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舔了舔嘴唇,陆凰被他盯着,只觉得一阵毛骨悚然,正要说些什么,就听陈晓笑盈盈道:“你真是个调皮的小骗子。”陆凰:“……”陈晓:“漠北人不可能没听过我的名字,你不是本地人。查不到相关消息,江家被灭门以后才出现在伸冤府……我倒是听说过,江家那小傻子有个童养媳叫陆袅袅,你听这名字耳熟吗?”他一副胜券在握、掌控一切的表情,陆凰冷笑几声,心道:傻子!没想到吧,陆袅袅也是个假名字!你以为你多厉害呢?面上却做惊恐神色:“你想干什么……!”陈晓拖着下巴,像是在思考什么,片刻才说:“江家人听话得很,也懂事,会做事。养了这么些年,被你们杀了,作为主子,我得为他们做些什么,才算说的过去。”又看了看陆凰,露出些感兴趣的模样:“说是陆家人行开锋礼,惯下灭门令……江家人全死了,你倒是还活着。你和陆家那小子倒是有趣,很合我心意。这样吧,我们来做个游戏……”陆凰一听他说话,就脑袋发昏,做什么游戏啊,老天爷,求您行行好,让他住嘴吧!然而他无神力,也换不来老天垂怜,只能面无表情,被迫看陈晓一张嘴张张合合。陈晓:“你说,陆纯钧作为伸冤府的少当家,是更看重你,还是更看重他的百姓?”陆凰心想这都是什么破问题?真是撞上个疯子……但陈晓一直很有礼貌,他的恐惧也慢慢退去,现在更多的是不耐烦,听他这么说,当即下意识顶起嘴来:“我也是漠北人啊,陆纯钧看重我,就是在看重百姓。”陈晓大笑三声,像是在夸赞:“尖牙利齿。”陆凰正要说些什么,却见陈晓伸出手来,他的手比陆凰大上很多,因过分纤瘦显得有些柔弱,手背上烙着不少陈年的疤,陆凰被他一把捉住手,还在发愣,就见陈晓衣袖里抖出把刀来,他还来不及尖叫,陈晓两指挟着刀,直落落的把陆凰的小拇指切了下来——!变故来得太突然,等陆凰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疼得脸煞白,所谓十指连心,猝然被切了小拇指,他只觉大脑都成了糨糊,喊都喊不出来,疼得靠在桌子上,剧烈颤抖起来。陈晓掂起那根断指,笑盈盈地宣布:“游戏开始。”陆凰紧咬着牙关:“你……你……这疯子!”却说那边,陆纯钧回了府,卸下甲衣,因着习惯先去了亭子里,那亭院里却没有陆凰的身影,问过下人才知道,“小姐还未回府呢!”陆纯钧心下警觉,拣起软甲又穿上了,抱着陆凰落在家里的狐裘披风,就准备出门,门房却把他拦下,递给他一方木匣。“少爷,有个小孩送来的,说是要您亲自打开。”门房额间流着汗,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陆纯钧更觉不妙,也不多做思考,直接把匣子揭开,一旁的丫鬟见了匣里头封的东西,连声惊叫起来,胆子小的甚至当时就软倒在了地上。原来那匣子里竟用软帕垫着一只断指——那小拇指精致宛若脂玉,指尖上还缀着一颗朱砂色的小痣,陆纯钧当时便白了脸,颤抖着手,把那截断指捧出来。帕子写着鲜红的字:“城东佛陀塔,押失踪少女二十八名。城西菩提庙,关陆家小丫头一个。戌时将至,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外头传来更夫走动的声音,月亮高挂,再过一炷香的时间,更夫便要敲梆子了。