烟没有听到动静,依旧趴着一动不动,只是嘴里嘟囔出声道:“你打开自己看吧”沈清婉闻言,略略怔愣了一刻,便缓缓抬手要去拿那木匣。陆雪烟听着动静,突然又坐正了起来。沈清婉被她这一惊一乍给吓得一愣一愣的,心说她这是做什么呢,抬头一看,却是见到陆雪烟从眼睛到脸颊到耳尖脖颈的,都是红了个透,却是丝毫不顾自己的失态一般,只死死盯着那个木匣。“算了,你看吧。”陆雪烟抛下一句,又埋着去了。沈清婉觉得她这样儿,当真是又古怪又好笑,于是浅笑着摇了摇头,拿过木匣来。木匣也没有锁,只是一个轻巧的扣子,稍稍一拧,便揭开了盒盖儿。木匣中有精细柔软的里衬,显然是个用来保存贵重首饰物件的盒子。而此刻这其中却并没有什么贵重首饰,只是一叠白纸黑字的信纸。“这”沈清婉一愣,这都是什么。沈清婉伸手拿起一张来,只稍一看,便是满目惊讶地红了脸。这这是萧潭写给陆雪烟的情书吗要说是情书,倒也不是那么得像,中间还穿插了些萧潭的自言自语,写了一些自己觉着新鲜的见闻之类。沈清婉看得满头雾水,这世上怎么会有男子给心爱的姑娘写情书,还细细写那么多自己见到的新鲜事儿的沈清婉知道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