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着泪:“哥你可知道,从小到大我有多么敬重你,你熟读诗书,温文尔雅。你不仅是父亲的骄傲,也是我的好榜样,好大哥即便府上四处传播着你俩的谣言,我从没相信”突然,房遗爱收回了手,将目光对准了我,“所有人都可以爱她偏你不能因为你是我大哥你太让我心寒了”说完,房遗爱抹了把眼眶,僵硬的转过身子,一步一步迈着心灰意冷的步伐,朝门口走去而我,起初那股杀人的冲动已消失殆尽,正在迈步准备离开时,杜嫣然意外的叫住了我:“等等”我停住了,缓缓的转身,望着杜嫣然还挂着泪痕的脸,默默等着她开口。此时的杜嫣然似有破釜沉舟之态,她语气平淡,面无表情的说:“是我做的,我不否认,不是我做的,我也不会承认”“除了你,还有谁”我问。“公主怎知还有同谋”杜嫣然说。“如果不是事先设定好的,哪个梁上君子会去寺院行偷盗之事,那里除了笔墨纸砚,怎会有什么珍贵之物除非有人刻意栽赃,再刻意的被逮捕。再者凭你一己之力,偷个玉枕不是难事,可找到赴死的梁上君子可不是易事”我说。“好吧”杜嫣然走上前,此时的她,与我不过不一步之遥,“公主难道猜不到吗”“巴陵公主”我直盯着她的双眼。杜嫣然的一边嘴角微微上翘,那个笑看上去分外邪魅:“没错那么公主是否知道,是谁在你的饮食里放了避孕之物”这一问,刚刚平静的心,又荡起了一阵风浪,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谁”杜嫣然仰头一笑:“哈哈哈”直到笑完了,她横眉怒目的对着我,“谁最在乎房家的骨血谁在房家最是雷厉风行谁对你的言行敢怒不敢言这些年,你和那个辩机和尚日日厮混在一起,房家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难道他们就连没有一点的怨恨吗”话虽说了三分,可我已经猜到是谁了,可想到那个人多年的所为,又让我一头雾水,至少在表面上,她和房玄龄常常站在同一战线,甚至在我与杜嫣然发生冲突时,她维护了我惩罚了杜嫣然。真的是她吗面对着眼前的杜嫣然,面对着那张让我厌恶至极的脸,我却笑了“你笑什么”杜嫣然慌张的转着眼珠,看的出她是多么的渴望我哭可是我并没有给她思考的时间,我使足了力气,摊开手掌对准了杜嫣然的左脸,只听见“啪”的一声脆响,伴随着手掌间火辣辣的微痛,杜嫣然在一瞬间倒地。她抬起头,嘴角的血迹渐渐渗出,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脸颊望着我,看样子她痛恨至极“我笑你活不久了”我回答着。这时,一直沉默的房遗直走上前来:“公主,你要做什么难道你要杀了她你不能”房遗直紧张了“我为何不能”我瞪了他一眼,就将目光投向别处,“更何况,杀她还需我动手么”“如果真是这样就用我的命替代她的”房遗直转头望着地上的杜嫣然。“这我可管不着”我走向杜嫣然的身边,伸出手掐住她的脖子,“一个嘴巴换一条人命便宜你了”说完我使劲的向下一摔,那杜嫣然的脑袋便狠狠的磕在了地上。我转过身朝屋外走去,这时的房遗直突然喊住了我:“公主”我头也没回,站在门口对着空气喊了一声:“放心是死是活就看她自己的造化”迈出门槛的那刻,我忽然觉得房家也是一样的可怕,都说人性复杂,纠纠缠缠的错综在一起,我好累离开房家,是我最大的心愿半个月后,在某个佛寺养病的卢降儿回来了,自打房玄龄去世后,她日夜思念,身子已大不如前。赶在黄昏之际,我带着所有的谜团,第一次踏进她的殿阁。走进一看,房玄龄的遗物还整齐的摆放在那见我来此,她起先一惊,可很快的便恢复着从容。我强迫自己喊了一声:“母亲。”卢降儿淡定的笑着:“不敢,不敢。”卢降儿坐在木椅上,端起一盏茶细细的品着:“这是老头子生前最喜欢的茶,十年前,他便答应与我回山东老家,我们经营着田地、店铺,一起晨起而出,黄昏而归。可是,陛下就是不肯”卢降儿默默叹了口气。“后来,父皇将我嫁了过来,你们便只能留在长安,只因你们房家必须有足够的资格接受大唐皇帝的馈赠可没想到,父皇送来的却是房家的灾难”我说。“看来你今天是来讨债的”卢降儿思考片刻,默默的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了,是时候了”“是你派人在我的饮食中放了枸骨”我恨恨的问。卢降儿点头,仍是一副大难来临,却临危不惧的处事作风,她深吸口气:“是我派人做的,自从我知道,你与那个和尚来往过密,你们甚至在终南山的草堂共度良宵时,我就看出老头子心里的苦痛,即便他不止一次对我说,不要过多的苛求于你可我依然能感觉到他的万般无奈”“所以你就毁了我同样都是女人你应该知道,一个女人终身无法成为一个母亲,是多么的痛苦”我喊着。“房相不敢做的、不肯做的,统统由我来做我一生所求不过是与他白头到老,为此我甚至没有应允他纳过一个妾室。虽然我为他生了四个儿女,可身为大唐的宰相,我仍是亏欠于他我又怎能容忍你以房家的名义生下那个和尚的孽种这是我卢降儿唯一能为他、为房家做的。”卢降儿哭着说。“你们视我为房家的灾难那房家对我来说,何尝不是一生的灾难为了不嫁到房家,我求过房相,求过父皇我甚至想到了死若不是辩机,我早已没有了活着的意志。这些年,我在房家度日如年,我从没有接受你的儿子房遗爱,我恨你我恨房家我甚至恨着把我嫁到房家的父皇”我撕心的哭喊着。“正如我那老头子所说,房家也好公主也罢不过都是一颗身不由己的棋子,谁也逃不过操作者的摆布”她站了起来,抬头正视着我,“我卢降儿敢作敢当他日必当给公主一个交代只求公主莫要将此事牵连到我的孩子身上。”卢降儿弯下双膝,跪地俯首我没有搀扶她起来,无法否认,我恨她这时,我想起房玄龄临死之前的话,他唯一的希望便是我能宽容他的两个孩子,可卢降儿,我就这么放过她我不甘心我一言不发只是默默的走了出去作者有话要说:卢降儿的命运下一章写第100章 只愿君心似我心那张僧籍、度牒在我手里已经沉睡了二十多天,当我终于下了决心,奔向终南山时,杜荷却告诉我辩机在半月前便离开了。我的心一瞬间掉落了谷底,明明早已下定了决心,要辩机自行选择,可为何当我意识到辩机真的要离开时,却这么的难过呢迎着瑟瑟的秋风,望着山腰处红的像血的树叶,默然悲叹,那艳丽的红色不正是我心头的鲜血吗想哭,却又舍不得哭。想念,却又不得相见。忽然,一只鹿从林中蹿了出来,发了疯般的朝着我的方向驶来,我身后的杜荷立刻拔出长剑,同时杜荷使劲的一拉,我便退到了他的身后。奇怪,山底下怎么会有鹿出现呢为何它不躲进深山里呢也许是被杜荷的长剑吓到了,那鹿猛然停止了奔跑,只是慢悠悠的试探着,却依然朝我们走来,直到离我还有3米远,那鹿竟然趴下了,抬着头盯着我看。这时,我不再害怕,也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鹿不会伤害我。疑惑之际,我发现这鹿的背上有着隐约可见的疤痕,像是箭伤“小鹿是你”我惊呼。杜荷纳闷了,他的剑不再指着小鹿,我转过头对着杜荷一笑:“它就是我和辩机救的那只鹿。这么多年了,它长大了”杜荷将箭收起,笑哈哈的说:“原来你们认识误会误会”我朝他翻个白眼。也许是杜荷收起了剑,小鹿竟试探着走了过来,我弯下身,它便将下巴搭在我的膝盖上,我伸手抚着它的头自语着:“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动物比人要简单的多,你对它好,他便记得。没想到杜荷在一旁搭话:“当然记得此女子心地善良,倾国倾城,哪能忘记”我气愤了,站了起来狠狠的瞪了杜荷一眼:“我没和你说话”杜荷不以为然,他笑着晃了晃脑袋:“原来这鹿是辩机养的怪不得胆子这么大”听到“辩机”两个字,我浑身的细胞都铆足了劲,我抓着杜荷的手臂:“什么你知道他去哪了”杜荷皱着眉,有意的嘲笑着我:“我只是说辩机走了,又没说不知道他的去向”“你怎么不告诉我”我责怪着。“你又没问”杜荷朝我翻个白眼。这一刻,我恨不得将他掐死,我高阳究竟教的什么朋友啊就在我还对着他横眉瞪眼的时候,杜荷一笑:“快去吧”心内泛着阵阵的狂喜,虽说与辩机相识了十年之久,想到下一刻就能见到他时,心依然砰砰的直跳。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山腰处,同样的地方,相似的草木,已经破旧又经过重修草堂,眼前的画面让我想起了十年前。那时候的我们未经世事,畅想着爱情,在狂风暴雨下,我完成了从女孩到女人的转变。好一会我才从回忆中走出,迈着石阶向草堂的门口走去。轻轻的推开门,入目的便是一张侧脸,流畅的脸部线条伴随着身体的停止定格在那,手还保持着紧握着竹木的姿势。辩机停顿着,缓缓的转头,那双眼睛就那么对视着我的眼睛,然后他只是轻轻的说了一句:“你来了”多么简单和平淡的三个字,我忍不住眼圈里挂着的泪,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微笑着点点头:“我来看看你。”说着说着,眼里的泪越发的不听使唤,滴答滴答的直流向脖颈深处,可我心里明明是开心的,为什么我却要流泪呢我赶紧将脸上的泪痕擦净,关上门朝他走去,本以为我会上前立刻抱住他,那个我深爱了十年的男人,可是不知为何我没有,只是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又看。我们就这么相互的看着,直到一股冷风袭来,那冷风直穿我的后背,我不禁打个寒颤,肩膀瑟缩了一下。辩机见此跨步走到门口将门关上,这时,我留意了那木质的案桌,上面除了一盏茶竟没有一本书。这些天,原本在房家经历了各种人性的拷问,有多少苦水需要倒出,而眼前的男人似乎是这个世界里唯一懂我的,是个最好的倾听者,可今天,我沉默了我知道辩机就站在我的身后,我悄悄的将袖子里的度牒、僧籍拿了出来,缓缓的转过头对视着他。辩机低头向我的手扫视了一眼,又抬头用疑问的眼神看着我,我便将度牒递到他的手上。他迟疑了片刻,将度牒打开,抬头的瞬间便是更深的疑问。我假意笑着:“这是我从大总持寺取回来的度牒,还有你的僧籍,如今,辩机已死,你只好改个法号了。我保证,半年后,你依然可以正式为僧,完成你一生的向往。这或许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半年”辩机紧锁着双眉,似乎对我的行为感到不可思议。“是的,只要新帝继位,即便有人发现你是辩机,也不会有杀身之祸。这次,我不会在束缚着你的向往,禁锢着你的灵魂。只愿你内心坦然,活的洒脱”辩机手里握着度牒,他陷入了沉思,看看我,又看看度牒。其实,我很不愿意面对此刻,甚至有些隐隐的后悔,我转过身去,掩饰着内心的仿徨、焦虑。双手不停的揉搓着。半晌,我依然没有听到辩机的回答,我似乎意识到,我该走了。于是我静静的向门口走去,心里尽管是挣结的、煎熬的,甚至是渴望的。可我知道,只有佛陀才是辩机真正的归宿。我爱他,所以愿意成全他脚下仿佛有千金之重,即便如此,为何这么快就走到了门口我抓着门栓将门缓缓的打开。顾不得外面的冷气流,来不及想没有辩机的我该如何生活,只觉得心里被沉重压得透不过气。终于,我还是走出了草堂,这时的心已经彻底绝望。这时,身后的一声呼喊让我停住了脚步:“高阳”我没有回头,只是站在原处,清晰地听到后面急促的脚步声,我知道辩机跟了上来,可他叫住我是因为什么“我曾经已经选择过了佛陀余下的生命,就让我为你而活”辩机的声音。我像一个跌入谷底,却遇到了奇迹的幸存着,他选择了我是真的吗我的心燃烧着“我曾经日日夜夜的纠结着、挣扎着,无数次的向佛陀求助过,就在我陷入苦海熬不过,一心求死的时候,我却发现,临死之前唯一心愿,只是想再看你一眼。这三年,只有经书与我为伴,我拼命的译经,只是不想给自己一丝空闲的时间去想起你,可是,你却无时不刻的出现在油灯里、茶盏里、笔墨里、甚至是经书里。我痛苦着、忏悔着、自责着,却也思念着你曾说,只要还有一丝牵挂就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