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棕色的。难道是天然形成的别说你不懂,不懂的人是万万做不起这桩生意的。你在不交代,本公主立即上报朝廷,到时候你就等着灭九组吧”那商人的身子向后一仰,瘫坐在地上,张着嘴巴,额上的汗珠顺着太阳穴流到了下巴。“这两种砚台,取自不同的货源。”他说。“从哪来的”一旁的静儿呵斥着。看那商人一副举棋不定的样子,我给静儿一个眼神,随即几个侍从带着一套尘封许久的刑具进来。一看那刑具,大多轻小、携带便利,更适合官宦人家使用。可细看却让人毛骨悚然。笞杖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刺状之物,不敢想象,打在人的身上会是什么样。笞杖旁一个卷起的竹书,看上去平淡无奇,可史料上称这种刑罚,不着痕迹,夹住胸膛让人承受五脏扭曲之痛。而一旁拶子套,最是小巧,手指若是被夹住,那可是十指连心之痛。“选一个吧。”我说。见到这些,商人怕到连呼吸都发颤:“公主,小的也是没办法,前些天,一个官宦子弟威胁我,若不按着他说的办,就将我妻儿、老小杀死。我实在没办法。”“什么毒”我问。商人犹豫一下,看着地上,目光中尽是躲避,我因此断定,他知道的远比我想象要多。可口中却轻颤着:“小的不知,不知。”“上刑具”我指着一旁的拶子套,身边的侍从拿起拶子套,套在他的手指上,还有一个按住了他的头。“我说,我说。公主饶命、饶命啊”那商人哭喊着。“那毒产于疏勒,只要闻到就能使人致幻,可若是藏于水中,分量较轻,且长期使用,能让人致死,却不留痕迹。”“所以,那砚台一半的棕色,是浸了毒水的,那你是怎么分发给指定的僧侣呢”我问。那商人的眼珠来回左右的转动,似是在狰结能不能说。趁着这个机会,我一挥手,两个侍从使劲一拉,只听见“啊”的一声哀嚎。我背转过身,听到他喊着:“我全都招,全都招。”我又一挥手,声音便停止了。商人脸上留着汗:“那人告诉我,只要将砚台送去,自会有人分发,奥,对了,据我所知,那有毒的砚台是留给一个叫辩机的僧人使用。公主啊我知道的就这些了求求你给我留条活路吧”命人松了他的手,从袖口掏出一白瓷的小瓶,瓶口是红布包起的活塞。静儿将其递到我的手中,就这么看也看不出什么端倪,索性用手轻轻一拔,敞开的小口顿时散发出一股浓烈的松木味。于此同时一个声音传入耳边:“公主、不能打开”可是,却已来不及,我只觉得眼前的声音越来越小,周围全是绿树、青山。一个身着僧衣的男子向我飘来,他面带笑容,向我伸出双手。就在我不自觉的伸出手时,身体似乎倒在云朵里“公主、公主、公主。”耳边传来熟悉的呼喊声。睁开双眼,是静儿、淑儿、燕儿,我的几个侍女围在我的身边,我居然躺在床上。这究竟是怎么了我疑惑着。太医不知何时而至,他走上前来:“公主可是一直在食用枸骨这种草药”“枸骨”我大惊,虽然我对药理一窍不通,可是我从没有食用什么草药啊。静儿扶着我坐了起来,只见太医一脸不解,他手里拿着白色的瓷瓶说:“此毒产于西域的某个国家,常人闻到可使人产生幻觉。而公主只闻了一下就昏睡了三天,只因公主长期食用枸骨,才致使毒素侵入脏器。”“枸骨是什么”我问。“这枸骨短时间内虽有避子之效,但女子长期食用将损伤肌理,严重者,将再无生育可能。”太医说。这不是避孕之物吗一时间我难以相信,还再继续追问:“你确定我体内真的有此药的成分”太医十分自信的点点头:“臣从医二十余年,从没有判断失误之时,公主至少食用枸骨长达五六年之久。”这一刻,我有些崩溃,我多么渴望在余生里,有个孩子能陪伴着我,可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时,太医躬身一礼:“公主,臣虽控制了您体内的毒素,可并未将其全部清除,若要全部清除,需要西域一种特制的草药。”我心里一直想着这些年来我月事不准,时常胸闷恶心,难道是吃了枸骨的原因,那么,是谁做的第89章 也无晴日书烦忧“公主,近来这气色好多了。”静儿为我缕着发髻。我望着铜镜里的自己,自从我的一切饮食改由燕儿打点,胸闷气短的病症的确好了很多,体内余毒虽未尽除,至少不用长期卧病于榻。“静儿,事情办的怎么样”我亲自拿着烟墨,熟练的在眉间描画。“房府内厨中,已寻得可疑之人,燕儿已经掌握了她的行踪。”静儿将一只金钗插在我的发髻上。“等我身子好些,再算这笔账。从小到大,在皇宫我几乎是呼风唤雨,没想到遭小人暗算,我倒要看看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我看着镜中的自己,已然分不清到底是我的眼神冷,还是心更冷呢“公主,太医新开的药方,燕儿已经拿去煎了,连太医都说,只要公主悉心调理,身体大可恢复如初。”静儿为我盘起最后的一缕发髻。“如今,我越发不知,调理好身子还有什么用”此时心里想着被关在弘福寺内的辩机。对着镜子里梳妆完毕的自己,“女为悦己者容,打扮的再美丽,那人也见不到了。”此时,燕儿推门而入,手里拿着麻布包裹之物:“公主、找到了”我转头向她手中一看,麻布里包裹着,红色的小果实。看着倒与枸杞子有几分相似。“是枸骨”燕儿说。从燕儿的手中拾起一颗,使劲一碾,那红色的果肉裸的暴露在阳光下,像极了鲜血。“我备的贺礼,可准备好了”我问。“准备好了马车已经备好”静儿答。算来已有几个月的时间,一直缠绵于病榻,现下坐在马车里的我,像是破了茧的飞蛾,丢掉外壳,才发现,原来外面别有洞天。相比而言,公主间的争夺是最简单粗暴了。真正的暗流陈仓却在这里。公主的身份让我占据了优势,却将人性的复杂、险恶抛在一边。此刻,看着长安无名街道上,来往的布衣百姓,他们也会像我们这样,不得不站在风口浪淘处吗当马车停下时,我有意的抬起头看看牌匾上“司徒府”三个大字,进入府中,前来贺喜的官吏互相的客气着。似乎只有我直奔主题,来到宴会的空地,刚一露面,长孙澹第一时间见到了我,他怔住了,又走上前来:“高阳,你怎么来了这数月来你一直卧病于榻,怎么,身子可大好”我费力的挤出个微笑:“托你的福,还活着”向后看去,一个中年的奶妈怀抱着婴孩,那婴孩时不时的咿咿呀呀的学语,“听闻你喜得麟儿,高阳特来恭贺。”我向静儿使个眼色。长孙澹嘴角僵硬的向上挑动,就这么不尴不尬的伸出了手,摆出个“请”字。我轻轻摇了摇头:“今日前来,聊表心意。如今我大病初愈,不宜久坐。”我从静儿手中将精心准备的贺礼,递到长孙澹的手中,“你就一点不好奇我送了什么给你”长孙澹无从拒绝,他轻轻的解开了细绳,正方的盒子暴露在他眼底,我使劲的盯着他的面部表情。当他的手悄悄的掀开木盒的盒盖时,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一瞬间变了颜色,目光停在盒中几秒钟,迅速的将其盖起。这一刻,似乎早在我的预料之内,我冷笑着:“不知你是否满意呢这可是上好的砚台,尤其是那一半黑,一半棕的质地最是难得,长孙大人不妨一用”长孙澹“呵呵”一笑,眨了眨眼睛,不慌不忙的看着我说:“用得,用得,从公主手里接过的,有何用不得的。”他低头默然一笑,“只怕它只会在公主的手中。”“就没其他可能吗”我问。长孙澹自信的摇摇头:“没有有人还在寺内,公主万万不会草率行事”“知道就好”说着,我转身打算离开。没想到,长孙澹走了上来:“我送你”我侧头瞥了他一眼,心里叨念着:这又是何必,既然翻了脸,何必装腔作势我跨步而走,丝毫不顾及主客之道,任由长孙澹在后面跟着,来往官吏向我们投来异样的眼光。走出了大门,我直奔马车,连头都不回,基本的寒暄告别都懒得演。就在我的脚正要跨上车时,长孙澹快速的叫住了我:“高阳”我不情愿的回头,用极为不耐烦的眼神看着他,连个回声也没有,就这么静静的等着他继续说。“高阳,你要知道,我会伤害任何人,但绝不会伤害你”长孙澹摆着严肃的脸说。这句如此冒昧之言,我是懒得想他意味着什么,更不愿意去猜,他长孙澹到底是怎么想的。甚至当成一阵风,一闪而过,毫无痕迹。我没有回应,而是转过头踏上了马车。没有多看他一眼。当车轮向前旋转之时,静儿忍不住的问我:“公主,既然知道是长孙大人所为,为何不直接上报陛下,而是费此番周折”“长孙澹知道的太多,此事一旦闹大,势必威胁辩机的安全。”我说。静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她努了努嘴,又问:“那公主今日所为又是为何”“只不过为了让他知道,他所做之事,并非神不知鬼不觉。今日我既将砚台送去,无疑是与他断了曾经的情分”我说。静儿“奥”了一声,不再声响。回到房府,刚踏入兰凤阁,燕儿满脸欢喜的跑了过来:“公主,你可回来了。解毒的草药寻到了,据说费了好大劲,是玄奘法师西行之时,在一片蛮荒之地见到的。”“玄奘”我觉得不可思议。“听说是他的高徒,根据玄奘所述,在纸上勾勒出简图,陛下派人找寻,没想到就找到了。”燕儿兴高采烈的讲着。“什么玄奘的高徒”我震惊的每个神经末梢都竖了起来。燕儿木然,她傻傻的点着头。一旁静儿忍不住了,大声的说:“那不就是辩机吗”燕儿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她不自主的张开嘴巴望着我。只有我默默的坐在软榻上,心里说不出是酸楚,还是高兴。我想他这个时候,定是在撰写大唐西域记,也因此而得之,那解毒的草药究竟在何处有了草药,加上太医的悉心料理,体内的毒素已被清理干净,只是我越发觉得身体大不如前,时常困倦疲乏。数月未进宫内陪伴,父皇竟然传召我入宫。自从知道我的生母是那么死去,而我是那么出生的,我心里便埋下了疙瘩,有意无意的躲着,不愿陪伴在父皇的身侧。夏日的晌午总让人觉得乏累,我赶到甘露殿时,父皇还在午睡。环顾四周,父皇的案桌旁,除了堆得满满的奏折,那本突然出现了的厚厚的书册,显得十分突兀。那是什么我下意识的走上前去,墨蓝色封皮上赫然展示着“大唐西域记”这五个大字。如此熟悉的字迹,它俊秀、洒脱。我情不自禁的将书拿起,轻轻的用手抚着那几个大字,甚至在脑海里想象着,辩机在写这几个大字时是什么样的神色。随意的翻开一页,见那上面写着:“摩揭陀国。无忧王以如来涅盘之后第一百年。命世君临威被殊俗。深信三宝爱育四生。时有五百罗汉僧。五百凡夫僧。王所敬仰供养无差。有凡夫僧摩诃提婆阔达多智。”这样的语言,这样的表达,的确是辩机的习惯,眼前的字迹变得模糊起来,我才意识到,我眼里竟然噙着眼泪。我抬头向上望去,妄图收回我的眼泪,可惜它顺着眼角流了下去。心底的情隐藏的再深,不经意间被触碰,总让我避之不能。我向后翻看着他所描述的半笯嗟国、曷逻阇补罗国、乌刺尸国、迦湿弥罗国“高阳,你可算来了。”背后传来父皇懒洋洋的声音。我下意识的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抹了抹眼角。费力的摆出个微笑,轻声喊着:“父皇,醒了”父皇打了个哈欠,嗔怪着:“你多久没来看望父皇了”转而将目光对准了我手里的书,“怎么,你对这书有兴趣”我这才意识到,我只顾着整理情绪,却忘记将书放回,眼下只好敷衍着:“谁让我来的不凑巧呢,见父皇睡得正熟,又见案桌上有书,拿来解闷喽”父皇走了过来,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他夸赞着:“不过是本游记,居然被他写的如此生动、有趣。真是好文采啊”我低头默然不语,只将书悄悄地放回,走上前去,扶起他的胳膊:“过阵子就是母后的祭日,那么,城阳姐姐是否将返回长安呢”“那是自然”父皇回答。话题一转,无非就是几个姐妹,兄弟之间的种种,可我的心思却没有收回,时不时的走个神,让他困惑。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送我的营养液,十一有假,我会努力写的。第90章 天上人间永相隔转眼之间,长孙皇后的忌日到了,一番繁琐的礼仪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