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见到了我,房遗直倍感意外:“公主,看样子是刚回来”听到这样的口气,只让我觉得烦感,我瞪了他一眼:“本公主到哪去、做什么,都要向你大公子禀告了”房遗直的脸瞬间拉了下来:“不敢不敢,我要协助父亲准备译经的仪式。恕不能奉陪了。”译经,我心中一荡,连忙喊着:“等等”房遗直利落的停止了前进的步伐,转头一脸不耐烦的看着我:“公主有何吩咐”我走上前问:“既是译经的仪式,那么所有的译经大德都在,是吗”房遗直半笑着:“是的,从此,弘福寺内将禁止香客入内,只做译经之所。如果没猜错的话,公主是为了见辩机吧。您彻夜未归,也一定与辩机在一起了”最希望辩机译经的,房家必然要排第一,这些年来,辩机能平安无事,房遗直在背后默默的打理着。可他这么一问,我还是忍不住的怒从心来:“是又怎样译经的仪式,我也要参加。”房遗直摇了摇头:“这不符合规制啊”我扬着声调:“我不管你只要照做就好。”话音刚落,只听见房遗直深深的叹气声,无可奈何的迈步而去。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见到辩机的机会,只要还能再见,心里的尘埃就没有陨落当弘福寺的钟声响起,寺外两旁挤满了僧人,似乎每个僧人都想看一看那几位译经的大德,这是多少僧人求之不得的事。不管该不该出现,这一天我还是出现在弘福寺外,身旁便是房遗直,房玄龄站在中央,面带着慈祥的微笑。玄奘慢慢的走上前来对着房遗直合十一礼,房遗直学着玄奘的模样,谦卑的对其还礼。我却在四处的寻找着,那译经的大德呢他们在哪怎么没有出现此刻的玄奘与房遗直还在交谈着,我扯着自己的衣袖,心里喊着辩机的名字,我还能再见他一面吗过了很久,几个大德排队而来,随着他们的到来,两旁的僧人开始活跃起来,大都睁大眼睛不停的打量着他们,有的甚至伸出手来试图握一握他们的手。能够被选为译经大德的,在僧人的眼中,是一个神圣的存在,他们有着不凡的天资,高尚的德行,也许,这就是僧人心中的偶像。辩机,我终于又看到了他,他站在最后一个,双手合十,神情却不似其他大德那般,他的脸上挂着愁容,给人一种深深的忧郁感。就在这时,辩机就像知道我的存在,他准确的看向了我。那双眼睛里,有着意外、惊喜、忧伤。他并没有顾及他人的目光,而是紧紧的盯着我看,直到他与我平行,最后超越了我,才看向了前方,他们对着房玄龄一礼。佛教的法器在他们手中奏响,辩机偷偷的回头,当玄奘开始分别介绍几位大德时,辩机竟然走了神,身边的大德悄悄的拉下他的衣角,他才慌忙的出列。时间为什么总是那么快,当他们踏上台阶时,我知道,从此,弘福寺就是他的安身之所。佛经就是他的灵魂。渐渐的,弘福寺的大门缓缓的合上,辩机又一次的回头张望着我,透过门缝,我看到他无法安心的眼神,就像再问我,答应他的能做到吗我在心里告诉他,只要他还在,我就一定善待自己。别了,辩机此生,愿你成佛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有点忧伤第87章 深居惹尘非。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熬过这半年的时光,自辩机去译经以来,仿佛所有人都换了面孔。对于房家来说,每个人心里的大山终于放下了。只是,我怎么也没想到房遗爱突然的,来到我的兰凤阁。他似要开口说着什么,却畏缩着偷瞄着我。见他那副德行,不用想我也知道,绝不是什么好事。“什么事”我只想步入正题。房遗爱不自然的一笑,搓了搓双手,向我走来。“高高阳啊。辩机译经已经有半年之久了吧”房遗爱干笑着说。开头来了这么个话题,一时间,倒让我有些摸不清他的心思。“你想说什么”我有些不耐烦,但既然提到了“辩机”,我心里就提了根弦,难不成与辩机有关“我我是想,既然他选择了译经,那么,他肯定就出不来了,这辈子就在那交待了。”房遗爱偷偷看着我的脸色,我瞪着他,停顿了一会,“你看,都半年的时间了,以前就算你俩感情再深,那也就断了不是”我越听越诧异,这房遗爱说了半天,重点一个字没说,我实在不想忍受他的碎叨。“遗爱,说重点。”我简短的说。房遗爱又靠近了一些,此刻的他就站在我的眼前,我下意识的从软塌上站了起来。只见房遗爱“嘿嘿”一笑,见到那口参差不齐的牙齿,我忍不住瞪了他一眼。“高阳,你看,这些年虽然我们各过各的,互不干涉,做着有名无实的夫妻。可如今,你与辩机的情也就到此为止了。”他停住了,咧开一边的嘴角,尬笑了一下,“你总不能一辈子就这么一个人吧你要是愿意,你就跟着我,过着正常的生活,我保证全听你的”此话刚落,我有种吃了苍蝇的感觉,火气从脚底直冲到发冠。甚至还有种被羞辱的感觉。可见,人的欲望是有多贪婪,当金钱、美女变成了理所应当,他就会想要更多“滚给我滚”我扯着喉咙喊着“房遗爱连忙后退两步,畏惧的看着我脸色有些发白。此刻的我,情绪已经坏到了极点,我不停的喘着粗气,随即拿起旁边的烛台,使足了力气朝着房遗爱的方向砸去。房遗爱背对着我,眼见着烛台将要砸到他的背脊上,可他终究是个习武之人,很快就意识到有硬物砸向他,迅速的伸出手试图想要将烛台挡回去,没想到,那烛台直穿他的手心。房遗爱“啊”的一声,抖了抖手,露出难忍的疼痛之色,转而惊恐、怨恨的看着我,一句话不敢说。烛台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才平静下来。我瞪着他,恶狠狠的喊着:“还不滚再也不许进我的兰凤阁半步”说完,只见房遗爱灰溜溜的开了房门,火急火燎的冲了出去冲到房门口,听到静儿“啊”的大喊一声,透过门缝,见到房遗爱指着静儿大骂:“狗奴才不长眼睛”静儿委委屈屈的站了起来,进了房内,确认我安好,她自言自语着:“驸马定是在公主这吃了亏,今晚后院那几位要遭殃了不过还好,有公主撑腰,她不敢对淑儿怎样。”果然,到了晚上,丹青阁内时不时的传来瓷器的脆响,女人尖锐的惊惧之声。这房府的日子越来越让我厌烦了,可我向往的大山深处,却想都不敢想。膝上的经书已经翻去了大半,看书是我半年以来形成的习惯,不仅是对佛教的热爱,也为了宁心静心。“公主,不去看看吗”静儿望着窗外说。“随他们闹去”我满不在乎的说。“公主,闹成这样,你还能看的进书。”抬头一看,静儿努着嘴看着我。“有何不能的”我淡然一笑。就在这时,窗户外传来一阵责备声:“你在自己的房里撒野算什么你看你快成了什么样了”我不自觉的走到了窗户旁边,隐约的看到是房遗直的身影。随后是房遗爱醉着酒拉着腔调的声音:“哥,如今魏王去封地做了藩王,我在人臣眼中的地位一落千丈,大不如前。曾经我是多么风光,现在却要夹着尾巴做人就连高阳也一样,她和辩机已经不可能了,我说与她做个真正的夫妻,你看我的手就是拜她所赐我心里憋屈我憋屈啊”随后就是一阵呜呜的哭泣声。“遗爱啊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房家有今日的荣耀,全因咱们那老父亲,如今,父亲已经年迈,荣宠早有烟消云散之日。至于公主,你更应该明白,即便辩机不在人世,她也不会接受你。更何况,辩机还活着”房遗直轻劝着。“哥,什么叫不在人世啊难道那辩机会死”房遗爱问。房遗爱这么一问,我的神经有些惊觉,长孙澹的话回荡在耳边,难道他真的要对辩机下手。等了很久,房遗直才回答:“倾慕公主之人,都希望辩机死。”话音刚落,我来不及想,直接冲出了房门,向丹青阁走去。当我出现在丹青阁门口时,两人同时看向我,房遗直淡定,房遗爱惊恐。环看四周,一片狼藉,地上的陶瓷碎片像刻意洒落的。与周围倒是协调。“我想,公主是听到了什么才赶来的”房遗直淡定的看我一眼。我还未回答,一旁的房遗爱就开了口:“高阳,你可别怀疑我啊。”说着用包裹着麻布的手摇晃了几下。我对房遗爱的话并不感兴趣,可房遗直就不一样了,他协助房玄龄处理译经之事,本就可以自由出入弘福寺。我几乎肯定,他定是知道什么。“大公子,谁要杀辩机”我问。房遗直眼珠向右上角一挑,眉梢一抖:“公主为何这样问,就算真的有人要杀辩机,我怎能知道”我瞪了他一眼,朝他讥笑着:“别废话辩机若有三长两短,这笔账我会直接记载你头上。”这时,一旁的房遗爱悄悄的用手推了推房遗直:“哥,你就告诉她吧她高阳可是说一不二,可别连累整个房家遭殃啊。”房遗直怒视着房遗爱,略微思考片刻,转头说:“我只知道,有人买通了每日送笔墨纸砚之人,在辩机的砚台下了毒,此毒无色无味,犹如,长期使用,可致人死于无形,即便太医诊断,也不过是疲劳致死。”“什么”我惊呼,“为何不早说”我又气又惊。“上次见到他时,并无异常。”房遗直说,“我想,他用此墨的时间并不长。”“你见到他了”我问,“他可有说什么”房遗直犹豫着,又点了点头,低沉着音调说:“他只问,公主可还好吗”“没别的了”我盯着房遗直,多么希望能从他嘴里听到写什么。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有点短,下章补回来。第88章 假作真时真亦假见房遗直这事不关己的态度,我才顿悟。他不会想方设法的谋害辩机,至于别人怎么做他都可以置之不理。可除了他,还有谁进得去弘福寺呢“房遗直,我要你明日就换了他的砚台,并且将为弘福寺提供笔墨纸砚之人押送过来。再将辩机现在用的砚台带过来。”我向房遗直发出了命令。房遗直一脸的不耐烦,不过他终究是个聪明人,不情愿的点着头:“公主打算怎么做”“根治”我说。这时,一旁的房遗爱脱口而出:“高阳你又要掀什么风浪你可别连累我”“那要看大公子是否配合了。”我将视线转移到房遗直的身上,“辩机死了,对你们房家有益无害,所以你明知那砚台有毒,却坐视不理你以为人不是你害的,我就不把这笔账记在你头上吗”房遗直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他双手紧握,仰头望向房梁,走到我的面前:“这些年,为了房家,我忍气吞声了这么多年,如今,辩机去译经,我还要任你摆布”他的情绪有些激动,语气中夹杂着怨气,“就因为你是公主,我们房家忍辱负重这么些年,这日子究竟什么时候是个头”“当初承乾谋反,遗爱被卷入风波,是我在关键时刻救房家于危难。”我用手指着房遗爱,“你以为他能活到今天,完全是运气吗”其实,我并没有必要与房遗直争论什么,我完全可以继续属于公主的优势,可他若总是这么带着怨言,势必会不情愿的处理弘福寺之事,而寺内之事,是我远不可及的。不过,此话一出,效果尤甚,房遗直面色立马平和下来,他将目光转向别处,刚刚还锐利如刀,顷刻间就瘫软了。转头离开时,在背后听到一句叹息:“谁让她是公主,皇帝的女儿”当弘福寺的晨钟传来空洞的声响时,我站在门前望着紧闭着的大门发呆,那里有我牵挂之人。我将手伸出,抚摸着脱落的墙皮。脑海里回忆着辩机曾经说的话:快乐总是短暂的,痛苦却是漫长的。也不知道我在那站了多久,发呆了多久。直到“吱呀”一声门开启,将我从自己的世界里唤醒。只见房遗直与一中年男子一前一后迈出了寺门,下了台阶,那中年男子“扑腾”一下跪地,口里不停的喊着:“公主饶命,公主饶命。”房遗直看了我一眼,似乎在告诉我,人我给你带出来了。“带走”我对房遗直命令着。房遗直深吸了口气,吸气时,胸膛向上抬起。我看得出,他很不情愿。人虽然押回了房府,可怎么审,我却一点经验没有,尤其是滑头的商人。“砚台里的毒是从哪而来说”我呵斥着。那男子跪在地上哆嗦着,颤着声音回答:“公主、我不清楚,小的是卖砚台,并非制作砚台,这货也是买进买出的。”商人果然狡猾,思维又敏捷。我拿着两块不同的砚台分别放于两手中:“既然是买进买出,为何这块砚台的颜色一半黑,一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