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圆都觉得有点儿不大放心。不为别的,上次田霖是和福玉公主定了亲,然后出京办差结果他就“死了”,虽然后来又活着回来了,但是福玉公主已经嫁了孟留。这回他又要尚公主了,眼看离成亲也不到一年的时间,他又出京办什么差事去了万一这一去又回不来了怎么办豆羹摇头:“这个没打听出来,我是正好遇着毛德,听他说的。”桂圆顺手将一碟栗子糕递给豆羹:“这事儿我知道了。你这两天留心些,看能不能打听着这回田校尉去了哪里,要去多久能回来。”豆羹接过栗子糕,笑着说:“姐姐放心,我一定能打听出来。这糕可真香。”桂圆笑着说:“这是公主赏我的,是今年新栗子粉做的。”豆羹吃了一块糕,又咕咚咕咚的灌了大半碗茶水:“桂圆姐姐,五公主莫名其妙的来那么一趟,是不是为了打听田校尉的事”八成是。不过桂圆只说:“咱们别议论麓景轩的事。”豆羹一笑:“对,咱不提。”不是怕他们,是压根儿看不上,也懒得找麻烦。“小心提防着点儿。”桂圆可不想安和宫再被五公主黏上。要是能躲开,或是把五公主拒之门外就省心了,毕竟两处宫室挨着,在院子里咳嗽一声只怕隔壁就能听见,想躲开这么个麻烦精很难。不过桂圆也不怕。有什么好怕的只要自家公主拿定主意不兜揽麻烦,就象白天五公主过来两趟,自家公主不是都没理会她吗不理归不理,事情还是要回禀公主一声的,免得公主蒙在鼓里。桂圆服侍刘琰就寝的时候,小声把这话和刘琰说了。刘琰把玩着手里的玉梳,轻声问:“田霖又出京了”“是,豆羹也是无意间听说的。奴婢猜度着,五公主说有烦难的事情,或许是因为这事。”刘琰的想法同桂圆她们一样。出京对别人来说没什么,但这事儿搁在田霖身上,怎么就这么让人不放心呢“我知道了。”桂圆替刘琰卸了簪环,还是多提醒了一句:“公主,五公主这人心思深,公主可不要听信她那些装可怜的话,揽些麻烦在身上。”“我知道。”刘琰心里很明白,刘雨和她没什么姐妹情分,只要登门,那必定是有所求。可刘琰同她一样只是个未出阁的公主,手上没权没势,她想办什么事情,不是求父皇母后,就是找兄长、表兄他们帮忙。她如果应下来要帮刘雨,那就等于又要去劳烦为难父母兄长。这样的事情刘琰是不会再做了,有上回刘雨他们私定终身那一件事就够了,刘琰觉得自己不欠刘雨什么。而且她也看不刘雨的那些小心思。不过刘琰不想提起这事,却没想到旁人对她提起来了。不是旁人,就是曹皇后。隔了一日刘琰去宜兰殿的时候,陪曹皇后说话时,内宫监有人求见回话,呈上一份清单,说是刘雨的公主府已经大体修缮完毕,现在准备要移栽花木,铺设各处家什器物。刘琰顺手接过来看了一眼:“我听说人家栽花种树都赶在春天,这会儿都入秋了,栽花可能成活”下头回话的是内宫监的副掌事李虞,四公主问话,李虞毕恭毕敬,知无不言。“回四公主话,虽然春日移种是常事,不过内宫监和御花园都有擅长培植栽种的人手,秋冬天里移种也不妨事。”曹皇后将清单看了看,就交给闵宏了:“嘱咐人精心些,务必把公主府修缮得体面齐整些。”闵宏和李虞一起应下来。曹皇后说:“田霖入冬之前应该能够回京,他的吉服尺寸记得再复量一次,可别到时候做出来不合体。”刘琰好奇:“母后,田霖他又出京了吗去了哪里”曹皇后说:“我也是听你父皇说了一句,好象是去南边儿了,应该是盐税上的事。”刘琰不无担心的问:“这一趟差事不远吧有没有风险不会误了成亲吧”不是她格外关注田霖的事,主要是吧,田霖上一回亲事不成,也是够倒霉的了,这回可千万别再出什么事儿了。曹皇后笑了:“不打紧,这趟肯定没什么风险的,路途也不远,约摸再过个多半个月可能就回来了。”既然曹皇后都这样说,刘琰也就不替他操这份儿心了。曹皇后话风一转:“你别琢磨旁人的亲事了,你自己的事情呢”刘琰理直气壮的反问:“我有什么事情”曹皇后手指虚点她一下:“你父皇昨晚上用膳的时候还说,今年殿试之后,一甲二甲里着实有不少青年才俊。尤其是探花,叫周”曹皇后顿了一下,旁边英罗连忙接上:“听说是叫周嘉安。”“对,听说他今年是二十五岁,才学是不用说,相貌在殿试的一众进士里头也是很不错的。”刘琰笑着摇头:“母后就这么急着把我嫁出去我可舍不得父皇母后呢。”“没让你现在就嫁,不过先看着,要有你中意的就先定下来,婚事可以慢慢筹备。我可听说,上次芳儿和赵磊给你也张罗了一批画像呢,难道就没有一个看中的”最近事情多,刘琰还真把那些画像的事情给忘了。“母后,难道我就非嫁人不可吗我觉得现在的日子就很好,为什么非得要嫁人呢”曹皇后摸了摸她的脸:“你呀,满脑子都是些奇怪的念头。”英罗在一旁笑着说:“娘娘可别这么说,公主正是心思单纯才这么说的。”曹皇着刘琰的手轻声安慰:“成亲不是坏事,不用为这个不安。你看你姐姐们,成婚后过的不也都不错吗你将来的驸马也肯定不会敢给你委屈受的。这世上父母也好,兄弟姐妹也好,又或者朋友知交,没有人可以陪你一辈子,但是你将来的驸马,他会与你白头偕老,是你可以共度一生的人。”第五百一十八章 成家“就象父皇和母后这样吗”曹皇后怔了片刻,微笑着说:“天底下的夫妻,大多都是这样的。”刘琰靠着曹皇后,安静了一会儿,又说:“可英罗姐姐就不愿意嫁人啊。”英罗没想到话题一下绕到了自己身上。要是自己给公主树了个坏的榜样,英罗觉得自己那真是罪孽深重。“公主,奴婢这可不一样。”英罗赶紧解释:“奴婢是因为自幼经历坎坷,觉得在皇后娘娘身边日子安稳,这才不想出宫嫁人的。其实奴婢也不能保证再过个五年,十年,自己会不会后悔。现在一起当差的姐妹,象香罗她们都要嫁人了,再过个几年,她们就该儿女成群了,到时候说不定奴婢又后悔,又羡慕,难受得不得了。”刘琰都让英罗逗笑了。英罗是宜兰殿的掌事宫女,说一句手握大权也不为过,在宫里谁敢不敬着她她自己也越发的要稳重,刘琰好久都没见过她这么急,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了。其实英罗的意思她也明白。做宫女做到英罗这份儿上,已经是宫里顶尖的那一拨了。将来只要她不行差踏错,稳稳的就会成为尚宫,继续在宜兰殿做掌事。英罗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当真不容易。她睡的比旁人都晚,起的又往往是最早,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的事情她都要做到心中有数,曾经有人想使绊子把她拉下去,而且不止一回,那么多风浪坎坷她都迈过来了,放弃这一切出宫嫁人的话,刘琰都替她可惜。英罗是要很要强的姑娘,如果出宫嫁人,生儿育女相夫教子,打理家务,也许很快她就会泯然于众人。英罗刚才说,也许她将来看到旁人夫妻和美,儿女绕膝的会羡慕,可是刘琰也知道,即使有羡慕之情,英罗也不会改变自己的选择。与天伦之乐相比,她更愿意要现在体面的、得人敬重的生活。而嫁人的话不是刘琰要说难听的,只怕嫁人以后自己都做不了自己的主,毕竟所有的伦常礼教都让女子要遵从丈夫。就象曹皇扣说的,天底下的夫妻,大多都是一样的。当然,刘琰是不同的。虽然有夫为妻纲一说,但公主成婚,与驸马的关系还有君臣之分呢,驸马不敢不敬着她。“那我的婚事,父皇是怎么个意思呢他更想我嫁给什么样的人”曹皇后笑了:“你的驸马,当然要你自己喜欢才成。你父皇啊”曹皇后想了想:“他并没有要拿你的亲事去笼络什么人,他之所以迟迟没有决断,一是舍不得你,二来嘛,也是觉得不能便宜了某个小子的狼子野心。”某个小子是谁,他们母女心照不宣,就不用非得点明了。刘琰疑惑:“真的只是如此”“难道我还骗你”曹皇后轻声说:“你的年纪又不急着出嫁,你父皇也是怕你被人花言巧语哄骗了。”“我又不傻,还能让人骗了”刘琰小声问:“母后,那你更希望我嫁个什么样的人呢”“我啊,”曹皇后有些感慨:“我就盼着你嫁个对你好的,嗯,人品正直的就成。”刘琰笑了,一头扎在曹皇后怀里:“母后你这要求也太低了。”低吗曹皇后看着还在怀里撒娇的女儿。虽然这孩子很聪慧,但毕竟年纪还小,经的事情也少。等再过个十年,二十年的,她就会知道,能做到这两样就已经很不容易了。俗话说得好,知人知面不知心。如果想找高门显贵的,文采风流的,英俊倜傥的女婿,这些对曹皇后来说都易如反掌。因为这些东西都是实实在在的,看得见摸得着的,可以放在一起比较估量,分个真假高低都容易。但人心和人品,就没那么容易看清楚了。哪怕相交数十年,都未必能看清楚一个人真正的品行心性,白头如新,倾盖如故,说起来象是挺平常的一句话,但其中的意味深长,没有经过岁月磨砺的人哪里品得出来。刘琰从宜兰殿出来,辇轿已经在门外侯着了。豆羹问:“公主是直接回去,还是再往别处逛一逛”刘琰一时没出声。以前她想见小哥,直接就去崇德殿了,又近又方便。可是今往后就不行了。小哥已经迁到宫外的王府去了,刘琰想见她,就得出宫去才行。虽然说路途并不远,只是几里路以外,可是刘琰觉得小哥象是迁到另一个地方去了,王府才是他的家,是他和昭王妃的家。而刘琰,不是那个家的人,她要去见小哥,就象她去旁人家做客是一样的。“回去吧。对了,小哥宴客是哪天”豆羹记得清楚着呢:“回公主,是初八那天。”那就是后天了。喏,小哥迁了新居要宴客,而刘琰,也就和其他人一样,备份礼,然后去赴个宴。辇轿抬得很稳当,刘琰抬起头来。头顶的盖伞是朱红色的,上面绣着精致华丽的鸾凤。再往高处,远处看,今天天晴得好,前些日子的秋雨已经下过了,现在正是秋高气爽的好时节,天那么蓝,那么干净,看得人眼前微微晕眩,象是要被这片蓝色淹没了一样。也许这才是人人都要成亲的缘故。旁人都会成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妻儿,自己的日子,不成亲的人,终究是很少的。也许一开始还不觉得有什么,但是时日越长,这种被众人都摒弃在外的感觉,太难受了。宫里头不成亲的人挺多,太监是不用说,他们是注定与天伦之乐无缘的。尚宫们也都没嫁过人,还有,程先生,她也没成过亲,一个人孤单单过了几十年。但刘琰也知道,程先生日子过得很孤独,父母还健在的时候,她在自己家中日子还得得下去,父母不在了之后,她就要看兄嫂的脸色,所以程先生早早就从家中迁了出来,在宫中谋了个差事,也算有了个安身立命的地方。第五百一十九章 赴宴第五百一十九章两个年轻姑娘站在一丛美人樱后头,看着不远处花厅里的人小声说话。“那中间坐的就是两位公主了吧哪位是四公主,哪位是五公主”“这个我知道,我刚寻人打听了,穿黄的是四公主,穿红的是五公主。”“四公主那身裙子真好看”说这话的姑娘低头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襟。这身儿衣裳是为了今天昭王府的乔迁之宴特意赶做的,比她以前穿过的所有衣裳都贵。旁边那个姑娘也摸了摸鬓边簪的珠花。这朵珠花她格外喜欢,不过这不是她的,是她跟嫂子借来戴的,戴完今天还得还回去。本来她也觉得这朵珠花够体面了,但是今天来的人,公主她是不敢比,可是似乎随便一个女客,那妆扮就比她富丽华贵。她们俩又不认识什么人,今天能来是托了两三层关系才被带进来的,这对她们来说是难得的机会这可是王府啊随随便便碰见个人就非富即贵的,而这些人是她们以前打破了头都不可能接触得着的。但是来了以后她们就发现,这和她们之前想的不大一样。今天是有许多贵客,但是人家并不和她们待在一处,就象眼下,她们只能远远看见公主们,却不能靠近。至于男客们,根本和她们都不是一个门进来,她们连一个男客都没见着。今天热闹是归热闹,刘琰却觉得没多大意思。今天来的客人,没几个她熟悉的。三个姐姐一个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