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面对这样的心理攻击已经不计其数。我略微思虑一下,冷笑着:“妹妹我一直研习经论,私下向辩机讨教佛道已然众所周知,倒是大哥,弘文馆书籍应有尽有,你却踏入佛门苦求经法,难不成这大唐未来的天子,也要崇盛佛法了吗”承乾恼怒着恶狠狠的说:“若我今天一定要杀了这和尚呢”“先从我身上踏过去”我斩钉截铁的说。承乾愤恨至极,那两道浓眉重重的拧成个八字,那紧握着剑柄的手,因用力过度而促使剑锋微微抖动。长孙澹见此忙上前扶住承乾的胳膊,一边向后拉,一边劝着:“太子,杀了这个和尚事小,伤了十七公主事大倘若陛下过问,该如何向陛下解释”最终,承乾不甘心的收起了剑,狠狠的怒视着我身后的辩机,冷哼一声向门外走去。随后只听见他愤恨的下令:“走”随着杂乱的脚步渐渐消失,我紧张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我忙转头,抓着辩机的衣袖问:“你怎么样没事吧。”辩机眸光轻漾,微微摇头:“公主怎么来了”我侧头看了长孙澹一眼,随着我的目光,辩机也将目光落在了长孙澹身上。长孙澹露出尴尬的神色,便木木的走了出去。我望着那张俊朗的脸庞,算来已有三月不见,却已有三年那么久远,恍惚间,有着神秘的熟悉,还有朦胧的陌生感。“一听说我大哥来到此处,就马上赶来了。”我半笑着说。我一直思虑着,该不该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当我还在纠结时,辩机轻声问:“公主可好”我苦笑一下,对视着他的双眸:“还好。那你呢”他涣散着幽深的眸光,深吸一口气:“与经书为伴,日月为伍,以佛陀为向往。”我心叹,这个人连骨子里都透着佛性,是否刚才那一幕也丝毫不会让他感到畏惧,是因为死亡就是佛性的最好归宿呢。“我是想问,我大哥他是否要挟你他为何来此”我语无伦次的问。他的眼角忽的地闪动一下,他躲避了我的视线,转过身去默然不语,他的举动,越发让我心急火燎的想要知道答案。“他为何要杀你”我又一次问。我走上前去,抓着他的衣襟,对视着他的双眸,让他无法躲避,他平静着语气说:“只不过是因为,我不愿意做一些负心违愿的事而已。”负心违愿,我深深的解析着这四个字的内涵,忍不住的还是问了:“什么事”“公主。”他轻唤着我,却欲言又止。“辩机,你瞒得过任何人,可瞒不过我。”我笃定了事情没那么简单。辩机挣扎着目光,无奈的看着我:“他要我陷害吴王,利用公主和吴王的关系,将你们二人一网打尽。”“陷害”我愕然。“嗯,事情一旦暴露,我便是此事的证人,而与公主的往来,也变为受公主胁迫。”他漆黑的眼珠定定的望着我。“如何陷害”我又问。“谋反。”他重重的说。“所以,就有了我刚刚所看到的一幕”我恍然大悟。“他不仅心思不正。”他打住了后半句,脸上凝重的尴尬。我黯然沉思,一切已然明了。想来承乾怎么也没有想过,有这样一类人,既不畏惧权势,也不愿违背初心。只可惜,从小肆意于享受皇权的承乾,是无法感知“情谊”究竟是什么。“可是,承乾他未必会善罢甘休,你在这已经不安全。离开这,长安有十几座寺庙,到哪都能崇尚佛陀。”我忧虑的说。“他若有心杀我,无论到何处,都能被他找到。辩机曾说过,定不负知己之情。”他坚定的看着我。那句“不负知己之情。”让我的心又一颤。我激动的抓着他的双手坚定的说:“我高阳也是如此定不会让你独涉险境”就在眸光交汇之时,辩机脸上的红晕越发明显,当我们都意识到,我的手还紧握在他的手上,彼此又尴尬的慌忙松开。我的脸微烫着,我微低着头,辩机轻声的问:“公主,还在看经书吗”我随意的看了一眼案桌,旁边多了一张折叠整齐的张纸,我好奇的走了过去,那张纸似乎是经过多次翻动,而起了毛茸茸的印痕。正要拿起打开看看时,只听辩机快速喊了声:“公主”与之而来的,还有长孙澹敲门而入的声音。于是,我那伸在半空的手又缩了回来。辩机赶忙走上前,挑了一本经书递给我,便送我走出了禅房,一直送到大总持寺外。目送我上了马,依然双手合十一礼。匆匆一面过后,逃不过皇城束缚的我,一路上听着长孙澹婆婆妈妈的劝解,他所说的,无非就是儒家礼仪中,什么公主的身份尊贵,断不能因为一个和尚失了身份,又与太子结下梁子。我既不耐烦,却又懒得与他争执,碍于朋友之谊,又不忍心让他过于失面,于是,我只好“躲”为上策。父皇日理万机,加之承乾保密工作做的好,至少今天还尚未察觉。可是,三哥就不同了,我最是拿这个疼我的哥哥没办法,他最擅察我的内心,又最是对我百般呵护。作者有话要说:遇难之时,最能激发真正的人性,感情铺垫已经到了一定高度,后续很快变质哦欢迎多评论多交流第27章 久在樊笼里,焉能返自回到宫里早已饥肠辘辘,忙命静儿端来一盘金乳酥,拿起一块狼吞虎咽,由于吃的太猛,咽下去的瞬间便卡在喉咙不上不下。静儿轻拍着我的背,端来茶水。可惜这茶水还未喝上一口,一个满脸英气,身材健硕的男子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与之而来的是充满无奈、恼怒的声音:“你还知道吃”话音刚落,我猛然的一个抖索,手上的肌肉无力的松弛开来,只听“夸嚓”一声,那刚放到唇边的茶盏顺手滑落,瞬间成粉碎状。那卡在食道的金乳酥还那么倔强的不肯下去,我手抚胸前不停的顺着,三哥原本耷拉的脸瞬间短了很多,他忙上前轻拍我的背。静儿赶忙另倒了盏茶,放在我的嘴边。听说有被饿死的,还有被撑死的,如今一看,被噎死才是最傻的死法,那被食物卡住的滋味,让我永生难忘,发誓此生绝不再有第二次。直到那要了我半条命的金乳酥,在茶水的帮助下渐渐顺了下去,我才轻拭掉眼里憋出的眼泪。或许三哥原本是来兴师问罪的,现下见我如此囧状,一番焦急担心过后,当我终于好模好样的站在那说话时,三哥竟然还不地道的笑了。不过,这并没有摆脱我被审的命运,三哥凝眉深望着我:“你为了辩机,又与承乾发生了口角”我刻意避开他的问题,反而反问着:“谁传出去的”三哥又气又恼的说:“十七妹,三哥一走,没有人护着你,承乾他毕竟是太子,你至少在明面上不要与他为敌。”其实我也知道不要与承乾产生正面冲突,可是,当辩机危在旦夕时,当那几十人在我眼前互相残杀时,我已然顾不得那么多了。我默然的点点头,三哥拍了拍我的肩膀问:“十七妹,你与那辩机只是讲经问法吗以前却未见你对佛教有兴趣。”我的心慌乱的跳动着,双手搓着衣裙,避开三哥对我探究的眼睛,我低语着:“只是讲经问法,不曾有其他的感情。”我抬起眼眸望着三哥英挺的脸庞,只见三哥不信任的叹口气:“三哥曾问过他,是否有还俗之望,以他的天资卓学谋取个功名并非难事,可是,他却说,他只想远离尘世,崇尚他的佛陀”对于三哥的这番话,让我意外的不是辩机对佛陀的尊崇,而是三哥竟会问辩机这样的问题。“十七妹,你明白的,你是大唐的十七公主,你的命运终究是和大唐绑在一起的。还有阿史那思摩,他向父皇递了折子,向大唐的十七公主求亲。”三哥郑重的说。“什么求亲”我惊慌的从软塌上站了起来。心里乱做一团,刚刚解决了柴令武,又来个突厥人月老啊我哪里得罪了你吗三哥点头。“那父皇呢同意没”我迫不及地的问。“虽说并未同意,可终究情面难却。此事还有待缓和。”三哥忧心的说。我轻舒了口气,渐渐放松下来,这已经是我们兄妹第n次正面交心的谈话了,三哥是我在皇城中最大的依靠。我们一直聊到太阳西沉,一起吃过晚饭后,才打道回府,我们之间似有聊不完的话,说不尽的亲情。八月十五中秋节即将到来,掖庭宫里的伶人们最是忙碌,只因宫内要组织一场宴会。长孙澹打探到,掖庭宫有一宫人,此人最是擅长音律,因其皮肤黝黑,大伙均称其为“黑黑”。掖庭宫乃下等宫人居住的场所,虽说长孙澹一再劝阻,但我依然坚持来此。前面一块杂草凌乱的空地上,几个伶人在此排练杂耍,这时,一个年纪轻轻的宫人因为用力不均,再反转时没有踩住底下人的肩膀,不小心落了下来。狠狠的摔在地上。就在这时,宫人们皆注意到站在远处观看的我,于是齐齐的跪在地上行礼。我走上前去,命人将地上的伶人扶起,见他长得眉清目秀,典型的男生女相,脸部线条甚是柔和。其中一个年长的宫人稽首:“请公主恕罪,他初来乍到,不懂礼法。”我随口说:“无妨。”那宫人正色的对摔伤的伶人吼:“称心,还不谢恩”伶人忙费力的稽首谢恩。称心我清晰的记得,此人在典籍中出现过,因为与承乾混乱而被处死。“你可愿意去我宫中应差”我不假思索的问。“任凭公主差遣。”他稽首。长孙澹忙上前劝阻:“公主,他们都是下等伶人,公主若要宫人差遣,大可找些灵巧之人。”这些所谓的尊卑,是长孙澹根深蒂固的观念,我无力与之多说。“长孙澹,那个周黑黑呢”我打断了他。“公主若要见她,叫人通传便是,何苦自己走来一遭呢”长孙澹又婆婆妈妈起来。直到见到那个皮肤黝黑的音乐天才,长孙澹的嘴巴才不得不闭上。这个周黑黑最擅琵琶,最难得是她可以反弹琵琶,琵琶的音弦在他的指间轻轻一扫,清脆、明亮的短因便发出绕梁之色。而我将那首睢阳平楚,也就是现在所说的十面埋伏的琴谱赐给周黑黑。周黑黑的眼眸发亮,跪在地上稽首一礼:“多谢十七公主音律只有懂它的人,才能听出其美妙。”我抬手让她起来,她便对着我的琴谱,抱着琵琶准备弹奏,那纤长的手指在琵琶的音弦上轻拢慢捻。这首十面埋伏便得到了最好的发挥。中秋节的宴会上,周黑黑早已准备了曲目,可又因为过于喜爱这首十面埋伏,于是,她毅然决然的替换掉原来的曲目。而这次宴会,凡是能赶回来的皇子、公主全都到了,当然,最为开心的就是父皇了,他笑望着自己的一大群儿女。与以往不同的是,巴陵公主没有来,而四姐姐长乐公主李丽质,拖着病榻的身子出现在宴会上,她的容貌如同名字一样,天生丽质。长乐公主坐于我与城阳公主的中间。她凑到我的耳边轻声说:“高阳,记住不要与长孙家的人过于亲近。”我一惊:“为何”她有气无力的说:“我这病榻的身子,怕是撑不了太久,往后的日子是苦是甜,终究你自己承担。”说着她重重的呼吸着,许是心脏难受,一只手在胸顺着。我凑上前去,帮她抚顺着胸口:“四姐姐指的是长孙澹吗”她轻点着头:“你母亲曾经救我于危难,有生之年,我定要护你周全。”我忙问:“四姐姐可否告知一二”她微微一笑:“你与吴王最是要好,长孙无忌定不会让一个与吴王有着亲密联系的人嫁过来,你即便对那长孙澹有情,最终不过是消耗了自己的感情,徒劳一场。”我苦笑着:“四姐姐,我对长孙澹无男女私情。”长乐公主欣慰的点头:“那最好。”这时,一众杂耍艺人躬身而入,而坚持要完成最后一次表演的称心,再我的允诺下,位列其中。随着音乐声响起,他们时而后空翻跃,时而摞成人墙,在毫无保护措施下,进行着最危险的表现。伶人乃是这个时期地位极为低下身份,甚至不如宫人,当称心一个后空翻调到人群最顶端时,承乾忽的一声喝彩:“好”引得众人惊诧不已,我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只见承乾对着称心目不转睛,手里抓着的点心悄然滑落,而他却未曾察觉。坐在对面的三哥与我交汇了眼神。随着音乐声停止,承乾的目光随着称心飘向了殿外。长乐公主递给我一块七返膏,我毫不犹豫的放在嘴里吃了起来。这时,承乾起身走向了殿外,周黑黑抱着琵琶进入殿内,演奏着美妙的乐曲,可我的心思,却随着承乾去了殿外。趁着长乐公主与城阳公主耳语之时,我悄悄的走出了殿外,从宫人那打听到承乾的去向,便径直的跑了过去。躲在红柱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