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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为什么仍在相爱 分节阅读 50(1 / 1)

d反倒像在示爱。她被自己这个念头吓了一跳,立刻鸣笛压了压惊。肖照山没去副驾,带着肖池甯和他的滑板一起坐进了后座。一上车,他就让肖池甯脱了潮湿的外套,用自己身上这件还算干爽的毛呢大衣把他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个脑袋。董欣的车是宾利添越,车厢宽敞得不像话,两人同时窝在副驾后边儿也没多挤。肖照山环抱着肖池甯,捏了捏他的手感觉了一下,又抬头使唤董欣把空调温度再调高一点。董欣从后视镜里瞄了父子俩一眼,玩笑道:“我们池甯是小宝宝,得待在襁褓和保温箱里。”肖池甯无情地说:“不关我的事,是我爸没见过世面。”肖照山咬牙切齿:“上回你半夜发烧折腾的是谁”身子暖和起来了,鼻涕就止不住了,肖池甯抽答着鼻子,断断续续地说:“那还不是,怪你。”“你爸把你弄发烧过”董欣趁红灯间隙回头瞪了肖照山一眼,“你怎么当爹的”“是啊。”肖池甯学着北方方言的调子,着重强调,“上回他把我弄得可惨了。”肖照山才没心情跟小混蛋在好友面前打情骂俏。他从大衣兜里摸出随身带的卫生纸,展开一张来盖在肖池甯的鼻子上,言简意赅地说:“擤。”肖池甯闭上眼,使劲地擤了擤:“啊,舒服了。”肖照山把脏掉的纸团好攥在左手手心,又扯了一张纸给他擦干净,服务得极其到位。董欣借题道:“池甯,快过小年了,不如去干妈家里住两天吧,干妈照顾你。”肖池甯仰头望着肖照山,眨了眨眼睛:“那我爸要成空巢老人了。”肖照山抬手捏住他发红的鼻翼:“你再说一遍,谁是老人”肖池甯瓮声瓮气地说:“我是,行了吧”肖照山松开手:“让你去你就去,废话这么多。”肖池甯闻言,心中瞬间了然。他把手从大衣里挣出来,握住了肖照山的手,诚恳道:“我还没跟爸爸你过过年呢,不会跟她回杭州的。”肖照山一愣,竟觉得这句话分量重得自己再也开不了口让他走。肖池甯见他动摇,又说:“更何况,我不是待在你身边你才能放心吗”于是肖照山彻底失去了让他离开的动机。董欣不好插手他们的家事,把人送回家,约定好小年夜过来尝干儿子的手艺便离开了。肖池甯听话地洗了热水澡、喝了一大碗姜汤,满心以为今年冬天能绕过这一遭,然而老天爷却不肯放过他,后半夜他还是发起了高烧。肖照山睡梦中摸到枕边人湿润滚烫的后背,猝然惊醒过来,都顾不上洗漱,匆忙给肖池甯套上绒袜和防寒服就开车去了最近的医院。这似乎就是一个讯号,暗示了这个年关注定兵荒马乱。或者说,这是一个开始,开启了旧年最后一周丝毫不值得期待的序幕。但彼时的肖照山并未意识到。他只想让肖池甯快点好起来陪他过新年。第六十一章深冬的急诊科多的是发热患者,观察室里连输液支架都得排队领。肖照山运气还算好,刚带着昏昏沉沉的肖池甯插完针,不远处就空出来了一个塑料板凳。他把凳子挪到墙角,好让肖池甯能有个倚靠睡一会儿,自己则充当人形支架,举着输液瓶站在他旁边等液输完。肖池甯对此浑然不知,睡着睡着就歪倒在肖照山腰间,手却还松松地握着他垂在身侧的左手的小拇指。画油画,尤其大幅油画,是个体力活儿,往往左手端着调色盘右手抬抬落落就是大半天,所以肖照山这么多年即使再忙也保持着偶尔去健身的习惯,现在倒不觉得有多累。然而快输到最后一瓶的时候,他叫住路过的护士想请她帮忙换瓶,结果没等开口就先打了两个哈欠。疲惫与困意一旦被撕开一个小口,刹那间便如洪水猛兽般排山倒海而来。回去他不敢再开车,愣是背着肖池甯去路边拦出租车。凌晨三点,街上已经看不见行人。肖池甯被他包成了一个粽子,从头到脚武装严密,蔫蔫儿地趴在他背上说梦话。肖照山上身只剩一件加绒衬衫和套在衬衫外面的圆领毛衣,冷风一吹,他睡意消了大半,转而凝神去听肖池甯的梦境。肖池甯在问为什么。他滚烫的鼻息和吐出的热气尽数扑进肖照山的颈窝里,后者听他念叨着不明所以的追问,心里忽然感到了久违的宁静。雪还在下。绛紫色的天空没有一颗星,乌云层层叠叠掩盖了雪的来处,但路灯依旧映出了两人鲜明的影子,好似整个北京、整片无边的雪与无形的风都为他们停止了时间。肖照山想,纵使这一刻不算太完美,也值得他永久珍藏。他颠了颠肖池甯的身子,哄小宝宝似地让他“乖”。董欣说得没错,肖池甯就是他的小宝宝。小宝宝的愈合能力却快得不像个宝宝,三瓶液一点点滴进身体里,安稳睡上一晚,第二天一早他就退了烧,神智清醒,宛若常态。肖照山还睡得很沉,肖池甯翻过身看见他仍躺在身边没有出门,便不着急起床去洗澡。他一动不动地看着肖照山的睡脸,脑海中渐次浮现出昨晚的几个画面,无一例外是肖照山抱着他,在拥挤的急诊科里同医生护士交涉。像个父亲一样。屋外兀地传来一阵不甚耐烦的敲门声,肖池甯暗自叹息一瞬,扭头看了看房间门,又转回来看了看肖照山的脸,见他依然没有要醒的意思,也猜到他是昨晚累狠了,便蹑手蹑脚地掀开被子出了卧室。猫眼里意外地出现了裘因的脸。肖池甯给她开了门,一声招呼都没打就径直去厨房里接水喝。裘因挎着一个v手提包,矜贵地站在入户的地毯上,沉声问:“你爸呢”肖池甯端着杯子走回客厅:“还在睡觉,你别吵他。”“几点了还在睡”裘因阴阳怪气地笑了笑,故意扬声说,“怕是通宵和小情人翻云覆雨累坏了吧。”肖池甯坐在沙发上,一口口地喝水润嗓子,没心情搭理她。裘因走近几步,突然问:“你见过吗”“见过什么”“你爸的姘头。”不愧是母女,池凊也问过他类似的问题。肖池甯觉得有意思,点头道:“见过,长得比你女儿好看,还比你女儿年轻。”“肖池甯”裘因恼恨地瞪着他,“是你爸教你这么说的”肖池甯不明白她究竟是过分相信人性本善,还是对他仍存有成长得根正苗红的幻想,才会问出如此自以为是的问题。“事实需要谁来教吗”他反问。裘因僵直地立在茶几前,呼吸粗重,愤怒滔天。可肖池甯觉得还不够。他放下杯子,起身说:“既然你这么闲,不如去问问你女儿,她的姘头又有几个,长得有我爸帅,有我爸年轻吗。你去问啊,看看她有没有你以为的那么冰清玉洁。”裘因气得面目狰狞,口齿不清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上北京来是对的我再不来,你就要被肖照山毁了”她抬脚往房子深处走,恶声质问肖池甯:“他在哪个房间让他出来”肖池甯见她直奔主卧去,连忙绕过茶几想拦她:“这是我家,我同意你进去了么”裘因凭经验选了正对餐厅的那间房。然而当她打开门,却看到里面俨然一派书房的布置。她又打开了右手边的门。也是书房。一共就那么几个房间,肖池甯见她转向了真正的主卧,不假思索地从身后拍开她正要抬起来的胳膊:“滚出去跑这儿来发你妈的疯”裘因不依不挠地越过他去压门把手,还不忘伸长了脖子对屋里的肖照山喊:“躲在小孩儿背后装死算什么男人”室内诡异地安静了一秒,她听见门后传来了清晰的脚步声。即将捉奸在床的胸有成竹顿时冲昏了她的头脑,她粗暴地搡开挡在身前的肖池甯,不管不顾地推开了门。肖池甯烧了一夜,这会儿仍四肢无力脚步虚浮,被裘因这么用力一推就笔直地撞上了墙,没有防备地跌倒在地。“哐”肉体和地板、门页和门堵猛然相碰,发出巨响。刚从主卧卫生间里出来,还穿着一身睡衣的肖照山眼里没有别人,他只看到肖池甯摔倒了,捂着肩膀,痛得五官都皱成了一团。他冷着一张脸,擦过裘因的肩膀出了卧室,一言不发地蹲下身扶起肖池甯,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随后扳开他的手替他轻揉着伤处。裘因视若无睹地在主卧里一通乱翻,却没在床上、卫生间、衣柜里、窗帘背后看见理应狼狈现身的小三。“你把人藏哪儿了”她回身逼问肖照山。肖照山充耳不闻,始终埋着头给肖池甯揉肩膀,仿佛这是天底下顶重要的大事。“还摔着哪儿了”他抬起眼,问肖池甯。“屁股。”肖池甯低声骂,“操,老不死的劲儿挺大。”肖照山又摸了摸他的额头:“烧好像退了。去拿件衣服披着,到书房里等我。”肖池甯看向裘因,讽笑道:“有人占着我们的卧室,我去哪儿拿”苦心寻找的小三就在眼前,裘因却想不到那儿去,听见他说“我们”,也只当是这儿没多余的卧室,父子俩才不得不睡一间房。肖照山拍了拍他的后背让他起来:“我给你拿。”肖池甯稍作犹豫就听话地去了书房。肖照山当着裘因的面,从柜门大开的衣柜里挑了件自己的薄外套,顺便带上了放在床头柜的药,给肖池甯一起送了过去。“别跟她废话。”肖池甯穿上外套,不耐烦地说,“实在不行就把她轰出去。”肖照山不应,叮嘱道:“保温杯里有昨晚的水,应该是热的,记得把药吃了。”书房的门随即被他关上了。肖池甯百无聊赖地蜷在肖照山的椅子里等了半个小时,起初还能听到裘因高声指责肖照山负心,背着池凊偷人不成还反过来先甩了池凊,后来他只能听到一阵哀泣,再无别的内容。昏昏欲睡之际,书房的门又开了。“肖池甯,出来一下。”肖照山仿若公事公办,说完就回了客厅。肖池甯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出去见裘因:“还有什么事”裘因鼻尖通红,烫成小卷精心打理过的短发却分毫不乱,衬得这余泪都不显真心。她抖着嗓音,问:“小甯,你想跟着你爸还是”“我爸。”肖池甯打断了她没来得及说出口的其他选择。裘因攥着手帕闭了闭眼,终于肯死心一般:“好外婆知道了。”肖池甯站在她的对面,微微一愣,猝然感到了一丝难堪。就好像她这一声“知道了”放弃的不是自己一文不值只会惹祸的外孙,而是别的价值连城、千金不换的东西,比如她看重的金钱、面子和地位。总之,决不会是他。怎么会是他他不清楚肖照山在那半个小时里到底说了些什么,才让这个冥顽不灵的老女人妥协离开。中午择菜的时候他忍不住把好奇问出了口,肖照山正坐在餐桌的另一边忙工作,简单解答道:“我说我准备带你去国外,手续都办好了。”“就这样”肖池甯不信。“我还说,会让你读名校、混名流,帮助你成为一个厉害的画家,我会让你过得比现在更好。”这才对,这才是裘因爱听的话。肖池甯打趣道:“然后她是不是突然发觉你跟池凊离婚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肖照山看着笔电屏幕,不为所动地说:“也可能是她突然发觉,只有我可以当好你这个小混蛋的爹吧。”肖池甯没有反驳。他最近时常觉得,自从和池凊离婚后,肖照山就温柔得过了头、脾气好得过了头,仿佛家门外的风雨并未惊动到他,而他却已经做好了世界末日的准备。过去成功学家老说“把每一天当作最后一天来过”,但如果真的用度过生命最后一天的心情来度过当下的每一天,是个人都会废掉。因为生命的尽头除了爱,就是放纵。世界末日的前一晚,还有人愿意加班到深夜吗还有人愿意为了合群说违心的话做违心的事吗大家忙着去示爱,去原谅,去狂欢,去悲伤,路上到处是抢劫商店的流浪汉,放火砍人的神经病,到处是泪流满面相拥热吻的情侣和赶着回家团圆的父亲母亲。大概只有肖照山,只有他会依旧悠闲地、有条不紊地布置好计划中的展览,裱好最新的画作,然后去某个地方,从容地和情人做一场爱,在睡梦中恬淡地迎来地球终结。那这个情人会是他肖池甯吗“爸爸,”他放下家里剩的最后一把芥蓝,严肃地问肖照山,“你爱我吗”肖照山许久没听到肖池甯说话,已经重新浸回一堆刚收到的账目中,待余光好不容易瞥到肖池甯,才发现他好像看了自己很久。“什么”肖池甯复又低下头择芥蓝叶:“问你芥蓝是做蒜香还是白灼。”肖照山图他省事:“白灼吧。”说完就低下头继续整理数字。他要抓紧时间制造一份能以假乱真的账表,来逼迫警方去查岳则章的资产流动情况。只要上头起了疑心,那什么都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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