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转身离开。天彤刚走,跟在殷泽端旁边的一个心腹便道:“王爷如此信任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恐着了他的道,如果这封密信落在陛下之处,王爷恐怕会有”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心腹便未点明。而殷泽端是个聪明人,当然也不可能不理解,却没有回话,而是扶额沉思,良久突然道:“在你看来,太子殿下死了没有”“这”心腹微微发愣,而后才道:“他被祭旗,所有人有目共睹,在那种情况之下能偷梁换柱,只怕不易”“我也是这么认为,可是,刚才给我的感觉,如此运筹帷幄,如果说皇侄已殁,我实在不信”说着,又自顾叹了口气,“自顾且不暇,还有闲心考滤这个”想着,解嘲一笑,起身朝帐外走去此时燕军大营偏北一隅的一个小帐里,溪玥一人独坐在一张书案后面,面色微凝,眉目深锁,此次齐军被设计围堵在一个死局里,却没给溪玥带来多少喜悦,她的面前,一个木质锦盒敞开着,一副翡翠手镯晶莹剔透、水润丰韵,映着烛光折射出温柔婉约的光芒。看着,溪玥眼里的哀情渐盛,自己苦心经营,等来的却是如此后果,看着婚书上“谨订此约,一生相守”这几个字,溪玥眼里的泪再也止不住,缓缓滑落“姐姐这么坚强的一个人,怎么说哭就哭了呢”说话间,一个身着玄色箭衣,微显稚气的少年挑帘而入,眉眼上却带着一抹笑意,和溪玥的脸色成鲜明的对比第182章 分析看着天彤的笑眼, 溪玥心里滑过一丝微妙,却又暗揣,小孩心性, 或许还不知悲为何物罢。想着, 无奈地摇了摇头, 问道:“你怎么到这来了”天彤听着,又是“嘻嘻”一笑, 上前几步,把手里的一封密信递给溪玥,却不多话。溪玥心中虽有万千疑问, 一时却不知从何问起, 看了看手里的密信,只见上面是陌生的字迹,“峰琝请燕国昊月王爷亲启”几个字赫然在目。溪玥知道峰琝是齐国定南王殷泽端的字, 不禁心思微扬, 于是,迫不及待地起开:只见里面的字迹刚劲清晰, 看不出一丝慌乱潦草:齐国定南王殷泽端谨致书于燕国昊月王爷之前:峰琝乃齐国殷氏一族, 受陛下隆恩, 本不应屈节,然实情相迫耳,望昊月王爷明鉴:今齐君无德, 任用外戚佞臣, 朝内腐朽,峰琝与先帝感情至深, 当年无能,眼睁睁看着先帝被逼害至死却无能为力, 十数年来,一直耿耿于怀,今陛下为己之私,不顾亲情,独自撕毁会丘盟约,害死先帝独子,我心甚痛,吾曾劝阻陛下,然陛下非但不听反以僭越之罪施以杖刑,以致皮开肉绽,痛不欲生,吾亦不敢再言。其后,陛下又强令我攻尔燕国,并以吾家亲相胁,吾虽不情愿却不敢有违君令,以致于与尔刀兵相见许是我等此举有违天意,自光城之后,我等本意点到即止,主张与尔重修旧好,无奈君上又发旨相逼,让我等挥师西进,以致我二十万大军俱入尔包围,实不相瞒,如今我等进退不得,只能坐以待毙,吾知昊月王爷您与我皇侄殷宸宇相交甚深,希望尔能念及与其之旧情,对我等网开一面,吾承诺如得尔等开恩,吾定当带领我藩兵返回藩地,并相约不惧吾之君意与尔燕国交好,决不侵犯,并且,吾会遣散余下非吾藩兵,令其解甲归田,如有违此诺,当受万犁之刑,不得好死为明吾誓,后附吾破指血书,先此容禀。皇天后土,实鉴我心燕国昊月王爷万勿见疑溪玥看着,眼眸微转,思忖片刻,便道:“你为何要从中周旋你又如何得知我在此”天彤见溪玥问起,并不避讳,于是和盘而道:“如何得知王爷在此,这个对别人来说,可能难如登天,但在我而言,却是不难,王爷别忘了,我们是干吗的”说到这,天彤顿了顿,又压低声音,继续而道:“说到从中周旋,其因有二:一是此二十万齐军乃是我齐国故人,殿下曾言,看不得因为齐燕两国政治博弈,而使百姓无辜丧命,如我等真不管不顾,殿下在天有灵,定不能瞑目;一是如王爷您将此二十万齐军赶尽杀绝,齐国上下将对王爷您所领之军誓死抵抗,不为别的,只为报仇,也因为他们明白,只有战胜才有出路,如此,齐燕相杀将没完没了,如今天下纷争,群雄逐鹿,如此,也会被齐燕两国周邻之国有可乘之机,陷入更多的战争。不知我的分析是否有理”天彤看着溪玥,微笑的眼眸并不深沉。“嗯确实有理这些话是谁教给你的”溪玥眯着眼,静静地看着天彤,她跟本不相信天彤有这样的能力。“没有谁教我呀,是我自己揣摩出来的”天彤依然笑道。“我不信,如果说身手,单打独斗我不如你如果说谋略,我想你一窍不通所以,如果你想让我给你们这二十万人留条活路,最好跟我说实话否则,尔定南王所求,本王亦不会答应现在,是尔等攻我在先,后又在交城屠戮我手无寸铁的百姓,现在,就算我围戮尔齐军,亦是合情合理,我想任何人没有理由非议半分而我们燕国既然选择战,就不会惧怕尔等反抗,别以此吓唬本王,没有用”说完,看着天彤,眼神税利。天彤也是瞬间无语,咬了咬唇,却不知如何回答看着,溪玥从书案后面起来,走到天彤近前,静静地看着他,眼眸深沉,“我想你应该告诉我他在哪你知道,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出卖他”天彤听着,眼神已不像之前那样坚定,溪玥清楚地看得见他睫毛在微微颤抖而此时,溪玥也是异常紧张,背在身后的手攥得紧紧的,因为用力,指节都微微泛白。时间缓缓而逝,天彤嗫嚅着唇,最终还是道:“王爷您多想了,我的背后是殷阁老,殿下他真的去了,那是个死劫,他躲不过我知道王爷终爱殿下,只可惜,天意弄人这是殷阁老说的”说到这,天彤突然顿了顿,微扬的嘴角又露出一抹笑意,却似乎有点不自在,颤抖的嘴角略显苦涩。“如此”溪玥轻轻地自言自语,僵硬地转身走回书案后面坐下,沉默许久,眼神迷离而暗沉。“王爷,您没事吧”天彤见溪玥呆愣似失了魂一般,于是出言提示,想想即将断粮的二十万齐军,又道:“王爷,定南王之事,可否考虑”“哦”被人突然提醒,溪玥的眉尖略蹙了蹙,沉思了片刻,才道,“既是如此,你转告尔定南王爷,我希望他能如密信所述,如惹出尔反尔,本王有的是办法治他别把我当马帅”话虽然凌厉,但溪玥的声音却很恬淡,甚至因为压低了声音,略显温柔,让人听得很舒服,加之天彤和溪玥私下的关系,他并不紧张,而是淡然应道:“这自是自然”说完,恭敬地立在案前。良久,溪玥见天彤没有离开的意思,于是抬起头盯着他,“还有事不是说定南王都急成热锅上的蚂蚁了吗”天彤面色稍霁,“是很急二十万人如若断粮,定然会发生,但是,再急我也得拿到王爷您给定南王爷的回信呀”溪玥略颦了眉,轻蔑而道:“定南王此番,没有选择,本王既然答应放他一条生路,自不会食言,他只要按我所指退兵即可,我又何需给他回信你只须知会于他,就说他所说的事,本王应了,而且他的承诺,本王记得真切,希望他说到做到”“哦”天彤应着,恍然大悟,便没再犹豫,道了声谢,转身挑帘而出看着天彤离开,溪玥看了看手中的密信,心思微动,又陷入沉思,她真的能感觉这步步为营的算计,并不像是殷阁老的风格,更不可能是天彤的对策,但天彤笃定的神态又不像是装的翌日,溪玥召令麾下副将,交待放齐军一条生路,让他们返回齐地,她的话刚出口,王平喜、游彪等老将便劝阻,俱言不能放虎归山,如此时机,理应乘胜追击,让齐军从此一蹶不振还有就是如此放水之举,胆心会招致陛下猜忌和朝内不合之臣诬陷。听罢,溪玥笑了笑,神色淡然,“尔等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本王在想,此二十万众如若全军覆没,对于齐国来说不仅是莫大的耻辱,也是举国之哀,如此以后,我再想与之交好,只怕不易而如要再战,他们定然会全力以赴,哀兵必胜以后要继续攻打齐国,想必是场场恶仗”溪玥的话,让众人恍然大悟,俱都点头称是,分头布置去了。而齐国定南王一处,殷泽端得了溪玥的准信,虽略有怀疑,却只能硬着头皮相信,布置众兵将拔营撤军。殷泽端領众兵退出燕军的包围圈,便如约返回藩地,其它兵士也都尽数遣散。齐国都城齐安城位于齐国偏西,离燕国交境并不算太远,没有了齐军的抵抗,溪玥携领众兵将一路少有险阻,未用四个月,便攻到了齐安城下此时的齐安城内,早已乱成了一团,燕国如此神速,连齐国君上殷安泽都始料未及,原本想自已长子已至束发之龄,而自已年纪愈大,如不在自己尚且精壮而除掉先帝独子,也就是如今的齐国太子殷宸宇,自己的孩子恐非是殷宸宇的对手,那自己之前所做一切都只是一朝天子而已,未免可惜且不甘。如此,殷安泽便想趁燕国与匈奴酣战之时与之开战,不但可以借燕国之手除掉太子殷宸宇,还能趁燕国首尾不相顾而侵吞其领土城池,可是,没想到燕国居然能和相杀数百年的匈奴握手言和不得已,殷安泽只能假意示弱,承诺以五城换太子性命,可交城一战,不可控之数太多,领将是自己心腹却不知未何,自己一再强调,只是佯装撕毁盟约,待拿下交城,便可借燕国之手除掉殷宸宇,其后,按秘密约定,再与燕国和好,可万万没有算到的是,曾经言听计从的心腹却突然性情大变,在交城大开杀戒,如此,就算燕国脾气再好,也难以隐忍,如此,燕齐之战拉开序幕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阿照 1个;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韩江雪_准时出现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183章 意出望外齐安城最大的酒馆“醉霄楼”的一所房间内, 聚集了十数个人,他们围桌而宴,看似吟诗作对, 细看几乎每个人脸上或多或少都挂着郁色, 除了相互间的寒暄, 鲜少说话,连空气都似乎带着沉闷。片刻, 坐在上首的一个年过半百的男子,突然沉声而道:“想必大家已经得信,此事突然, 不知诸位以为如何”说话间, 脸上微显悲戚之色。听言,站在他近前的一个身着蓝色箭衣的一个青年人皱了皱眉,“殿下行事谨慎, 而且此事我等早已通知于他, 殿下得信的时间应该与陛下密信送抵的时间相差无几,殿下不可能没有时间准备而坐以待毙, 所以, 我等怀疑, 情报有误,莫然兄,您认为我说的是否有理”“你确定殿下能及时收到消息”被称为莫然的男子眸光一凛, 于是而道。蓝衣青年点了点头, 道:“因知此事重大,所以, 未敢轻信他人,密信是我亲自送抵云京, 交到殿下手中。”“那殿下当时说什么了吗”蓝衣青年想了片刻,摇了摇头,“我以为殿下会很愤怒,但,殿下当时什么都没说,也没有什么表情,我当真揣摩不出殿下的心思,但是,以我之见,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殿下身负重任和血海深仇,所以,我想殿下他不会的,其中定有隐情”“可是,殿下在云京被杀害祭旗,此事众目睽睽,让人不得不信。而且,如若殿下无恙,殷阁老如何会不滞留云京,许久未返回国内”有人提出不同的意见。与此同时,坐在蓝衣青年旁边的一个中年壮汉也点头附和,随后而道:“我倒是同意宏阳贤弟的说法,我等支持殿下为时不短,除了先帝的关系,更看好的是殿下的为人和谋略,我也认为,殿下不会坐以待毙,但现在殿下不现身,我等亦无办法,以我的意思,静观其变”说到这,停了片刻,又道:“我等前些日子谋划,设计禁卫军统领任千思,现在突生变故,此事还继续否”“这”莫然犹豫了片刻,思忖着却未说话。见大家瞬间无语,坐在蓝衣青年对面的一个身体微胖的中年男子撇了撇嘴,兀自道:“以我之见,此事还是先停一下吧,殿下生死未卜,我等贸然行事,为谁为哪般就算成了,没有殿下,也是拥立陛下的皇子,如此大费周章,又有何意义”“你若不愿,可以立即离开这里,贪生怕死之辈” 坐在下首的一个脸如桃杏,姿态闲雅的玄衣少年眉尖蹙了蹙,轻蔑而道。“我并非贪生怕死,我只是觉得,我等所行之事并不是上个折子这么简单,这是诛九族大罪先帝对我等有大恩,我等誓死维护先帝独子无可厚非如今,殿下已殁貌此大险是为谁都不知道”“已殁此处莫非只有你一人认为殿下已殁”玄衣少年本就不待见中年壮汉贪生怕死之态,现在,见他一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