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曼从休息室出来时宁朝闻已经走了,是童母让他走的。
宁朝闻对童曼和他的事情向童曼的家人作出了解释,总之,就是宁朝闻在某个酒吧偶遇了童曼,两人是一个大学的,聊得很投机,宁朝闻对她一见钟情。宁朝闻国外呆的时间很久,思想相对开化,童曼很单纯,不知道该怎么拒绝,所以该发生的也发生了,没想到第二天醒来就没看到童曼。
他这些天一直在找她,昨天终于找她的同学打听到了她的电话,找到了她,因为怀孕这件事太突然,没有做好思想准备,所以没有立刻答复童曼,童曼就对他产生了误会。
昨天童曼身体不适,他送她到医院,因为童母情绪很激动,才暂时隐瞒实情。他觉得童曼暂时不想看到他,会影响到心情和她的身体,才在手术后没有出现。
他已经下定决心了,只可惜他一直联系不上童曼,今天凑巧在这里遇上了,他就借这个机会开诚布公了。
宁朝闻说,他会对童曼负责。
童母听了以后不置可否,说是要好好问问童曼,再考虑宁朝闻所谓的负责任的提议。
可童曼的舅舅张显华却不依了,他一路跟着童母,喋喋不休,“……姐,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你怎么就不立刻答应呢?曼曼的问题解决了,你还得了个好女婿……”
“你给我闭嘴。”童母在家门口站定,冷下脸来,推张显华,“一边去,我正烦着呢。”
张显华还要说什么,就被童曼舅妈拉住,她朝自己老公摇了摇头,笑言:“这是大事,是得好好想想。曼曼也累了,好好在家休息,我和你舅舅改天再来看你。”
“都有他的种了还想什么想?现在的富二代我可看的太清楚了,就是要趁他认真的时候抢占先机,不然你以为他会等你?他现在是刚回国,不了解国内的形势就说要负责,别犹豫一阵摸清楚行情了,再有了新欢,曼曼最多只能做个小,搞不好还竹篮打水一场空……哎哎哎……你揪我耳朵做什么?”
童曼低着头,从被舅妈揪着耳朵往下走的舅舅身边走过。
“曼曼……曼曼……”张显华朝童曼喊:“舅舅可都指望你了啊。”
童曼默不作声的跟着童母进门,表妹张熏也跟过来。
童母说:“熏儿,你和你爸妈一起回家吧。”
“我反正没什么事,陪陪曼曼。”张熏笑着说。
“平时没事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来找你姐姐?”童母冷声道。
说罢看了看笑容僵在脸上的张熏,语气缓和下来,“熏儿,你姐姐累了,需要休息。”
张熏笑一下:“好。”她朝童曼眨了眨眼,童曼点点头,送张熏离开。
门关上,童母一把拉开洗手间的门,打开水龙头开始朝桶里放水。
水流声哗哗作响,童母拿一个拖把浸入桶里,来回摆洗。
童曼蹴在那里,欲言又止般看着童母。
童母关了水龙头,扭干了拖把,板着脸从童曼身边走过,在入口处停下,开始拖地。
童曼跟在童母后头,一言不发。
眼看快拖完地,童母又去洗手间放水洗拖把,童曼终于张嘴,“妈,我……”
“先去睡觉。”童母抓起拖把用力在桶里捣了几下,“天大的事都比不上你自己的身体重要。”
童曼哦了一声,折身回了卧室。
躺在床上胡思乱想,可毕竟是累了,不大一会就入了眠,一觉醒来时天已漆黑。
室内有饭菜的香气飘来,肚子咕咕作响,童曼看了看门缝里依稀透出的光亮,缓缓从床上坐起来,穿上拖鞋往外走。
厨房和餐厅亮着光,童母站在灶台边,背对着她,正在倒汤。
咕噜噜的热气从里面冒出来,香味四溢。
“是鸡汤啊,妈。”童曼咽了咽口水。
童母嗯一声,“坐下来喝汤。”
童曼拉开椅子坐下,一碗红枣炖鸡汤端到童曼面前。
“鸡皮我全都去了,应该不腻。”童母递给童曼一个勺子和一双筷子,“趁热喝了汤再吃肉,先暖暖胃。”
童曼喝了一口汤,对童母竖起大拇指,“妈的手艺可以开餐馆了。”
“那是。”童母笑,捋童曼额前的发到耳后。
闻起来香,喝起来香,一到了胃里不知怎么的就开始翻江倒海。才喝了没几口,恶心的感觉就涌上来了,童曼捂住嘴,往洗手间冲。
开了马桶盖,童曼趴在马桶边沿,呕吐个不停,吐到最后,连酸水都呕出来了。
胃里喉管里烧得慌,童曼捂着胸口,难受的直抽气。背上被拍了一下,片刻后,又轻轻拍了几拍,童曼说,“妈……我还是别吃……”
说着回头间就瞥见了宁朝闻一张绷着的脸,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下去,心扑通直跳,又是一阵恶心,童曼趴在马桶边上,一通干呕。
“我来吧。”站在门口的童母走进来。
宁朝闻错开身,走出门外,童母躬身,一下一下的抚着童曼的背,过了一会,童曼终于平复。
簌了口,出门时见得宁朝闻倚靠着墙,微低着头,食指揉摁眉心,似乎是在沉思些什么,见到她们出来,手插回牛仔裤裤兜里,瞧着童曼,淡淡问了句:“感觉好些吗?”
童曼耳根发热,小声嗫嚅:“好点了。”
童母边走着,边面色平平的说,“宁总,不嫌弃我这粗茶淡饭的话,就一起吃个晚饭吧。等了这么久,您也该饿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宁朝闻拉开椅子,对童曼道:“曼曼,坐。”
童曼抿唇,坐下,宁朝闻在她身旁入坐。
桌上是四菜一汤,三副碗筷,童母接了汤碗的盖子,在宁朝闻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她夹了一筷子蔬菜到童曼碗里,道:“荤菜吃不了,就多吃点素菜。”
童曼点了点头,余光瞟了瞟没动筷的宁朝闻一眼,咬了咬唇,对他开口:“我妈的饭菜做得可好吃了,你多吃一点。”
宁朝闻侧头瞅着童曼,对她笑了笑,动筷。
童曼扭过头,夹了一筷子蔬菜塞到嘴里。
饭吃的很沉默,童曼几乎没听到宁朝闻发出任何声响,不时瞥他,却也见得他慢条斯理的在吃东西,而不是拿着碗不动。
 
;只顾着吃饭也不说话,童曼的碗很快就见了底,童母递给童曼一个苹果,童曼一口咬下去,发出清脆地“咔吱”声,心中正懊恼着,便听见宁朝闻说:“阿姨,让您见笑了,实在是昨天晚上太累,才在沙发上睡着了。”
“熬夜伤身,年轻人还是要多注意身体,工作是怎么做都做不完的。”
“您说的是。”
“宁总平时这么忙,怕是没时间找女朋友吧。”
童曼咬了一大口果肉下来,堵在嘴边。
“从前谈过,也怪我抽不了那么多时间出来相处,就分手了。”
果肉吞也不是,不吞也不是,童曼干脆把果肉拿在手里啃。
“这怪不得你,男人专注于事业是理所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