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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1 / 1)

第126章 永远的星期三(二十四)不知是谁不小心脱手了,篮球正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向他们这边袭来。季轻歌骂了自己一句乌鸦嘴,拉着祝觉向旁边躲。郁谨抬了抬手指,准备把篮球变成变成一道火球。但他目测了一下,又觉得篮球砸不到人。篮球在旁边二十厘米左右的地方落地,弹了一下,又向旁边滚了段距离,停在他脚边。季轻歌不敢放松精神,仍旧紧紧盯着篮球。郁谨看了球场一眼,准备把篮球捡起来。他的手指刚碰到篮球,就发现一只涂着指甲油的手出现在了篮球上,指尖点着篮球向自己那方滚了滚。杜佩笑嘻嘻地道:郁哥,球给我投回去吧,你脚崴了不方便。我正好看看最近有没有进步。她怕郁谨不同意,先不满地撅起嘴:你不会这么小气,要跟我抢吧。球场上也有人起哄,杜佩的出现明显让他们的情绪更高了。郁谨把视线移到季轻歌身上,示意她看好球的方向,然后才点点头,走开几步,把位置让给杜佩。杜佩脸上笑容不减,像模像样地拍了拍球。砰,砰,砰。篮球以一种单调而令人焦灼的频率触地反弹,几乎和心跳声融为一体。她拍了几下,终于摆出一个不太标准的投三分的姿势,把球投向篮球场。她姿势和力度都不达标,因此篮球的运动轨迹看起来软趴趴的。篮球划出一道抛物线,向着偏离原定目标的方向飞去。郁谨的视线随着篮球移动,瞳孔突然一缩。篮球的目标是在球场边缘的丁鹤。丁鹤淡定地在球砸到自己之前向旁边移了移。篮球砸在旁边的栏杆上,有力地弹向他的方向。丁鹤又向旁边躲了躲。篮球砸到地上,又阴魂不散地继续向他的地方弹,甚至速度不合常理地比之前更快。但丁鹤的反应速度也很快,完美地避开篮球的方向。旁边有人吹了声口哨:反应挺快啊。丁鹤谦虚地笑了笑,敏捷地躲过篮球下一次袭击。他尝试着把篮球接住,但事实似乎不允许他这么做,所以他只能暂时躲避。郁谨的心完全放了下来。突然,丁鹤趔趄一下,似乎被人从后面推了一把。而篮球也正好飞向他的方向。他听到有人小声抱怨了一句:神气什么。篮球的速度过快,几乎是他维持好平衡就到了眼前。他看着黑影离自己越来越近,在自己鼻尖前硬生生停住,整个扭曲起来,仿佛被绳索紧紧捆绑住,表面被绳索勒出几道深深的痕迹。篮球开始自然下落,在他成功向旁边躲闪开后,终于承受不住来自外界的压力,爆裂成碎片。旁边的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几秒钟后才有人发出感叹:卧槽,有点厉害。包辉结结巴巴地问:没事吧?吓死我了,这球怎么跟个三维弹球似的。但是这个球为什么会中途爆炸,难道这其实是炸弹吗?旁边的人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听说篮球是有爆炸的风险。你别骗我啊,不是这样的吧。这看着像被什么东西捏爆的。那你看到什么东西捏了吗?说的也是,难道我刚刚看错了。总不能说是有超自然力量吧。其实刚刚那个篮球就已经很超自然了。杜佩也惊慌失措地道歉:没受伤吧。对不起,我还不太会,没想到会砸到人。丁鹤摆摆手,示意她没有关系,甚至还能反过来安慰她。郁谨在人群外远远地看着他。他分开人群,笑容满面地走过去,张开手臂,准备去抱郁谨。郁谨抽出一包湿巾,抵着他的肩:擦汗!那你给我擦。丁鹤从善如流地垂下手臂,笑眯眯地偏头看着他,我自己看不见哪里脏。理由倒是说得冠冕堂皇,其实照个镜子就能解决。郁谨看了向这边张望的围观群众一眼,又看了看他脸上完美无缺的弧度,自然地打开湿巾包装,往他额头上抹:渴不渴,要不要喝水?他的手法并不温柔,甚至像是在为了擦去污渍而无形中加重了力道。但他的眼神很认真,手指的动作避开眼睛等敏感部位,就像是在擦拭一件流传千万年的装饰品。轻点,你在擦桌子吗?丁鹤抓住他的手,带着他把手向外撤了撤,我脸上的皮要被你搓下来了。搓不下来,你皮没有那么嫩。郁谨瞪着眼看他。眼神仿佛在说:你是不是嫌我下手不够温柔了。丁鹤一想也是,他的脸确实没郁谨那么嫩,飞快地改口:那你小心一点,别把自己手上的皮擦伤了。他正好上手捏了一把郁谨的脸,光滑而有弹性的触感让人不舍得松手。郁谨狠狠在他脸颊上按了按,以示不满。我开玩笑的。丁鹤松开手,向他展示了一下,眼神迷恋,但你的脸真的很软。郁谨躲开他稍显炙热的视线,换了张湿巾,自觉用更加轻柔的动作帮他擦两鬓边的汗。相比于擦拭,这个动作已经更接近抚摸。还是抚摸容易受惊的小动物的那种抚摸。湿巾的位置,从两鬓,转移到鼻尖,再转移到下巴,在下唇的边缘试探。丁鹤的目光也跟着放柔,他轻声道:我还记得,你以前就不喜欢这种容易出汗的运动,我偶尔会打篮球,那天你就会因为我身上的汗味不愿意理我。郁谨心里一颤,条件反射地躲避他的视线。不是这个原因,是每次你打完篮球总会有女生过去送水,结果你不仅不拒绝,晚上还会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我以为你有喜欢的女生还瞒着我。但这种理由说出来实在太丢脸了。别人打篮球的时候都有女朋友在旁边加油,只有我没有。他平静地陈述着事实,语气里却隐隐透出羡慕。郁谨定了定心神:你不说,我怎么我说了。丁鹤打断他的话,酸味更浓,然后那天你直接说你嫌弃我。正好是丁鹤主动追出来的那一天。我没嫌弃你。郁谨实在是没办法把真实理由说出来,只能生硬地重复观点,我只是,觉得当时天气太热了,没多想。知道你没针对我。丁鹤笑起来,你确实是爱干净。是我之前想错了。我以为,你是太紧张了,说话没经过大脑,没想到这么简单的理由。我还以为我在你心里会有些不一样不过你能来,我就很开心了。郁谨怔怔地问:你那天,是怎么看到我的?你很显眼啊,丁鹤疑惑道,你不觉得你比旁边那些人都高一截吗?而且脸长得这么好看。郁谨:我以为你没有精力往旁边看。我一眼就看到你了,丁鹤唇边的笑意一点点扩大,我不仅看到你了,我还看到你焦虑不安地走来走去,隔几秒钟出来一次。郁谨拿湿巾往他嘴里塞,冷酷无情地道:闭嘴。丁鹤抓着他的手,低头在他手背亲了亲:这种东西吃不了。嘴唇过高的温度在手背燎烫出一片痕迹:我渴了,我们过去喝水。季轻歌看着篮球终于消失在空气里,松了口气。看起来篮球的危机终于解除了?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可置信。这次篮球居然没有追着祝觉跑,这不对。不过她也不敢瞎想,万一她又乌鸦嘴灵验了呢?她担忧地问祝觉:你有没有被吓到?刚刚有没有扭到脚。祝觉摇摇头,看看天边的乌云:是不是要下雨了?好像是。那我们提早去教学楼里吧。季轻歌警惕地计划着两人的行动路线,别走树下,万一被闪电劈了。一道闪电划过天际,霎时间照亮阴沉的天空。祝觉似乎被吓了一跳,脚步停了一下。季轻歌也跟着她停下脚步。有什么细小的东西落在她头顶。季轻歌抬起头,看见一个巨大的黑影从空中落下,想也没想就把祝觉扑到一边。两个人摔倒在地。刘非就躺在她们面前的地面上,肢体扭曲,双目圆睁,鲜血从他的身体下面缓缓蔓延开来。天边响起一声惊雷,暴雨突至。第127章 永远的星期三(二十五)后半截体育课被改成自习,学生们都被赶进了教室里,尸体周围很快被线围了起来。只是不安仍旧在人群中蔓延。那个人好像也是学校的老师吧?我监考的时候见过他。16班的班主任,教英语的,刚来学校时间不久,还挺年轻的。不知道怎么就好像是走廊的栏杆出了问题,他又正好在向下面看,就掉下来了?啊,对,我们上体育课的时候他就在上面看着,我看他半个身子都探出来啦,也不知道在看什么。他们班的学生也在上课,所以想看看吧。是不是他们打篮球的时候,他还远程指导了来着?咦?那篮球砸出来和他有关?不知道,我只是听说好像有人的眼睛被光晃了一下,篮球才砸出来的。丁鹤站起来,维持了一下纪律。议论的声音小了一些,变成了一种低频率的嗡嗡声,所有人都无心学习。郁谨问:真的有人用光晃人眼睛?好像有。不过我不太清楚。丁鹤如实回答,但是今天是阴天,不可能出现那种阳光打在栏杆上反射刺眼光线的可能。如果真的有刺眼的光,那就是人为的。郁谨隐隐觉得事情有点复杂。那边还有人在低声谈论:诶,我听说,他是被学生家长投诉了?他上个学期不是带8班的英语嘛,然后有个学生本来成绩可以的,结果上学期末没考好,格都差点没及,家长就觉得是他教的问题。哇,可是如果只有一个人没考好,应该不是老师的问题吧。谁知道呢。诶,班长以前不就是8班的嘛,你问问他?小声议论的学生偷偷看看丁鹤,又转头和同桌讨论:算了吧,班长好像在给那个谁辅导。两个人摇摇头。惹不起惹不起,如果去问话十有八九会被校霸打一顿。他是不是因为被投诉,让领导训了,心情不好,才站在那里的。这么说来,该不会是自杀吧!哪这么容易自杀啊难道说他其实早就有这个倾向了?你不是说他好像在看什么嘛,是不是想避开别人?可他、可他掉下来的时候下面有人啊那他总不能是想故意砸什么人吧?什么仇什么怨啊,自杀都要把人砸死?啊啊啊我听说他留了遗书,好像真的疯了。他还在树上画一个图形,备课本上全是这个东西,吓死人了。什么图形?就是就是两个爱心叠在一起。唉,我给你画。看着怪渗人的,别画了别画了。是挺吓人。不行,我还是把纸撕了吧。佛祖保护我啊我不想和这种东西搞上关系。祝觉一直低着头看书,此时突然站起来,往外面走。你去哪?季轻歌跟在她后面。祝觉勉强笑了笑:去下厕所。我也要去!季轻歌忙把书合上,快走几步跟上她。郁谨看了丁鹤一眼:我也要去厕所。那我陪你。丁鹤从善如流地合上书,又喊上覃慎和宋眠,一起去吧。覃慎:你们几岁了,还结伴上厕所。但宋眠一声不吭地跟上了,他也只能跟在后面。等他们出去,却刚好看到祝觉站在走廊上,想扶着栏杆向下看。季轻歌沉默地站在她旁边,试图安慰她。郁谨道:拦住她。季轻歌愣了愣,条件反射地拽住祝觉的衣服,但就在同时,原本完好无损的栏杆突然出现断裂,就像刘非之前一样,祝觉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前倾,连带着季轻歌都向那边跌了几步。她想抓住旁边的栏杆,但手忙脚乱间反而被断裂处锋利的切口划了一道口子。她的下面就是刘非的尸体,还有很多专业人士围在旁边。她的脑中突然出现刘非的死状。是的,她就要和那具尸体变成相同的样子了。覃慎一个猛扑,抱住她的腰把她和祝觉都拖回来。季轻歌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半天说不出话。你你小心一点,估计这栋楼的栏杆都不太安全,你别靠太近,小心掉下去。祝觉只在默默抽泣。你为什么要站在这里?郁谨问,你想干什么?他就差直接把你是不是知道这里的栏杆不牢固想跳下去问出来了。祝觉低着头,眼圈和鼻头都是红的:我只是路过这里,想到刘老师的事,就就忍不住想看一看。是吗?郁谨淡淡反问,我还以为,你更应该觉得害怕,所以远离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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