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了下来,只见房遗直黯然伤神的低下头,他回答:“是的”他抬起头茫然的望着天边,“那么,公主究竟想说什么”兜转了没几句,房遗直一语中的问到了关键之处,我环视四周,未见任何动静,便放慢语速:“遗爱选择了魏王,就等于房家选择了魏王,若魏王能够顺利登上皇位,那么,几年以后,房家依然荣耀不减,若魏王败了,父皇一旦追究,你们房家会怎么样呢”我想房遗直定是明白我的意思,他一惊:“你的意思是要我劝遗爱”我木然转头,眼前的这位偏偏公子正一脸严肃的注视着我,我一边摇头,一边伸出食指摇晃两下:“我是提醒你房家的处境,那日我与辩机被挟持,是有人暗中放箭,致使辩机深受重伤,若放箭之人不是承乾,那么,会是谁呢”那日在夜庭狱见了承乾,我便深深的怀疑着魏王,似乎只有他有这么做的理由。当我成为他打倒承乾的要挟之时,最快速的解决之策,便是杀了人质,想想,手足之间竟冷血到如此地步,我的心一阵悲凉。思考了好一会的房遗直,此时脸色铁青,他颤抖着手臂说:“你是说魏王放的箭。”他又摇头,“不,他与遗爱自小便交好,你们毕竟是亲兄妹,更何况,你在名义上还是遗爱的妻子。魏王怎么可能下得去手”对于房遗直的疑惑,我心里一阵哀叹,皇室儿女争权夺势、自相残杀的事情还少吗,父皇怎么登上皇位的他的两个兄弟是怎么死的我冷笑一声:“除了三哥。我从不觉得自己有兄弟。”房遗直轻叹:“遗爱确实应该与魏王疏远些。”他蓦然回头,用极为铿锵的声调又说,“那么,吴王就一定能登上皇位吗”此时,一群鸟儿四散飞起,我立刻向房遗直身边走去,我近距离的深望着他问:“难道你不希望三哥做皇帝吗你们不是最要好的朋友吗”我抓着他的胳膊。房遗直陷入沉思,他悠然的望着远方,似是有感而发:“吴王的确有帝王之相,可是,我早已向他表明,不参与政权的争夺。”这时,一阵脚步声袭来,我悄悄的将头贴在房遗直的肩上,他仍然在专注的思考着。片刻中,只听见一声大喊:“遗直怎么是你”房遗直惊觉的松开了我,我们同时转头,只见杜嫣然不可思议的指着我,“你们再干什么你们居然”杜嫣然哽住了,于此同时,出现在我面前的还有巴陵公主、礼部的官员,以及一些我无法说的出名字的小官,富家子弟,看上去像是杜嫣然父亲的人脉,阵容真是强大。巴陵公主见此冷哼一声立刻转头离去。周围弥漫着尴尬的气氛,所有人面面相觑,低着头不敢言语。只有房遗直一脸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人群,他顾不得杜嫣然满眼的泪水。他似乎都没有时间想,究竟发生了什么。他走上前一把抓住杜嫣然问:“这是怎么回事”我想,这杜嫣然此时更是无法接受刚刚看到的一幕,在众人之下,她又丢尽了颜面,一时间又无从言语,所以只好嚎啕大哭了。直到房遗直猛然转身,用惊恐的神色望着我时,我也顺带着走了过去,对着那毫不相干的一群人说:“本公主今天记住了你们的脸,记住,以后千万不要让我认出来,否则,我见一个杀一个”一时间,众人齐刷刷的跪地求饶,醒悟的房遗直板着脸下了命令:“都给我滚滚”只见众人横行歪斜着身子,消失在草丛中。杜嫣然胆怯的看着房遗直,转头望着我敢怒不敢言,眼见她的眼泪滚落,我得意冲她一笑。笑着看别人哭,这感觉,还不错房遗直将紧闭的双眼睁开:“你也滚,快滚”那声音极为冷漠。杜嫣然羞得满脸通红,愤然离去。对于房遗直的惊醒,远比我想象中要淡定的多,本以为他会发疯的质问我,结果,他只是轻轻的问一句:“不知内人怎么得罪了公主,还望告知”我此刻真想对其竖起大拇指,这时候还能做到他来承担所有,这风度,除了辩机,他是我在大唐见过的又一个好男人我清了清嗓子说:“她派人监视辩机,还打听辩机的日常起居,他与巴陵公主往来的事,你难道不知道吗我说过,杜嫣然若与我作对,我便拿房家陪葬,今日不过是个小小的惩戒,下次我一定杀了她”房遗直见怪不怪的冷哼一声:“内人的确不是公主的对手,让我惊讶的是辩机居然也全力的配合你。”我扬声一笑:“为了我,他为何不可”房遗直机械性的点着头,虽然语气带愤,听的出已经尽力的控制自己了,他轻声说:“公主这么做,同样是自损”我不以为然的笑了:“我的流言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再说,我何时在乎过只要辩机相安无事,那些虚无的名声,又算得了什么只是你房遗直的清誉就此毁于一旦,今天这杜嫣然的脸,打的是真够响亮的”我得意的看着他,房遗直深吸一口气,默默的走出了丛林。我停在原地,想着这是我与辩机携手共同跨过的一道难关,胜利的喜悦越发强烈。我必须阻止杜嫣然,为了辩机的安全。我轻松的抬头分辨着阳关透过丛林的缝隙,辩机,我们赢了作者有话要说:努力过了,依然做不到日更,昨天说好的睡一会就写文的,结果一睁眼天亮了,莫名的贪睡亲们,你们开可以养一周在看哦我在调整一周试试第78章 归心欲与云平已经三个月没有见过辩机,除了悄悄的派人送去药物和补品,派去大夫时时关注着他的身体,我只能克制着对他的想念。只因父皇已经留意起了关于我的传言。开始注意我的言行。这期间,关于高阳公主与房家大公子的传言满天飞,在房家,我与杜嫣然将敌对摆在了明面上。当父皇开始过问我的事情时,我意识到,我不能再与辩机见面了,我不能再任性了这三个月我过得格外艰辛,晋王为了武媚娘,设计陷害了李君羡,长孙无忌设局陷害三哥。虽然没有得逞,却让我费劲了心力。如今的晋王在武媚娘的帮助下,父皇对其刮目相看。太子之位的争夺,便进入了关键时刻。也许,这才是我不见辩机的真正原因,不想他被卷进来,受人利用,被人威胁这一天,静儿从会昌寺回来,她一脸纠结:“公主,每次我按着您的吩咐,去为辩机送汤药,每次他见我的身后没有你,连我都看得出,他心里有多失望”我的心皱成一团,停下手中的笔,我何尝不想见他我是怎样牵挂的他,这一百多天里,我日日煎熬,夜夜难眠。可我不敢拿他的安危冒险。静儿的话是让我心慰还是心酸呢尽管眼泪覆了上来,我依然保持静默的问一句:“静儿,他可有说什么”静儿点了点头,一边研磨一边说:“他问我,公主可遇到什么难事,过得可好,有没有生病。”眼泪滴下来落在了纸上,一圈圈的化在纸上,可我却笑了,不过是再简单的几个问题,我却觉得这是辩机最深沉的情。“公主”静儿轻声唤着,也许见我又哭又笑,她傻了眼,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只是轻轻的擦去我眼角的泪痕。为了让辩机安心,我在纸上画了一个“心”形图案,中间用梵文写着“安”字。让静儿交给辩机。静儿困惑着,小心的将其放在袖口。回来时,我迫不及待的等着静儿的汇报。只见静儿从袖口掏出一条柳枝,上面点缀着几个枯黄的树叶:“公主,他就折了枝条,让我交给你”我曾说过喜欢柳树,它能屈能弯,且不会被轻易折断。会了他的意,那柳条像个宝贝一样,被我收在了盒子里。当我再次来到公主所时,路过花坛、垂柳,走过深宫、高墙,看似一切未变,可我却觉得它们似乎都经历了脱胎换骨,已无昨日之艳。城阳公主是怀着怎样落寂的心情回到故所的呢当我踏进她的殿阁时,只见铜镜前坐着一个目光淡漠、面无喜忧的清瘦女子。一个经历过爱情幻灭的女子,眼神中透着莫大的沧桑,她缓缓的转过头,见到我,嘴角上浮起的笑容,才有了微妙的生命力。“高阳,你来看我了”颊边的酒窝一闪而过。看起来让人心疼不已。“十六姐”我抱住了她,“对不起,我本该多来陪你的。”城阳公主轻拍着我的背脊,松开了我,对我又是一笑:“我知道你心里惦记着我。”那年的城阳公主也是站在同样的地点,向我憧憬着爱情,而今,已然千疮百孔,诉说的却是对爱情的放弃。“高阳,父皇又将我给了薛家。”她淡淡的一笑,那笑仿佛带着讽刺,“记得你曾说过,我们都是父皇送给仁臣的礼物,那我算不算一举双得,被送了两次”听了她的话,我的心一阵寒凉,爱情中幼稚需要付出成本,成长却需要付出代价,当她已经成长,却已不再是她。我不知该如何安慰她,拉起她的手在手背上轻拍着:“也许,那薛瓘是你的真命天子,我想,至少杜荷不是带着希望不好吗”城阳公主眼中无波,她黯然一笑:“谁知道呢我已经习惯听从父皇的安排。”也许,此时的她还未从杜荷的阴影中走出来,我鼓足勇气问:“十六姐,你还爱着杜荷,你根本没忘记他,对吗”不知是不是我言语的刺激,城阳公主终于有了人的哀伤,她的眼睛里满是眼泪,不停的向外淌。她转头看着我,忽的拥抱着我,哭声撕心裂肺:“高阳,多少次,我告诉自己,这才是最好的结局,我只要他活着,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心这么疼呢”她松开了我,抚着自己的胸口,“我这里好疼啊”望着城阳的眼泪,我想,或许所有人都有这样的同样的经历,无数次告诉自己坚强,当悲痛降临时,又有谁能真正的做到呢我一把抓住她,再一次将她用在怀里,妄图用我的拥抱温暖她:“姐姐,没有人能做到你哭吧,别那么的苛求自己。杜荷的结局,都是你用眼泪换来的”城阳公主的哭声越来越大,直到连哭都没有力气的时候,我陪着她一起歪在软塌上。她轻柔的声调说:“那年我出嫁,那时候的我对爱情还有着渴望和憧憬,可当天晚上,我失望的看到杜荷紧锁的眉头、满目的惆怅,他迟迟的不敢靠近我,似乎想逃脱。”说到此处,她苦涩的一笑,“我就自己骗自己,就当他还未适应我们已成夫妻的事实。”我转过头惊讶于她一脸的平静,问:“你是怎么做到成全了他”这问题已经不是第一次问了,城阳公主依然平静、耐心的说:“我问自己,他死了更令我伤心,还是他好好的活着却与别人在一起,更让我伤心答案是前者。”可为何两种选择,都是伤心呢我想,这大概就是不爱吧一场悲剧的收场,一份孽缘的收尾,总会附着一个牺牲品,而恰巧是她而已。“姐姐,你恨吗”我悄悄地问。她淡然而轻松的笑着:“有什么好恨的呢该恨谁呢杜荷有何错处林秀珠又有何错处那么,错的又是我吗我追逐自己的心有什么错了吗大概是天上的月老错了,他不该为我牵了这红线,又狠心的斩断,我与杜荷不过是一场误会现在误会解开了。一切也就结束了。”“那你还爱吗”我转头望着她的眼睛,那一刻我断定,她在释怀。她摇摇头,停顿了好一会才说:“我不知道,这几年里,他对我很好,只是没有爱上我。也许我还爱着他。”她苦涩一笑,“至少,我已经开始练习忘记他了。高阳,你说我会忘了杜荷,爱上别人吗”城阳公主这么一问,我的心怔拧了一下,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僵硬的点头:“会的。一定会的”同时我也清晰听到了她的心声,眼前的疼痛促使她拼命的想要挣脱,爱情的牢笼,被皇权左右的婚姻。她却没有一句怨恨,也没有看出她有一丝的反抗情绪。就在我神思交结之时,城阳公主猛然转身,一手拄着脑袋,眸光微恙仿若带着某种渴望,紧绷着脸问:“高阳,你后悔过吗这些年你深陷情感,死死的束缚着自己,如果有十分的话,你的苦大概要多于七分。值得吗”这一刻,我的心被一阵酸涩缠绕着,为了三分的甜,我要付出七分的苦。未来还有那个已知的生离死别笼罩着我。想到这,我的心开始暗淡,只是侧头的同时努力的摆出个微笑:“不后悔”“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你就是这么个性子”城阳公主垂下眼眸。“三分已经足够了。”我说,脑海中出现着辩机昏迷时呼喊我的画面,“即便是一分,也够了我得到了最想得到的”“是什么”“辩机的心。我只想要他的心。”我心里想着,男权的封建社会,即便是对女人压制较少的唐朝,女人依然是身边的陪衬,那些男人们,为爱情做一点小小的牺牲都不可能,更何况是生命呢“我羡慕你高阳。”城阳公主一声轻叹。“上天不会亏待这么一个善良的女子。”我抚着她那几缕披散的头发,“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